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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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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昧……”
热闹的街边,一家普通客栈的二楼的窗边的一方桌前,瞎忙活几天都一无所获的白清平方举杯欲饮,不知哪冒出来的严有念一阵风似的坐在白清平的对面,心中万千抱怨都争先恐后的到了嘴边,譬如:阿昧,这几天你到底躲哪去了?
阿昧,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腿都要跑断了,你怎么那么能跑?
阿昧,你知不知道胡海天那老家伙烦死人了?你居然那么狠心丢我独自一人面对他!!!你都不知道胡海天多可恶,他又不是我的谁,居然一边整天打我骂我,一边整天吃我的喝我的,就是一杯水,都要厚着老脸皮赖着我付钱,还甩都甩不掉,脸皮居然厚过我的,真是岂有此理!
阿昧你个负心汉薄情郎,一声不响就丢下我和胡海天去潇洒。
……
白清平听见严有念的叫唤只顿了一瞬,接着,就像没听到一样,也当没看见坐下的严有念,一把饮尽杯中酒,一副“莫管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及时饮酒行乐的姿态。
严有念见白清平没顺手把酒泼他脸上,仍一副很斯文的饮食模样,细嚼慢咽,举手投足不经意透着一股风流优雅与豪迈不羁:就是直接无视无闻他的存在。
严有念心想道:无视不就是默认吗?
默认不就是允许吗?
于是,严有念丝毫没有感到被无视的窘迫与难受,一坐下没遭到白清平泼面酒和一顿劈头盖脸饿痛打,心里大喜过望,一面毫不掩饰的欣赏白清平的一举一动,一面理所当然的拿筷拿碗,嘴巴虽然没把心中那些万千抱怨滚滚涌出,但也不闲着:“一日不见阿昧,如隔三秋。三日不见阿昧,饮食不思。既见阿昧又吃又喝,我心忧伤……呃,我心欢喜,十万分欢喜。”
白清平听了只在心里哼笑一声,知道严有念的嘴巴有多会胡言乱语,张口就来,并不以为意,反而觉得严有念真是又闲又有病,若是把那张脸,那副身材,那张嘴巴用在女人身上,早不知多少女人甘心被他勾了去,但他整天穿得花枝招展,香气飘飘的,不去做一个拈花惹草的狂蜂浪蝶,偏偏来烦他。
严有念嘴巴不闲着还不算,见白清平夹花生,也伸筷子过去,但严有念伸筷子不是为了夹花生米,而是为了抢白清平的。
严有念总那么烦人,连想吃个花生米都要来抢,早不是小孩子却做出此等小孩子爱争爱抢的幼稚行径实在叫人心烦,严有念作妖,白清平自然是要打妖,“真是找打!”白清平直接扔下筷中的花生米,举着筷子就毫不客气的朝严有念的爪子抽去。
严有念不等花生米落盘,眼疾手快的伸筷子像抢着夹宝贝一样,稳稳夹住了那粒花生米,白清平一筷子再抽来也没把花生米抽掉,严有念一挑筷尖,一张嘴便接住了飞来的花生米。
花生米炸的金黄酥脆,裹着盐巴,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连街边乞丐都能讨得到吃的小豆子,但在严有念看来,胜似山珍海味。嚼起来嘴巴也香,心里也美,严有念一副吃人嘴软而低声下气的样子,却又语焉暧昧的说道:“不找打,只求阿昧疼我,给我口吃的。”
不等白清平板着脸再抽嘴里肉麻兮兮的严有念,胡海天扛着破剑生生挤在严有念的旁边,差点把正殷勤给白清平送秋波的严有念给挤下板凳。
胡海天恨恨的瞪着浪里荡气的严有念,比自己被人调戏更气愤,凶神恶煞的道:“我来疼你要不要?!!!保证让你最少疼上个三天三夜!!!!!”
