《幸运奶茶店》江畔江月

4、厉鬼客人3

　　等我反应过来，我正在大马路上骑着一辆自行车，下一秒我就连人带车的摔在了路上。
　　我趴在地上，一时有些恍惚，这是现实还是一段过往？不远处有车筐里有掉落的书包，所以我现在是个学生？我穿着长裤和外套，天色也比较暗，所以现在是秋天的夜晚？
　　啪嗒一声，我看一个短发女生将自己的车支到了我旁边，伸出手想拉我“没事吧？你是不是低血糖了？你这个减肥也不能这样一天只吃一顿饭啊。”
　　减肥？我的人生饱受肠胃病的困扰，我已经不是我了吗？
　　我的心里正在疑惑，身体自主的拉起女生的手站了起来“马上到目标了，最后冲一把，下周就可以吃两顿了。走了走了，回家了。”
　　我漫不经心的扫了一下四周，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在不远处。在路的旁边，有一辆白色的轿车，车窗摇了下来，一个男人貌似正在一边打电话一边看向我，但是我认识他是李野。
　　怎么回事？李野怎么在这，石先生呢？我想冲过去和李野问清楚，但是这边“我”却一边和短发妹子打闹，一边又骑上了车，眼前出现一阵浓雾，而“我”和短发妹子却像没看见一样骑了进去。
　　下一秒，天变得亮了起来，我站在小区门口，仍然穿着长裤长袖，手里抓着一部手机。手机里显示我打的车马上就要到了。
　　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了我面前，我打开门坐了进去。
　　车开动了，车里的“我”正在玩着手机和朋友吐槽一会儿要去的书法课，搞的无法参加朋友的聚餐。“我”抬起头看像前排，后视镜的里倒影出一张看过的脸。只是在那张照片里，她没有眼睛，用漆黑的眼眶凝视这个世界。
　　这不是“我”的记忆，那就是杀人犯的记忆。李野他会是那个杀人犯吗？石先生在里面又是什么角色？
　　我看向手机，手机里我已经决定逃课去参加朋友们的聚餐，是在小镇的西边，距离我的目的地有点远，但是如果穿过一片废弃的厂房就很近了。而那片厂房恰好是学生口中的“乐园”
　　小镇很小，十几分钟就到了目的地，我下车时看了一眼司机，是李野。李野会在这次袭击我吗？起码现在不会，这里附近有菜市场，人很多。
　　我很快拐进一个胡同，胡同尽头是一处低矮的院墙，一个女生也可以轻松翻过。我警惕的走过废弃的大院，无事发生。我顺利的翻过废弃大院，大院后面是一小片树林。林子很小，有很多踩出来的路，也能听见不远处车辆鸣笛的声音。
　　但就在这时，我听见背后传来风声，接着一阵剧痛传来，“我”倒下了。
　　我一直都在被跟踪。
　　再次醒来，是被头顶的灯恍醒的。这时一个封闭的房间里，房间看起来没有窗户。我动了动手，我被的手被绑在椅子背后，双腿被分开绑在椅子上，嘴被胶带封住。李野正背对着我，在前面的桌子上忙碌着什么。
　　我急迫而恐惧的晃动着我的身体，我不想知道这个姑娘经历了什么，那一定是无法承受的黑暗。
　　李野扭过了身体，他的嘴角逐渐上扬像在店里一样，裂开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那从喉咙里的穿出的压抑而尖锐的音调捅刺着我的神经“你醒了，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就不会伤害你，好不好？”
　　恐惧将我的心纠成一团，我急促的呼吸着，却仍然感到了窒息。我分不清这股恐惧是来自谁，是我自己还是刀俎上的女孩。
　　“我不会碰你的，你别紧张。你只要学会这首歌，你就可以离开了。”李野拿出手机播放了一首歌，将手机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出去了。
　　我像所有被囚禁的人一样，竭尽所能的想离开被钉在地上的椅子，抓住手机，抓住生存的希望。一切没有意外的我失败了，我不能从椅子挣脱。我的手腕和脚腕火辣辣的疼，眼前的手机让我崩溃。
　　它像个被故意放出来的鲜甜的苹果，在反复的吟唱着“I’ve been kissed by a rose on the grey”。
　　不知过了多久，我像是个被打败的士兵，不自觉地开始哼唱起“I’ve been kissed by a rose on the grey”。声音在胶带下含糊不清，我努力的发出声音吸引着无论是谁。
　　我哼唱着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打开了。李野直接冲我过来，撕掉我嘴上的胶带，捏住我的下巴，往我的嘴里塞进两片药片，狠狠的捂住了嘴。我又一次拼命的挣扎，幻想着我的泪水可以化作沾染皮肤就可以杀人的毒药，在挣扎的幻觉中一遍又一遍杀死他。
