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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残影 ...

  •   临州,永定河,三更。

      夜晚的河岸一带,总是静悄悄的。更夫总是在特定的时刻,提醒人们夜晚的时刻。“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辛苦劳作一天的人们,已经逐渐进入了梦乡。

      夜晚的密林,就如同披上一层透明的面纱。月明风清,古木参天,随风摇曳。密林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它似乎在引诱那些前来探索奥秘的人们。

      但是今晚,密林深处,可热闹了。

      一匹马载着送信人从密林深处快速地驰骋。

      那里早早就埋伏了几名杀手。他们设下了埋伏,就等着,守株待兔。

      一条绳子从密林里显现,一刹那,人仰马翻。

      送信人知道自己肯定活不成了,他从怀里掏出信件,正要往口里塞。他被一名杀手拦住,手腕被人从背后用力拧住,信掉在地上。

      送信人看向月亮。月色悦己,刀刃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残影落寞。

      杀手捡起地上的那封信,信上沾满了泥土,任务已经完成了。

      永定河河水湍急,鱼还依然这么活蹦乱跳。

      李茵与林达一行人回到魏府。

      李茵情绪低落,也不想多说什么。

      她来到了魏府的后花园,径直走向了草堆处,看见了一个咖啡色的布袋。

      三更一刻,很准时。

      围墙上还有新鲜的脚印,她拿草纸用力地擦了一擦。

      她把信放进衣袖里。

      然后,李茵走进大厅。

      她看见郭顺被人用绳子绑着,跪在大厅正中央。

      她强忍笑意,走了过去。

      李茵说:“远山,子岸,这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误会了。”

      魏宥说:“竹沁,你在房府的行踪就是他透露出来的。”

      远山用力踹了踹郭顺几脚,郭顺倒在地上。

      李茵说:“行了,不打不相识。现在郭公子和我们是一条线上的人,是吧,郭顺?”

      她看向郭顺,新伤旧伤,脸还肿了。

      李茵说:“麻烦子岸帮忙找个大夫,有劳了。”她附在子岸耳边,说:“子岸,他不能死,他知道我父亲的下落。他于我们有用。”

      她说完,侧着头看着魏宥。

      魏宥说:“行吧,魏施,去找个大夫,为郭公子看看病情,治疗一下。”

      魏施说:“是。”

      魏宥叫一些仆从把郭顺搀扶下去,并空了一间干净的客房,给郭顺住下。

      魏宥仔细打量了一下李茵,说道:“你看你,伤情还没有好,出去作甚?你看,差点就着别人的道了。”

      一副兄长教训自家妹子的摸样。

      李茵说:“子岸,是我错了。明日我就在府上,哪都不去。”

      李茵看向远山,林达阴沉着脸。

      李茵说:“哟,林将军到此有何贵干啊?”

      魏宥说:“你别打趣她了。你不见了,她都急疯了。”

      李茵拉了拉林达的手,说:“远山,别生气了。我明日就在魏府赏花,就在魏府。”

      林达想了想,认真地说:“那后日呢?”

      李茵说:“要看情况,别生气啊。”

      林达点了点头。

      李茵想这人还挺好哄的。

      李茵说:“远山,是巡防出了什么岔子吗?”

      于是,林达把阿殊珞的情况,杨永的回信,以及飞鹤旅店的刀斧手,告诉了李茵。

      李茵听到飞鹤旅店,咯噔了一下。

      李茵说:“我命可真大!我投宿的时候,就选了飞鹤旅店。”

      其余两人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下。

      魏宥说:“竹沁,幸亏他们迫不及待就对你下手,不然你可能还不一定离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达说:“因祸得福。想要猎物,就要伪装成布袋。”

      李茵说:“你们还挺喜欢讲风凉话的,我在房府住了整整三日。”

      魏宥说:“李大人足智多谋。”

      李茵摆了摆手,敛了神色。

      他们两个人停止了说笑。

      李茵说道:“现在,他们已经认得我,看来飞鹤旅店,我是不能去了。”

      魏宥说:“小沁,我决定让远山以查询飞鹤旅店的由头,搜一遍。”

      李茵说:“不妥。金吾卫只是驻扎在临州安泠。我怕这样做的话,会落人口实。到时,远山会得一个干涉地方事务的罪名。”

      魏宥说:“小沁此虑,不无道理。”

      林达说:“但是,临州刺史不愿意管这件事情。”

      李茵说:“他不愿意管,就是默许这件事的发生。一定是受了某位官员的意思。”

      魏宥说:“可怜的是临州百姓。”

      李茵说:“我想到一个人。”

      魏宥说:“汤士铭?他一个县令,人家不一定会听他的。”

      李茵说:“我们可以声东击西。既然汤士铭已决心保房直,那他和房直就会合作。”

      魏宥说:“房直会参与吗?他父亲以前可是与万象寺有勾结。”

      李茵说:“平真公主没死。”

      魏宥说:“哇,这拓跋家族干的都是抽象活计。”

      林达说:“那伯父是不是也在万象寺?”

