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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扫描一下看能不能搜到相关的消息。”沈东临把画好的画像交给唐薇。

      “好可......”唐薇还没说完,就噤了声。

      “沈队,我们明天几点走?”赵启东刚才眯了一会儿刚清醒。

      “早上五点,孙晓慧说的那个地方开车要八个小时,我们开两辆车。你和张唐一辆,我和九洲一辆。”

      “那我们不去吗?”赵雯问。

      “嗯,你和唐薇留在局里,这个世界除了我们和与案子有联系的人,其他人都像傀儡一样,定时出现,定时消失,只负责推动我们的进展,你们两个在局里做好后勤工作,我们到了那里肯定需要你们调查一些线索。”

      “好的。”

      “沈队,搜到了。”唐薇站起来活动了一下久坐的身体,“只有一张就诊报告,其他的东西都被人为的毁掉了。也许就是这个世界的设定,不能把所有的线索一下暴露出来。”

      所有人凑过去看屏幕上的那张就诊记录。

      姓名:郑子乐
      年龄:10岁
      ......

      “郑子乐有自闭症。”赵雯呢喃的看着屏幕上的字迹,心里说不出酸涩。

      “赶紧休息吧,明早准时出发,我们一定要给孩子一个交代。”沈东临拍拍赵启东的肩走出审讯室。

      “怎么了?”燕九洲在屋内看到立在窗口的人影推开门。

      “没事,在屋里待久了在阳台透透气。”沈东临回过神,“还没睡?”

      “嗯,你们后来有新证据了吗?”燕九洲穿着宽松的白色圆领毛衣,走过去拦住沈东临的腰,把头靠在他背上。

      “嗯,应该可以确认凶手就是那个小男孩的父亲了。”沈东临转过身把燕九洲抱在怀里。

      “他可爱吗?”燕九洲的声音闷闷的从沈东临怀里传出来。

      “嗯,很可爱。”沈东临在燕九洲头上吻了一下,“睡吧。”

      “嗯。”

      ......

      “起来了。”沈东临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边俯身在燕九洲微微张开的嘴上亲了一口。

      “嗯......”燕九洲还带着刚醒时的鼻音和懵懂,“几点了?”

      “四点十分了。”燕九洲坐起来揉揉眼睛,“都怪你。”

      “怪我啊。”沈东临把衣服递给他,“明明是你昨晚一直乱蹭。”

      “我那不是在想案子睡不着么!”燕九洲瞪他一眼,还带着一丝未散的风情,“我都说了别进来,你真烦人。”燕九洲在他背上拍了一下。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沈东临准备给他穿上袜子。

      “我自己穿。”燕九洲抢过来,“你别搞得跟我是大龄低能一样。”

      沈东临看到燕九洲弯腰时下意识去扶了下腰,笑着说:“腰疼吧。”

      “你可滚吧。”燕九洲不想和他说话。

      “给你吃个鸡蛋。”沈东临系好安全带递给燕九洲一杯豆浆。

      “我不想吃,先放那儿。”燕九洲还是困,昨晚就睡了一个小时。

      “你吃了再睡。”沈东临把已经剥好的白水煮蛋放在他嘴边说:“吃了吧,我都给你剥好了。”

      燕九洲就这沈东临的手把不算大的鸡蛋吞进嘴里。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一口吃这么么多!”沈东临一边控制方向盘一边还要操心旁边的人。

      “专心开你的车。”燕九洲把整个鸡蛋嚼完咽下去。

      ......

      “这个世界设计的太偷懒了吧。”张唐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一片,“就跟个摄影棚一样,除了涉及到案子的地方其他场景都是布景。”

      “睡会儿吧,你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赵启东目不斜视,双手握着方向盘。

      “嗯,一会儿我换你。”

      ......

      “二十五年前的拐卖案能被找回来的很少吧。”燕九洲看着外面高速后退的树木,他们进来的时候这个世界正处在秋初,叶子变黄,一片两片的随风慢慢飘落。

      “嗯,当时通讯和交通都不发达,尤其是一般都被拐卖进偏远的山区,很难去查,根本无处查起。心有余而力不足。”沈东临咳了一声,“给我开个水。”

      燕九洲把矿泉水的瓶盖拧开递到他嘴边喂他喝,“给。”

      “刚到乌市。”燕九洲看到上方悬挂着的路标牌,离他们的目的地还很远,他们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都不到。

      “别着急,正义虽然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沈东临看了他一眼。

      “希望这次可以找到关于那个凶手的直接线索吧。”

      ......

      “怎么进服务区了?”张唐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车子慢慢减速,睁开眼就看到赵启东已经停好了车。

      “燕老师刚才吐了,沈队赶紧开到就近的服务区。”赵启东解开安全带,“吃点东西吧。”

      “嗯,先去看看燕老师。”

      燕九洲是半个小时前吐得,没休息好导致的晕车,但没吐出来什么,因为早上没吃什么东西。

      “好点了吗?”沈东临撒不开手去帮他,控制着车时不时扭头看看他。

      “嗯......”燕九洲刚吐完没什么力气说话,靠在椅背上。

      “马上就到下一个服务区了,坚持一下。”沈东临正好遇到了指示牌。

      “没事,继续开吧,别耽误时间了。”

      “不行,先养好身体才能有精力破案,你别逞强。”

      “好。”

      ......

      “燕老师,没事了吧?”张唐走到他们车旁看着站出来透气的燕九洲。

      “没事了。”燕九洲抱着沈东临的外套。

      “我们准备进去吃点饭,你们要去吗?”

      “你们先去吧,东临去厕所了,我等他出来一起去。”

      “好,那我们先走。”

      “他么去吃饭?”张唐刚走沈东临就出来了,正好看到他们朝餐厅走的背影。

      “嗯,我们走吧。”燕九洲把外套递给他。

      “你们吃泡面?”休息站基本上没什么人,沈东临和燕九洲一进去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张唐和赵启东。

      “嗯,没有饭,只有泡面和热水。”张唐吸溜了一口刚泡开的香辣牛肉面。

      “你吃什么味道的?”沈东临让燕九洲先坐下准备去买泡面。

      闻着张唐的泡面味燕九洲感觉胃口顿开,“香辣的。”

      “不行。”沈东临干脆不问他了,自己过去挑。

      “你给我买的什么的?”燕九洲看他端了两个蓝色泡面盒过来,“我不想吃海鲜的。”

      沈东临看他。

      “算了。”燕九洲向香味屈服。

      修整好,四人重新启程。

      下午一点半的时候终于开到了孙晓慧说的进山区一定要经过的路牌。

      “前面路不好走,我来开吧。”沈东临看着崎岖的山路。

      “嗯。”燕九洲把车停稳和他换位置。

      “沈队,是这里了。”张唐他们也换了位置,他跑过去和沈东临汇报。

      “嗯,叫唐薇把当年孙晓慧和彭三千家的地址发过来,还要问清楚郑子乐的墓地。”

