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荼之心》羽凋初颜

3、捉妖世家

　　待到再清醒过来，已经是在家里，看着妻子焦急的面容，他无声的摆摆手，又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但最后看到的一幕总是在眼前浮现，让他从睡梦中惊醒，摸着满头汗水，他坐起在炕上，看妻子熟睡的容颜，拿起烟袋卷出些烟叶放在斗里，划了几次火柴却怎么也燃不起来，无奈的放下烟袋。看着窗外难得的月亮地，陷入到沉思中......
　　清早起来的妻子看着自己的男人已经在煮饭，农民咧开嘴：“睡不着，就起来啦。一会儿我要去村长那一趟，你就在家歇着吧，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去城上啦，过不了多久......”“说什么胡话呢，咱家哪来的钱去城上啊。”
　　男人却什么也没再说，眼睛落在了女人的肚子上。”
　　农民早早吃过饭，叮嘱了自己的老婆几句，就决定去村长家。
　　村长家住在村口的柳树边，是村里唯一盖上瓦房的人家，村长的弟弟也在城里谋了个差事，村长就越发趾高气昂起来，有个大事小情都要与他商量，就连村里的老人多数都听取他的想法。
　　几天前，村长把大家召集到村广场，其实所谓的广场就是村子中央的谷场。先是与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谈了一阵，接着转过来和大家说，他弟弟遇到一位世外高人，说他住的村子最近不太平，尤其是后山，出了妖精，是一只修行千年的蛇妖，不仅会迷惑人，还会给村子带来灾难和诅咒，要大家一定要注意，如果遇到，不要惊慌，和村委会报告，村长的弟弟不仅招来城里的法师除妖，还会给举报的人奖赏。
　　想起村长的话，又回忆自己遇到的情形，农民大踏步的走向村口，远远的看着那户红色漆面大门，农民不甘的撇撇嘴。等到事情过去了，他也会过上这样的日子，甚至比这还好。
　　敲敲铜环，半天没人应声，也没见什么人出来，农民推几下竟然开了，他走进去，脚步还没站稳，阴风扑面而来，一只黑色狼狗狂吠着扑过来，前爪作势搭在农民的胳膊上，嘴角涎着口水滴落下来，红色的舌头和尖利的牙齿向着农民的胳膊咬去。身体因为农活和打猎锻炼的异常结实的农民迅速反应过来，一脚踢向狼狗的后退，抓住前爪甩了出去，被甩出去的狼狗扑了两下，再没有任何行动，瘸着一条腿绕过农民的身边爬到窝里的垫子上，满眼的戒备和凶狠。
　　“这是谁啊，敢打我们家的狗，真是胆子大了，也不看看这是谁家！”
　　随着语音，一个肥胖的推着双下巴的女人从门帘里挤出来，眯缝着双眼，手里的瓜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嗑着。
　　“二嫂子，是我呀，老五！”自称是老五的农民不断的搓着手，局促不安的说。
　　“呦，是老五呀，有些日子没见到啦，妹子快生了吧，看那肚子，就知道一定生个胖小子。”
　　“呵呵，借嫂子吉言啦！对了，嫂子，村长在不？我找他有点事。”
　　屋里忽然传来几声轻咳。
　　“谁呀！是不是老五？快进来，外面冷着呢，婆娘，怎么不把兄弟让到屋里呀！”
　　“没事，这不和嫂子说话呢嘛。”
　　老五掀起棉布门帘进去，村长正斜靠在炕上，穿着灰土布的，抽着眼袋，看见老五进来，忙拉着他坐在炕上。
　　“村长，有点事想和你说呢。”
　　“叫啥呢？你这不是打哥的脸吗？叫二哥！”
　　“对对对，不能叫生分了，是吧，二哥。”
　　“恩，哈哈，说吧，啥事，兄弟？”
　　“这不是吗嘛，你弟妹要生了，我就到后山去打猎......”老五把那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村长，除了蛇妖给他草药的部分。说到最后一幕的时候，老五颤抖起来，口齿也有些不清：“我一辈子没办法忘记啊，那双眼睛，像是夜明珠，但是给人一种阴冷的恐惧感，身后莫名的阴风吹的心发慌，只想着逃跑，好像离得越远越好。”
　　村长好像没听到后面的话，脸上全是喜色，在地面来回踱着，嘴里不住的叨念“发财啦，这下发财啦！”
　　老五惊异的看着村长，一直没敢说话。
　　村长忽然停下来，两眼放光的说：“老五，我们要发财啦，你知道吗？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你摊上啦！”
