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草木疯长》亦木溪

9、Chapter8：时局（1971）

　　门后竟是一间教堂一般大的屋子，破破烂烂的诡异物件堆出一座座小山，使得她活像身处于一个劣制的城市沙盘。芙拉瑞施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肮脏……无序……阴森。但好在没人能意外地发现她的相片。
　　芙拉瑞施在破烂堆里东转西转，最后停在了一个相对完好，但表面起了一堆泡的柜子前。她拉开柜门，将里面原有的关了一堆白骨的笼子用悬浮咒扫到一边，又用了十几次清理一新把它收拾得勉强干净，才把她的全家福珍而重之地放了进去。她无力地笑了一下。她关上了柜门。
　　一旁的板条箱顶上有个老男巫半身像，她把它移到了柜子上。可还是不够显眼，于是她又在老男巫头上盖了一顶灰扑扑的发套。
　　她盯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
　　转身，她本想离开，却被旧物堆上的另一个小物件吸引了目光。
　　那是个冠冕，锈迹斑驳，但是，它与公共休息室中罗伊纳.拉文克劳雕像上的冠冕几乎一模一样。
　　芙拉瑞施想了想，伸手将它拿了起来。
　　放假回家配点氧化氨溶液给它除了锈后，应该会是一件很漂亮的艺术品。
　　这么想着，她把那个冠冕套在手腕上，带出了有求必应屋。
　　温迪.斯蒂芬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在拉文克劳的长桌边看到了她的好室友芙拉瑞施.赫伯。她的好室友安稳地坐着，手里端着一杯牛奶，不紧不慢地抿着。
　　温迪看着她没事儿人似的样子，只觉得无名火起，太阳穴一跳一跳。她快步冲到芙拉瑞施身边。
　　“喂，赫伯，”她尽力压低了嗓音说，“梅多斯级长找你。”
　　芙拉瑞施抬起头，诧异地看了温迪一眼。
　　“什么事？”她问。
　　温迪尽力压了压心胸中愈盛的怒火，冷声道：“昨天你对劳拉使用了恶咒。”
　　惊讶，不屑，讽刺三种情绪在芙拉瑞施脸上轮流一闪而过，最终又归于漠然。
　　“可真是……”她轻轻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梅多斯级长在那。”温迪抬手指向二楼。
　　芙拉瑞施顺着温迪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了那个凭栏而立的金发姑娘。
　　她和平日很不一样。芙拉瑞施想。她平日挂满了爽朗热情的笑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她紧拧着眉。
　　又得爬楼梯。芙拉瑞施想。
　　她把喝了一半的牛奶一饮而尽，又把杯子往桌上一磕，拎起书包，走开了。
　　温迪在她身后撅了撅嘴。