      “好。”

      “好荒啊,二十五年前真的很难找,要不是我们这次抓到了孙晓慧,估计也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张唐把唐薇刚发过来的地址给沈东临发过去,抬头看着车外的风景,重重大山中的一条小路。

      “走前面的土路。”燕九洲拿着沈东临的手机看着张唐刚发过来的坐标。

      车子开到水泥路的尽头了,只有一侧有村民走出来的土路。

      “马上到了。”沈东临已经可以看见几间荒废的土屋。

      “小心,有个老人。”燕九洲看到前方一个老人慢慢悠悠,步履蹒跚的朝他们走来。

      沈东临停下车,走下去。

      “婆婆,我们向您打听两个人。”沈东临看着已经头发花白,满脸褶皱的老人。

      “你们干什么的?”老人说的是当地的方言,几人都听不懂。

      “奶奶。”正好旁边的房里跑出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孩。

      “你们是干什么的?”男孩警惕的把自己的奶奶拉到身后。

      “我们京都刑警大队的警察。”沈东临把证件给他看。

      “哦哦,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事吗?”青年瞧见是警察瞬间放下了戒心。

      “我想打听二十五年前的两个人,但我们听不懂方言能不能请你帮我们传达一下。”沈东临收回证据看着他。

      “可以可以,您说。”

      “你们村二十五年前有没有两个姑娘进村?”沈东临说给青年,青年再翻译给自己的奶奶。

      老人岁数虽然大了,但还能记得事情。

      “我奶奶说好像是有两个姑娘。”

      “婆婆还知道她们的名字吗?”

      “奶奶说一个好像一直被她夫家人叫杏花,另一个到是记不大清了。”

      “那知道她们的现在的住处吗?”

      青年点着头回答他的奶奶,而后转身对沈东临他们说:“杏花那家就在前面,至于另一个奶奶说她也不清楚了。”

      “能麻烦你带我们去一下杏花家吗?”

      “可以可以,您等一下,我先把奶奶送回家。”

      ......

      “就是这家了,警察同志。”青年把沈东临他们带到一间土屋门口,木门已经快要掉下来了,形同虚设一样。

      “有人在家吗?”张唐敲着门大喊。

      “有!就来。”屋里传来了一个说着普通话的女声。

      四人对视,心里知道,可能找到了。

      “您好?”杏花打开门,看着门口的四个男人,有些不安。

      “您好,我们是京都刑警大队的刑警。”沈东临还是把证件拿出来给她看。

      “警察同志找我有什么事吗?”杏花放松下来。

      “我们是来调查二十五年前的拐带案,你知不知道......”

      “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是被我盼到了。”杏花的眼泪迅速充满眼眶,“你是不知道啊,这些年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她抱着旁边的张唐就放声大哭。

      “别着急,慢慢说。能给我们详细讲一下当年的事情吗?”张唐安慰她。

      “好好,进屋说,您们都进屋。”杏花哭的身体发软被张唐扶着往屋里走。

      杏花一瘸一拐的被张唐和赵启东搀扶着走在前面。

      “大姐,你的脚是怎么了?”张唐问她。

      “唉,前些年下地干活被兽夹夹了一下,也没治好就落下了跛脚的毛病。”

      燕九洲和沈东临跟在最后,环视院内的环境,用土墙围起来的一间方方正正的小院,有些墙面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裂痕,院子里靠左侧墙面的地方用形状不一的石头被隔出了一小块长方形的菜地,上面生长出来的绿叶一列列整齐的排列着。

      “也没什么好东西可以招待你们的,我这刚煮了两个鸡蛋,切了您们分着吃了吧。”走进屋里的时候,杏花情绪已经恢复过来了,实在是家里没东西,只有锅里滚着的刚要给孩子吃的两个鸡蛋。

      “不用不用,我们已经吃过了,您坐,我们有几个关于当年的问题想问您。”张唐扶着杏花坐下。

      “好好。”杏花显得有些局促,被风霜侵蚀的手不安的拽着衣角。

      “你是二十五年前被拐进这个村子的吗?”燕九洲坐在炕上问她。

      “是,唉。”杏花抹了把泪。

      “你的本命叫什么?”

      “林镜清,我还记得呢,我爹告诉我,这是我娘去庙里算命给我求来的。”林镜清紧接着问:“警察同志,我爹我娘还好吗?”

      “你的父亲还健在,你的母亲在四年前已经去世了。”

      “我的娘啊!”杏花跪在地上,膝盖和地面碰在一起,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大姐,您先起来。”林镜清哭的浑身脱力,整个人狼狈不堪,已经有了白发的发丝被泪水黏在脸颊上。

      “我真不孝啊我!”林镜清颤颤巍巍的坐在有些摇晃的板凳上,“要不是我当年不听话,带着小六偷跑出去,怎么能落到今天的地步,作孽啊......”

      “您别激动慢慢说。”张唐从裤袋里拿出一包纸拿出来一张递给林镜清。

      “小六就是和你一起被拐卖进来的女孩儿吗?这是你们两个吗?”燕九洲把两张当时寻人启事的照片递给她。

      “是的。”林镜清接过照片,伸手颤抖着在自己二十五年前的照片上摩挲着,叹了口气,“二十五年前我们就在家门口被拐走了,那时候我才十八岁,在这里一待就是二十五年啊!你看看我现在成什么样了,变得和六十岁老太太一样。”

      “拐带你们进来的是彭三千和孙晓慧吗?”

      “是!就是这两个该死的畜生!”林镜清恨得牙根子都痒。

      “小六现在在哪里?”

      “她被带走了。”

      “带走了?谁带走她的?”沈东临眉头一皱。

      “呸!一个不是人的东西!”

      “是谁?”

      “钱常。”林镜清眼神冷淡,眼里充满了蔑视。

      “钱常?!你确定是钱常?!”张唐翻出钱常的照片给她看,“是照片上的人吗?”

      “是他。哼,我死都不会忘了他这张脸。”

      秋季的山野,温度比城市要低许多,萧瑟的秋风卷着一丝悲凉从门缝里刮进来,刀子一样刮在每个人的心里。

      “想过要逃跑吗?”