      李茵看向她。

      林达眼神迷离,继续说:“以前,丁仪老是说李伯父如何如何的。”她感觉李茵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李茵说:“丁仪死了。”

      林达说:“死了?怎么死的?”

      魏宥说:“你没受伤吧?郭顺动手的?”

      李茵说:“我没动手,郭顺借刀杀人罢了。我杀她,嫌脏。”李茵说完,看了看林达。

      林达说:“诶,死了也没什么。我怕牵连到你。”

      李茵说:“远山,你怎么会觉得,我的父亲在万象寺?”

      林达说:“我猜的。因为朝廷知道你两年前,在登州寻找父亲。”

      李茵说:“继续。”

      林达说:“丁仪知道此事,就嘲笑你一下。她说,拿捏你的感觉真好。”

      李茵说:“然后没说什么?”

      林达说:“我就顺势问她这话什么意思,她不肯再回答了。”

      李茵说:“看来,我父亲受折磨的时间挺长的。”

      林达说:“朝廷就是这样,奸臣当道,残害忠良,鱼肉百姓。”

      李茵说:“我想了想,还是先把飞鹤旅店的那位妹妹接出来。”

      魏宥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位妹妹不肯跟我们走啊。”

      李茵说:“如果打晕,很容易引起旅店的客人注意啊。”

      林达说:“这阿殊珞说的条件就是先把妹妹接出来。”

      李茵说:“这妹妹会不会语言不通?”

      魏宥说:“有信物,还有信。就是那封信暂时不能给那位妹妹看。”

      李茵说:“投诚人的妹妹长什么样?有画像不?”

      林达把画像给了李茵。

      李茵说:“这位妹妹,挺健壮的。你确定那是妹妹吗?”

      林达说:“他说是妹妹,那就是妹妹。”

      李茵说:“两位,万一是圈套,得不偿失啊。”

      魏宥说:“如今,受人拿捏感觉真不好。”

      林达说:“要不还是强攻吧。”

      李茵和魏宥说:“不行。”

      魏宥说:“出了事就是外交事故,我们三个肯定脑袋得搬家了。”

      林达长叹一句,说:“留他有何用?强攻损兵折将。要不让他饱餐一顿,送他上路。”

      李茵说:“还是得这么来。我们不去飞鹤旅店。要是去了,僧人这么多,咱们会被人包饺子的!”

      林达说:“那去万象寺?”

      不知不觉,已到天亮。

      魏宥说:“两位,你们累不累?”说完,他打了一个哈欠。

      李茵说:“不累,我经常被陛下派去外地执行公务,夜晚出发。”

      林达说:“我习惯了。金吾卫轮班,夜班次数多。”

      魏宥说:“在下真的困了。我还是先去休息吧。”

      说完,他离开了客厅。

      林达和李茵相互看了一眼。

      李茵说:“林达,你是不是知道我父亲遭遇了什么?”

      林达说:“我是真不知道。只不过有一次丁仪说什么血象。”

      李茵说:“血象?”

      林达说:“她和她的仆人偶尔提起血象,一看见我,仆人立马就走开了。我只隐约听见血象。”

      李茵说:“这些我们上次见面怎么不提及?”

      林达说:“上次,耳目众多。还有我给你写信,提及过。你没有回啊。”

      李茵说:“你什么时候给我写过信?”

      林达说:“有啊,我写信都是寄往历城,庆云观。”

      李茵说:“你是不是寄错地址?”

      林达说:“小沁,不就是历城太保街右巷左门啊?”

      李茵说:“对啊,远山,就是这个地址。但是,我没收到信。”

      林达说:“我真的寄了信。好多封,每封都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李茵说:“算了,我们不争论这个了。”

      林达说:“你先去休息吧。”

      李茵说:“好。”

      两人各自回自己的客房去了。

      李茵回到客房,把衣袖中的信拿了出来。

      她拆开了信。

      信是从历城王家寄出的,送往延平仓,这大概是老海棠树的据点。

      信的大致内容是,按兵不动,让李茵与万象寺自相残杀。

      李茵想,好一招按兵不动。看来,最近老海棠树最近追求稳妥,经过皇帝的敲打,他决定低调行事。

      李茵想起了郭顺的那句话。

      改天换日。

      其实,她和父亲不是没有想过。

      她的父亲想着,如果李茵和太子成婚。以后太子是未来的皇帝,她就是未来的皇后。等太子百年之后,李茵就是太后,就可以慢慢辅助大成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谁都有私心,无可厚非。

      但这不是把朝廷的屠刀拂向自己的父亲的理由。

      父亲一生为大成立下汗马功劳,并没有辜负皇帝,更何况,没有辜负大成。

      她一直想着,留下了眼泪。

      父亲这件事,不可以成为任何人轻视或中伤的弱点。

      不可以,绝不。

      她就这么想着,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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