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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 09 ...

  •   “科赫?”德安妮丝惊讶道,“那个跟麻瓜做生意的科赫?”
      格林德沃背手站在窗边,凝视着悬浮在空中的几个黑色魂灵。这是德安妮丝的新成果。
      他回过神来。“嗯。来自柏林的科赫。”他笑了笑,“乳酪贩子。”
      德国和奥地利不乏支持格林德沃的古老世家,但德安妮丝没想到,那个允许自己的子女和麻瓜通婚的科赫家族也能被格林德沃青眼相待。
      德安妮丝还想问点什么,格林德沃开口道,“只有这么几个吗?”
      “嘿,放尊重点。换成别人,一个也炼不出来。”
      格林德沃立刻改口道:“我是说,凭借你的能力,我原本期望能有更多的成果。”
      德安妮丝耸耸肩,让他摊开手掌。那只银香囊触到男人皮肤的刹那,散发出淡淡的蓝色火光。德安妮丝点点头,格林德沃便往里头注入更多的魔力。随后,死灵空洞的眼眶里,燃起亮蓝色的火焰。
      格林德沃食指往前一指。死灵旋转起来,融作一道漆黑的箭矢,刹那间,刺穿了面前巨大的落地窗。玻璃上留下一个边缘锋利的圆形孔洞,其余的部分甚至没有碎裂,说明箭矢的力道大而集中,若是换做一个成年巫师,恐怕已经被贯穿头颅,当场死亡了。
      格林德沃赞赏地看着那个圆形孔洞,然后用魔杖剥开那些黏在一起的灵魂,细细打量。
      “都是麻瓜?”
      “嗯。”德安妮丝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她的作品,就像随手把烟头摁在精致的餐布上,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带来的损坏。
      “巫师的灵魂不好操作,服从性很低。麻瓜在这方面很好用,好好珍惜。”
      格林德沃笑了。
      “做得不错,想要什么奖励吗?”
      德安妮丝闭了闭眼。
      “安德烈·斯特鲁克叛逃一案,交给我来查。”她说。

      夜间11点,正是大多数人结束一天的劳作,准备入睡的时刻,可德安妮丝却换上满是亮片的裙子,剪短长发,戴好羽毛头饰,往黑石夜总会的吧台走去。
      “劳驾,来杯啤酒。”
      德安妮丝把零钱撂在光洁的大理石台面上,酒保擦桌子似的,将一把硬币抹进手掌心里。他耳朵很灵,听见钱袋子摇晃的声音。果然。面前的女孩变戏法一样,从他夹着香烟的耳根子后头抽出一张面额不小的纸钞,并抖了抖。他听见那属于崭新纸币的哗啦声。
      “我有几个问题,如果你答得好,它们也许值这个价钱。”女孩说。
      “洗耳恭听。”谁不乐意多赚点小费?酒保拧出一个讨好的微笑。
      “你们这儿的老板是谁?”
      酒保愣了一下。“大家都叫他‘幸运星’彼得曼。”
      “你们一般能见到他吗?”
      “他每周五晚上会亲自来店里。”酒保瞥了一眼墙上的日历,“正好是今天。”
      德安妮丝心中暗喜。“我怎么才能认出他?”
      酒保还未来得及答话,一个声音就从舞池里传来:“我听见有人在谈论我的名字。哦呀……这位小姐,真是稀客……”
      德安妮丝垂下视线,盯着自己在大理石台面上的倒影。她改变了容貌,现在看起来应该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巴伐利亚美人而已。她希望对方不要认出她来。
      “听说您这儿不止卖酒。”
      幸运星彼得曼是个身材瘦削的男人。他留着一头深绿色的短发,和一枚喜剧演员似的八字胡。
      听到德安妮丝的话,他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答道:“当然……在黑石,没有拿钱买不到的东西。”
      她飞快道:“我需要跟您单独谈谈。”她把纸钞丢在吧台上。
      “真走运,今晚又有大生意找上门来。这边请。”男人哈哈大笑,将德安妮丝往吧台旁边,垂着丝绒幔帐的入口引去,并随手顺走了她留给酒保的小费。
      丝绒山洞背后,是一条烟雾缭绕的长廊。长廊的四壁贴满了隔音的镶板,地毯柔软结实,踩上去不会使人发出一丁点儿声音。空气中充斥着卷烟和大麻的气味,几个衣着裸露的年轻女郎正和一个秃顶的男人调情,其中一个把他往一扇房门里带。
      彼得曼越过这些沉溺在欲望中的男女,来到一个木头柜台旁。柜台后似乎是一个更衣室,一个妆画的太艳的女人从塑料帘子后头走出来,大着嗓门叫唤道:“这就是你给我弄的新货色?看看她,瘦的跟个鸡仔似的。”
      德安妮丝刚要开口,彼得曼就打哈哈道:“苏珊娜,您误会啦!她是来找我的,买点‘别的东西’。”
      老鸨怀疑地上下打量了德安妮丝一会儿,随后招呼着身后的姑娘们,叫她们赶紧滚出去工作,别让她催促。
      “好吧,我亲爱的女士。您说说看,我有什么能帮您的?”

