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螳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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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达说：“是的，两封信都是寄往历城。”
不一会儿，林达看见尤大，尤大眼神躲闪，看上去不是很自然。
尤大作了揖，说道：“林将军。”
林达说：“你怎么了？”
林达看着附近的人马多了起来，瞬间懂得了。说道：“我走错地方了，打扰了。”
那些人拦住她的去路。
林达不发一言，看着他们，想着硬碰硬肯定是不好说话了。
林达说：“你们领头是谁？我要跟他说话。”
领头的出来了，他拍了拍手。然后人慢慢退去。
他把帽子摘了，说道：“林将军，有请。”
魏府。
李茵与魏宥正在吃着糕点。
李茵说：“王婶，手艺长进了不少。”
魏宥说：“这次王婶知道你来，特意做了许多。到时回历城再带些回去。”
李茵说：“丁仪，这种死法，太过便宜她。她害我父亲，就算被我亲手剥了皮，也不为过。”
魏宥说：“五年前，你确定你见过她？”
李茵说：“没错，是她。不要怜香惜玉，她死了。”
魏宥说：“我觉得她也是受人之托。你父亲这件事情，恐怕是他的意思。”
李茵说：“不然，怎么百般阻挠我和太子的婚事。太子有这样的父亲，简直就是噩梦。”
魏宥说：“你不要说得你家太子就那么单纯白甜，需要你保护，好吗？”
李茵说：“我暂时不想他们关系不和，咱们再等等。”
魏宥说：“临州的三万人，你打算怎么安置？”
李茵说：“移出去。”
魏宥说：“开玩笑，那么多人你怎么移出去？别的州肯接纳吗？”
李茵说：“应该肯的。”
魏宥说：“当官的容易变卦。我觉得，还是化干戈为玉帛。和谈为上策。”
李茵说：“你不怕我去万象寺后，回不来啊？”
魏宥说：“今晚在房府已经安排妥当了，等着瓮中捉鳖。”
李茵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1]
魏宥说：“明德通灵，降福自天。”[2]
李茵说：“好啊，希望我的愿望可以感动上苍。现在，我先把远山，接回来。”
李茵作了揖，便离开了。
她出了房府，直奔送信亭。
送信亭曹庵行了一礼，说道：“郡主，我们已经把信送出去了。另外，今夜亥时，有一批货会从永定河入。”
李茵说：“那批是什么货物？”
曹庵说：“烟花爆竹。”
李茵说：“好的。飞鹤旅店的女子如何了？”
曹庵说：“我们一直在盯着，最近几日，有一个男子频繁出入。”
李茵说：“嗯，查到他的身份了吗？”
曹庵说：“他叫作石三，是万象寺的人。”
李茵说：“那个女孩，最近有出来过吗？”
曹庵说：“没有。她一直待在房间里。”
李茵说：“不会是死了吧。有找人看过她吗？”
曹庵说：“我们派人装作小厮。她一直闭门不出。”
李茵说：“嗯。林达呢？”
曹庵说：“郡主。林将军在这边，请往这边来。”
李茵看着林达，林达正在喝着茶，吃着点心，就是不去理她。
李茵关上门。
林达说：“我拆开信，里面是一张空白纸。信早寄出去了，你怎么老是骗我？”
李茵说：“防人之心不可无。”[3]
林达说：“你我什么关系？你明知道我对你......”
