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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柔弱的父亲 ...

  •   纷沓的脚步声最后停留在厚重的暗红色窗帘后。对方似乎想掀开帘子进入阳台,最后又犹豫地停下,试探询问:“梁先生,您突然离席是因为那个男侍生吗?您和他认识?这可真是我的过错了,没问您要不要叫人来开酒,唉,我该打!”

      听声音语调,对方大概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小意地讨好,说着一溜烟的或轻或重的认错和叹气,听得人不忍再计较。
      中年男人说得口干舌燥,阳台里面还是没半点声音,心下忐忑,怀疑起里面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见的人。
      他偷偷弯腰,往窗帘底下看了一眼,看见里面只有一双皮鞋,正犯嘀咕,便听到了略微沙哑的男声悠悠响起。

      “你有什么错呢?都是孩子不懂事。”

      中年男人吓得一激灵直起身子,脑子一转,就知道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当即道:“小孩子嘛,教教就好了,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贪玩顽皮的时候,那叫什么?对,青春期!”
      他又继续拍马屁,叹气地说起家里不争气的孩子,企图引起里面男人的共鸣,殊不知男人后面的那句话,不是对他说的。

      窗帘像一扇门,隔绝了内外,窄小的阳台成了半密闭的空间。枝序被正面托抱着,为了稳定和平衡,不得不双手牢牢揽抱住梁昼的脖颈,他低着头,隔着金丝眼镜,和梁昼暗绿色的双眸对视。

      他的唇泛着一点水光,并不红肿,梁昼的吻只停留在表面,很温柔地舔舐,没有尝试撬开他的唇齿,就像说的那样,只是叫枝序“不要说话”。

      枝序在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时,梁昼就已经稍稍离开,没有再吻他,唯有手还是托抱着他,没有放下来。

      梁昼的力气大得惊人,枝序不算胖,但跟瘦弱也不太沾边,有一百一十来斤,梁昼有一只手还夹着烟头,便松开了,只用一只手抱着枝序,枝序怕得要命,生怕梁昼一下抱不稳,自己就一屁股砸地上了。
      痛不说,外面还有人,还得社死。

      他搂梁昼的手愈发紧。

      梁昼大概是察觉了他的紧张,把烟摁灭在阳台侧边设置的小型烟灰缸上。
      烟灭了,一点猩红的火光消失,枝序却不知为何仿佛闻到了烟的气味。
      薄荷味,略微辛辣。

      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枝序抿了抿唇,从被男人舔/弄过的唇缝里,觉出了一点很凉的气味。

      他不自在地垂下眼睫,发现梁昼一直在看他。梁昼抬手,指腹落在他的唇上,抹去上面的水渍。
      动作轻柔狎/昵。

      枝序与他对视,一动也不敢动,唯有心跳短促迅速地跳动着,展示着当事人的不平静。
      水渍抹去了,梁昼的手也没离开,而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揉弄唇瓣。

      枝序的唇有些发烫。

      他忍不住侧开头,有些恼了。

      梁昼靠在他的胸前,闷闷地笑,“对不起。我是有点难伺候。”

      枝序听着这话怪耳熟,仔细一想,这不就是上美术课时他给梁昼发的语音吗?

      梁昼闻着枝序身上淡淡的甜酒味,口中回味起方才含住的唇瓣,忽然后悔没有更进一步,内里想必会更加地香甜柔软。
      他竟然产生了一点食欲。

      真是不可思议。

      枝序不知道靠在自己怀里的梁昼在想什么,他脸颊发烫,搂着梁昼的肩膀,身后是夜风与城市星光,眼前是暗红色的窗帘,站着一个正在侃侃而谈的陌生中年男人。
      只要外面的人发现不对,他跟梁昼不雅的姿势随时都可能被发现。

      他拽住梁昼肩膀上的衣服,使劲儿捏了一下,提示对方。
      那块布料都要被他抓烂了,梁昼才出声制止了对方:“好了,不用说了。这件事,我没怪你,我们的合作还会继续。”

      中年男人喋喋不休的话语终于停止了。
      他喜道:“真的?!谢谢梁先生,这真是……太感激了。”
      天知道在那个男侍进包厢后,梁昼突然的询问和对方的讥讽把他吓得有多惨,他甚至都能想到自己家的公司破产了!

      达到了目的,中年男人提着的心落地,他有点想走,毕竟对着一块帘子拍马屁着实有点强人所难了。
      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余光就瞥见身旁站了一人,一回头,这不就是之前那男侍吗?