      “嗯,但是都没有成功。那时候,我被卖给了现在的夫家,小六因为年龄比我小四岁,更值钱,她就被卖给了村东的一户人家做童养媳,给他那个先天脑瘫的傻儿子做媳妇。刚到的时候,小六被那家看的严,连门都不让出,我一个人拼命反抗,每分每秒都在想着怎么逃跑,但每次都被村里人合伙抓了回来,一天晚上我又准备跑,我跑啊跑,从天黑跑到天蒙蒙亮,跑到村子的出口都没人追上我,那时候我开心坏了,我终于能回家了。”

      “但是,当我回头去看那个被尚存的黑暗笼罩着的村庄的时候,我想起了小六,是我带她跑出来的,我如果一个人回去,我怎么和她爸妈交代,然后我又跑了回去,回去以后,我再也没跑出来过。”

      “钱常是什么时候带走小六的?”

      “我们被带到这里的一年后。”林镜清回忆。

      “你知道他为什么带走小六吗?”

      “因为小六看到了他们在干坏事。”

      “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他们这帮畜生!居然能忍得下心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

      再次直面当年的真相,让每一个人冰凉的心更如被冻进冰柜里一样,结了一层白色的霜。

      “最近几年外人进村吗?”

      “有过两个。”

      “那有找到你,问你关于那个小男孩儿当年的事情的吗?”

      “有一个!”林镜清睁大眼,想起来,“我还记得他是清晨敲响我家房门的,他只说了几句话问到那个小孩的坟后就匆匆离开了,当时我男人还活着,还为了他的事打了我。”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有什么特别的,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

      “记不大清了,我只能记得他当时手里夹着一根烟,那烟我记得很清楚,就是我家那边产的,叫大光。烟头上面还印着这两个字。对对,他左边脸眉尾的地方长了个黑色的大痦子。”

      “大光?”沈东临总觉得这两个字很熟悉,在嘴里过了一遍,而后忽然站起来,“快和唐薇联系!”

      “怎么了?”坐着的三人一起站起来。

      “先打电话!凶手很可能就在警局里!那个人我在凶案现场见过。”

      张唐拿出电话拨过去,一阵忙音,再拨还是,然后就关机了。

      “沈队,关机了。”

      “快回去!”沈东临心底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重。

      “妈妈!”侧屋跑出来一个小男孩儿,穿着开裆裤,露着小小鸟,圆润润的,红彤彤的小屁股露在外面。

      “大姐,您要跟我们一起走吗?”张唐看着她抱住扑来的孩子。

      “不了。”林镜清叹了口气,“我大儿子前些日子刚娶了亲,已经在这儿生根了......”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

      “怎么了?”燕九洲坐在车上,看着沈东临的面前的表盘指针迅速指到高速最高限速。

      “还记得我在凶案现场要的那根烟吗?”

      “嗯。”因为这个燕九洲那天心里还憋了半天气。

      “那根烟的烟头上就写着大光两个字,递给我烟的那个刑警左边的眉梢就有个黑色的痦子。”

      “东临,你,确定吗?”

      “......嗯”即使再不想是这样的一个人成为犯罪嫌疑人,但事实摆在面前,他此刻的嫌疑确实最大。

      赶了一夜的车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第二天早上快九点了,每个人眼中都泛起了红血丝,刚到门口,沈东临直接把车停到大门口,开了车门就走了进去,整个警局静悄悄的,毫无一丝生人的气息。

      “沈队,还是打不通电话。”张唐手握着还在拨号的电话走进来。

      沈东临从后腰上别着的枪袋里拔出配枪把燕九洲护在身后,给刚进来的两人打了个手势,贴墙前进。

      “唐薇,赵雯。”张唐和赵启东走到刑警办公室门口看到屋里正在屏幕前研究案子的两人。

      “你们回来啦。”唐薇惊喜道。

      “嗯,我打你电话怎么关机了?嫌疑人在警局。”张唐压低声音走进来,“赵雯,沈队让你去验的烟头有什么线索吗?”

      “刚才没电了,忙着查案子忘记充电了。”

      “没找到。我找了一晚上都没看到那个烟头。”

      “沈队。”

      沈东临和燕九洲随后走进来。

      “烟头找到了吗?”

      “没有。”

      “唐薇,查一个人,警局里的。”沈东临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充满沧桑的男声在背后响起。

      沈东临猛地回身,举着枪对着面前的老周。

      “我是来自首的。”老周把腰间的配枪摘下来,慢慢蹲下去把枪从地板上滑到沈东临那边。

      燕九洲迅速把枪捡起来。

      “你是郑子乐的父亲?”沈东临拿枪指着他,示意赵启东上前给他戴上手铐。

      “嗯。”老周双手被赵启东反锁在背后,“他是跟他妈妈姓的。”

      “聊聊吧。”沈东临搬了两把椅子,一把放在老周背后,一把放在离老周一米远的对面自己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年龄多大?”

      “□□,今年49了。”□□坐在沈东临对面,双手背在身后。

      “全说了吧。”

      “那我就从我找到乐乐的墓地说起吧。”□□仰头,望着洁白的天花板,“这些年我一直都没放弃过,二十四年前我还是个儿科医生,每天忙的跟狗一样,那天乐乐被他妈送到我医院照看一会儿,我在门口接到乐乐,忽然接到通知一个孩子被肇事车辆装到脾脏大出血,必须马上就开始手术,我把乐乐先放在了我办公室里,他一个人很乖,也不乱跑,抱着他妈给他买的玩具静静的坐在那里。”

      □□吸了吸鼻子,“可当我结束第一场手术回办公室休息的时候,乐乐已经不见了。当时没有其他医生能紧急调过来,我必须马上赶回去做下一场手术,我就给乐乐他妈打电话赶紧找孩子,就这么错过了找回他的最佳时间。”

      “你说乐乐是在你办公室?”沈东临皱眉,这和孙晓慧说的不一样。

      “嗯,和孙晓慧告诉你的不一样吧,他们从来都没有过恻隐之心,你被骗了。”□□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我下了最后一场手术马不停蹄的去找乐乐,已经太晚了,我已经找不到他了,那整整一年的时间我和他妈全在找他,工作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但我的儿子就是找不到了。”

      “他妈在第二年实在受不了这个打击精神出了问题,我把她送到医院照顾,然后我开始死啃专业知识,最后考上了刑警。但是那已经是三年后了,已经太晚了。但我还是没有放弃,我还是在不断搜集当年的消息,只要有一丝的线索我都能开一整夜的车跑到那个地方去调查。”□□笑着,“你知道我这些年找回了多少个被拐的失踪儿童吗?一百零八个!一百零八个啊!可是就是找不到我的儿子!”

      □□红着眼接着说:“当我把那些找回来的孩子一个个送到他们父母的手上的时候,你知道吗?我的心在滴血啊!我帮了那么多家庭团聚,可是我的家呢?早就已经支离破散了......”

