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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逃离虎穴 ...

  •   迷迷糊糊的意幽悰从昏厥中清醒过来,他的后脑勺仍传来一阵剧痛,他面目狰狞,强忍着剧痛从地面上坐起。这时他隐约听见附近妖孽低沉的长吟,且这叫声越来越清晰。意幽悰捂着后脑勺抬头一看,只见眼前有二十来只体型各异的妖孽在他身前游荡。幸而他昏厥的地方被沉厚的碎石所遮挡。
      意幽悰小幅度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这时他的左手摸到了一个坚硬的小球体。意幽悰垂头俯瞰,发现地面上有一颗忆凝珠。意幽悰拾起忆凝珠,忆凝珠中记录着携带者的情感、意志和记忆。意幽悰浏览着这颗忆凝珠携带着的记忆,他的双眸逐渐露出无垠的忧怵。他将忆凝珠收进垂胡袖中。
      他悄悄掏出水符,一个空心水罩迅速将他包裹起来,水罩缓缓上升。他尽可能避免发出声响而招致妖孽们的注意。他眼看着就快要顺利离开地缝了,地缝之上的碎石却突然滚落下来。碎石砸击地面发出脆脆的响声,妖孽们瞬间朝落石处以及空中张望。
      意幽悰猝不及防地和妖孽们对视,他顿时被吓得面色苍白。只见一只妖孽不假思索地朝意幽悰直冲过去。这只妖孽利用崎岖不平的石壁,跃到半空中,利用头上尖锐的犄角顶撞意幽悰的水罩,水罩立刻破裂。意幽悰再次从半空中摔回到地缝里。意幽悰忍着疼痛再次从地面上爬起来。这一次所有妖孽都朝他走来。
      身材娇弱的意幽悰根本不能仅凭自己的力气来对抗二十来只妖孽。妖孽开始发动法术,万里无云的蓝天中却突然劈下一道天雷,并直接劈向意幽悰。意幽悰再次化出水罩当作抵挡的盾牌。
      两股力量的碰撞使致两股力量都消失了。意幽悰沉着地注视着朝他狂奔而来的妖孽。他重新站起来,迅速从垂胡袖中取出两张水符贴在鞋底,他凭其股肱之力奋勇跑向眼前身材最矮小的妖孽。水符喷射出水压极大的清水将意幽悰送到妖孽的身上。
      见状,周围的妖孽立刻转移目标,奋勇争先朝那只矮小的妖孽发起猛烈的撞击,矮小的妖孽如何抵挡的了这些妖孽的疾击。他身体的皮毛迅速圮裂,四肢折断的速度宛如玻璃破碎。他发出忿激的呻吟,但他呻吟没能触动无情的妖孽。直至矮小的妖孽不能再昂屹,摔倒在地,意幽悰早已看准时机,再次借助水符的力量跳跃到另一只妖孽身上。
      支离破碎的矮小妖孽倒地,另一只妖孽便要承受他的痛苦。意幽悰利用水符使致妖孽自相残杀,他借助这个办法让自己完好无损地回到地面上。他鸟瞰地缝中那惨不忍睹的画面:约有十来只妖孽的躯体粉碎,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却依旧长吟。他们沾满鲜血的肢体俯拾皆是。剩下完好无损的妖孽逃离不了地缝,只得仰天长啸。
      意幽悰用慈悲的双眸俯瞰着他们。突然间他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响彻云霄,回音荡漾,惊动了树林里歇息的鸟。
      不知过了多久,他不再笑了。他从地面上站起来,却不料双腿发麻险些摔倒,但他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在这样的地方倒下呢?他一瘸一拐地离开地缝。
      他拨开挡在他身前野蛮生长的植株,嘴里不断叨叨:“我得先回去,依依找不到我会担心的……先回去……”
      然而他拖着疲倦的身躯以及怀着沉痛的心情,使致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异常。再一次,他被砸晕了……
      ……
      犀在山寨中为未出去打猎的人进行按摩。岩洞的麦秆堆上一片欢声笑语。
      “好舒服啊!”