      德安妮丝不擅长跟这类人打交道。这类人意味着他们一边跟你甜言蜜语,另一边已经盘算好把你的五脏六腑卖个什么价钱,或者更糟,闲聊还没结束,刀子就已经捅进你的后背了。早些年,为了救活父亲的时候,她在翻倒巷跟不少黑巫师做过买卖;她应该想到的。
      “……我们这儿接受赊账,当然,也接受别的支付方式。如果……我可以给您打个八折。”男人的目光在她的胸脯上打了个转,露出一个下流的微笑。
      情报的价值可以是一文不值,也可以是无限的。德安妮丝不知道是她的哪句话、又或是哪个神色暴露了自己,以致彼得曼将安德烈的情报开出了天价。
      难缠的家伙。德安妮丝在心中叹了口气,陪对方演起戏来。
      “我相信您的情报物超所值,来吧。”

      与烟雾缭绕的走廊仅有一门之隔,无数旖旎的戏码在这张睡过不知多少人的床榻上轮番上演。房间里有许多催情用的道具。鞭子、蜡烛、麻绳,还有手铐,以及德安妮丝叫不上名字的刑具。
      只可惜,她现在并没有这份闲情逸致。
      彼得曼背对着她,他用手梳了梳头发,转过身来,正要开口时,德安妮丝的魔杖已经握在手里,杖尖亮光一闪。
      【昏昏倒地。】
      她默念咒语。幸运星彼得曼僵直躺倒在地。她抽出魔杖,用绳子把他捆了起来,然后从立式洗手台接了杯冷水,往男人头上泼去。
      【摄神取念。】

      妻子敷衍的早餐。喝空的酒瓶。婴儿用品。五光十色的舞池,新来的女舞者,白花花的大腿……该死,怎么尽是些没用碎片?她集中精力,默念着安德烈的名字,再一次钻进对方的头脑中,可除了一些走私和贿赂的场景,她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饭桶!这家伙是怎么当上黑石的老板的?还是说她太长时间没讯问过犯人,技巧生疏了?可就算是邓布利多,那时她也能读到对方片刻的内心,难道这个绿毛老板的大脑封闭术要更高一筹?
      杖尖金光闪过,她抽走了摄神取念的咒语。
      男巫眼神迷离,大口大口喘着气。她摸进对方的胸口,抽出彼得曼的魔杖,掰成两半,甩在地上。
      “您醒了?”她笑了笑,下一秒,一道尖锐的绿光钻进男巫的身体,使他剧烈挣扎起来。
      “安德烈·斯特鲁克。”她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不是卖情报吗?他在哪?”
      “饶了我,我不知道……”
      德安妮丝加大了钻心咒的力道。这除了让男人叫得更大声以外,没能带来任何收获。不再幸运的彼得曼最后只能不断重复“饶了我、饶了我”。
      也许是彼得曼离开了太久,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有人在里面吗?”
      德安妮丝反手丢了一个加固门锁的魔咒,不甘心地又拿钻心咒抽了男人一鞭子。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还敢来跟我做交易?”
      咔的一声,是手腕折断的动静。门外的敲门声愈演愈烈。面前的男巫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除了尖叫和颤抖,对方没能给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该下地狱的东西!她暗骂一声,果断松开了男巫,快步走至窗边。翻窗而出前,她抹去了男巫的记忆。

      德安妮丝没有失望太久。好运来得猝不及防。
      第二天一早,她照例搭电车来到蒂尔加滕的面包店,要了一杯热可可,又要了一个可颂,老板在后厨逗留了好一会儿才端着托盘走出来。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牛角面包,咬到第二口,那张字条就露出来了。
      “罗斯蒙德。与目标最后一次接触。”
      她精神一震,连只喝了一口的可可都没拿,飞也般冲出面包店,幻影移形走了。
      面包店老板捡起座位上两张面值五百马克的钞票,从围裙里掏出魔杖,给纽蒙迦德送了个信。