      面前坚强的男人含着泪,“两年前,我终于在找线索的时候有了确切的消息,我听人说有个村子二十五年前有人买过媳妇,还有人买了一个小男孩。”□□吸了下鼻涕,“我那天立马开车往那个地方走,我找到了当年被拐走的其中一个姑娘,她已经生了孩子了,她告诉我当年是有个男孩儿被拐卖到了那个村子,但已经死了,她给我说了他的墓地。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我是挪着去的,我从下午走到天黑,我多希望我那不是我的儿子,可最终还是会走到的不是吗?”

      “我走到的时候,那根本就是一个小土堆,连个木板都没有,我用手把那个小小的墓地刨开,连棺材都没有,那么一具白骨啊!我的心都碎了,这可是我捧在心里都怕碎了的儿子啊!他就这么被埋进土里变成了一堆白骨,埋的时候连衣服都没有穿啊,但我还是认出了那是我儿子,因为那个泰迪熊就被两个小小的白色骨头紧紧抱在怀里......”

      “说说你的计划吧。”

      “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找到了当年的所有人,然后我用匿名邮件给每个人发了一封信。王承森是最先被杀的,他这些年一直吃斋念佛,通过各种慈善试图抵消掉是他当年的罪过,可笑!这是自欺欺人!我给王承森发了邮件,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他们当年的罪行,王承森果不其然回了我,你猜他回了我什么?他说他给我钱,让我不要说出去,虚伪至极!然后我就给孙文利发了邮件,说王承森打算自首,孙文利太蠢了,他问都没问,直接拿着刀上门痛死了王承森。”

      “接着是彭三千,我把孙晓慧和钱常在一起的照片发给他,又给钱常发了邮件,如果不给我五百万,我就告发他们当年的事情。然后把李政情妇和她男朋友在一起的照片发给他。就这样,完成了我的初步计划。”

      “孙文利是你杀的吗?”

      “不是。”□□否认,“是孙晓慧杀的他,他一直在拿钱常和孙晓慧偷情的证据威胁孙晓慧,问她要钱。”

      “当然,照片是我给他的。”

      “为什么会把他们弄成那个样子?”

      “因为他们脏!他们不配,披着一身虚伪的皮囊,我要让他们向我的儿子忏悔!”□□逐渐变得狰狞。

      “你有信仰吗?”

      “嗯。”

      “为什么现在才来自首?”

      “因为我的计划刚刚才完成。”□□笑了。

      沈东临脸色一变,“启东,去看牢房!”

      ......

      “沈队。”赵启东跑进来,“孙晓慧死了。”

      “......”沈东临站起来,“把他关进去吧。”

      ......

      “你们确认了吗?”在把□□关进去的一瞬间,黑珀坎珀斯的声音响起。

      “确认。”

      “恭喜你们,完成第一个世界的任务。你们现在可以选择继续留在这个世界直到自然死亡再进入下一个世界或者直接进入下一个世界。”

      “我们,直接走。”沈东临得到所有人的赞同。

      “请做好准备,两组玩家即将被分别送往下一个世界。”仍是黑珀坎珀斯毫无平仄起伏的机械声在茫茫黑暗中响起。

      “怎么是两组玩家?”张唐朝着虚无缥缈的黑暗发问。

      回应他的只有黑珀坎珀斯机械的计数声:“五,四,三,二,一。”

      “欢迎进入‘校园疑云’这个世界为不限时世界,找出真凶就能在下一个世界汇合,祝玩家们好运。”

      ‘叮叮’,‘叮叮’,‘叮叮’

      上课的铃声急速而又短暂。

      “燕老师,这节是您的课。”

      燕九洲猛地抬起头,环视一圈,自己现在置身在一个小型的办公室,而自己面前摆放着整齐的教学资料和教科书,全是当年燕九洲看过的法医系的相关教课书,左手侧摆放着的崭新的稿纸上写着‘沪市大学医学院专用’几个大字。

      燕九洲侧头去看那个叫他的女生,扎着简单的马尾辫,微微泛棕的眼睛带着些紧张的注视着自己。

      “燕老师,这节是您的课。”那个女生重复道。

      “嗯,好。”燕九洲拿起桌上已经整齐摆好的教科书,和那个女生一起走进教室。

      进的是一件很大的阶梯教室,整个教室上上下下坐满了学生,燕九洲站到中央的讲台上,把书本里夹着的教学大纲拿出来粗略的看了一眼,大概知道了这节课的内容安排,刚准备说话,就被一阵短促的敲门声打断。

      燕九洲走过去把沉重的木门轻轻拉开,与门外的人四目相对,燕九洲巧然一笑,眉盼生辉。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门外的人也笑。

      “进来吧。”燕九洲侧身让沈东临走进教室。

      沈东临快速坐到第一排中间的空位上,把手上拿着的书放在桌上,他太高了,缩在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同学们,我们这节课去实验室进行解剖青蛙的实验,大家到三号楼的一号实验室去。”燕九洲把书抱在胸前,等着学生们一个个从门口出去后再走。

      猛地,燕九洲比人钳住手臂,往后拉去,倒进一个温暖的胸膛,充满了熟悉的气味。

      “这位同学,赶快去三号楼。”燕九洲靠在沈东临怀里。

      “老师,那您也要从我怀里起来呀。”沈东临低着头在燕九洲耳边低声轻轻喘息。

      燕九洲从温暖的怀抱起来,转过身看着沈东临,“其他人在哪里?”

      “没看到。”沈东临摇摇头,揽着他往外走,“我们被传送的时候好像被传送进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有发现可疑的地方吗?”

      “暂时没有。”

      ......

      “老师再见。”

      “燕老师再见。”

      燕九洲宣布下课,学生们路过时纷纷向燕九洲告别,三三两两聚作一团,讨论着午饭吃什么,新买的衣服怎么样......

      校园总是能给人一种活力满满的感觉,你在校园走上一遭,感觉久病的身体都充满了新鲜的血液。

      “老师,学生能有幸请您吃个饭吗?”沈东临等人走完后凑到燕九洲身边耍宝。

      “你还要不要脸?”

      燕九洲对于沈东临装嫩的行为十分不耻,然后跟着沈东临一起去了学校食堂。

      枫园食堂就在实验室楼的旁边,两栋楼挨得很近,燕九洲和沈东临一路慢慢悠悠不到五分钟就走到了。

      枫园二楼是点菜的餐厅,燕九洲和沈东临上去的时候没有多少人,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你吃什么?”沈东临看着燕九洲,“不准说带辣椒的。”

      “随便。”燕九洲赌气一样,靠着椅背,脸面向落地窗的一侧。

      “那我就随便买了。”沈东临刚准备走,被燕九洲的一声‘东临’吓得赶紧转身。

      “怎么了?!”