      “要是犀姑娘能留在义帮就好了,咱们兄弟姐妹能天天享福!”
      “犀,要不要留在义帮?”阿尔问道。犀默默摇头。
      山海月在石廊上踌躇不决了很长时间,最终她鼓起勇气走到犀面前,羞涩地说:“犀姑娘,我,我想请求您教我医术!”闻言,正在为人们按摩的犀停下来,她诧异地注视山海月。山海月被犀的目光凝视得有些不知所措。
      山海月想着犀大概是不想教她了,正打算离开岩洞,犀却开口了:“嗯,好啊。”说罢,犀站起来,让出自己的位置,“海月,你来学学按摩吧。”
      闻言,躺着的人纷纷起身,有的没的交谈:“我感觉我好多了,我觉得我可以走了。”
      “哇!简直是神清气爽!”
      “复活完成!”
      “走走走,我们怎么可以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人们陆陆续续地离开岩洞。
      “犀……”山海月委屈地叫着。
      “没事。这是好事,我有时间出去找葶苧毒果实了,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好啊!”山海月喜形于色。
      ……
      此刻的孤鸾镜驻足在离山寨不远处的悬崖峭壁上,欣赏着那飞流直下的宏伟瀑布,不禁觉得赏心悦目。他满意地点点头:“下次要把哥哥和父皇也一起叫来欣赏欣赏,太美了。”
      “孤兄!”孤鸾镜被身后突如其来的洪亮叫声吓了一跳。孤鸾镜连连转身,只见山忻拱手躬身,矗立他身后。
      孤鸾镜忙手忙脚,让他赶紧起身。
      “孤兄,请你教我如何变得更加强大吧!”山忻真挚又直率地恳请道。见状,孤鸾镜更加心慌了,他哪有那种能力啊!他如今的脑子里满是把那鬼话连篇的意幽悰千刀万剐的画面!
      孤鸾镜连忙解释原因,但不管他如何劝解和解释,山忻都认为那是孤鸾镜的谦辞。山忻坚毅地说:“孤兄莫要谦卑!山忻只想变强大!只要孤兄愿意收山忻为徒,孤兄以后遇到困难,山忻一定鼎力相助!”孤鸾镜见识了山忻的执拗,自己也真是无能为力了。
      孤鸾镜思忖了一会,他瞻望着眼前的瀑布,嘴角动了动,便不经大脑地胡编乱造:“额,要想变强……首先……首先要学会飞!对,首先要学会飞!妖孽都不会飞!只要我们能上天,妖孽也奈何不了我们!对,就是这样!”
      听罢,山忻不禁陷入了沉默。孤鸾镜也为自己那苍白无力的说辞感到羞耻,心里不断鞭笞着自己,说的什么胡话啊!
      “我明白了!”山忻坚定地回答道。
      “……”
      山忻直起身子,默默走到山崖边缘。眼见着山忻就要往悬崖下跳了,在一旁偷听的阿尔终于忍不住从灌木丛中跳出来,大喊道:“山忻!你在发什么神经!你就一只土狼!不会飞的!”孤鸾镜被突然出现的阿尔吓了一跳,怎么乔木从里藏着人!
      “你懂什么!”山忻扭过头去,满脸写着势在必得。说罢,他直接往山崖外一跃,身体猝然垂直往下掉落,直到孤鸾镜和阿尔听到‘扑通’一声。
      孤鸾镜猛然反应过来:“我在做什么啊!这么高的山崖!他又不会飞!”
      “兄弟别慌。”阿尔拍了拍孤鸾镜的肩膀安慰道,“我们义帮人不至于这么脆弱。而且下面是水,死不了。折了手折了脚也没事,早就想他好好在山寨里呆着了,成天做些无用功!”
