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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戒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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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那次去孔徐象家里的一周后,金泠约谢曦出门吃晚餐。
谢曦在空闲时间里就帮他们写请柬,特地放慢了画稿的排期来腾出时间,加班加点地终于赶在饭局前写完了,趁着这个时候带了过去。
“正好少跑一趟。”他在电话里这么说。
他们约在市中心的一家餐厅里,另外两人先点好菜等他。
谢曦从包里拿出写好的请柬递过去:“看看,有要改的跟我说。”
金泠接过请柬,看也不看就收起来了:“今天晚上不聊这个,找你出来玩的。”她似是思考了几秒,忽然想起来:“对了,这个给你。”
她递给谢曦一个首饰盒。
谢曦好奇地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枚戒指。
“铂金的。”金泠解释。
自从认识以后,金泠没少给他送首饰,他现在耳朵上戴的耳钉就是来自她的赠送。因为其它首饰他都不爱戴,所以送了一次项链后她不再送其它的了,每次都是送不同的耳钉。有时是华丽的宝石耳钉,有时又很朴素。
这还是第一次送戒指。
“为什么送我这个?”谢曦奇怪地问。
“我记得我没送过你戒指?”金泠似问非问,“之前逛首饰店的时候偶然看见的,感觉很适合你,到时候在我们婚礼上戴吧。”
如果金泠只说了前面的话谢曦不一定会收,收了也不会戴,但她既然提到婚礼了,谢曦自然就会收下,也会戴,只是为了在婚礼上这么一次。
谢曦把戒指拿到眼前仔细端详:很朴素,没有任何装饰镶嵌,外圈上除了一条首尾相连的波浪线刻痕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戴上去试试?”金泠提议。
好吧,当着送礼物的人的面试试礼物合不合适也是很重要的。
谢曦拿着戒指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问她:“戴哪只手?”
金泠一拍桌子,笑得前仰后合:“我看你这么久不说话还以为不乐意呢,原来在想这个呀!”
笑完,她指挥谢曦:“戴左手吧。”
于是谢曦从小拇指开始比对,手指太细了;无名指套上去也还是有点松,稍微碰一下就左右转;中指和食指都合适,选哪个都行。
“那就中指吧,戴起来美观。”金泠说。
谢曦试完就把戒指收起来了,放到包里后忽然察觉到今天晚上不对劲的地方:“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他指的是孔徐象。
孔徐象笑得有些奇怪:“啊?有吗?主要是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吧。”
“嗯……”谢曦沉吟,“她送戒指给我是为了装饰用的,没有别的意思,你是因为这个所以不高兴的吗?如果是的话那我就不戴了。”
收还是要收的,毕竟是金泠的一片心意。
孔徐象无语:“倒不是因为这个,这我比你清楚!戒指也有我的一份好吗!只是有点好奇你怎么愿意收戒指这种东西了。”
“因为是你们送的啊,而且不是让我在你们婚礼上戴吗?这有什么不愿意的?”谢曦疑惑。
这下连金泠的表情都变得奇怪起来了。
“怎么了?”谢曦不解。
二人都说“没什么”,谢曦就懒得再去追问下去了。
晚饭后谢曦搭着他们的车回家,给自己放了一晚上的假,去书架上随便挑了本看,在十二点前就睡了。
第二天醒来,他又开始重复过去的生活轨迹,画画图,时不时被叫出门聚餐或帮忙。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过去,终于来到婚礼的前一天。
他特殊的生物钟此时似乎终于有了些“用武之地”,晚上在家里洗完澡,凌晨搭着父母的车去孔徐象父母家。下车前,开车的爸爸还问他:“你婚礼前还回家吗?”