      “看对面!”燕九洲指着对面的实验室楼。

      一颗头颅被人割下悬挂在四楼一间实验室的窗下。

      那边已经有不少下课往外走的学生聚积在下面时不时抬头指着那处。

      燕九洲和沈东临对视一眼,知道,案子来了。

      饭也顾不上吃了,两人直奔实验室楼下。

      这时已经有人报了警,学校的保安也迅速把人群疏散开,学校本来想低调处理的,但是已经有人录下视频,拍了照发到了网上,一时关于沪市大学实验室离奇的凶杀案在网上被议论的如火如荼。

      “怎么回事?”燕九洲拉住旁边一个女生,就是刚才来叫他的课代表。

      “老师,刚才那个头忽然掉了出来。”女生本来就是学法医的,即使有一点慌张,但还是比普通专业的学生接受能力强悍。

      “你亲眼看到它被吊出来的吗?”沈东临问她。

      女生楞了一下,紧接着赶快回答:“是,忽然一下。”

      “有看到别的东西吗?人的手之类的?”沈东临看着赶来的刑警加速问她。

      “没有,我只看到了头被吊了出来。”女生被旁边的同学拉走。

      “您好,不相关的人员请离开现场。”两名刑警开始拉起警戒线,让两人离开。

      “先走。”燕九洲被沈东临拉走。

      “谁啊,死的这么惨?”

      “好像是聂平泽。”

      “不会吧......”

      “同学。”燕九洲拉住前面讨论的两个男生。

      “燕教授。”两个男生正好都是燕九洲的学生。

      “你们知道那个人是谁?”燕九洲指着楼上悬挂着的一颗头颅。

      “我看上去好像是生物科学系四班的聂平泽。”认出来的那个男的有些怯懦的说。

      沪市大学生物科学系这一届大三一共有四个班,四班的聂平泽可以说是这一届的风云人物,全省理科第一成绩考进沪市大学的生物科学系,紧接着就是各个医学竞赛屡次夺得金奖,他跟着的教授也是沪市大学生物科学系最著名的南立科教授,最近一年发表的一篇关于生物科学研究方向的学术论文更是在生物界引起极大的反响。

      “先不急,我们先把这个学生的背景了解一下。”沈东临拉着燕九洲离开实验室楼下。

      “晚上再来调查。”

      ......

      燕九洲这个身份的家就在沪市大学校园内的教师家属楼里,燕九洲从教导处要了一份聂平泽的名单和资料带着沈东临回了住处。

      “这个聂平泽是今年国家级奖学金的第一人选,但他前不久退出了奖学金的竞争,说想把机会留给更多的同学,所以应该不存在同学之间为了奖学金的事情发生纷争。”燕九洲把手上的材料递给沈东临。

      沈东临接过来,看了一眼后放在旁边,把自己的电脑屏幕对着燕九洲,“你看,学校论坛已经有了关于刚才的讨论,很多人都认出来是聂平泽。”

      燕九洲结果电脑粗粗翻了一遍评论,“这么看他在同学中的印象还是很好的,没有任何过激的评论,全都是大家的震惊和惋惜。”

      “嗯,很多人对聂平泽的评价都很高,平时同学有困难他都会帮忙,在学校里一直都是以积极阳光的校草形象示人。”

      “那他的感情呢?有过感情上的不和吗?”燕九洲看着手上的材料问沈东临。

      “没有,这里有一个深扒聂平泽的帖子,我看了一下,这位法学系校草在大学三年间没有谈过恋爱。”

      “那寝室关系呢?和睦吗?”

      “很和谐,他的室友对他的评价都很好,但是他上个学期的时候忽然搬出了寝室,据说是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子。”

      燕九洲拿笔在白纸上记了下来,“为什么他在既没有谈恋爱,和室友关系也很和谐的情况下会忽然搬出寝室?”

      “这上面说他自己在和同学交谈的过程中说因为经常要研究一些实验,怕影响到同学休息,所以自愿搬出寝室。”

      “这不合理,学校有实验室给学生研究实验,而且是不限制时间的,他能有什么实验不能在实验室做非要搬出去做的,这很不符合常人的思路。”燕九洲接着问:“能找到聂平泽的住址吗?”

      “嗯。”沈东临在大学的时候练过反侦察的计算机技术,他已经找到了聂平泽的校外住址。

      “你猜怎么招?”沈东临转过身问他,“这间房子根本就不是聂平泽租的,这栋房子就在他的名下。”

      沪市大学地处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在这里买一间房子根本不是聂平泽这样毫无背景的学生买得起的,他的竞赛奖金连这栋房子的首付都付不起。

      “我们先去聂平泽的家看一下。”燕九洲放下手上的资料起身,“在哪里?”

      “就在你们小区里。”沈东临把地址打印出来给他看,燕九洲住的是六号楼,聂平泽的家在四号楼。

      “他是怎么买到的?这里的房子应该是只对学校教师出售的。”燕九洲蹙眉。

      “更有意思的在这里。”沈东临又打印出一张纸递给燕九洲,“这栋房子以前的屋主是聂平泽的教授。”

      “会不会......?”

      “不会。”沈东临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教授南立科和夫人简安林一直把聂平泽当成儿子看待,好像还有打算把女儿介绍给他。”

      “我们还是先去一趟聂平泽的家。”

      “等一下。”沈东临叫住他。

      “怎么了?”

      “找个铁丝或者那个回形针。”沈东临在燕九洲的办公桌上翻找着,“啧。”他忽然拿起一个东西,扬手给燕九洲看,“和我上个世界桌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燕九洲先是愣了一秒,看清后“切”的一声说道:“幼稚。”

      “找到了。”沈东临拿了两个回形针。

      ......

      两人站在聂泽平家门口。

      “好了吗?”燕九洲负责放哨。

      “马上。”沈东临弯着腰开锁,‘咯噔’一声,门锁打开了。

      “好了,进来。”沈东临已经进到屋里,看着燕九洲像做贼心虚偷油的小老鼠一样飞快钻进来。

      客厅很正常,燕九洲走一道紧闭着的门前,推开门,“怪不得。”燕九洲捂着鼻子走进去。

      “怎么了?”沈东临跟在燕九洲身后,看到屋内的场景后愣住。

      “他制毒。”燕九洲拿起旁边放着的手套戴上后准备去碰台面上放着的试剂。

      “别碰。”沈东临抓住燕九洲的手,“拍张照然后去别的屋看吧。”

      燕九洲看着他,点头道:“嗯。”

      两人来到旁边的卧室,卧室收拾的很干净,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然后是书房,书架上摆满了关于生物的参考书,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沈东临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竟然是没有密码的,电脑桌面也很整齐,除了几个文件夹以外也没有多余的游戏,跟同年龄段的男生完全不一样。

      “有个文件夹是加密的。”沈东临看着屏幕上出现的窗口。

      “能解开吗?”燕九洲走过去弯腰看着电脑屏幕。

      “应该可以,但需要时间。”

      “电脑......”

