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养成攻略》旗遇

4、第 4 章

　　玉佩一掉，打得难分胜负的局势一下扭转，晁玚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枚玉佩之上，不再选择攻击，防守也出了很大的问题。

　　“晁玚家里这么有钱，为什么这么关注那枚玉佩呢？”

　　墨洗急着想上前，但在密集的剑光之间又无从介入：“那是少爷的亲姐姐送的，他们关系一直很好，又是大小姐亲自到寺庙中找大师开过光的玉佩，自然是不同于其他。”

　　邝俊杰杀疯了眼，见自己占了上风，剑势比刚才更加凌厉，他大喝一声挥剑而上，晁玚堪堪避开，衣袖却被锋利的剑刃划开。

　　“少爷！”

　　墨洗喊叫着便要冲上前，被凌风晓及时拦住：“这样不行，你去了只会添乱，你家公子到时候还得顾着你，还是我去吧。”

　　“你？”

　　墨洗怀疑的目光被她抛在脑后，眨眼间她已冲上前，邝俊杰持剑朝晁玚刺去，凌风晓自侧面而上以手为刃击其肘部，奈何此时邝俊杰已怒气上头，丝毫不觉得痛，手臂肌肉绷得很紧，只是吃痛一下又迎面击去。

　　“你小子吃兴奋剂了？”

　　凌风晓从身后抓住他的衣领，被他一手挥开，踏步上前之时正好踩在了玉佩之上，晁玚瞪大眼睛站在原地，眼睛死死地看着玉佩，下一秒就要上前去捡。

　　电光火石间三人已到达山坡边缘，凌风晓换手拉住邝俊杰的肩膀，使出浑身力气拉住对方，借力向另一侧疾步绕去，一个滑铲踢倒了晁玚。

　　利剑刺空，晁玚倒地，土灰吃了一嘴，凌风晓刹不住脚步，顺着山坡一滑而下，几秒身影便消失在了半人高的草丛之中。

　　坡顶的几人都陷入了沉静，邝俊杰愣在原地，手不住地发抖，剑再也拿不住，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邝俊杰，你实心疯了，你差点害死我家少爷！”

　　墨洗冲上前扶起晁玚，又掰开邝俊杰的脚，捡起玉佩在身上擦干灰尘重新递给了晁玚：“公子，玉佩没事，你赶紧收好。”

　　晁玚拿着玉佩，目光却是盯着草丛。墨洗仍一脸开朗，笑着道：“没事就好，衣服破了我还能给你缝上。”

　　他四下一望又问：“咦，凌公子哪去了，他身法真不一般，动作太快了，我都看不清了，他不是刚刚还在这吗？”

　　晁玚呆愣愣地咽了口口水，发出的声音都在颤抖：“凌风晓……他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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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的虚拟游戏不会在玩家的身体上感受到角色的五感，而这个游戏显然不同，凌风晓迷迷糊糊睁开眼前，浑身上下都感受到了酸痛，好在杂草很高，一定程度上起到了缓冲的作用，但因为荆棘划伤的皮肤此时仍然火辣辣地疼。

　　没想到自己车没蹭到终点，反而先负伤摔下了山坡。

　　“早知道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就该让那两位高傲的公子哥打个你死我活。”

　　凌风晓深呼一口气，先是确定了一下手脚都能动，没有骨折的可能，随后慢慢地爬起，环顾四周净是密林和荆棘杂草。刚才虽然也是树林，但最起码有人活动的迹象，现在这里才叫真正的荒无人烟。

　　“有没有人啊？”她便大喊着边往外走，原本就磨损得严重的衣服，在尖刺的摩擦下直接被划开，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红痕，“这路是人走的吗？”

　　往坡上看，要抓着这些长满尖刺的植物爬坡也没有可能，只能耐着性子往前走，好在走出不远荆棘植物就少了许多，但双腿要在及腰高的杂草中行走仍然很不容易。

　　“别跑！”

　　树林另一头传来男子呼喝之声，听上去像在追赶什么，凌风晓大喜，拔腿就朝声音的来处奔去。可那声音的主人移动的速度非常之快，一会从北面传来，一会从西面传来，凌风晓追来追去，自己反而没了体力。

　　“等一下！等等我！”

　　她大口喘着气跌坐在地，林子却突然安静下来，她也屏息凝神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只听得不远处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再不断向自己靠近。

　　声音时起时伏，下一秒又完全消失，再反应过来时，一道黑影从自己的头上高高跃过……那竟是一只鹿。

　　“别跑！”

　　那头鹿的身后有另一个黑影紧随其后，他飞身在两侧的树上来回跳跃，身形之快凌风晓甚至不能看清他的模样。得益于此，他很快追上了那头鹿，只见他足下一蹬，翻身落在了鹿前进方向的几米处，那头鹿见状想要刹住脚步已来不及。