      柏林。米特区。罗斯蒙德酒馆。
      为了不让人起疑,德安妮丝等到天刚刚开始变暗,才走进酒馆。她要了一间客房,随后下楼,进入餐厅,要了杯啤酒,一份奶油焗鸡,在餐厅里等待。
      壁挂钟的时针快要走到十二点的时候,德安妮丝都快打起瞌睡了。这时,两个青年男子来到了餐厅。其中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对店老板说,来一杯螺丝起子。听到这话,德安妮丝差点跳起来。他们都易容过,当然;但不管安德烈怎么倒腾他那张脸,德安妮丝还是能一眼把他认出来。(后来他问她为什么,她耸了耸肩答道,有些人身上就是有某种欠揍的气质,你算作其中一个。)
      “给我也来一杯一样的。这轮我请。”德安妮丝来到吧台。
      安德烈看也没看她,漫不经心地、像打发乞丐那样挥了挥手,“谢谢您的好意,但我和我的朋友想自己待一会儿。”
      德安妮丝凑上前去,一把握住对方的手腕。她的瞳孔和发色在短暂的一秒钟脱去伪装,变回黑绿色,安德烈瞳孔放大,显然是认出她了,她顿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安德烈·斯特鲁克,我们需要谈谈。”

      “噢,哇哦。”安德烈发出一声怪叫。“我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德安妮丝关上房门,落锁,又细细地铺了几层防窃听防窥视的防护罩。
      “这就是你对目前形式的评估?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我?”她感到好笑。
      安德烈在圆桌边坐下。厚厚的玻璃酒杯里注满啤酒。他抿了一口泡沫。
      “老实说,我吓了一跳。”他答道,“你还好吗?”
      德安妮丝双手撑着桌面使劲,使自己腾空,然后在桌上盘腿坐下。“如果我是你,我会感到十分紧张的,我的小先生。您有大麻烦了。”
      安德烈笑了。她觉得这些年他压根没怎么变过,除了可能比刚毕业时更开朗了。“说说看,我的女王陛下,什么麻烦事找上我了?”

      德安妮丝清了清嗓子。她有点想笑,但她忍住了。
      “麻烦No.1,格林德沃要杀你。你是怎么惹到这个大魔头的,你最好如实招来;麻烦No.2,这次猎人是我,这才是你真正该担心的。”
      这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小玩笑。猎人。指代那些被派去做脏活的人。安德烈的父母曾供职于法国魔法部下属的安全局,也就是对外情报机构,他们出差时,总是对安德烈说,爸爸妈妈要去打猎了;安德烈常常拿这句逗小孩的玩笑话跟德安妮丝打趣。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安德烈的脸,想从那张面具上看出点破绽。但安德烈笑意不减,“怎么会?我敢说,我绝对是交了好运。我还以为来的会是罗泽尔呢。或者是那个难缠的格雷姆森。你和他打过交道吗?我保证你不想看见他的脸,尤其是在晚上。”
      “他为什么要杀你?”德安妮丝不想继续闲聊。她单刀直入地问道。
      安德烈没有接话。她继续往下说:“无非有几个可能:做了不该做的,拿了不该拿的,看了不该看的。你的话,排除第一项,你不爱亲自动手做事。那么,”她拍拍安德烈的脸颊,“你拿了什么东西?”
      安德烈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霜雾般冷冻的神色。
      “我想你还是不要知道这件事的好。”他说。
      蓝色的水流环绕上德安妮丝的手指。她笑了笑,蓦地捧住了安德烈的头颅。片刻后,她轻声问道:“一份……名单?”

      安德烈轻轻摇晃脑袋,好像要把她的法术从脑子里倒出去。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德安妮丝方才触碰过的位置。
      “真是受宠若惊啊。”安德烈抬起头。他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浪荡笑容了。“我还以为你会采取更激烈的手段。你是怎么变得这么温柔的?”
      德安妮丝也笑了,露出一个更加温柔的微笑。
      “很简单。把那份名单交给我,我会对你更加温柔的。”
      安德烈挪开椅子,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可能。”他说,“名单早就不在我的手上了。”
      “还有谁看过?”
      “如果你是为这个来的,你的任务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问你话呢,还有谁看过这份名单?”
      沉默。
      “你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了?”
      沉默。
      “安德烈,说话。”
      安德烈突然开口道,“你是代表谁来的?格林德沃?还是德安妮丝·梵多玛蒂柯?”
      “梵多玛蒂柯早就死了!你要是不想日子难过,就乖乖地交代,你拿那份名单做什么用,还有谁见到过名单的内容?”
      安德烈笑了。“安妮,到现在为止,你真的知道那是份关于什么的名单吗?”

