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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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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的几天里,云公子从花含烟的口中听说过白清平。在花含烟的口中,白清平是个长得白得像鬼的病鬼,长得好,穿得酸,武功高,脾气坏,是个坏蛋。
云公子听花含烟叫着“坏蛋”求助,顺着花含烟的目光,便见一个笼着一身光的落拓人影,朦朦胧胧,风流不羁,好看得似画中人,坐得置身事外,手不离杯,身上天然有股攫取人目光的吸引力,云公子便很快确定了白清平的身份。
云公子确定了白清平的身份,福至心灵,虽然才刚和白清平见面,连白清平的面都没有看个仔细清楚,话也没有说上半句,但云公子直觉白清平并不是冷漠心硬之人,直接急忙转身向白清平求助,虔诚合掌得像祈求神佛的庇佑:“这位大慈大悲的白公子,求你出面救救阿烟姑娘吧。”不知道的,听到这话还以为花含烟正在遭受什么大灾大难呢。
“大慈大悲”的白清平闻言便把手中杯往桌面一磕,形如摔杯于地的掷地有声:“严有念你给我住手!不然给老子滚出去!”
严有念立即听话的住手不追着花含烟揪了,旋即滚到白清平的身旁挤着坐下,动作快得让花含烟、云公子和胡海天目瞪口呆半晌。
“阿昧,为何你总那么容易对别人心软、听别人的话?一个陌生的人让你出面你就当即出面!连思考都不带思考。对我呢,就总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爱搭不理,不是喊打喊杀,就是打就是骂,完全不给我半分面子和情意,这真让我伤心。”
看着严有念恨不得挤上白清平的大腿,被本坐得气定神闲的白清平抬手就抽,两人在一个位置上飞快过了让人目不暇接的几十招,最后,严有念被白清平生生抽到旁边位置,听着严有念对白清平理直气壮又怨念委屈的控诉,那三人又是目瞪口呆半晌。
白清平想吃个香菇,又被严有念抢着夹走,对欠打又欠骂却毫无自知之明的严有念实在无话可说,这顿饭是别想能好好吃了。
既然饭不能好好吃,白清平也不嫌烦了,不嫌热闹似的转头对已经又敢和云公子黏在一起、却不敢落座的花含烟堪称和颜悦色的说道:“来者是客,人多热闹,阿烟姑娘,怎不带你的朋友云公子落座一起吃?”
“确实人多热闹,人多热闹,吃饭也香。”花含烟已经见惯了白清平不客气的臭脸,此刻,对于白清平的和颜悦色,花含烟简直怀疑白清平被人夺了舍换了魂,嘻嘻笑瞥一眼抓着筷沉沉盯着她却不做声的严有念,嘻嘻拉着云公子。
严有念一路忍耐看花含烟拉着僵着笑的云公子,待两人来到桌前准备落座,忍耐多时的严有念立即抄起筷子朝两人拉着的手抽去,不指名不道姓,两个都一起骂:“男女授受不亲,走个路都要拉着,知不知羞!知不知羞!是三岁小孩吗?”
云公子被打被骂的既不还手也不还口,只不过脸已经红透了,还保持着僵到似要碎裂的笑容,也不放开花含烟的手。
看了云公子那副任打任骂还傻笑又不松开花含烟的手的憨直样子,而花含烟不知羞的乐在其中,严有念心里更来气了,只想一巴掌把云公子拍上云端去。
但不等严有念或骂或打,花含烟环视了一圈,指尖从自己、云公子、严有念、白清平和胡海天身上一一点过一遍,而后昂首挺胸、理直气壮的嘻嘻说道,“我十六,他十七,你二十七,坏蛋和这位公公更老,我们可不就是小孩儿!”
白清平:“……”
胡海天:“……”
严有念:“……”
“既自知是小孩儿……小孩儿一日不打不……”严有念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森腔调,就在花含烟汗毛倒竖、吓得本能般闭起眼睛把头埋进云公子怀里的时刻,泰山压顶的巴掌却没有如期而至,只听到疾迅如雷、虎虎生风的过招声。
花含烟秉着呼吸从云公子的怀里睁开一只眼观察情况,却不想,迎来了六只情绪不一的眼睛,并没有看到疾迅如雷、虎虎生风的过招声,那声音仿佛是她脑中出现的幻觉。
不等满脸通红却笑得发腻的云公子松开花含烟,严有念又当即抬手拎住花含烟的耳朵,生生把花含烟从云公子的怀里扯到凳子上,恨恨的用指头毫不怜惜的戳着捂着耳朵哀嚎的花含烟的脑袋:“人来人往众目睽睽之地,你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矜持!几天不见,不仅拐了个小夫婿,还学会了钻人家的怀里!”
