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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睡前,白清平以为自己又要咬牙熬过一个痛彻心扉的夜晚,不想,让人难以承受的痛苦并没有发作,反而是一连串让人咬牙切齿又心寒至极的混乱恨梦。
      正是:多少恨,昨夜梦魂中。
      若是往不好的想,想到李前川为了功劳和权利地位,不择手段,背信弃义,竟然能狠绝到把一百多位对他掏心掏肺、忠诚信任、出生入死都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兄弟不动声色的用药操控,唯他是从,供他当狗当鬼当刀当剑驱使十几年还不够,还逼得一个个相继糊里糊涂的死去,这世间仅独剩他一个,伤损之身,苟且着飘零,随时都有可能发作如凌迟的痛苦,随时都有可能死去,身无分文,还得靠着偷鸡摸狗来苟且……不说想那么多,就单单只想其中的一个,脆弱一点的话,就是半刻也活不下去了。
      若往好的想…………恨梦的凝重与郁结仍沉沉压在心中,刚睡醒的人迷糊着脆弱,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白清平闭着眼翻身向窗,才恍然发现不知道何时太阳早已出来,满身沐光,不用睁眼也能感受到满世界灿烂光华的明亮,白清平这才再次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早已身处光明,自由自我,他早已挣脱黑暗的牢笼,清醒的活着,不再人不人鬼不鬼的被人驱使:这就是万般好了。
      生死一念间,有了生的万般好,白清平便由衷的心有慰藉与生出力气,欣然快意的睁开眼伸手掬了捧无实质重量,却让他心尖感受到万分温暖和美好的阳光。
      “阿昧,你怎么又赖床了!”
      昨天三人从山上回到城里已经很晚了,白清平顺脚就进了家亮灯的客栈,白清平怕了严有念胡搅蛮缠的缠功,那男人腿脚不便,看上去也没钱,于是,一路走在前的白清平直接用偷鸡摸狗来的钱付了三间房的钱,即一人一间。
      刚开始,按照小二哥送进手里的钥匙和房号,抗了死尸又埋了死人的严有念安静顺从得出乎白清平的意料回了房。
      严有念沐浴完后借口自己房里没热茶,实在口渴得要命,三更半夜花蝴蝶一样理直气壮的摸到白清平的房里。
      严有念一推开白清平的房门,便见白清平和那原来是叫胡海天的男人也沐过浴了,大半夜居然有那个闲情雅致在喝茶说话。
      严有念顶着两双闻声而瞪过来的眼睛,以一副恶人先告状的嘴脸先声夺人道:“好啊阿昧,你太不够意思了,白天替你扛了死人,现在我又都要渴死了,你大半夜和个老头喝茶也不叫我,真是岂有此理!”
      胡海天就算满打满算也才四十五,居然被严有念当面无礼的叫“老头”,由初看严有念脸和身材惊艳,再看严有念不顺眼的胡海天当即拍案而起,可惜胡海天的胡子短,若是留着一口山羊胡子,山羊胡子准得翘起来:“你个龟孙子!大半夜擅自摸进小将军的房间找打吗!”
      花蝴蝶一般的严有念不像胡海天那般轻易来脾气,被骂也不当回事,好像被骂龟孙子的人不是他,依旧一副笑模样,轻飘飘的扫一眼炸起来的胡海天,哼笑道:“找打也不是给你个老头打。”目光移到早已烦躁扭头的白清平身上就丝毫不移了。
      严有念顶着胡海天恨不得瞪死他的眼神,笑着大步走到桌边想在白清平身旁坐下,被胡海天抢先一脚勾走椅子,也不尴尬生气,又嬉笑自如的挪步到白清平的另一边,安稳坐下,还冲来不及再伸瘸脚勾走椅子的胡海天得意的抛一眼,嘴巴却对任由他和胡海天胡闹而旁若无人独自喝茶的白清平低声下气说道:“阿昧,我真的好渴,求你给我倒杯茶喝。”
      不等白清平反应,胡海天首先第一个不答应,凶巴巴的提起茶壶倒一杯送到严有念的面前,比白清平被严有念闹烦的口气还冲:“你是没手还是手断了!还想要小将军倒茶给你喝,想得美!爱喝不喝,不喝滚滚滚,小将军要歇息了。”
      严有念厚颜无耻的喝了胡海天倒的茶,又厚颜无耻的刻薄道:“阿昧是房主人都没赶人呢,你个老狗头仗什么人势?要滚也是你滚……”
      不对付的俩大男人,其中一个都近半百了,像孩子吵架一样吵了白清平一路,现在又来吵得人头痛,白清平直接绷着脸赶人:“吵了一路还不够,要吵,滚到大街上去吵。”
      严有念可不是人一赶就能马上识趣滚走的人,变着借口赖着不肯走,因胡海天这个三大五粗的老男人在,严有念才没有撒泼打滚无所不至。