      中年男人知道对方跟梁昼的关系必然不简单,正要寒暄几句,就见对方上前一步,不客气地拉开了遮住阳台的帘子。

      “刷拉——”

      阳台的景色终于泄露出来。

      中年男人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在左侧方,阳台边缘靠墙的位置,梁昼正在低着头与人接吻。

      梁昼把人抵在墙上,单手抓住怀中人的双腕,另一只手搂住对方纤细的腰肢,背对着他们,忘情一般亲吻,对方被遮得密不透风,看似以被迫者的姿态接受男人的掠夺,双腿却紧紧缠绕着男人的腰间。

      虽然看不清脸与身形,但皎白的手腕和那双暧昧缠绕的双腿,以及……响起的交缠水声,都足以证明被梁昼抱在怀里的人定然是个长相秀美的美少年。

      中年男人知道梁昼喜欢男人,所以才会在不久前自作主张叫了卖酒坐台的销售男侍进包厢,只是半途出了乌龙,进来了个梁昼认识的小孩。
      不过现在想想,就算是没出乌龙,梁昼大概也不会承他的情。

      而梁星从则是在惊愕后,厌恶地放下帘子,把这一切重新隔绝于视线外。

      他没想到自己在打工的地方意外遇到梁昼就算了,这家伙还在公共场合乱来!要是随便来个人看见了这画面……

      梁星从不再细想,冲出来想要质问梁昼的话也不想再说。
      他冷冷道:“梁先生真是好兴致。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竟然在你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中年男人吓得冷汗直冒,他颤颤巍巍地要兜场面缓和气氛,就见梁星从甩手大步离开,阳台里头也没有任何声音。
      他思来想去,一跺脚,干脆也跑了。

      而阳台内里的枝序终于松口气,外面没人了。

      梁昼动作很快,在梁星从猝不及防掀开帘子的时候就抱着他转过身压在了墙上,低下头佯装与他亲吻实际上二人只是脸贴着脸,金丝眼镜甚至还框在梁昼的脸上。
      枝序之所以会紧紧缠着梁昼的腰,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梁昼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枝序没脾气。
      不过也能理解,他确实差点叫出声来。

      可是现在人都走了,为什么梁昼还是不放开他呢?

      枝序疑惑地仰头,呜呜了两声,示意梁昼放开他。

      梁昼也的确那样做了。

      只是他还摘下了自己的眼镜。

      墨绿色的眼瞳就像是西方贵族胸口佩戴的低调而奢华的宝石,耀眼,又因为颜色而蕴含着深深、深深的忧郁。

      枝序感觉自己被往上抛了一下,背擦在墙上,摩擦让他后背发麻,冷意让他情不自禁地更加靠近梁昼。

      梁昼垂头,鼻尖擦在他衣服设计展开的口子中间,触碰到他的皮肤和锁骨。

      像动物一样,嗅着气味,然后露出獠牙。

      梁昼在他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不重,但他舔了一下。

      枝序控制不住地发出讶异的呻/吟。

      在发出去的那一刻他就立刻把声音咽入口中,等反应过来才想起来现在除了梁昼,这里没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梁昼闷闷地笑,伸出舌尖舔过那块不深不浅的牙印。
      他还是有点舍不得,不然该咬出血来。

      “我给你三秒推开我。”

      梁昼突兀地松开手。

      枝序瞬间擦着墙往下滑,根本不暇思索,就搂紧了梁昼,发出惊呼,随后生气起来,不满地瞪向罪魁祸首。
      “什么三秒?要是我摔了怎么办……唔!”

      “唔……”

      枝序的唇在今晚第二次被咬住。

      这次不是浅尝辄止。

      梁昼展示了他作为狩猎者独特的耐心与强势,他的腿顶在枝序的双腿中间,即使枝序身体下滑,也能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的双手从前往后搂住枝序的后背,一上一下,将人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贴近、再贴近。

      揉入骨血。

      舌尖舔进口腔,他寻觅着每一处柔软,恨不得再深一点、再近一点。

      梁昼平静的呼吸发生变化,他的眼睛流露出贪婪、极端的欲/望。

      他稍稍拉开一点距离,安抚地舔去殷红发肿的唇旁,因为来不及吞咽而流出的透明液体。

      “这次,可以发出声音。”

      /
      枝序最后是怎么被梁昼微笑着收拾好,整理好放回包厢的,枝序忘了。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怎么回的包厢,脑海里只剩下那句“好孩子,再张开一点”。
      还有那略带安抚怜爱的亲吻。

      蜻蜓点水,落在了他的眼睛。

      枝序猛地发出一声哀嚎,然后捂住了脸,倒在了包厢沙发上,把闲着无聊,正打算找他唠嗑的方明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

      包厢里的音乐火爆,高中生们爽得摇头晃脑不亦乐乎,唯独枝序转了个身,把脸埋进沙发里,闷闷地说:“……遇到了流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柔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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