      “不能带走。”沈东临说:“带走的话会很麻烦。”

      两人把聂泽平的家翻遍再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把东西都恢复原样离开了。

      “先去吃饭吧。”沈东临看着手腕上的表,时针已经指向了五点。

      “嗯。”燕九洲和他一起出去吃饭,这次没去枫园,而是出了学校。

      路过实验楼的时候,围着五六个警察,不远处还有好事的学生在围观。

      “警察同志。”燕九洲走上前,“我是这个学校的老师,这件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唉,孩子忒可怜。”被叫住的警察摇摇头,“小小年纪父母都没了,现在还被弄成这个样子。”

      “你们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在四楼发现了身体的部分。”警察忽然变脸厉声呵斥:“不相关的赶紧走开。”

      ......

      “如果他制毒的话,那这起案子说不定和毒品买卖有关。”燕九洲和沈东临坐在小包厢里讨论。

      “我觉得还有隐情。”沈东临没肯定也没否认,“那个加密的文件肯定有问题,上面写着的是‘生物科学技术发展论’学术毕业论文。和我看到的南立科发表的声名大噪的那篇论文名字一模一样。”

      “这么说起来南立科也有嫌疑。”

      “嗯。”

      “老板,结账。”沈东临和燕九洲站在柜台结账。

      “聂平泽死了。”旁边同样站着准备结账的三个男生在讨论。

      “荣哥,这下好了,没人和你争竞赛今年生物竞赛金奖了。”

      “哼。”被叫荣哥的男生不屑的嗤笑,“聂平泽是什么东西,要不是南立科帮他作弊,他以为自己多牛逼。”

      燕九洲看了沈东临一眼,深深看了一眼那个叫‘荣哥’的男生,而后走出了饭店。

      “我们疏忽了,还有和聂平泽竞赛的对手的威胁。”燕九洲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往届参加生物竞赛的前三名获奖者。

      “无风不起浪,聂平泽和南立科之间肯定也有不可告人的交易。”

      “找到了,是这个人。”燕九洲把找到的界面给沈东临看。

      那男生叫荣万天,和聂平泽同系不同班的竞争对手,持续两年的生物竞赛都被聂平泽压在下面,今年聂平泽出事,那么竞赛冠军很有可能就是荣万天。

      ......

      深夜十一点,沈东临和燕九洲翻过警戒线上了四楼。

      “这里是聂平泽被发现其余尸体的地方。”沈东临看到地上画着的白线。

      “这里肯定不是第一现场。”沈东临拿着手电环顾四周,走到蹲在角落的燕九洲身边,“怎么了?”

      “你闻。”燕九洲往旁边挪挪。

      “有股淡淡的醋酸味。”沈东临闻了闻,皱着眉,食指在地上的痕迹划过,“这是什么?”凑近闻了一下,“有人在这里吸毒。”

      “嗯。”燕九洲起身,“这个角落的味道和我在聂平泽家闻到的味道一样。”

      “你过来看这里。”沈东临走到窗口边,手电照着地上,“这里有一滴血迹,还很新鲜,所以聂平泽一定是在两天之内才被杀害的,而尸体是在今天才被搬到这里来的。”

      “明早查一下聂平泽这两天的出勤记录。”

      “嗯。”

      ......

      出了聂平泽的事,学校的实验楼被暂时封了起来,燕九洲只能在教室给学生们讲理论知识,中午下课燕九洲等沈东临一起去教导处查了聂平泽最近一周的出勤率,诧异的是,聂平泽在被发现的前一天下午还上了专业课。

      “那么我们现在基本可以锁定聂平泽死亡的时间就在23号晚上到24号中午之间。”

      “我还看了他的教授南立科的教课记录,在24号上午,也就是发现聂平泽尸体的时候他还在教室里,刚上完课。”

      “这样一来,他抛尸的时间就不存在了。”沈东临皱眉,“我们还是需要看尸体。”

      两人走到实验楼楼下。

      “张队。”那边来了个穿着制服的刑警。

      “看那是谁。”沈东临看着前面的人笑了。

      “沈队?!”张唐还在想谁拍他,回过头就看见沈东临和燕九洲站在身后。

      “其他人呢?”沈东临问他。

      “不知道。”张唐摇摇头。

      “成了张队长了呀。”沈东临笑他。

      “没有没有。”张唐挠挠头。

      “先不叙旧了,我们想看聂平泽的尸体。”燕九洲打断他们。

      “是,我正愁呢,这个世界的npc简直了,只管说话其他什么都不干,尸体一直放在法医科,没人鉴定。”

      “我们现在去吧。”

      “好。”

      ......

      “很奇怪。”燕九洲看着聂平泽体内血液的检测报告,“他体内没有毒品含量。”

      “那么他不吸毒,他只是制毒。”沈东临拿过他手里的报告。

      “如果这样的话,那发现尸体的四楼角落地上散落的毒品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你们在说什么?”张唐听得一脸懵逼。

      等燕九洲和沈东临把事情大致和他说清楚后已经下午三点了。

      “那我们现在要走一趟聂平泽的家了。”沈东临十分在意那个加密的文件。

      “嗯。”

      ......

      “怎么回事?”燕九洲看到学校门口拥着一堆记者。

      “上新闻了,因为聂平泽实在太出名了,这件事一出新闻立刻就报道了出来。”张唐拿着手机,网页界面的红色标题赫然写着‘生物天才的陨落,凶手究竟为何下此杀手!’

      “你叫人拦住他们,不能把更多情况报道出去了,我们现在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这样很容易扰乱群众。”沈东临皱眉。

      “好。”张唐拿出手机打电话。

      “唐薇不在,这个文档还有谁能解开?”沈东临头疼。

      “试试这个。”燕九洲翻开桌上放着的唯一一本书,书的内封面写着一个单词——diamorphine。

      打开了。

      “你怎么知道是这个?”沈东临不懂。

      “他很自信,甚至可以说是张狂。”燕九洲笑了下,“他制毒的屋子门都不锁,除了给这个文档加密以外。而且,这本书是他翻过封面折痕最多的一本,但是折痕知道内侧封面就没有了,内侧封面除了书名和这个单词什么都没有,他就把这本书放在桌上,他根本不屑去让别人猜到密码,因为他觉得没人会想到密码机就被他记在最近的一本书上。”

      “里面是什么?”张唐凑近看着打开的文档,只有一个word文件。

      沈东临点开,他忽然想起什么,迅速搜出南立科一年前发表的那篇论文,内容,一模一样,标点都不差。

      沈东临把鼠标放在文档上,显示的最终编辑日期是3018年9月21日是最后编辑的时间。

      而南立科发表论文的时间是在3019年的12月,据南立科的采访,他声称自己是在3019年的10月才完成的这篇论文。

      “所以,南立科的论文是抄袭聂平泽的。”燕九洲说。

      “嗯。”沈东临点头,“应该就是这样了。”

      “我很奇怪,为什么聂平泽没有在南立科的论文发表后发出声明,反而继续和南立科维持着表面的师徒关系。”张唐思考着。

      “我怀疑,聂平泽一开始就知道南立科是拿的自己的论文去发表的,而且 很有可能聂平泽是同意南立科这一做法的。”

      燕九洲想到了这间房子说:“这间房子原来的户主是南立科,在3019年的3月却被换成了聂平泽,会不会这套房子就是南立科给聂平泽的报酬。”

      “我觉得不是南立科抄袭聂平泽的论文。”沈东临看着他们说:“而是聂平泽这篇论文就是帮南立科代笔的。”

      “你的意思是这篇论文是南立科花钱让聂平泽帮他写的?”张唐坐在凳子上,“关键现在我们找不到聂平泽的手机。”

      “你们没找到他的手机吗?”