　　最终我丧失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我的手脚仍然被绑在椅子上，嘴上的绷带消失了，但是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了，我隐约察觉到那是一条妈妈年代的黑色连衣裙。前方的三脚架上有一台相机，正在录像。李野坐在相机后，手里拿着老式的鸡毛掸子。
　　“好了，你可以开始唱歌了”尖锐的声音从李野的喉咙里发出。
　　我没有理会他开始了拼命的呼喊救命，用我所知道最狠毒的话诅咒他，又向忍不住向他承诺求饶。
　　没有人来，我逐渐的意识到这一点，最终我屈服了，开始了哼唱。
　　李野拿着鸡毛掸子走到我的身边，疯狂的将鸡毛掸子抽打在我的身上。
　　“快点唱！你不是喜欢唱歌！做家务的时候在唱，抱着弟弟的时候在唱！为什么不对着我唱！”
　　“我考了100分，你凭什么不喜欢我！庆祝我生日的蛋糕凭什么分给弟弟！”
　　“我不是故意的！是弟弟自己贪玩要去池塘的！是他的错！我只是没有下水救他而已。你为什么要怪我！”
　　“原来是这样”石先生的沉稳的声调突然响起，他不知何时站在了摄像机旁边“真是纯粹的懦弱和嫉妒啊。”
　　刘野仿佛看不见他听不见他，仍然在嘴里不断的叫骂。
　　石先生走到了我的身旁，按住了我的肩膀。“有趣，原来还有另外一个人。”他稍微皱了皱眉“你，挣脱不走吗？我来帮你一把吧。”
　　我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撞击，下一秒我就站到了旁边。我冲向了刘野试图从他的手里夺过鸡毛掸子，但是我直接穿过了他。我绝望的尽自己一切可能的阻止他，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孩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阿川”石先生见到是我似乎有些意外，而后却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个真是个有趣的开端。”
　　“石先生救救他！”
　　石先生摇了摇头“这只是他的记忆，已经发生的事没有其他假设。”
　　忽然李野用尽全身的力气喊“我没有引诱他！你为什么要打我！不要这样看着我！不！你只能看着我！”
　　随着一声混杂着微弱悲鸣的令人脊背发寒的主柄断裂声，女孩的头偏向一边再也醒不过来。
　　我麻木的看着李野继续泄愤，挖出女孩的眼睛，将它摆放在冰箱中，那里已经有4双了。
　　石先生伸出手，轻轻的遮挡住我的眼睛“黑暗像一个漩涡，如果你过于专注的凝视会被吸引过去。最好的办法是绕过它，并标记好风险。”
　　当石先生的手放下，我发现我回到了奶茶店，仍然站在9号桌旁边。
　　“你杀死的究竟是你的母亲还是你自己？”石先生平静的问李野。
　　李野沉默了一会儿，颤抖着把手伸进夹克外套里，掏出了五张照片。每张照片上都是一个小姑娘万分惊恐的脸，身后的镜子里映出一个不太清晰的脸。有张照片脏兮兮的，有一块棕色的污渍。我知道，那只可能是一种污渍。
　　石先生在灯光下思考了一会儿，将照片递给了我“给你那边的那个女人，告诉她那片山再搜索的更仔细点，尤其是山坳处的河边，多挖挖。”
　　他向李佳点了点头。李佳这往这边看着，手里攥着自己的警察证件，像是被变故吓到了，也像是听到了什么被冲昏头脑时的愣神。但是她敏锐的察觉到她不应该过来。
　　石先生转向李野，微微的一笑。“我们该走了，还要赶路。我们必须走的路，他们说那是一条用因果铺就的路。”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李野跟在他身后，像是被牵引着，也走进了浓雾黑夜。
　　我走到李佳身边，将照片和石先生的嘱托告诉了她。她又静静的坐了很久，看着那些照片，努力不尖叫，努力不哭泣，努力不把一切摔碎。我只是默默的给她一杯热水和一块曲奇，希望它们能帮助到她。
　　多奇怪啊，我竟然如此平静，没有想象中的崩溃和歇斯底里。我依然在有条不紊的，收拾着9号桌。
　　当我回到后厨，王真和白理似乎想急切的和我交谈，但是却不知如何开口。
　　“我想一个人”我拒绝了他们递出的交谈的善意，放空自己对我来说才是何时的选择。
　　暂时将李野的母亲究竟是怎么将大儿子和小儿子的溺亡联系在一起的，那些女孩又为什么被盯上，她是生是死，这次我为什么会进入一段记忆中后面又会又什么问题，这些我暂时都不想理会。也许过一段时间当事情尘埃落定，这些消息自然会流出。也许是李佳会跟我倾诉，也许是哪个客人会聊起，也许石先生会跟我说起。
　　我终于安静的结束了这个夜班，开车回家。
　　我知道等我睡醒，太阳就已经到了西面，我就要开始下一个夜班。
　　但是现在，我只是开着车，幻想着海洋，身边流动着Jose Gonzalez的声音“Sometimes there’s things a man cannot k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