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转职再就业》楚缘君

10、柔弱的父亲

　　时间转瞬来到四月底，雨下了一段时间后，天气逐渐变热，温度最高达到了二十六度，众人脱掉厚厚的毛衣外套，改而换上短袖T恤亦或者是长袖上衣。
　　枝序是为数不多还穿着长袖的。

　　他在这个世界里面身体比较差，设定如此，所以他也必须要遵循这个人设设定，免得对小世界的影响过大。
　　如果贸然换了短袖，恐怕没过多久就要感冒。
　　枝序不喜欢生病，生病了要喝药，虽说良药苦口，但是枝序并不喜欢苦味。

　　今天是周三，下午有美术课，枝序穿了件设计感颇强的长袖上衣，肩膀处做了裁剪的设计，用金属锁扣扣住，露出一点白皙的皮肤和锁骨，领子是半高领，衣服正中间用了红、绿、蓝三种颜色做了简单的线条设计，有一颗银色滚珠印在最中间。
　　袖子对枝序来说有点长，他挽了几层，用别针别针，倒是跟设计相得益彰。

　　他坐在画架前，单手持调色盘，另一只手拿着画笔在画布上涂画，简单的动作，做起来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画室里很多人在比起看美术老师示范，看枝序的反而要占据多数。

　　王帆对画画没兴趣，他没那艺术细胞，画草图乌龟倒是有一手。
　　他从上课开始就凑到方明身旁假装讨论画画，实则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打完，就凑到枝序身边，告知枝序自己的算盘，并且邀请枝序一起参加。

　　“小叶子，今晚逃课去不去？”王帆一边防着美术老师，一边小声说，“明天我生日，庆祝我满十八，我们包个包厢通宵！”

　　王帆是三人小队里面第二年长的，五月一号生日，刚好过五一劳动节。
　　大家都说劳动节出生的人会勤快，事实上王帆比枝序还懒，只这打球和打游戏上勤快。

　　方明比他们都要小一岁，还是月末生日，估摸着刚好上大学那年的年末才过生日。

　　“要是被老师抓了怎么办？”枝序不是很想去。

　　明天上午还有半天课，下午才放假，上午的课还是他们最严格的物理老师上的，次次都要点名，请假必要家长电话。今晚他跟着王帆方明去玩了，明天肯定起不来。

　　王帆拍胸脯保证：“没关系的，老师要是抓你，我就让我妈就说你生病感冒了。”

　　“……那你和方明怎么办？”

　　王帆满不在乎，显然是习惯了：“吃一顿竹板炒肉咯。”

　　“……”

　　“求你了小叶子，枝序，你最好了，而且怕什么，你看，梁星从连美术课都没来上，要被抓也是他先落网被罚。”王帆装可怜连连求了好几句，见枝序面露犹豫，就扬了扬下巴，示意枝序看另一侧的一个位置。

　　那里没有任何人，只有一个属于梁星从的空座位，上面还放着几支削好没用的炭笔。

　　枝序这段时间里没有怎么主动和梁星从联系，但是梁星从却有意无意地靠近，两人“藕断丝连”地继续当朋友。
　　而枝序为了完成任务，则是在手机里每天不间断地给梁昼发消息，以期望自己的“喜欢”没有被梁昼识破。

　　给系统空间打的报错报告也没回复。不知道是没有被看见，还是说看见了，正在寻找报错中。
　　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得到回复。

　　枝序顿时就想借酒消愁了。

　　“好吧，那我们早一点回去。明天下午叔叔阿姨还要给你过生日呢。”枝序答应王帆。

　　“哦耶！”王帆握拳作加油状，笑嘻嘻地说，“那是当然，小叶子，我可爱死你了。”

　　他屁颠屁颠地又跑回了座位上，因为太兴奋，激情地开始创作。

　　美术老师刚好做完绘画示范，见王帆激情四射，还以为这个常年交简笔画丑乌龟的同学获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灵感，走过去一看，登时语塞。

　　这次不是墨绿色丑乌龟了，是五彩斑斓的乌龟，而且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乌龟还会像蜗牛一样有触角啊？？？

　　枝序没继续看美术老师对王帆恨铁不成钢的指导，而是偷摸打开了在震动的手机。
　　有人发来了短信。

　　梁星从：想要吃蛋糕吗？我看到一家新开的甜品店，里面有切件蛋糕，新上了栗子味的，听店员说是爆款。［照片］

　　梁星从：还有饮品。牛油果酸奶还不错。［照片］

　　配体是一只手抓着牛油果酸奶，背景是行走的路人和敞开的甜品店大门。
　　照片清晰又唯美，那只拿着杯子的手骨节分明，小麦色的皮肤加上隐约凸起的青筋，牛油果鲜艳的配色，食欲与色、欲结合，放到社交平台上去肯定会有很多人舔屏。

