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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阴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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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茵来到日落饭馆,她敲了敲柜台,柜台的管事看向她。
李茵说:“店家,我要一碗阳春面,一壶竹叶青。”
店家说:“好的。二楼有包间,您几位?”
李茵说:“两位。我要雅艺阁。”
店家说:“您在雅艺阁等候,这是餐牌。”
李茵点点头,走上二楼,来到雅艺阁。
雅艺阁典雅别致,书籍和画册都摆放整齐。
李茵拿起一本临州雅集,翻开来阅读。
她听见敲门声,抬起了头。
然后李茵将房门打开,是一个男子。
男子跪下行礼,说道:“属下文绍参见主子。”
李茵点点头,说道:“起来吧。”
文绍说:“主子。我们的人联系您,但是您一直没有答复。”
李茵说:“最近,风声紧。太子的人全折了。”
文绍说:“主子,您这几日有什么安排吗?”
李茵说:“没有。对了,帮我打探一个人。”
文绍说:“请主子吩咐。”
李茵看了看他,说:“郭顺。”
文绍的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
文绍说:“主子,此人就是一个流氓。他以前是在玫州居住,也是偷盗成性。整天被官府缉拿。两年前,他来到了临州。他在万象寺做一些扫尘之类的,最主要还是以偷盗为生。听闻以前有一个情人。”
李茵说:“他情人叫什么名字?”
文绍说:“主子,你认识的。她最近在永州不太安分。”
李茵说:“他应该是还有别的身份。你再查查,把他的祖宗十八代给我查清楚。顺便,盯紧他们。”
文绍说:“是。主子,我们怎么联系你?”
李茵说:“魏府,后花园。”
白绍说:“属下一定不会让主子失望。”
李茵说:“还有,帮我查一下四方客栈,这张纸条的笔迹给我验证一下。”
文绍说:“主子要动大理寺吗?”
李茵说:“你觉得如何呢?”
文绍说:“属下不敢妄议。”
文绍继续说:“主子,蓝兰她......”
李茵说:“她又作什么妖?”
文绍说:“额......主子,蓝兰说最近万象寺的人联系她,就是她的旧情人。”
李茵说:“让她放聪明些。庆云观不做善事,不结善缘。养她不是叫她吃白食的。你派人盯紧她,还有玫州,卫家。”
文绍说:“是。主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李茵说:“我们有人在万象寺吧?”
文绍说:“是的。万象寺在运佛骨舍利,平真殿那伙子人天天神神叨叨,还要做法。主子若去万象寺,一定要带一些铃铛之类的。”
李茵说:“摄人魂魄。”
文绍说:“是的。”
李茵说:“现在永定河的鱼可不少。我们的人要注意隐蔽,现在是在比耐心的时候。”
文绍说:“属下明白。”
李茵说:“对了,我的行踪怎么泄漏出去的。”
文绍说:“是王善买通了我们的人,叛徒就是箫归。箫归的师傅就是平真殿的,具体名字暂时查不出。另外,主子,最近箫归的行迹可疑。”
李茵说:“那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文绍行了礼,李茵离开了包间。
万象寺,静谧而庄重。
这座古朴寺庙,沉淀百年,见证了历史,沉淀了沧桑。
李茵在角落处,仔细地观察着这座寺庙。
万象寺,这三个字,是直击灵魂的,是深入骨髓的。
它和正常的寺庙没什么差别。人来人往,香火不断。虔诚的香客,来到寺庙,许愿请灵。姻缘,学业,多福,子孙。这都是与大成人息息相关的,这是欲望。万象寺,是他们心灵寄托的圣地。
欲望犹如沟壑,是需要信念不断地灌溉。在这种信念的滋润,心田得到满足,就会催生一些别的事物。
最容易操纵一个人的就是不断满足这个人,然后再吸引这个人。
信念,信仰,信徒。
有了信徒,就有了力量;有了力量,就有了阴谋。
李茵疯狂地盘算着,盘算着万象寺的每个地方。这些地方都藏着阴谋。血象就是最明显的支点。
她不能打草惊蛇。
她不能,她只能等待。她感觉到有一股视线,若隐若离。
她要离开了,刚一抬脚,就被人拉走了。
林达看向万象寺的方向。
现在临州城的州兵不足,大概只有三千人,而金吾卫有两万人。但是,调动州兵,需要临州刺史杨永的印章。
她昨日便修书一封给临州刺史杨永,询问关于须倪国道人进入临州的情况。
杨永回信,表示最近须倪国与大成进行宗教礼仪交流合作,因此须倪国的高僧汇聚于万象寺,要进行文化交流。
林达看完信,这是什么屁的文化交流,须倪国肯定包藏祸心。
杨永还表示,现在一百个须倪国道人来到临州,他们都是有通关文牒。然后杨永挺聪明的,把一百个须倪国的道人,样貌临摹,姓名抄录,给了一份副本给林达。
林达觉得,这杨永是不想参与其中了。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金吾卫士兵彻查临州城出入自由的那些百姓,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易燃易爆危险物品。
林达只能向金吾卫递折子,让淮北府和安南府的节度使派兵前来支援。因为临州与登州就在遵化边界,并且临州是兵家必争之地,物产丰富,地理位置优越,是直接可以通往大成的中心——历城。于是,拓跋隆就想到淮北府和安南府共同管理临州。淮北府和安南府的府兵一到,至少金吾卫的压力就少了很多。
那些云游道人,都住在飞鹤旅店。
又是飞鹤旅店,阿殊珞的妹妹也在飞鹤旅店。
万象寺就是火药桶。谁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要爆炸。
但愿,竹沁能有所办法。
林达把阿殊珞叫了进来。她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行动?”