谢曦摇摇头。
孔徐象父母的家里已经到了很多人,有他的亲戚,也有像他这样的小辈。见到谢曦进门,原本坐在沙发上聊天的人们热情地招呼他过去,还拿了桌上的东西给他吃,乍一看像极了过年走亲串友的场面。
谢曦小幅度地摆摆手,他指着孔徐象的房间,问道:“孔徐象在里面吗?我先去找他一下。”
“他爸妈也在里面,去吧去吧。”
不仅是孔徐象的父母,还有另一名年长的女性也在房间里,孔徐象坐在床上听他们三人说话,紧张地攥着手指。
这样的场合他不好介入,于是默默退出来回到客厅,坐下来听其他人聊天。
他与孔徐象认识了十多年,认识的时间比不认识的还久了,孔徐象家里都很熟悉他的名字。之所以说是名字,是因为他不善交际,不少人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话题慢慢地就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有人看到他手指上的戒指,笑眯眯地问:“你订婚了吗?”
谢曦迷茫地摇头。
“但是你戴着戒指。”
谢曦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怕影响金泠就没有多解释,只是说:“装饰品。”
一名长辈拉过坐在身边的女生:“正好,她也没有男朋友,要不你们两个看一下?”
女生涨红了脸:“哎呀,你不要这样!”
在这样的环境下,谢曦有点喘不过气来。
孔徐象能不能从房间里出来救他?
但是没有,孔徐象没有出来,他只能自己解决。
好吧,这是个很老套的理由,他是第一次用,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说出来:“我有喜欢的人了。”
没想到听完他的话以后周围的人更兴奋了,纷纷打听“她”的状况。
谢曦只好临时编对方的信息“是大学同学,J市人”“没有男朋友”“她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不喜欢我,把我当朋友”……
当他回答得眼前开始转圈的时候,孔徐象终于顶着期待出来了。他看到谢曦,惊讶了一瞬:“谢曦你到了啊。”
为了照顾他,孔徐象特意坐在谢曦的身边,问:“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原先打算介绍女生的长辈回答:“在聊谢曦喜欢的人。”
“啊?”孔徐象惊讶。
“看起来你也不知道啊!”其他人玩笑。
“我不知道,他没告诉我。所以是什么人?”
其他人给他解释,孔徐象边听边点头,听了一半后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估计听出来他是编的了。
谢曦安静地盯着茶几上的果盘发呆。
之后就是所有人坐在一起打发时间,有的聊天,有的打游戏,终于到了时间,收拾收拾以后开始流程。谢曦跟了全程,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工具人,感觉只是一眨眼他就坐到了婚宴现场。
他的父母没有来,自己与初中同学坐一桌,大部分人是初中的舍友,都是熟人,这样的氛围让他放松很多,甚至还跟着一起讨论了几句。
新人来敬酒时,谢曦喝了满满一杯酒。其实他不会喝酒,十三度的红酒喝个杯底就开始头晕,但看见这两人结婚让他很开心。他不会用语言来表达这份感情,而是用这杯酒传递。
知晓他酒量的新人没有劝他,接受了他的这份祝福。
坐下后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头晕,吃不下东西,碍于场面没办法离开或是睡一觉,硬是熬到结束了才趴到桌上缓一缓。
虽然他的酒量不好,但是酒品还不错,喝醉了不爱说话,头晕得只想睡觉,连思维都不想动一下。
糊涂间好像有人过来,问他还好吗、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谢曦一律摇头解决,他现在只想睡觉。后来是金泠带了人过来,说他们还没有空,问他可不可以让身边的这个人送他回去。
谢曦没看清这人的长相,只能判断出是个男生,但他相信金泠,所以相信她带来的人,忍着头疼胡乱地点了两下,之后难受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人靠近他,伸手过来试图扶他,被谢曦下意识躲了后显然愣了愣,然后轻声问:“能走吗?”
谢曦只好开口:“我再坐一会儿。”
这人没说什么,坐到他身边。
谢曦坐着坐着,疼痛没有多少缓解,意识却越来越模糊,但他始终绷着一条弦,怕在这里睡着了。
身边的人忽然站起来,问:“我去看看孔徐象他们有没有空,让他们过来看一下,你一个人可以吗?”
谢曦含糊回答:“可以。”
这人走了不久后,他终于撑不住,趴着睡了过去。
反正孔徐象马上就来了,他们会把他送回去的,所以睡着也没有关系。
谢曦是这么想的。
但是没人告诉他他没有被送回家,而且是在韶逝的身边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