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阴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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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茵说：“那个戏子还活着吗？”
乔帮主说：“两位，我该先回答谁的问题啊？”
魏宥说：“先回答我的。”
李茵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还翻了个白眼。
乔帮主说：“他叫文芹，字若白。以前也是一个贵公子，父亲也是朝中做官的。十岁的时候，家族败落，父亲离世。后来，他的母亲把他送去戏班，学唱戏。当然，他也学琴。他的徒弟就是，现在名震临州的箫乐坊琴师，箫归。”
李茵脸色沉了沉，箫归是庆云观的，而他的老师是万象寺的。
箫归是不能留着了，她一向以精明自诩，竟然安插人手也有失策的时候。她想了想，怪不得去往临州那条路，杀手如云，荆棘丛生。看来，庆云观的道人是有问题的。
任何事情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魏宥看向李茵，看见李茵阴沉着脸。
魏宥说：“小沁，怎么了？”
李茵说：“没什么。那这个文芹如今在哪？”她喝了口茶。
乔帮主说：“他发现郡主在房府，还和郭顺畅谈。”
李茵说：“那么，郭顺是你们的人吗？”
乔帮主说：“他左右就是一个跑腿的。没人肯用他，他做事没原则的。今日和你玩，明日就出卖你。”
李茵说：“文芹为什么要杀房亿年？他应该杀皇帝啊。”
乔帮主说：“你怎么觉得他没有这种想法？万象寺成功，临州城暴动。城池沦陷，皇帝不也死路一条吗？”
李茵说：“他可是公主最虔诚的信徒。因此，文芹一定会帮助公主杀害房亿年。”
乔帮主说：“房亿年就是因为文芹的父亲风度翩翩，趁机陷害，才害得他家破人亡。”
李茵说：“那他如今起码也有四十岁了？为什么现在才报仇？”
乔帮主说：“因为现在时机已到。房亿年到了一些世家唾弃和厌恶的地步了。”
李茵说：“那他现在在哪？”
乔帮主说：“他现在就在临州。我不知他在哪？”
李茵说：“你把他约出来。我可以保证你和你的家人性命无虞。”
乔帮主说：“我这幅样子，恐怕会引起怀疑。要不，我找个人约他。”
乔帮主的眼神闪烁不定。
李茵说：“箫归是不是挺合适的？”
乔帮主说：“这......”
李茵来到箫乐坊。
箫归正在房间抚琴，李茵说道：“箫归，本宫没有来迟吧。”
箫归正在狐疑，绳子却套住箫归的脖子。
箫归急忙说：“郡主，饶命啊。”
后面的人稍稍用力，箫归的脸色开始涨红，呼吸急促。
李茵说：“我的行踪是你透露出来的？”
箫归说：“郡主，我错了。我去赌场想转转手气，你饶了我这会，我再也不敢了......”
李茵说：“庆云观的规矩是什么？”
箫归说：“黄赌毒不能碰。郡主，我错了，我着别人的道了，你原谅我，我要立功。”
李茵说：“借口。”
萧归说:“主子，老师放了东西在我这。你留我一命吧。”
李茵说:“什么东西？”
萧归说:“是一张当票。”
李茵说:“典当什么？”
萧归说:“我不知道。”
李茵说:“啧，看来，还是嘴硬。”
叶尾把绳子继续拉紧，箫归双手举了起来，舌头渐渐吐出来。
李茵从房间搜出一张当票，当票上面沾满血迹。
她看着当票，就更能确定凶手真的是文芹。谢天谢地，祖宗保佑。
案子破了。
她向叶尾点头，叶尾松了绳子。
李茵说:“汤士铭和你什么关系？”
萧归说:“我们偶尔碰过面。就是点头之交。”他咳嗽了几声，用手顺了顺胸脯。
李茵说:“你弹一首曲子来听听。”
箫归说：“主子，我......”
