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算计 ...

  •   戛然而止。

      大家用完膳,李茵沐浴,魏府中的小丫头看见她背上的伤痕,有些惊讶。

      李茵问:“你怎么了?”

      画眉说:“郡主,你怎么背上那么多伤痕?”

      李茵说:“因为我办事不力,陛下罚的。”

      画眉说:“我知道了,你是做官的。历城是大成的中心,与临州相比,是不是更好玩?”

      李茵说:“不好玩。临州的风土人情,比历城要好些。”

      画眉沉默不语,不是很懂得李茵的话。

      李茵问她:“魏先生在家中教你们读书写字吗?”

      画眉点点头,说:“教的,先生不嫌我蠢笨,教了我好些字。但是,娘亲说女子无....便有......”

      李茵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画眉说:“奴婢的母亲说过这句话。”

      李茵说:“这句话不对。女子识字才能明理,才有见解。”

      画眉说:“但是大家都这么说......”

      李茵说:“这就是症结所在。陈规蹈矩是用来束缚女子的。”

      画眉说:“嗯,奴婢还是不太懂得。”

      李茵说:“你识字越多,就会懂的。水有些冷了。”

      画眉急忙把一些热水加进浴桶,过了一会,李茵泡得有些腻了。

      她想起身,看见画眉拿了一套女装给她。

      她看向画眉。

      画眉说:“郡主,这套女装是新的。公子说没有合适的道袍,您先将就着穿。”

      李茵说:“我许久不着女服了。画眉,一会搭把手。”

      画眉拿着浴巾,帮李茵把擦干身子。

      她拿着金疮药给李茵细心涂抹,李茵说:“有劳了。”

      画眉说:“桌上有一碗药汤,是公子准备的。”

      李茵点点头。

      画眉说:“郡主休息吧,奴婢告退。”

      李茵把外衣脱掉,又在把玩着桐盒旁的流苏。

      她把灯吹息了,躺在床上,看着帷幔上的花纹,头晕眼花。

      不想了,顺其自然吧。

      万象寺,平真殿。

      一伙子人从万象寺的后门进入,脚步轻盈地来到平真殿。

      领头的人说:“国师,庆云不在万府。”

      国师说:“继续蹲点。”

      领头的人说:“这三日她都在万府,然后出门一趟,不知所踪。”

      国师说:“她的马还在万府吗?”

      领头的人说:“不在。”

      国师说:“知道被谁牵走了吗?”

      领头的人说:“那个人我认得,叫郭顺。他是临州一带的流氓。”

      国师说:“那就派一两个人盯紧他。李茵会和他接触的。下去吧。”

      丁仪从石门中出来,说:“国师,李茵在房府不会搜到了什么吧。”

      她穿着一套月白的衣裙,头戴玉笄。月白这个颜色她最为喜欢。

      国师说:“清正寺高手如云。李茵在短短五年,成为清正寺镇抚,又有太子殿下撑腰,实力不容小觑啊。”

      丁仪不以为然,说:“不过是和些男人不清不楚得来的。”

      国师说:“你比不上她,就要中伤她。要是她是平真殿的人,哪有你这么愚蠢。”

      丁仪说:“属下知错。”

      国师说:“李茵心思细腻,办事有规有矩。若不是李羡的女儿,平真殿自然敞开大门。可惜,太可惜了。”

      丁仪说:“我在万象寺安排妥当,为了公主,为了神喻。”

      为了公主,为了神喻。

      这是一句多么有力量的话语。

      国师想,这会成功吗?这样值得吗?就为了公主。

      不成功便杀身成仁。

      天气舒爽。

      日昳,历城。

      武德帝来到咸福宫。

      他已经许久没有来看望皇后。

      张皇后面容憔悴,整日与药相伴。她日日诵经拜佛,而武德帝崇尚道家,不太喜欢。

      拓跋隆进入咸福宫,看见张皇后在抄写经文。

      张皇后看见他,急忙行礼,说:“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拓跋隆摆了摆手,说:“起来吧。你身子不适。你我是夫妻,不必多礼。”

      张皇后说:“臣妾是皇后,自然是要做好表率的。”

      拓跋隆时常感觉,这个皇后很乏味。

      与她亲近,她说守礼。与她讲道,她说规矩。

      拓跋隆说:“令仪,最近身子好些了吗?”

      张皇后说:“臣妾好多了。”

      拓跋隆看了看她,她穿着松石衣裙,头上戴着玉簪,不施粉黛。说:“衣裳还是素了些。内务府这帮没规矩的东西。”

      张皇后说:“王妹妹喜欢的衣裳较为艳丽。况且,这些年,臣妾身子羸弱。艳丽的衣裳穿在臣妾身上反而不太合适。”

      拓跋隆说:“皇后崇尚节俭,很好。”

      张皇后听完此话,哭了起来。

      拓跋隆说:“怎么了,令仪,是想起什么事了吗?”

      张皇后擦了擦眼泪,说:“陛下,臣妾没事。臣妾只是身子不适。”

      拓跋隆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看向茶壶旁,一个破茶盏,带有玉兰花纹,引起了他的注意。

      拓跋隆看了看身边的侍女,发怒道:“该死的奴才,令仪是朕的皇后,你们居然给她用破茶盏?不把皇后放在眼里,来人,把咸福宫的奴才通通杖毙,以儆效尤。”

      咸福宫的太监宫女全都瑟瑟发抖,不发一言。

      张皇后急忙跪下,说:“陛下息怒,是臣妾管教不严。”

      拓跋隆说:“令仪,你是一国之母。不能太过仁慈。起来吧。”

      张皇后说:“这些年,臣妾身体不适。昭仪妹妹,不,恭妃妹妹帮臣妾打理宫中事务,千头万绪,总会有照顾不周的时候。”

      拓跋隆说:“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

      张皇后柔声说道:“前朝后宫同为一体。后宫里的都是姐妹,陛下日理万机,就不要为这些小事劳神。

      拓跋隆点点头。

      张皇后继续说道:“陛下,臣妾最近失眠多梦。昨晚,臣妾梦见了薛怜姐姐。”

      拓跋隆说:“薛怜?是建城薛家的庶女吗?”