胡海天凶完严有念,转头又换了副温顺恭敬的样子想站起来对白清平拱手行礼:“小将军。”
白清平不理会胡海天的称呼,直接按住腿脚不便的胡海天,不冷不热的说道:“坐吧。”
严有念丝毫不意外身残志坚的胡海天也能找来,两人因为前几天一早起来打闹到连白清平跑没影了都不知道,这几天两人一路找白清平,一路都在互相指责“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个没日没夜没完没了,好不容易才甩掉胡海天,现在胡海天又杀出来,严有念懒得跟胡海天浪费丝毫口舌,直接万千嫌弃的白护犊子一样的胡海天一眼,被突然杀出来的胡海涛挤到凳子边也不气,反而像因祸得福被促成好事一样笑嘻嘻的攀着白清平的白清平就要和白清平挤一张凳子上。
严有念伸来咸猪手,白清平自然要连扭带踹人。
“嘶!阿昧,君子动口不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就总是动手不动口!阿昧你轻点轻点,手下留情,我的手要断了。阿昧想要和我肌肤相亲,也不用那么粗暴啊!”严有念嘴上虽是那样子夸张的嚎叫着,但看那脸,一副落入温柔乡享受的样子。
“……”白清平一脸恶寒,一言难尽的丢开严有念的手。
“……”胡海天满腔气愤的瞪着不要脸的严有念。
“公子!”花含烟欢喜小狗嗅着主人气息似的兴高采烈扑进突然一阵无言的氛围里,看看脸上美的严有念,看看脸上臭的白清平,再看看脸上怒的胡海天,先是满脸疑惑,而后恍然大悟的一拍小手,有话半晌都憋不住的心直口快的问严有念,清脆的声音灌了众人满耳:“公子,这是坏蛋他爹?你这是见公公了?”
无中得爹的白清平:“……”
无中当爹的胡海天:“……”
严有念:“……”
霎时被六只无言以对的眼睛齐齐盯着,那种感觉,堪比被六枝火箭对着还让人汗毛倒竖,嘴比脑袋快的花含烟意识到自己可能讲错了话,尴尬得搓着手嘻嘻笑两声,眼见严有念就要揪她的耳朵,花含烟飞快扭身像大变活人一样,一下子扯出了个莞尔而笑的少年。
那少年不僧不俗、不文不武的打扮,青头粉面,眼若明星,手中一串佛珠,形容俊朗,一副笑模样,透着股不经什么世事打磨的诚朴和憨直。
花含烟像介绍宝贝一样欢喜的朗声介绍那少年:“这是从云中来的云公子,我新认识的朋友。”
“在下云……”
严有念不等云公子合掌云完,直接揪住了花含烟的耳朵,把扯住那云公子不放的花含烟扯近身前,笑里藏刀的问:“哪里来的什么公子?我没听清。”
“嘶嘶嘶……疼疼疼………………公子放手公子放手!耳朵要掉了!求公子疼我!”
白清平看得分明,听得分明,花含烟那副卖娇讨饶的样子简直跟严有念的如出一辙,也不知道严有念是跟花含烟学的,还是花含烟跟严有念学的。
云公子看花含烟被严有念无情的揪住耳朵不放,当即本能般上前想从严有念的手中解救出花含烟的耳朵,但被严有念睨一眼的喝道:“一边去!这还轮不到你这愣头青来英雄救美!”云公子去不舍,近不得,只能连连无措的叫道:“公子!阿烟姑娘!阿烟姑娘!公子!公子……”
花含烟吃痛着一边跳着脚一边捂着自己的耳朵,也不知道是被严有念无情揪痛的,还是害臊,娇俏的小脸通红,小声讨饶:“公子,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好?那么多天没见,那么多人都在,一见面你就揪我耳朵,多难看。”
“你也知道难看?”严有念不由得好气又好笑的哼一声:“小小年纪就敢拐个什么‘云中来’‘风中来’的公子来见我,几天不见,当真是厉害极了。”
“嘻嘻……”花含烟嘻嘻笑几声,不敢大声说,但不揶揄严有念心里又不痛快,被揪了小耳朵还是心直口快的悄悄说:“比不上公子,公子都见公公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
“你!”
花含烟见严有念被自己气到一时连骂自己都哑火,但还不放开自己的耳朵,花含烟扭头看到白清平一副作壁上观的姿态,也不管丢脸不丢脸,有骨气没骨气,主要能逃脱严有念的揪耳魔爪就行,立即大声求助起来:“坏蛋,我的耳朵快要被我家公子揪掉了,你管管他!”
白清平觉得花含烟的话好笑,他又不是她哥,也不是她弟,没对她做过什么坏事就被她一直追着叫“坏蛋”,他也不是严有念的谁,主仆两个打打闹闹看着挺热闹的,花钱都买不来热闹看,他为什么要管?
白清平就坏给花含烟看,不管闲事,一副聋子看戏的样子,一边喝酒一边不出声的看着花含烟陀螺旋转般跳着脚的躲严有念,严有念追着花含烟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