　　梁星从最近给他发的照片越来越有心机了。

　　枝序严肃地想。

　　而另一边。

　　梁昼（任务对象错版）：很可爱。

　　简单的回复，回复的是上一个消息，枝序给他发的照片上体育课的照片。

　　枝序自己点开自己的图片。

　　漂亮的男生穿着橙黄色篮球服，内里搭了件白色短袖T恤，弯着腰偷偷拍照，白皙的脸上泛着运动后健康的红晕，猫儿似的眼睛，睫毛因为汗水略有点湿漉地粘在一块，一簇一簇的，显得更加有神，唇是翘起来的，唇珠饱满，引人采撷。

　　明媚的阳光和身后跳跃着的男生们，都成了这张漂亮脸蛋的背景。

　　枝序当时拍了好几张，这张是他采纳了王帆和方明的意见才发给梁昼的，方明还说“那可不把对方钓成翘嘴”。
　　真是不可信。

　　枝序撑着下巴，摁住语音键，小声地，用埋怨的语气说：“梁昼，你可真难伺候。”

　　/
　　上完美术课，枝序便和王帆、方明两人齐齐坐上了去本市有名的高级会所开包厢。

　　这种高级会所吃喝玩乐一应俱全，除了包厢外，甚至还有泳池和蒸桑拿的地方，只有你有钱，什么都能办到。
　　枝序进入包厢没多久，就有几个长相或秀丽或清俊的男女提着酒或者端着盘子点心进来，声音轻软柔和，姿态恭顺，仔细介绍着名酒的由来和年份，还有几个坐在枝序三人中间的空隙，给枝序他们倒酒，询问几人要不要上楼玩，楼上有个宴会。

　　枝序没有喝过酒，还挺好奇的。
　　他眼睛流露出一点情绪，身旁的男侍就立刻倒了小半杯酒，端着递给他。
　　“要尝尝吗？这个度数不高，适合没有喝过酒的人。”

　　枝序没有接，他先扭头看了一下方明和王帆，方明没喝酒，端着橙汁，正在跟一个美女姐姐聊天，听了点，就听到一些“裙子”、“珠宝”之类的话题，而另一边王帆则是已经喝上了，一旁的小哥连倒酒都赶不上趟的。

　　枝序没忍住管，他看王帆跟方明两人有时候就跟看系统空间里那群小屁孩宿主一样。
　　“你少喝点，等下喝醉了你还怎么过生日。酒喝多了也不好。”

　　王帆听劝，脸已经发红了。
　　他咽下酒，“我、我是为了壮胆！”

　　枝序：“？”

　　方明忙里抽闲告诉枝序原因：“王饭饭还请了其他的同学呢，只是要晚一点，他等下要跟十六班的班花告白，这家伙暗恋人家一年多了，前段时间才加了联系方式，怂死了。”

　　王帆恼羞成怒：“我这叫慎重！慎重！”

　　“对了，这次他叫人家来人家愿意，是因为校花的闺蜜是你的妈粉。你来了她们才愿意一起来。”方明补充道。

　　枝序脸上出现片刻空白：“……妈粉？”

　　他是知道学校又论坛讨论自己的，但是不知道事情已经变异到了这个程度。

　　方明一见，这还没完呢，“那些人还称是梁星从的爸粉。”因为他们磕cp。

　　枝序脸上持续空白。
　　他缓了缓，接过男侍小哥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心想，人类真神奇。

　　酒的味道还不错，略有点涩，带着回甘，酒精浓度并不高。

　　男侍小哥道：“稍微喝一点就好了，不要上头，浓度虽然低，喝多了也会醉哦。微醺。”

　　枝序乖乖点头。

　　太可爱了。男侍情不自禁想靠近枝序，就算面前这个漂亮的富二代男生不开酒，他也愿意服侍对方，养眼。

　　可惜很快，王帆和方明叫来的同学就都来了，侍从们带的酒都留下了，人全部离开。

　　男侍遗憾地跟着同伴走了。

　　来的同学大概有十三个左右，本班和其他班级的都有，男男女女结伴或单人前来，甚至还有两个高三学生，来到玩了会儿就开始痛苦流泪，拍着王帆的肩膀说：“兄弟，成年了就要学会面对痛苦，明年的今天你就要迎接高考了，现在距离你高考还剩下四百二十多天……嗝，我应该没有算错吧？”