李茵说：“历城是容不得有情人的。今日这一教训，还望你记住。”
林达说：“我怕你算计的什么都没有了。”
李茵说：“那就从头来过。”
林达说：“此事过后，你我，不会有任何情感。”
李茵说：“求之不得。”
林达说：“这次事情，我一定尽力。临州三万人，我看你如何让他们毫发无伤。”
李茵说：“大不了同归于尽。谁都想放弃临州，我偏让它存在。”
林达说：“拭目以待。”
临州，永定河，亥时。
河流湍急，火把的倒影，点点星光在水中。
李茵和郭顺正在河边等候。
李茵已经换了一件松石道袍，头戴翠玉观，子午簪，外面套上一件披风。
郭顺看了看她。
李茵说：“蔚然，石三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郭顺说：“有过几面之缘。他文化不多，但是喜欢听人讲道理。”
李茵说：“这个说法挺新鲜的。”
郭顺说：“郡主谬赞。”
李茵说：“船来了。准备行动。”
郭顺示意左右两旁的人。
船平稳地驶向永定河岸边，船上的人左顾右盼。他们从船上跳下来，把船靠岸。
夜色深沉，如同墨水一般，黑茫茫的，乌鸦都藏起来。
李茵走上前去，拿撇火石划亮了火柴，点着了灯笼里的灯芯。
她说：“老毛让我与你交易。东南风，温度潮湿。”
那人说：“秋日雨，温度凉爽。之前那个人呢？”
她说：“我把他送去见祖宗。”
那人脸色苍白。
李茵后面的弓箭手已经准备完毕。
弓弦响动，船上的人死伤过半。
李茵靠近他，说道：“我是钦差大臣，清正寺镇抚，李茵。接到上级命令，前来缴纳这些非法违禁物品。”
那人说道：“你没死？你以为只有这些吗？”
李茵说：“当然不止。这不等你透露消息？”
那人说道：“我叫石三。”
李茵笑了笑，说道:“看来你在临州，是有情债。”
石三说:“乱世浮生，我遇见她的那天，阳光正好。”
李茵说:“你要是帮我个忙，我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怎么样？”
石三说:“神谕的事情你能阻挡吗？临州百姓就是祭品。”
李茵说:“当然。我向你引荐一下，蔚然。”
郭顺走了过来。
石三看见他，吐了一口唾沫。
石三说:“你这狗东西。丁小姐果然是你害的。”
郭顺说:“丁小姐是一个疯子杀的，这位钦差大人就是我的证人。”
李茵点点头。
李茵对石三说:“你好好考虑，时间不等人。”
他们回到房府。
李茵想着陛下应该会有答复的。
大义灭亲还是肆无忌惮，武德帝还是有考量的。
八月二十一日，辰时。
李茵穿戴好衣物，走出魏府。
临州城的街上逐渐热闹起来了，他们都在忙着准备早饭。毕竟，早饭在临州城也是款式多样。
李茵来到一个小吃摊，点了两碗热干面，两份清酒，以及五个烧麦。
她坐在一张板凳上，左顾右盼。
初秋的临州，秋意深农。
不一会儿，有一个人带着草帽，坐在李茵对面的那张椅子上。
李茵看了看他，往自己的面条加了些醋。
草帽人说：“郡主，陛下给您的密信。”说完，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封密信。
李茵把信件纳入衣袖。
李茵说：“嗯。”
草帽人说：“现在临州动作频频，郡主有何打算？”
李茵说：“最起码我要看着临州危机解除，百姓平安无事，我自会回历城。”
草帽人说：“今日，会有二十人在房府附近蹲守。郡主把这个鎏金书签拿着，那些人自会找您。还有，右卫大将军宇文泳率军从登州赤道进入临州，郡主，放手去做吧。”
草帽人把一块鎏金书签给了李茵。
李茵把它别在披风上。
李茵看了他一眼，说：“多谢相告。”
草帽人说：“那我就告辞了。”
李茵说：“吃了面再走。钱我已经付了，再会。”
李茵回到魏府。
魏宥等人正在用餐。
魏宥说：“小沁，怎么起这么早？吃过早点了？”
李茵说：“我睡不着，有点紧张。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房了。”
李茵回到房间，用撇火石划着火柴，点燃蜡烛。
她把信放在灯光下阅览。
信纸写道：十年前，平真公主谋反，自尽身亡。万象寺的任何事情，交给你全权负责。不能使此等谬言，在大成肆意传播。余音儿冒充皇族之女，赐予杖杀，就地处决，不用再押回历城审问。务必保证临州城的百姓的性命无虞，朕已经派右卫大将军宇文泳前去临州，襄助你平定临州叛乱。万象寺一干人等，一律押送历城，交由三法司及清正寺共同审理。
李茵看完此信，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看，天道还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为了皇权，陛下是彻底放弃万象寺了。