      “没有,尸体的衣服口袋里也没有。”

      “可是他家也没有他的手机,那他的手机会不会在凶手那里?”

      “有他的手机号吗?”沈东临看燕九洲,“查一下他近期给谁打过电话。”

      ......

      “查到了。”沈东临把燕九洲的电脑屏幕对着他们,“看,这是聂平泽最近一周的联系方式,有两个号码他近期联系的最频繁,一个就是南立科的,另一个暂时没查到是谁的。”

      “等等,看这个。”燕九洲指着最后一行电话号码,“这是24号上午八点给聂平泽的电话这时候是被接通的,而且两人还有过一分钟的通话,而上午八点半,当骚扰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这时候聂平泽没有接通,注意,不是挂断了,而是没有接通。”

      “这么说聂平泽这个时候很可能已经遇害了。”

      “不无可能。”

      ......

      “我们现在能去见南立科吗?”张唐问。

      “不能,南立科昨天刚一下课就去广市参加研究竞赛的评选了。”燕九洲喝了口水。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现在只能找到这些线索了。”张唐有些坐立不安,其他人不知道被传送到了什么地方。

      “别急,等东临回来我们慢慢商量,欲速则不达。”

      沈东临刚才出去买饭了。

      ‘咚咚’,‘咚咚’

      “来了。”燕九洲把门打开,是沈东临回来了。

      “你们查到什么了吗?”沈东临把手上买回来的饭交给燕九洲。

      燕九洲接过沈东临递过来的饭盒:“没有,我在想我们不如回拨过去。”

      “好。”沈东临拿出手机,“我来。”

      一阵忙音过后,那头接通了。

      “您好。”沈东临先说话了。

      那头一阵沉默过后,“你找谁?是一个颤抖着的女声。

      “您好,恭喜您被我们公司......”沈东临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挂了。

      “录音了吗?”燕九洲问他。

      “嗯。”沈东临把刚才录下来的剪辑出来,留着刚才那个神秘的女声。

      “这又是谁?”沈东临细细揣摩。

      “让我查一下。”沈东临坐到电脑旁,双手飞快的在键盘上击打着。

      “这是......”沈东临查到了这个号码的登记人,“南亿洁。”

      “这是南立科的女儿。”张唐把南立科的资料拿出来,一个女生的证件照就在南立科的后面一页。

      “她怎么会在那时候联系聂平泽?”燕九洲接过照片细细看着。

      “南亿洁和聂平泽到底在一起了吗?”沈东临问张唐。

      “没有,据南立科的夫人说南立科有心介绍两人认识,但聂平泽好像对南亿洁并不感兴趣,两人也就没再联系。”

      “那么南亿洁对聂平泽到底有爱慕之心吗?”沈东临托着下巴,“有没有南亿洁的社交账号?”

      “有,之前调查资料的时候有问南亿洁的同学要到她的□□号。”张唐把东西拿出来。

      “会不会是南亿洁和聂平泽两个人私下在一起了,但是并没有告诉南立科知道。”燕九洲把饭端出来。

      “这不符合逻辑,既然南亿洁是南立科介绍给聂平泽的,那么聂平泽没理由和南亿洁偷偷在一起却不告诉南立科。”沈东临在电脑上找到南亿洁的账号。

      “她的空间居然没加密。”张唐有点诧异。

      沈东临点进南亿洁的空间,她已经两年没发过动态了,最后一条动态是在大学刚入学的时候,配了一张沪市大学的正门照片。

      “南亿洁也是沪市大学的?”

      “是。”张唐把其他资料拿出来。

      “南亿洁是沪市大学生物科学系的,就是聂平泽的学妹。”

      “啧。”沈东临眉头紧皱,“会不会。”

      被燕九洲打断,“会不会南亿洁参与了聂平泽的制毒?!”

      燕九洲看着被自己打断的沈东临,张了张嘴。

      “我想说的也是这个。”沈东临走过去搂着燕九洲,“为什么他们两个私下有交集不想让南亿洁的父母知道,这很奇怪不是吗?”

      “我们现在还要找一个线索。”张唐接着说:“如果他们是制毒,那么是帮谁制毒,会不会让他们制毒的人就和这次的一起凶杀案有关。”

      ‘滋滋’

      话还没说完,沈东临的电话忽然震动起来,他拿出来一看,对两人说:“是南亿洁。”

      “救命!”南亿洁在那头大叫。

      “你在哪里?”沈东临给两人使了个眼色,放了免提。

      “沪市大学......实验楼四楼,快,他要来了!”南亿洁声音变小。

      “你快报警,我马上赶过去。” 三人立刻行动。

      “不能报警.......啊!”南亿洁在那头好像已经被人发现,电话下一秒就被掐断。

      “快走。”

      ......

      三人赶到的时候,四楼已经没人了,连南亿洁也不在了。

      “晚了一步。”沈东临拿出手电看着一滩新鲜的血迹。

      “为什么不能报警?”张唐边向局里发消息,边询问,“她最后为什么要说不能报警。”

      “我觉得这次的案子一定和南立科有关。”沈东临垂眸,“只有遇到自己亲人参与行凶甚至很有可能是嫌疑人的时候,被害者才会有不能报警的想法。”

      ......

      “我们现在要赶快找到南立科的夫人。”沈东临下楼。

      “去他们家。”

      ......

      ‘咚咚’,‘咚咚’,‘咚咚’

      “您好。”门被打开。

      “您好,我们是警察。” 张唐把证件拿出来。

      “警察......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南立科的夫人拉开门,脸上有些苍白。

      “您知道您的女儿在哪里吗?”

      “不知道。”

      “她五分钟前被人绑架了。”

      “什么?!不可能!我告诉过她不要进去的。”

      “你告诉她不要去哪里?”

      “......”