      “真的吗?那我信你了,我只能信你了!”孤鸾镜欲哭无泪。
      “完全可以!”阿尔自信满满地拍拍孤鸾镜的背脊。
      ……
      犀和山海月正走向岩洞外。犀向山海月介绍葶苧:“葶苧是有毒植株,植被上会结出橙红色的甜味小果实,服用了葶苧果实的人会身患剧毒,中毒者不会立刻死亡,但毒性会慢慢侵蚀身体。如今我们还没有找到解毒的方法,我们最多能保证异兽不会死亡,但存活率也微乎其微。存活下来的异兽身体情况如何,这个很难确定。“
      “天哪,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可怕的植物,它是怎么生长出来的?难道是大自然的杰作吗?”山海月问道。
      犀摇摇头回答道:“我在寻找葶苧毒果实的源头,只要知道它的生长条件和方式,就能遏制它的生长。你知道七百年前发生在大陆上的灾祸吗?”
      “知道,很多人都因为喝了有毒的水和吃了有毒的食物死了。那剧毒就是葶苧?可是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那样大面积人群中毒的消息了呀,我还以为它已经消失了呢。”
      “嗯,是的,它消失了七百多年,现在它又‘东山再起’了,所以我必须遏制它,它一定有一个源头。”犀再次坚定地重复道。
      “我相信你可以找到的!”山海月勉励道,“犀那么厉害,犀一定可以的。”
      ……
      山寨外的石芽林中,赤蛇和一百来个义帮人编织着捕捉妖孽的网罟,而意依依站在赤蛇背后,编织赤蛇的头发并天真烂漫地问:“赤蛇,你想我给你编什么样的发型呀!”
      “你喜欢的。”赤蛇淡淡地回应。
      “依依你大胆尝试,反正赤蛇什么发型都好看。”一起干活的人闲聊道。
      “我编个麻花辫!”意依依突发奇想,“等我给赤蛇编完了,还要给你们编!都不能拒绝!”说罢,意依依时而哼起小曲,时而自言自语:“我觉得我歌唱的比哥哥好听!就连乌青和乌桐唱的也比哥哥好听,但是娘亲的歌声才是最好听的!”
      “赤蛇!我编好啦!”说罢,意依依在赤蛇背后揽住了赤蛇的脖颈,昵就地依偎在她身上,“赤蛇不能说难看,你们也不能说难看!”
      “我们要是说难看,赤蛇就不会放过我们了。”人们笑嘻嘻地调侃。
      “不过编的是不错,依依,要不你试试编网罟?”
      “对呀,这个也很好玩的。”
      “可是,我在等哥哥,哥哥怎么还不回来……”意依依惆怅不已。人们也不知如何回答她。意依依从赤蛇背脊上下来,来到赤蛇身边坐下,她让赤蛇教她编织网兜。意依依乖巧又专心地学习赤蛇手上的每一个动作。
      ……
      意幽悰再次醒来,醒来时周遭乌漆嘛黑。他的双手和双脚都被麻绳捆绑,嘴巴被塞了一团麻布,他既动不了也不能说话。意幽悰环视四周并触碰着周围的东西,他猜测自己是被关在麻袋里,而且周围塞满了砖块。意幽悰稍微动一下身子,便被砖块那坚硬的棱角所划伤。实际上,就算他不动他也会被砖块划伤,他躺在移动着的架子车上,路途的颠簸让砖块时不时也会磕碰到他。
      意幽悰矜而不争,他不做反抗就静静地斜躺着。过了好一会儿,车子停下来了。
      “今天又拉什么东西呀?”远处传来粗狂嗓音。
      “拉去稷国的。”闻言,意幽悰终于略有所动。
      “最近挺多妖孽出没,他打算砌墙保护稷国遗址,防止妖孽破坏稷国。”这个声音成熟且沉稳,说话的人应该是个老道的男人。
      “辛苦了,快进来休息一会吧。”
      我这是在驿站?意幽悰猜测到,不,不,我不能去稷国,得逃。
      意幽悰双手被捆绑在背后,幸而水符就在垂胡袖中。他利用压在他身上的砖块的棱角割破了自己一边的衣袖,随意取出一张水符。须臾间他便消失在架子车上。
      “外面什么声音?”
      “我出去看看!”声音沉稳的男人立刻走出来,望着砖块的高度变矮了,他冷然说道:“里面的东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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