　　王帆急着跟女神搭话，往他怀里塞了瓶葡萄酒就跑了，“学长你喝着吧，一醉解千愁。”

　　枝序被女生们团团围住，捏一下脸又问一下联系方式的。他不急，耐心地跟女生们聊天，跟以前带孩子一样一样地对她们。

　　“是呀。你今天卷的头发很漂亮。”

　　“太棒了，你这次年级进了三十三名，没有年级二十不开心，退步了？没关系，下次努力就好，你看我一直成绩很差也没有伤心哦。如果觉得很难过可以休息休息。”

　　“好，有时间我会关注你说的漫画的，一定会很好看。”

　　王帆女神的闺蜜坐在离枝序最近的地方，感动得眼睛泪汪汪。
　　“宝宝，你可太好了，你就是我心里的top爱豆，我会粉你一辈子的。”

　　枝序露出温和的笑来，“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呀。”

　　王帆一凑过来，抬头就发现女神恰好回头看他，二人四目相对，王帆还没来得及露出什么羞涩的表情，就听到女神说：“王帆，你和枝序做发小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王帆：“……啊？”

　　场面闹哄哄一片，枝序趁着王帆大惊失色地后退，不小心撞到沙发摔到地上产生的一系列后果，偷偷溜出包厢。

　　汗流浃背了。越聊她们越热情，连男生也跟着过来凑热闹，叽叽喳喳的跟空间那群宿主小孩还吵闹，宿主小孩有一些还不会说话呢。

　　枝序出了包厢，狠狠松口气。

　　包厢外的走廊铺着长长的暗红色地毯，走在上面放轻脚步，不会发出一点声音。两侧墙壁绘有白色的复古浮雕，每一扇包厢大门厚重而精致，紧紧关闭着，偶然有人出门，里面泄露出来的欢声笑语也很快消失在合紧的门内。

　　枝序走到了走廊尽头的一处靠窗阳台透气，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夜色寂寥，零星几颗星星闪烁在天空之中。
　　他们所处的包厢是在七楼，从阳台望去，楼层里每个窗户露出来的光比暗淡的星星还要耀眼。如果是更高层，应该会更好看。

　　枝序没有以成年人类的视角欣赏过夜景，作为系统的时候，他必须要牢牢跟着宿主，休假的时候，系统空间里模拟的人类世界各色景色，美则美矣，没有灵魂。

　　在阳台停留了十几分钟，枝序准备回去。
　　他手抚上跟地毯同色，厚重的暗红色丝绒窗帘，稍微抬起一点，就看见了从楼梯上方缓步走下来的男人。

　　男人衣冠楚楚，墨绿色的西装在楼梯间暧昧的暖黄色灯光下近乎于黑，内搭白衬衫和浅棕色马甲，领结散开，露出脖颈和一小片肌肤，西装笔挺，宽肩窄腰，西装裤包裹着一双长腿，皮鞋泛着暗光。

　　对方显然也看见了枝序。

　　他今天戴了一副无度数的金丝眼镜，遮住了锐利、充满攻略性的双眸，伪装却像是一层薄薄的纸，随意就能撕碎。
　　没有人会看不出对方的危险性。

　　梁昼手里还夹着一根烟头闪着暗红色火点的烟，细细长长的。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几节台阶上面，对着枝序微微笑：“乖孩子，怎么逃课来这里玩了？”

　　枝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抬起窗帘的手下意识一松，厚重的帘子直接掉下，直接把他整个人都挡住。

　　枝序听到了一声轻笑。

　　他耳根发烧，立刻掀开帘子要解释自己是不小心。他手一动，脚步声也跟着响起，帘子外面，高大的身躯挤了进来，将这窄小的阳台挤得满满当当。

　　“怎……”

　　枝序被捂住嘴。

　　“嘘……”

　　梁昼说，“不要出声。”

　　枝序说不了话，点点头，梁昼就把手放下来。可他接下来的举动，让枝序控制不住地再次惊呼出声。

　　因为梁昼微微屈身，两只手拖住他的屁股，直接把他给抱了起来！

　　但这次枝序的声音还是没有传出去。

　　“呜……”

　　梁昼仰起头，以下位者的姿态，封住了他的唇。

　　生死时速（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