　　“这回看你还怎么逃！”

　　凌风晓此时才看清了那人的模样，他白发白须，面上已是老者模样，但动作却比年轻人还要轻快敏捷。只见他以极快的速度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划过手心，随后以手撑地，在沾着血迹的手掌触及地面之时，他浑身上下覆盖上了一层淡蓝色的光芒。

　　他飞身而起，一脚正中鹿的额头，哀嚎过后，那头鹿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如果没猜错，这就是灵力的释放。说来奇怪，虽然村长号称基本上人人都获得了灵力，但她从未真正见人使用过灵力，即便是邝俊杰和晁玚对决的现场，二人也只使用了武力。

　　她此时，才第一次见到了灵力的真正模样。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啊。老者拎着鹿角，拖着鹿经过凌风晓，只是瞥了一眼此时眼中充满崇敬之情的凌风晓便错身离开，连一句问候的话都不打算给对方留。

　　凌风晓自然不可能让他离开，他揉了揉眼睛，快步跟上：“前辈，这是哪里啊，我迷了路，没法离开，您能不能帮帮忙？”

　　“我可不是什么前辈，我叫童应山，有名有姓，莫要在这攀亲戚。”

　　他语气生硬，头也不回，凌风晓却不气馁，嘿嘿笑着跑到他身旁，抓起另一边鹿角：“童前辈，这可不是攀亲戚，我们能在这荒野里相遇一定是缘分，我叫凌风晓，我们现在互通姓名，就不是陌生人了。”

　　“你想与我为友？你可看见了，孤身生存在这荒野的人只有两种，要么谁的忙也不愿帮，要不谁的忙也帮不上，这后者是无用之人，最为吓人可怕。”

　　他加快了脚步，凌风晓也暗暗加快步伐，紧紧跟随在其身侧。

　　“世上之人无论以何关系与人相处皆有所求，像我这种人，别人在我这半分好处捞不到，避都来不及。”

　　“那您究竟是属于不愿帮之人，还是无法帮之人呢？”

　　童应山在一个破竹屋前停下了脚步，愣了一秒，面色一黑，将头歪向一边：“你若也像其他人一样对我的帮助心怀期待还是趁早离开，我帮不上你的忙，我最擅长的便是辜负别人的期待。”

　　凌风晓头一低，刚才揉红的眼睛此时就要落下泪来：“您话说得没错，我确实是希望得到您的帮助，我本准备去上清宫求学，意外跌落山崖，此时又饥又累，没有更多的体力爬上山坡了。”

　　她抬头见到竹屋，神情更是惆怅：“这是您的竹屋吧，修建得真好，我会离得远一些，这样死后发了臭也不会影响到您。”

　　凌风晓偷偷打量着童应山的反应，见对方仍然没有半点动容，心道难不成自己计谋失败，可现在骑虎难下，她只能转过身拔起脚往回走。

　　“出发前村长说我没有灵力就不该走这一趟，是我不甘心，才硬要出门，现在一想，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早知道就应该听村长的话，留在村中安心种地耕田。”

　　“等一下！”

　　凌风晓立马停住了脚步，童应山在身后问：“你没有灵力？这世间几乎人人都获得了灵力。”

　　“我原本也想着不可能人人都有我却没有，可事实如此也不能不接受，我也花了很长时间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她不知道为什么童应山对没有灵力这件事如此有感触，但既然发现了这点，就没有不借题发挥的可能。

　　“但即使是这样，在下也认为不应该因为自身的局限就放弃心中的抱负，所以尽管再勉强，我也选择走出这一步。”

　　她叹口气摇了摇头，面上露出自嘲的笑容。

　　“看来胸怀大志这件事还是适合有灵力的人……”

　　“胡说！”

　　童应山几步走到她面前，一张脸气得通红：“没有灵力怎么了，我从前也没有灵力，你看我如今，还不是将灵力运用得很好……”

　　“您的意思是，有可以获得灵力的机会吗？”

　　见对方转变态度如此之快，童应山只觉得她是重新唤起了希望，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的抱负究竟是什么？”

　　“村长说学成归来便能做官，为百姓谋福祉，所以如今为官者都是本就拥有灵力、在修习之后能将灵力运用得更加自如之辈，强者很难体会到弱者的处境艰难，在为民着想方面自然会有所限制。”

　　她义愤填膺，眼角泪水堪堪落下：“而我却不同，我深知弱者的恐惧与不安，但我只有到达更高的地方，才可以真正为他们发声。”

　　凌风晓抬头望向童应山的双眼，似乎在对方的眼底深处看到了一丝难以置信，他大概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回答。

　　“如此，便是我的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