李茵说：“你不是“名震临州”吗？弹首曲子，委屈你了？”她厉声问道。
箫归说：“郡主，你要听什么曲子？”
李茵说：“梅花三弄。”
箫归把他的手放在琴上，李茵瞧着他。她凑过去，箫归的手指在这十天内没有受伤，只有一个拇指有陈年的疤痕。
李茵说：“这当票当的是什么？”
箫归说：“书。郡主，放我一马吧。”箫归还在那里求饶。
李茵说：“这当票怎么会有血污呢？是你的吗？”
箫归说：“不是奴才的。是奴才的师傅，他拿给我时就有血迹了。”
李茵说：“这样吧，八月二十三日，子时。你约他在房府见面，说有事找他。能办得到吗？”
箫归说：“可以，奴才办得到。”
李茵说：“我相信你能办到。当票我拿走了。”
说完，李茵带着手下离开了箫乐坊。
她回到魏府。
林达刚睡醒，睡眼朦胧的，人看上去不怎么清醒。
李茵走过去，倒了一杯茶，递给她。说道：“醒了？”
林达说：“你怎么出去了？不是说好不出去吗？”
李茵说：“子岸批准我出去的。我身边跟着人，办完事一刻都没停留，就回来了。”
林达说：“好吧，你查得怎么样？”
李茵说:“我让萧归给那凶手留个口信，约他于八月二十三日，子时，在房府见面。这件事情不要让郭顺知道。免得他通风报信。”
林达说:“你还留着干什么？还不如……”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茵说:“非得怎么残暴吗？就不能换个友好方式？你不许碰他，我自有打算。”
林达说:“好。”
李茵走到她面前，摇着她的手说:“就知道你最好了。这两天不要去飞鹤旅店，再等等。冒然进去不太好。我安插了人进去。”
林达说:“好，听你安排。”
李茵说:“子岸呢？”
林达说:“他和郭顺聊天，要跟人家做知己。”林达翻了个白眼。
李茵撇撇嘴，说道:“啧，侠义心肠用在流氓身上不太好。”
李茵拉了拉她的手，说:“我们去找他。”
她们两人来到郭顺的房间，李茵拍了拍手，打断了魏郭两人的谈话。
魏宥说:“小沁，远山。”
她们俩点了点头。
郭顺说：“林将军，郡主。”
说完，正想行礼。
李茵向前一步，扶住他，说道：“不用这么客气，你有伤在身。躺着吧。”
李茵看着另外两个人，感觉有些不自在。
魏宥看出她的意思，说道：“对了，厨房有新蒸的萝卜糕还有千层糕，我去拿一些给你尝尝。”
说完，他给林达眼神示意了一下。
林达了然，说道：“子岸，我好久没尝过王婶的手艺了。”
说完，他们都退出了郭顺的房间。
现在，就剩下郭顺和李茵。
李茵沉吟片刻，说道：“上次，多谢你。”
郭顺说：“郡主福大命大，郭某不敢当。”
李茵说：“蓝兰的事，我没有做错什么。”
郭顺看着她。
李茵说：“她老母是我养着。庆云观向来不是菩萨心肠，只有霹雳手段。”
郭顺说：“见识过了。”
李茵说：“你，和他们不一样。”
郭顺说：“我还不如他们，我就是一个小人。”
李茵说：“不用这么说。你首先要有自信，你要是连自己都看不起，别人怎么能瞧得起你呢。”
郭顺说：“那郡主的意思是......”
李茵看着他，眼神坚定，说道：“我想报仇。”
郭顺露出笑容，说道：“郡主想改换门庭吗？”
李茵说：“不是。我不听命于任何人，我只是，遵从自己的内心。”
郭顺说：“黎安国师做的唯一正确的事情，就是学会占卜。”
李茵说：“女主李氏。我曾经很厌恶这一个说法，弄得亲事都没了。但是，现在我想正视这个预言。”她俯身向前。
郭顺说：“任何事情，有利有弊。关键看郡主如何去行使。”
李茵说：“你放心，只要我有能力的，等大业告成，女人，屋子，职位，钱财，我可以办得到都可以给你办到。”
郭顺说：“这就是郡主的买卖吗？”
李茵说：“是的。这个买卖任何时期都有效。但不包括我。”
郭顺说：“郡主，你瞧出我的心思了吗？”
李茵说：“我们可以是君臣，可以是知己，但不能是恋人。”
郭顺说：“是因为我们太相像了吗？”
李茵说：“我们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
郭顺说：“林达就很合适？”
李茵说：“我不知道是否合适。她是一个很随性的人，有时心肠很软。”
郭顺说：“我明白了。”
李茵说：“点到为止，你很聪明。”
郭顺说：“郡主，是对汤士铭有所介怀了吧。”
李茵说：“何以见得？”
郭顺说：“他和房直勾结，只想坐太子的快车。”
李茵笑了笑，拨弄了衣服上的花纹。
她今日身穿千山翠的衣裙，头戴碧玉簪子，显得精明干练。
李茵说：“那，我要把你，引荐给太子吗？”
李茵就这么瞧着他，眼神锐利，她抛出来的问题，就像一个可以选择的机会。
郭顺没有选择，他就连答错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试探，他必须得受。
郭顺说：“不必了。郭某只是一个愚人。”
李茵听完哈哈大笑。说道：“就你鬼点子多？你做什么事情，什么时候顺利，顺当过？”
郭顺说：“遇到郡主后，那就一帆风顺了。”
李茵说：“你叫郭顺，有没有幼名或者冠字之类的啊？”
郭顺说：“没有。我那个混账养父，叫我狗蛋。这个算吗？”
李茵听完，忍住笑意，说道：“不算。跟着庆云郡主做事，怎么能起这个名字？我给你换一个。纸和笔在哪？”
李茵环顾四周，看见有一张书桌，上面就摆着文房四宝。
她坐在位子上，磨好墨，打开宣纸。
她想了想，在纸上提笔写：蔚然。
然后李茵把纸递给了郭顺。
郭顺说道：“蔚然？”
李茵说：“你以后就是这个字了，省得每次叫你郭顺，我都要忍住不笑。”
郭顺说：“郡主，这是何意？”
李茵说：“山皆美石，上生青丛，冬夏常蔚然。”[1]
郭顺说：“多谢郡主。”
李茵说：“这是我对你的期望。至于你的母亲，到时我让你们见个面，问问她想去哪里定居。”
郭顺说：“郡主，如果要去飞鹤旅店，还是小心为上。”
李茵说：“哦，我正想听听你的见解。”
郭顺说：“郡主，如果你派人进入旅店，而那位，妹妹不与你们走怎么办？她名字太过复杂，我记不清。”
李茵说：“不用记得请楚。她就是一个过客。”
郭顺说：“她不肯走，是因为有情郎。”
李茵站了起来，说：“蔚然，万象寺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郭顺说：“这位妹妹不肯走，你们去找她，她必死无疑。”
李茵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十指相扣，放在唇边，说道：“须倪人还没受够罪。他们君臣心里没有亲情，只有利益。”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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