放弃这位亲妹妹了。
酉时。
李茵和林达来到日落饭店，进入二楼，凤仙阁。
林达先行进去，检查房间四周，李茵紧随其后，上了锁。
李茵说：“太子派了二十人来到临州。”
林达说：“他要自保。”
李茵说：“能不能扭转局面，就看今晚了。”
林达说：“我希望你做任何事情，能考虑一下百姓。”
李茵说：“此言，共勉之。”
林达点点头。
不一会儿，有一人敲门而入。
李茵打开门，原来是文绍，他是庆云观驻临州办事员。
文绍说：“参见郡主，林将军。”
李茵说：“不必多礼，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文绍说：“这是神机营运来的火枪和火铳。陛下这次是下定决心了。”说完，他把这些武器放在桌上。
李茵拿起来看了看，说：“都试过了？”
文绍说：“我和兄弟们都在临州郊区试过了，没有哑火。”
李茵说：“临州郊区地处偏僻，我们到时若有任何变故。在那里落脚最为妥当。还有，拨十个兄弟，今晚来房府。”
文绍说：“属下告退。”
李茵摆手，林达点头示意。
林达说：“庆云观的眼线耳目无处不在。”
李茵说：“这五年，我们不能通信，你的事情我还是很清楚的。”
林达看向她。
李茵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
林达想拉她的手，她轻轻地躲开了。
八月二十二日。
临州，房府宅邸。
今日是宜祭祀，宜安葬，宜迁徙。
李茵和及部分人埋伏在房府四周。
林达与另外一部分人埋伏在房府后院。
万籁俱静，落针可闻。
李茵盯着房府大门，一刻也不敢松懈。
子时。
有一个人站在了房府门前，他四处张望，提着一盏灯笼。
他把灯笼提高，光点环绕，他的眉毛处一条细长的疤痕。
李茵屏住了呼吸，感叹，真的是他。
看来线人说得不错，此人身份造假，整日不知所踪。
聪明人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昏暗天地，李茵出示鎏金书签。
一群人迅速移向房府。
房府已经传出打斗声了。
临州怀化县和安泠县的县令，穿戴好官袍，身边是衙役和狱卒。
剑气如丝，气吞万里。短短一炷香时间，林达与文芹交手，文芹已知房府约见是为圈套，他恼羞成怒。
两人交手，不分伯仲。
潮音剑的声音清脆，夹杂着雨声。
林达使用潮音剑，文芹使用未央剑。
剑光闪烁，气势如虹。
文芹说：“看来我是逃不过了。”
说完，他发起力来，向前冲，冲向了汤士铭。
汤士铭毫无防备，咬紧牙关，面对这生死攸关的一瞬间。
李茵走到房府府门，她拉紧弓弦，射中了文芹的右手臂。
未央剑落下。
风雨晦暝。
文芹失去了力量，跪倒在地。
汤士铭和言若看见李茵，急忙磕头请安，说道：“参见钦差大人。”
汤士铭说话时喘气，明显是惊魂未定。
李茵说：“二位大人快快请起。”
衙役，狱卒以及金吾卫兵士，随从紧紧包围着文芹。
文芹离最近的士兵发起进攻。
困兽犹斗，自不量力。
李茵再拉响弓弦，文芹的大腿中了一箭。
他趴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沫。
文芹说：“房亿年的命挺值钱的？庆云郡主收买了我的徒弟。”
李茵说：“你策反我的人，我也可以再次买通。自然，他可以当个不孝子。”说完，她看向了萧归。
箫归泣不成声，难以面对众人，当场用琴弦自刎。
林达啧了一声。
文芹说：“你要比你父亲聪明些。哦，你父亲死了。你想知道他的下落吗？”
李茵说：“丁仪说与我听。”
文芹说：“她说得不够好。她只是耳闻，我是亲手实施。”
李茵攥紧了拳头，脸上的青筋显现出来了。
雨丝飘洒在她那件浅灰色的披风上。
李茵笑了。
文芹笑着说：“临州城即将成为一座死城。三万人陪着我下地狱，你身为钦差，坐镇临州，你难辞其咎。”
李茵说：“临州不会变成一座废城。万象寺即将遭遇灭顶之灾。不想想那位高贵的公主吗？”
文芹领悟了，勃然大陆，大声喊道：“狗皇帝，还有你们这些狗官，都应该下地狱。”
汤士铭走上前给了他一巴掌。
李茵看向那二十人，点头示意。
她走向草帽人，小声说道：“我已经备好船只，你们连夜赶回历城，还有两个人同你们一起。”
李茵说：“这是凤三和茂六。”
这两个人走向前去。
李茵悄声说道：“务必看管好他，不要让他自杀。安全送回历城。”
凤三和茂六点头。
汤士铭伸长脖子看向李茵和那些人。
林达说：“文禾受惊了？”
汤士铭打了个哈哈，掩饰尴尬。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螳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