      “夫人,请您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并没有说南亿洁是在哪里绑架的,你却说你告诉过她不要进去,进哪里?实验楼吗?”

      “你们立刻离开我的房子!”

      “夫人,请你......”

      “我叫你们出去!”

      “我们先走。”沈东临拉住张唐,燕九洲甚至都没进门,站门外。

      ......

      “她这里一定知道点什么。”张唐还有些生气。

      “嗯。”沈东临回头凝视那个窗口,“我们现在最好赶快联系上南立科。”

      “那怎么办,我们去广市吗?

      “等等。”燕九洲在后面拿着手机忽然出声:“南立科没去广市。”

      “我看看。”沈东临拿过燕九洲的手机,“南立科教授因高烧临时退出评委席......”

      “回去!”沈东临往回跑,“南立科在家!”

      ......

      “南夫人,我们知道南立科教授在家,您能把门打开吗?”

      “夫人,那您开一下门吧。”

      “进来吧。”来开门的不是南夫人,是南立科本人。

      “你们坐吧。”南立科看上去很疲惫,对着站在旁边红着眼眶的夫人说:“给三位警官倒杯水吧。”

      “能说说怎么回事吗?”

      “嗯,事已至此,是瞒不过你们啦。”南立科叹了口气,接着说:“我已经有四年没发表过论文了,看上去表面风光,其实私下我已经被圈子里看成了江郎才尽,成了废物了。但是,一年前,聂平泽让我帮他检查一篇论文,这,简直就是上天赐给我的机会,我还是没忍住,我和聂平泽说我把一套价值一千万的房子给他,他能不能把这篇文章卖给我。”

      “刚开始,他真的就像一个好学生一样,问他的老师:老师,您确定吗?我点了点头,然后他二话没说把署名改成了我,我那时是真的感动,我立马把房子给了他,还想把我的女儿介绍给他,然后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都不会再提及。”

      “可是我没想到,聂平泽走上了这条路,他一切都是处心积虑给我布下的陷阱,他知道我写不出论文,故意把自己的论文让我看,给我用,因为他想要我的女儿。”

      “不,他不是喜欢我的女儿,他是想要我的女儿帮他制毒。”南立科老泪纵横,“他看上去拒绝了我介绍亿洁和他认识,但私下他却用我的事情威胁我的女儿帮他制毒,直到一个月前,被我发现了。”南立科继续回忆,“但是聂平泽他这个畜生,他威胁我如果不让女儿继续和他一起制毒,他就把论文的事情公布出去,亿洁不忍心看我身败名裂,她答应了聂平泽继续帮他,可聂平泽野心太大,他不满足继续制毒,他想脱离那个组织的控制,他想制造一批自己的买卖链,亿洁看出来了,她不想继续给聂平泽干下去,结果聂平泽这个不是人的东西!他竟然给亿洁注射了毒品!”

      “他以为可以以此控制我的女儿,前天早上,亿洁毒瘾犯了,她躲到了实验楼的四楼,她给我打电话,她说她受不了了,她要杀了聂平泽,我马上就要去上课,都怪我,我以为没事的!我让她赶快下来,不要做傻事,结果,结果......”

      “所以是南亿洁杀了聂平泽?”

      “不是。”南立科否认了,“是聂平泽的东家,那天早上他们把想要脱离组织的聂平泽约上了四楼,没想到亿洁也在那里,亿洁看着聂平泽被他们杀死,然后吊下去,她躲在柜子里,不敢出声。”

      “南亿洁现在被抓走了,你知道那个组织的任何一点线索吗?”

      “我不知道,但聂平泽的手机在我这里。”南立科让他的夫人把聂平泽的手机拿出来,“这是亿洁在那帮人走后捡到的。”

      “没有密码?”沈东临直接打开了锁屏,顺利的不敢相信。

      “有记录吗?”燕九洲坐到他身旁。

      “有。”沈东临点开短信,双眸紧缩,“唐子!叫你的人往聂平泽家去!”

      短信是22号晚上发的,上面写的是‘24号去拿2kg货。’

      而沈东临和燕九洲去聂平泽家的时候翻到的东西远达不到这些人的要求,那他们劫走南亿洁一定是想让南亿洁把聂平泽没完成的继续完成。

      “你们......”南立科站起来。

      “教授,会有相关人员来带您调查的。”

      ......

      “只有一个门,大家一起上去。”

      聂平泽的家在二楼,楼下已经伪装着了十几个刑警,全副武装,蓄势待发。

      沈东临把燕九洲安置在安全的楼下,自己带队一马当先,门是虚掩着的,沈东临一脚踹开门,“别动!”对着屋里的三人,南亿洁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间小房间里。

      “举起手,蹲在地上!”后面的刑警一起进来,把屋里的三个嫌疑犯抓获。

      “我,我......”南亿洁说不出话来,“别怕,我们是警察。”

      ......

      “沈队。”张唐从审讯室出来,因为身份的限制,沈东临和燕九洲是不能进审讯室的,他们只能在门外等着。

      “怎么样?”燕九洲问他。

      “全招了,是沪市最大的一起贩毒案子。”张唐把口供给他。

      “已经出警去他们的大本营了,这三个人属于领头级别,这下被一网抓获了。”

      “那聂平泽?”

      “是他们杀的,都承认了。”破获了案子,张唐脸上洋溢着喜悦。

      “作案时间是在那天八点十四左右。他们本来是没想杀聂平泽的,但是聂平泽与他们产生了剧烈的争执,他们一气之下杀了他,而后想起来南亿洁也会制毒,因此就绑架了南亿洁给他们做完最后的东西”

      “嗯,那南立科那边怎么说?”

      “已经汇报上去了,可能要被撤职了,那篇论文影响太大,只能低调处理,尽可能低调的声明这篇论文是聂平泽写的。”

      “那聂平泽?”

      “实事求是的公布,但是要压低热度,不能引起民众的不安。”

      “恭喜你们找到了真凶。”黑珀坎珀斯的声音响起,“你们选择进入下一个世界吗?”

      “进入下一个世界。”

      “即将进入下一个世界,请做好准备,在下一个世界,你们即将与同步完成破案的另外一组进行汇合。”

      “请做好准备,十秒倒计时后即将进入下一个世界,十,九,八,七,六,五,四......”

      “等一下!”燕九洲打断黑珀坎珀斯的话。

      “我有个疑点,燕九洲说。”

      “驳回。”黑珀坎珀斯直接把三人传送入下一个世界。

      “欢迎进入‘梦境之巅’,在这里,能让你体验到前所未有的梦境,每一个都能带给你最真实的体验。”妖艳梦幻的男声在三人耳边回荡,“欢迎进入,欢迎......”诡异的蓝光和紫光交替闪烁着,如梦如幻,真真假假的梦境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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