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养成攻略》旗遇

5、第 5 章

　　一番激昂陈词后仍不见对方有所动静，回头一看，才看见那老者满面涕泗横流，脸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

　　“说得好！我一生都在追求为苍生效力之道，年轻时将武力修习到极致，本以为自己可以弥补没有灵力的缺陷，但造化弄人，我到上清宫求学几番落败，如今垂垂老矣，抱负二字与我再无相关。”

　　怪不得他的身形如此矫健，原来还是位武学高手。

　　“但你不必担心，老路我已经探明了，你便在我的基础上实现我们共同的抱负吧。”

　　凌风晓见用计已成，心下大为放松，几步上前：“该如何……实现我们共同的抱负呢？”

　　“我会教导你，保证你能够通过上清宫的入学考试。”

　　太好了！凌风晓兴奋得几乎要喊出声，可童应山比划了五个指头，悠悠说道：“你且做好在我这学习五个月以上的准备吧！”

　　“五个月！那上清宫的入学考试早就结束了吧？”

　　童应山走到竹屋前的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算算日子，入学考试大约还有三个月便会开始，但是大多数学子已经像你一样在路上了。”

　　“上清宫坐落在苍鹭山上，山下有许多高人，开班授课，学子们为了通过考试通常会病急乱投医去选他们作为考前老师。”

　　童应山喝了口茶，笑道：“可为天下者，光是只做好通过考试的打算远远不够。”

　　“话说回来，前辈您说了需要五个月以上，可考试只剩三个月，这根本赶不上啊。”

　　他似乎做好了一辈子都孤身一人生活的准备，面前的桌子仅有一张椅子，桌上仅有一个茶壶和一个茶杯，凌风晓只能弯腰站在一侧十分着急。

　　“今年不行便等到明年，你年纪轻轻如何等不得？”

　　我是等得了考试，可根本等不了游戏通关的进程啊。

　　凌风晓做出愁眉不展的表情，双手支撑着脸蹲下身：“我是等得，可世间不公时有发生，他们等不得，一切都得尽快尽早。”

　　见对方仍然悠然喝着茶，凌风晓更加着急，提议道：“不如这样，前辈你只管教我，剩下的我自当日夜加紧练习，这样说不定能节约出一点时间。”

　　“是吗？”童应山笑着回过头，双眼眯得只剩下两条缝，凌风晓突然觉得对方似乎早就等着自己这么说，“那便照你说的办吧。”

　　往后的数日，凌风晓仍能记起那日微风轻抚面颊，竹叶清香沁人心脾，她当时只是身上留有不少擦伤，但手手脚脚都还完好，可如今……

　　“你的身体素质不行，前期必须加强，后期才有塑造的可能性。”

　　此为第一段训练，练体力。凌风晓每日晨起便绕着竹林跑步、蹲起、青蛙跳、爬树、登高，以锻炼手臂力量为理由，每日需从远处的河边挑两大桶水到竹屋。

　　“前辈，你每日明明用不了这么多水，为何还要我泡那么多趟！”

　　凌风晓的问题问完第二日，竹屋前多了一个巨大的浴桶，童应山每日在里面畅快地游动，嘴里却说着：“我年纪大了，很多运动做不了，只能在水中练习走路保证我的下肢力量了。”

　　第一日，腿脚酸疼，手臂的肌肉像是石块一般僵硬，可念及时间紧迫，强咬牙之下第七日身体便开始逐渐适应，凌风晓日日默念着这只是游戏里假想出的痛苦，其实我的身体正好好地睡在体验舱中呢。

　　可第八日夜里，童应山却想出了新的训练方法。

　　“这片密林是我的秘密基地，一般人我才不会带他来。”

　　他二人拐了几道弯来到一片树林，此时四周昏暗，只剩下月亮投射下的微弱光芒，可童应山却像是回到了家一般自在。

　　“你仔细听，是否感觉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凌风晓闭上眼睛侧耳倾听，树林十分安静，连轻风拨动草丛的声音都没有，她只听得自己的心跳之声砰砰作响。

　　“我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童应山沉吟一会，作出结论：“嗯，你的五感都不灵敏，如此一来，老夫的此项训练更显重要。”

　　他脚下一蹬，双手向上一攀，翻身上了树，随后便像林中巨猿一般抓着枝干摇动起来。

　　“前辈你干什么呢，当心摔下来。”

　　这样的担心显然十分多余，童应山笑而不答，只是笑着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看向四周。

　　凌风晓抬头望去，原本漆黑的枝叶间突然出现了许多荧光点，它们慢悠悠地飞着，翅膀扇动发出“叽叽”之声。

　　“这是夜鸣虫。”童应山跃下地面，“抓来晒干之后卖给药铺能换钱，因为极为难抓所以价格还不错。这可是我的挣钱之道，便宜你小子了。”