　　多卡斯看到芙拉瑞施向她走来，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吃饱了吗？”她问。
　　芙拉瑞施没想到她第一句话说的竟是这种细极枝末节的事，愣在离她三步之遥的地方好一会儿才回答：
　　“饱了。”
　　“那走吧。”多卡斯说
　　“哪？”芙拉瑞施问。
　　“找间空教室谈谈你昨天的事。这件事的影响越小越好。”多卡斯皱着眉说，“跟上。”
　　芙拉瑞施犹豫了片刻，跟上了她。
　　她们在走廊里走着，来到了三楼。
　　多卡斯拉开了一扇雕花木门，进去，挥了几下魔杖，点亮了天花板上悬着的数十支蜡烛。
　　“进来吧，现在亮堂了。”她头也不回地朝身后说。
　　芙拉瑞施迈了一步，走进了那扇门。
　　这间房间也不知先前是做什么的，反正现在层层叠叠地放置了许许多多的家具，还拉着厚重的深红色绒面窗帘。芙拉瑞施皱了皱鼻子，只觉得空气里满是灰尘。
　　多卡斯却没表现出任何不适。她摘下尖顶帽，又从手腕上褪下一串珠链，把它们变成了两张小板凳，把其中之一给芙拉瑞施，说道：“将就着坐吧。”
　　言罢，她便一撩袍子，率先坐下。
　　芙拉瑞施面无表情地瞪了这小板凳半天，最终也坐了下去，但内心满是憋屈。
　　“我就单刀直入地问了，“多卡斯说，“你为什么要对同学用恶咒呢？我认为你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不应该冲动地做出这种错误的举动。”
　　“她弄坏了我很重要的东西，并且在我催促多次后依旧没有道歉。”芙拉瑞施硬梆梆地说。
　　“芙拉，你在拒绝承认另一种可能。”多卡斯不疾不徐地说，“你发起怒来当然是一幅凶神恶煞的模样，而那个小姑娘却是个温吞软弱的性子——她被你吓到说不出话来。”
　　“我没骂她，”芙拉瑞施垂下眼，说，“更没打她。”
　　“真正的上位者无需言语，仅用一次注视便可使人心惊胆战。”多卡斯说。
　　“你说我还算是个上位者？别把我当不谙世事的小孩子糊弄。”芙拉瑞施尖锐的话中显露出烦躁，“然后就是成大事者能屈能伸？大英雄心地纯善？借此哄我去向劳拉.威尔金斯道歉？实话实说——不可能！”
　　多卡斯目瞪口呆：“……我只是在阐释目光可能具有的杀伤力好吗？！”
　　芙拉瑞施：“……”
　　她暴躁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好半天才开口：“——我很抱歉，请原谅我对你的恶意揣测，多卡斯，我很抱歉。但是……”
　　“我没有硬性要求你向劳拉道歉的意思。”多卡斯打断她，“你有权宣泄自己的愤怒。但我希望你用对方式。为什么不让她道歉赔偿呢？为什么不向自己的好友倾诉呢？而偏偏这么粗暴地用恶咒解决问题！芙拉瑞施，往大了说，你就是在放纵自己对力量至上产生认同感，你会对这种只用一个小咒语就使人惊慌失措的感觉上瘾的！到那时，你得怎么克制自己？”
　　“你说的很在理。”芙拉瑞施语速很慢，“但是，引导教育犯错学生的人难道不应该是老师？”
　　她撑着头，看着多卡斯的眼睛，语气变得凝重：“你帮我瞒下了我的过错，但你对我的不良行为背后的隐患有清楚的认知，那么，你不想让我背上一个差名声……对掌控他人上瘾，渴望力量……下一步就是探寻黑魔法，倒向黑恶势力……背上一个差名声，受到带着有色眼镜的目光的关注……你在为我的心理健康着想你要再给我一次机会……当今魔法界黑魔法盛行或者一个黑魔法盛行的时代刚刚过去？”
　　多卡斯静默了好半天才喃喃发声：“……拉文克劳，最顶级的拉文克劳，不愧是拉文克劳。”
　　芙拉瑞施的情更加严峻。
　　“是哪一种？”她问。
　　“第一种。”多卡斯回答，“一个邪恶的黑巫师……”
　　她抬手看了眼表，改了口；“小孩子就暂时不要去想了。一年级的魔药课快开始了，你快去吧。对了，弄坏的东西——如果那不是一件魔法物品，你可以明天带给我，我给它施个咒应该就能修好了。另外，我今天中午会再去找温迪和劳拉谈一谈，你晚上照常回宿舍就好，不用躲着藏着。”
　　芙拉瑞施看着多卡斯，拧着眉头。
　　“你半夜摸回宿舍，躲在隐形斗篷里，想得挺好，但斗篷没拉严实，脚全露到外面了！”多卡斯告诉她。
　　芙拉瑞施的眼睛瞪成了一双猫眼，圆溜溜的。
　　多卡斯促狭地咯咯笑了起来。
　　“你要学的还多着呢！小鬼！”她笑道，“珍惜可以放肆的时光吧！”
　　芙拉瑞施皱着脸看着她，一脸怏怏不乐。
　　“把帽子还给我吧。”罪魁祸首一点没受影响，仍是笑吟吟的。
　　芙拉瑞施冷着脸站起来，捡起小板凳怼到多卡斯手里，紧绷绷地说了句“再见”就扬长而出。
　　多卡斯的笑声更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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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顺毛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