      张皇后说:“正是。薛姐姐已经去世五载。昨日臣妾梦见她,她让臣妾告诉陛下,有人要暗害陛下。”

      拓跋隆说:“竟有此事?朕记得,林达是她的女儿。”

      张皇后说:“林达是个苦命的孩子,要与丁家的傻儿子结亲。丁大人说丁澄是可以医治的,林达若是与丁家结亲,丁家的声望,林达的兵权。这样,不知是否会对朝政有什么影响。”

      拓跋隆说:“荒谬。”

      张皇后跪下,说道:“陛下恕罪。”

      拓跋隆笑着说:“令仪,你帮了朕的忙。”说完,轻轻地拉着张皇后的手起来。

      张皇后说:“臣妾愚笨。陛下是否能指点一二。”

      拓跋隆说:“既然丁肃说,丁澄的病情是可以治好的,朕决定让丁澄安置在养济堂。那里风景宜人,最适合养病。”

      养济堂是专门收治疯傻,疯魔和痴呆的患儿。日日药汤伺候,鞭子辅助。长此以往,进去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张皇后说:“但是,陛下,丁澄和林达是有婚事的。”

      拓跋隆说:“婚事取消。痴呆儿娶什么亲,说出去都让人笑话大成君臣愚笨。”

      张皇后说:“陛下圣明。”

      拓跋隆说:“传朕的旨意。咸福宫的奴才一律杖则二十。皇后筹备册封典礼,王昭仪闭门思过。”

      张皇后说:“臣妾遵旨。”

      拓跋隆深情说道:“皇后与朕,同心同德。”

      拓跋隆拉了拉张令仪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拓跋隆想着,历城王家此举太过。

      武德帝依然让王昭仪打理后宫事物。

      朝政平稳,世家平衡,才是武德帝持之以恒的动力。

      李茵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这些天,她都不怎么照镜子。

      镜子里的人,憔悴不堪,瘦弱不已。

      怪不得魏宥让自己穿女装。

      画眉为她梳妆,说:“郡主,戴这只玉簪可好?”

      李茵说:“可以。我不太会这些。”

      画眉说:“郡主怎么没有耳洞?”

      李茵说:“因为我要以男装示人,不太方便。”

      画眉说:“郡主,你看这样可以吗?”

      李茵看了看自己,丁香颜色的衣裳,头戴碧玉簪,檀色抹唇。

      李茵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她步入魏府客厅。

      魏宥正在沏茶,说:“竹沁来了,快请坐下。”

      李茵慢慢地走着。

      李茵行礼,说道:“子岸。”

      魏宥说:“昨晚休息的还好吧?”

      李茵说:“还好。睡眠比前几晚要好些。”

      魏宥打量了一下李茵,笑着说:“怪不得太子总是对你念念不忘。我要是太子,我就不要太子妃了。”

      李茵说:“子岸,总是这么爱开玩笑。”

      魏宥说:“我讲的是真话。远山没有趣味,总是那么古板。要不小沁考虑一下我吧?”

      李茵喝了茶,挑了一下眉说:“好啊。你先跟那些女子断了,我考虑一下。”

      魏宥说:“那还是算了。”

      李茵说:“你就这点志气。要不我们私奔吧。”

      魏宥说:“你想远山谋杀我,就直说。不要拐着弯。”

      李茵举着双手,说:“魏先生恕罪。”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

      李茵说:“我这五年,总是做同一个梦。”

      魏宥说:“相思梦吧,你该找个人了。”

      李茵看了他一眼,眼神凌厉。

      魏宥摆了摆手,急忙说:“大人,请继续。”

      李茵说:“这个梦,是关于我父亲的。”

      魏宥示意她说下去。

      李茵说:“我总是梦见父亲,向我摆手,他让我过去。我梦见他就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裳,披着长发。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头血象吞噬了。血象身后,还有一只狐狸,闪着绿光。”

      李茵说完,双手抱头。

      魏宥说:“小沁,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伯父恐怕凶多吉少。”

      李茵说:“我太没用了。五年了,我没有头绪。父亲受难,我却没有半点方法,要是这些苦痛在我身上,那该多好。”

      魏宥说:“小沁,不要这样说。伯父自然是不愿意让你受罪。我和远山亦然。”

      李茵说:“你应该知道,两年前,我去了一趟登州。”

      魏宥说:“你那时应该与我商量一下,太危险了。驯象所,那可是平真公主的地盘。”

      李茵说:“我去了北象所。我用了些手段,小吏向我透露,父亲跟一个男子来到北象所,那个人不是大成人。”

      魏宥说:“须倪人。”

      李茵说:“五年前,须倪国与大成有过一战。带兵平定战乱的就是我父亲,他让我驻守营中。我记得那个晚上,有人把父亲叫了出去,那个人是个女子,她的眼神我忘不了。出去的时候,父亲对我说,让我加强防守。须倪国坚持不了多久。他说出去一会儿,不久便会回来。”

      魏宥说:“那个女子是谁?伯父骗了你,他没有回来。”

      李茵说:“我不知道他是否骗了我。他下落不明,要是我多问一句,问清楚发生了何事。哪怕拦住他,不让他去。或许事情的结局有所不同。”

      魏宥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1]你不要太过自责。”

      李茵说:“这个女子,我与她见过三次,就是丁仪。”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算计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