　　他拍了拍凌风晓的肩膀，转身走到一个大树下坐了下来。

　　“它们飞得这么慢，能有多难抓。”

　　照凌风晓的预料，它们迟早会飞下来，到时候自己再动手抓一定能抓到。可那些小虫们始终在枝叶间飞舞，纵使跳起身还是够不着，时间长了它们便又隐匿回枝叶之间。

　　“所以我得爬上树去抓？”

　　她迟疑着看向童应山，后者则是耸了耸肩，附送一句：“只要能抓到，方法随便你。”

　　凌风晓深呼出一口气，学着刚才童应山的模样跳起抓住树枝，粗糙的树皮刮得掌心疼，可好在前几日锻炼了手臂的力量，此时她还能硬撑着爬上树。

　　下一步便是开始顺着树干走到更高处，她双脚用力踩下树干，又有更多夜鸣虫受惊飞出，她一手攀着树枝，一手挥舞着去抓，刚要碰到，那虫又改变方向飞到另一处。

　　“啧啧，这怎么能抓住夜鸣虫呢？”

　　树下童应山连连叹气，凌风晓更加挫败：“它们虽然飞得慢，可避开的时候速度却快了许多，我又施展不开，自然显得局促一些。”

　　“还得一步一步来，不如老夫先给你示范一遍。”他站起身，扭动了一下手脚，“免得你说我自己抓不到还使唤你抓。”

　　凌风晓早就见识过童应山的敏捷，对于他能抓到夜鸣虫丝毫不怀疑，可此时仍然擦亮了眼睛等着对方示范，只见他在树下用力一蹬，那大树居然发出巨大震动：“此番，考你腿部力量。”

　　夜鸣虫纷纷飞出，他却不急着捕捉，而是闭上眼用耳朵捕捉着“叽叽”之声：“这是考你感官的敏感度。”

　　确定方向之后童应山一跃而起，像是猴子一般轻而易举地上了树，随后脚步不停踩着树枝靠近夜鸣虫，左手推掌而去，夜鸣虫被吹得向后飞去，见状童应山翻身跃起，右手在夜鸣虫的必经之路上挥手一抓。

　　再落回地面时，拳头中发出“叽叽”之声：“这是考你的动作敏捷度。”

　　凌风晓鼓着掌连连赞叹，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不知花了多长时间才做到这样。

　　“如果想做到这样，白日依旧要做力量训练。”凌风晓正准备伸手去接那夜鸣虫，童应山却翻手张开了拳，夜鸣虫仅停留了一秒，似乎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样恢复了自由，随后又“叽叽”地扇着翅膀飞走了，“等你抓到了夜鸣虫，我们便开始下一项训练，进度是急是缓，全看你个人安排了。”

　　那之后童应山偶尔在夜里到达那片树林，便能看见不断练习、摔倒的凌风晓，又或是倒地睡在草丛中，发出微微的鼾声，醒来第二天仍能精力十足去挑水的凌风晓。每每见到力竭的凌风晓坐在地上垂头休息时，他总是远远望着叹口气，隔天餐桌上便会出现鱼肉、鹿肉这样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凌风晓知道童前辈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对自己这样的训练强度感到担忧，只是那日看似简单的动作，她做起来总像是笨重的大熊，对于身体的掌控力和灵敏度远远不及能够轻巧作出相似动作的地步。

　　一日不成，便多一日的思考，达到目的仍需要什么，她强迫自己白日按照往常进行训练，晚上便刻苦练习，累了便歇在林中，日复一日，居然真的觉得身体变得轻巧了许多。

　　童应山这天望着安静的竹林，正准备从浴桶中爬起，凌风晓又提着两桶水风风火火地走来，见童应山要起身便说道：“前辈怎么不多游会，这水管够，一会我再提两桶过来。”

　　说完又转身疾步离去了，童应山望着自己泡得发白的皮肤，第一次怀疑起自己当初选择这种训练方式的正确性。

　　第十五日，凌风晓兴致勃勃地喊来童应山，照着当初他的动作一脚蹬向大树，然后翻身跃上大树，足尖轻点枝干，翻身跃下，“啪”地一声将夜鸣虫抓进手里，随后稳稳落于地面。

　　“夜鸣虫！”她将手递到童应山面前，“接下来是不是可以拿去换钱了？”

　　童应山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示意她打开手，凌风晓虽感疑惑，但是还是乖乖张开手，只见掌心一团黑印，夜鸣虫已经没了半点生机。

　　“这样怎么能换钱呢？”

　　“可只要将粉抠下来晒干，成分不都一样吗？”

　　童应山气极反笑，用手敲了一下凌风晓的脑瓜：“你看这手中的印子和炭粉有什么不同，若是这样都能拿去换钱，还不如现在就去刮些竹炭粉来得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