　　老五不解的看着村长，“唉，你看我，光顾着高兴啦！老五，我不是给你们开会说有蛇妖作祟吗？你不是外人，哥哥也不瞒你，我那弟弟在城里也是不景气，本来准备过段时间回来种地啥的。结果一天，他和一个小年轻的走街上，和人家说咱们村子后山有啥仙神的东西。结果，让个大老板听见，非得把我弟弟弄去，又是吃饭，又是那个叫啥按摩的。他一喝酒，就吹上了，说有修行千年的蛇精，那老板懂个啥乡下事，还真信了，说为了自己的生意，有高人指点他，多做降妖除魔的善事，才能保他平安，生意兴隆。这不，就说要找个朋友，是捉妖的，有消息就要我通知他，来咱们村呢。”
　　老五听的一愣一愣的，过了半天才消化这个事情。
　　“那这......”。
　　“还这什么呀！那老板有钱的紧，他答应出大的钱咧，还能亏待着你嘛！”说完，自顾自的笑起来。
　　直到回到家的老五也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
　　几天都生活在恍惚中，直到几天后的清晨，老五还在睡梦中，就听到一阵高过一阵的敲门声，因为自己的女人起的早，所以他没有理会，继续转身睡去。
　　忽然被推醒，看着来人是村支书，原本晕晕乎乎的头清醒了很多，村支书急着说：“村长找你过去呢，说那些人来了，让你立刻过去。”听到这些话，老五从被窝钻出来，急着穿上裤子就往外跑，留下他老婆和支书面面相觑。
　　远远就见到村里人正围在柳树边，拨开里外的人，是一辆黑色轿车，很少见到，所以大家都很新奇，几个孩子跑来跑去，偶尔快速摸一下车身，大人的呵斥也全然不管。
　　老五没有停留下来，走进村长家。村长看到老五，拉着他走向屋里的几个人。
　　“这是郑老板，可是我们的贵客啊~”
　　郑老板是个胖子，和村长的老婆倒是有几分相似，挺着肚子，呼哧呼哧的坐在那里喘着粗气。老五忙点头哈腰的说着“郑老板好！”
　　郑老板嘿嘿笑着说好。
　　村长接着说：“这边是郑老板请来的高人。”老五迅速看过去。
　　对于生活在深山里的农民来说，这样的人总是被刻意的崇敬着，源于他们对未知事物的无法操控和掌握。
　　两个人，一个中年人，瘦长的脸，平淡的没有任何表情，高个，仙风道骨的样子。旁边是个二十岁的少年，白皙的脸色，黑眸明亮如星，剑眉却平添许多英气，唇角上扬，个头比中年人还要高些，微微打量着屋里的一切，对于他这样的城里人应该没有见识过乡下的器物。
　　老五赶忙点头，中年人也是微点了下头。
　　“这个就是刚刚和几位说过的见到蛇妖的老五。”
　　几个人同时注视着他，他立刻低下头。
　　“它长的什么样子？”少年好奇的问。
　　“这个，只看到上半身是个女娃，下半身是青黄色的蛇尾，眼睛在夜晚发着光。”
　　“噗嗤”少年笑了起来，“你腿抖什么呀！”
　　老五苦笑着，“我是没几位厉害啊，现在想起来，还害怕呢。”
　　“三叔，那是个什么蛇妖啊，我怎么没听爷爷讲起过？”老五知道了那个少年时中年人的侄子，看来是个捉妖的世家呢。
　　“傻小子，我们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千万不可以冲动，你要是敢偷跑出去，我就回去告诉你爸，让他扒了你的皮。”中年人半威胁半哄骗的说着。
　　“哪能呢，嘿嘿，三叔，你还不相信我啊，我保证还不行吗？”少年狡黠的眼睛快速转动，表面敷衍着。
　　经过大家商讨，决定在三天后进山。
　　晚上，三人住在村长收拾出来的屋子里，虽然简陋却也干净。少年对于什么都很好奇，围着村子里的人问这问那，村里人也是有耐心的给他讲解。
　　这么平淡的过了两天，中年人对于少年的“监视”也逐渐放松下来。
　　在第三天的凌晨，少年起身，穿起衣服，推推身边的三叔说肚子疼，要去上厕所。
　　待到八点，中年人和郑老板起来，看到少年的铺上没人，摸摸被子里冰冷一片，暗叫“坏了”。
　　急忙叫来村长和老五，老五听后说：“俺说呢，这孩子这几天总是缠着我问那天的事儿，看来是真的自己上山去了啊，他没见识过山里的野兽，伤到可是咋办啊？”
　　中年人想了想，部署大家去准备些工具，决定即刻上山。
　　看着他沉稳的样子，大家也就心安下来。
　　准备好工具，到后山脚下集合，准备向那座深山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