花含烟不但没有羞耻,反而不服气又喜滋滋的娇俏顶撞恨不得戳出她脑浆的严有念:“这不是你教的,喜欢就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吗?你见了坏蛋不也那样!”
听到花含烟的话,一旁又置身事外自顾地饮酒的白清平又是一阵停顿的无语凝噎和装聋作哑,“……”
云公子当然是憨直的想替花含烟受过严有念所有的折磨,但云公子一动,立即遭到严有念无声凌厉的眼刀。云公子盯着严有念的眼刀,求助似的看向白清平,白清平便抬手指向一旁空的凳子示意云公子可以坐下,云公子便欣然忐忑的坐下了。
那个空的凳子,本来就胡海天的。
上了点年纪的胡海天见一桌都是比他小许多、又样貌出众的年轻人,他这个可以被人叫做老头的老头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的多余,和白清平喝上几杯酒,和白清平说一声告辞,便知情识趣的安静抄起他当拐杖用的破剑一瘸一拐走了,也没有引起什么动静。
坐下的云公子终于看清了白清平的全貌,失态的盯着白清平的脸,一时忘了言语。
严有念一边教训花含烟,一边紧盯得云公子,一见云公子眼睛发直的盯得白清平的脸,而白清平只做不见,任由云公子的眼睛放肆,心里更加不悦起来,立即把手从花含烟的脑袋转向云公子的眼:“喂!不想要眼睛了是吧!”
云公子吓得当即缩着头闭起眼睛,挖眼的疼痛和恐怖没有发生,云公子在花含烟攀着他肩膀的嘻嘻笑声中才敢睁开眼睛。
云公子一睁眼就看到严有念脸黑得吓人,又忍不住挪眼睛去看置身事外喝酒的白清平,不等严有念发怒,便脸红的直白诚挚合掌道:“白公子,你长得真好看,比阿烟姑娘说的还好看。”
被夸好看这些话,白清平从小听到大,早已过耳不过心,对于云公子的直白诚挚,白清平直接就酒下肚,放下酒杯,看了一眼又和严有念嬉皮笑脸起来的花含烟,才对云公子道:“能得阿烟姑娘的青眼,云公子亦是不凡。”
云公子没有那种场面话说“惭愧惭愧”,而是含情脉脉的看了眼花含烟,但不等脸红的云公子继续说什么,严有念立即瞪眼道:“傻头楞脑,不僧不俗,不伦不类,也就只有豆腐眼才看得上!”
云公子被严有念瞪着说得无从反驳,无地自容般欲钻地缝。
花含烟立即道:“公子,云公子是个君子人物,你再说云公子不好的话,我跟云公子就走了,不碍你的眼!”
严有念一副看白眼狼的痛心疾首口气:“才认识几天,就那么维护他!真是白养你了!连个全名都不知道,说几句就要跟人私奔,你羞不羞!懂不懂危险!”
花含烟扭头道:“再危险也有没有跟你一起危险!不是被戳脑袋,就是被揪耳朵。云公子才不会给我带来危险呢,就算危险,也是我美女救英雄。”说到最后,花含烟都自豪的美美笑了。
严有念看花含烟像看一个病入膏肓、彻底无药可救的病人。
趁严有念和花含烟吵嘴暂时停歇,云公子赶紧机灵的上报姓名家门:“在下全名叫云深意,‘云深不知处’的‘云深’,‘浪花有意千里雪’的‘意’,师从……”
严有念不等云深意认认真真报完,瞥着眼打断:“报个名字都那么喜欢转文,看不出来肚子有墨。”
云深意听出严有念的讽刺,立即老实又有点汗颜道:“肚子没多少墨,就是被家师逼着念经之余,偶尔看看读读几行闲书、几个闲字……”
严有念怎么看云深意都觉得碍眼万分,自然没耐心听云深意长篇大论,又不客气道:“看你不僧不俗的,你师父也是个不正不经的吧?居然允许你浪进红尘犯色戒!”
“呃……”云深意有些不好意思的结结巴巴道:“呃……我师父说……我师父说……我尘缘未了……我师父自己下了山……便也让我下山……”看了看认真竖着耳朵听的花含烟,含情脉脉又满脸的羞涩道:“我想……阿烟姑娘就是我未了的尘缘,上天让我一下山,就认识了阿烟姑娘。”
严有念严肃道:“那你的尘缘了了之后呢?便要抛下我家阿烟回山剃头念经礼佛余生吗?”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