阿殊珞:“我可以说,但是请先我见着妹妹。”
林达说:“你之前说的都是甜头,对吧?”
阿殊珞说:“您可以这么认为。”
林达把这些人的名字,和画像递给了阿殊珞。问道:“这些人中,有你妹妹吗?”
阿殊珞看了看画像,以及名册。
他摇了摇头,说道:“林将军,您不会觉得就这些人吧?这些都只是开胃菜。”
林达说:“你实话实说,有没有你妹妹?”
阿殊珞说:“没有。她一直住在飞鹤旅店,她是接应这些人的。她是我和万象寺联系的中间人。”
林达说:“我要怎么联系她?你起码要给我一个信物,或者一封信,向她说明来意。不然,她肯定不会信的。”
阿殊珞说:“我写了信。我给你的手串,你也可以带上,她会认得的。”说完,他就把一封信递给林达。
林达接过信,然后说道:“我们君子协定。我把你妹妹找来,你要告诉我你们的全盘计划。”
阿殊珞说:“我向天神起誓。只要你把我的妹妹阿易宁找来,我会说出真相的。”
林达说:“一言为定。”
不一会儿,张让进入营帐,向林达行礼,点头示意。
林达随着他出了营帐。
张让说:“魏先生来了。”
林达向魏宥说明情况,讲述了阿殊珞投诚,以及他的妹妹在飞鹤旅店。
魏宥想了想,说道:“远山,我觉得飞鹤旅店,不会是一个贼窝吧。这个阿殊珞,投诚可能是一个计谋,引金吾卫入局。你别忘了,小沁的父亲李羡,可是涉及杀良冒功。五年前,也是有人向李羡投诚啊。”
林达沉思不语。
林达说:“那你看看这封信。信是阿殊珞写给他妹妹,他妹妹就在飞鹤旅店做接应。”
她把信递给了魏宥。
魏宥说:“我对须倪语,也只是懂一些皮毛。”然后,他把信拆开了,看了信上的内容。
魏宥看了信,把信重新放进信封。说道:“远山,这封信不能给她。”
林达脸色苍白,说道:“子岸,阿殊珞在骗我?我杀了他。”
魏宥摆摆手,说道:“不是。”
林达感到非常不解。
魏宥说:“信里大致内容,是飞鹤旅店已经埋伏了刀斧手,让她的妹妹赶快离开。另外,请把他的灵魂带回故里。”
林达说:“看来,他已经存了死志。”
魏宥说:“飞鹤旅店和万象寺至关重要。都是须倪人的贼窝。”
林达说:“所以,他是两边投注吗?”
魏宥说:“远山,他就是知道你不懂须倪话。”
林达说:“子岸,我只把信物给他的妹妹。她会跟我走吗?”
魏宥说:“若是她看了信上内容,她一定不会走。”
林达感觉陷入了两难境地。
林达说:“刀斧手埋好了,肯定是冲着大成人。”
魏宥说:“不管冲着谁,有了这封信。你出师有名,借着这个机会,查一下飞鹤旅店。”
林达说:“他们想故技重施,没想到遇上子岸了。对了,小沁呢?”
魏宥说:“她出魏府,大概是去看风土人情。”
林达说:“啧,她有闲心。现在临州是水鬼难缠,神佛难助。”
魏宥说:“等等吧。还是要等等。”
林达说:“那我就查看一下飞鹤旅店,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新鲜事物。”
魏宥说:“心诚则灵。”
林达心中了然,便不再多说些什么。
丁仪在万象寺里看着一箱箱的物品。
长枪,斧头,长刀,还有一些诸如此类的物品。
她感觉没有退路了,丁家就是一条败死的老狗。王家不敢用,太子憎恶它,陛下遗弃它。
父亲丁肃在府上食欲不振,米粒未进。自从那日气急攻心,吐了血,然后整日卧病在床,命不久矣。傻弟弟送去了养济堂,明日就要出发。
日子过得真快,三日和十日,又有什么区别呢?
丁家的结局已定,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还可以指望得上,能为丁家做点什么?
她恨李茵,她恨林达。
她更恨自己。为什么就没有那种手段,没有那种魄力?五年前,她奉平真公主的神令,把李肃叫出去。在驻军营帐中,李茵显然就认出自己,她却只淡淡地提起东宫的往事。
但是,奈何自己,就是做贼心虚啊。
不,她不信,她不相信。
今晚就是最后的机会。
她下定决心,今晚就把李茵送去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