      “小将军,我们这就滚,您不要生气。”胡海涛面对白清平就是无比的毕恭毕敬,然而,一扭头,面对严有念就是恨不得拳打脚踢了,完全一个天一个地两副面孔瞬间变换。看白清平脸色有些不对劲的赶人,胡海天就推扯流氓一般,手脚并用的把武艺高强的严有念生生推扯出了白清平的门。
      严有念:“……”那手劲,连头死牛大概都能推得动,居然扛着具五短身材的尸体会噗通的摔倒,严有念当即反应过来胡海天扮猪吃老虎,装脆弱让白清平心软,不仅成功让白清平心软,还让白清平替他抗死尸,最后变成了自己替他抗死尸,还让白清平三更半夜还有那副好脸和闲情逸致与他喝茶。更可笑的是,白清平路上还说胡海天是个老实人。严有念直接感叹白清平不会看人,白瞎了那双分明凌厉的眼睛。
      “胡海天,你是猪还是老虎这么大劲儿?”严有念当即钉在白清平的房门口要笑不笑的盯着胡海天。
      “我是老虎早就一口吃掉你这个花蝴蝶。”胡海天仿佛不懂严有念阴阳怪气的语气和眼神,对严有念是没好气的凶巴巴,转身又换了副轻柔体贴模样替白清平关紧了房门,而后又凶神恶煞对着还赖着不走回房的严有念。
      胡海天简直是白清平最忠诚的奴仆,不用白清平说半个字,为防严有念又进去骚扰白清平歇息,像熬鹰一样熬着不回房的严有念,直接熬得年轻气壮的严有念都撑不住,困得眼皮子都打架了还摸不进白清平的房才不得不作罢回房,胡海天确保严有念真的安分回房睡着了才回房睡觉。
      严有念睡饱觉又是一只神采奕奕的花蝴蝶,没见到胡海天煞神一般镇守白清平的房门,直接翩跹进到白清平的房,入眼就是一副美人沐光掬日图。
      白清平是真的白,但不是健康那种白里透红的白,而是病气缠身,血气极亏的苍白。早上的太阳携着温润暖人的薄金色,就那般温润的覆在白清平的身上,给白清平的苍白都渡上了一层金色,让白清平看起来白里发光,掩饰了苍白病气,显得极俊美康健,严有念眼睛不由自主的发直大亮,知道自己长得顶好的严有念都忍不住心里在想:就算是天上的神仙,大概也不会这么好看吧,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道:“阿昧,你真好看。”
      白清平直接把严有念的赞美当放屁,抄起枕头就朝严有念扔去:“严有念,你到底懂不懂半点礼义廉耻,大清早进人房连门都不会敲吗!!!!!”
      “确实不懂,我懂的……”严有念眼疾手快的接住疾飞而来的枕头,暧昧的低头轻嗅几下,轻飘飘的语气戛然而止,又是一副笑模样:“阿昧若是愿意教我,我定会好好学。”
      不等白清平发难教训一早就欠打的严有念,胡海天直接一把破剑朝还抱着枕头不放的严有念砍去,“学什么学,不懂,多打几顿就懂了!”
      胡海天因家境贫寒,并没有条件延师教学,也没有条件拜入名门,所以,胡海天其实没学过正统的武学招式,当年就是仗着一身力气入的伍,虽在军中练武场中学过几个刚猛有素的招式,但胡海天记不住,学不来,因在战场上不慎被敌军乱刀砍中脚踝,若不是被白清平带伤浴血把他从敌军的刀口中救下,胡海天就不是早退伍而是早死了。
      胡海天主要还是靠着本能感觉的乱砍乱挡,很是一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流氓套路。
      严有念的身手其实远远在胡海天之上,杀死胡海天,轻而易举。但严有念看在白清平的面上,也从未看到有像胡海天那样主动对人极忠诚维护、自甘把自己放至奴仆般卑微地步的人,因此,放下杀心,逗着胡海天玩,只把胡海天累得气喘吁吁,又连他衣角都没碰到。
      严有念不等胡海涛砍来,气定神闲的扇着香扇奚落道:“破人,破剑,破身手,丢人现眼,还好意思现出来,不愧是老脸皮,就是厚。”
      胡海涛不甘示弱的骂回去:“你个花蝴蝶,不要脸,流氓!你才是厚颜无耻!”
      严有念厚颜无耻的道:“我花蝴蝶,不要脸,花钱给我都不对你个冒老人气的老头耍流氓,与你何关?莫非你嫉妒我比你年轻好看?嫉妒阿昧看上我、而不是你个糟老头子?”
      “我嫉妒你年轻?我看你还没有福气活到我这个岁数呢!”胡海天被严有念不成体统的话气得要死:“真是不要脸!小将军才不会看上你个妖里邪气的花蝴蝶!小将军……”
      严有念的身法太快,胡海天被严有念满屋子溜得气喘如牛,杵着剑当拐杖的稳住身体,扭头去找,才发现屋子早没了白清平的影子,怪不得他和严有念闹得快把房子拆了,都不见白清平喝阻一声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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