      他们僵持着。空气中浮现出红雾。是防护罩的警报。有人在接近他们。
      “糟了!”她说,“他们跟踪我,我早该想到。”
      她侧过脸,有些迟疑。片刻后,她还是踮起脚尖,在安德烈耳边低声说:“警报拉响后,这里会爆炸。我已经把店主一家弄走了,等格林德沃的人一来,你就逃,听到了吗?”
      敲门声如雨点一样响起。德安妮丝往壁炉里撒了一把粉,院子里传来爆炸声,热浪扑面而来,两个人几乎都被扔到墙壁上,她把安德烈往壁炉里一推,然后把什么硬硬的、金属的东西塞到他的口袋里,念了个地名。“安妮!”安德烈喊道:“你跟我走,你跟我一起走!”
      她回头笑了笑,点燃了壁炉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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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室内坐满了人。很安静。一根针落下的声音,大家都能清晰地听见。
      文达·罗泽尔手中托着一颗水晶球,格林德沃魔杖一指,水晶球里的画面就投射在了半空中。那是三段记忆录像:英国伦敦。天色微明,第一束晨光照进室内时,趴在书桌上的男人已经没了呼吸;奥地利维也纳。一条污水横流的小巷里,一个男人横死在地,他的太阳穴上有个血肉模糊的弹孔。法国巴黎。一家杂货店发生爆炸,老板和五名顾客丧身火海。
      这份名单还能列得更长,但格林德沃已经掐断了连播。
      “一夜之间。”他的声音很轻,却令人更加胆寒。“一夜之间,伦敦,维也纳,巴黎的线人全都被清洗干净。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那晚前去罗斯蒙德酒馆捉拿安德烈的小队站了起来。格林德沃一个个看过去。
      “人呢?”他微笑着问道。
      他的右手边,属于德安妮丝的那个位置依然是空置的。那天晚上的爆炸令她伤得不轻,此时她正在治疗师的看护下熟睡。
      莱丽莎·科赫开口道:“该罚!还要罚办事不力的德安妮丝!”
      一片赞许的声音嗡嗡响了起来。
      格林德沃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但他隔空拎起一个男人,是那晚带队的小队长。随后,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色箭矢贯穿了男人的额头。
      尸体重重地倒在长桌上。所有人都冷不丁坐直了身体。
      格林德沃慢条斯理召回了箭矢,心爱地抚摸着那根黑色的利箭,然后用手指把搅在一起的死灵慢慢剥开。
      “莱丽莎,亲爱的。德安妮丝有她的价值。”他晃了晃那枚银色的香囊。“我会再给她一次机会。”

      原来那是一份外勤特工的名单,德安妮丝想。线人、卧底、外勤特工,向来都是最敏感、最重要的资产。安德烈偷走的是一份格林德沃安插在各国首都的谍报人员的名单。当然格林德沃会恼羞成怒想杀安德烈。他来不及撤走的那几个线人已经是这次失误的牺牲品了。
      她摊开手掌,让一只绿头苍蝇停在手心。这还是安德烈教给她的窃听术。谁会在意一只不小心飞进室内的苍蝇呢?
      “……德安妮丝?你在听我说话吗?”
      她回过神来,露出一个微笑。“这个小蛋糕太好吃了。”她用一副天真小女孩的口吻赞美道:“我喜欢柠檬味。”
      面前的男孩有一头灿烂的金发。他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感到无聊了呢。说实话,我也不怎么喜欢这样的场合。你知道的。”
      他伸出手,德安妮丝顺从地让他牵住自己。这个男孩,伊莱亚斯·普法尔茨,是国家安全部部长的儿子,格林德沃给她的任务目标。她需要用——不论什么手段——和目标接触,获取对方的信任和好感,并接获得和老普法尔茨接触的机会。
      所以她不得不忍受冗长的鸡尾酒会,一支接一支地跳舞,然后在男孩真正失望之前,把邀舞的机会还给他。这已经是他们跳的第三支舞了。
      舞会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几乎都待在一起,德安妮丝摆出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假装对他在非洲参军的经历很感兴趣。在对方问起什么时候能再次见面时,德安妮丝终于在心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任务完成。

      这漫长的夜晚尚未迎来尾声。她必须尽早和格林德沃提出请求,让他给母亲写信,申请借阅梵多玛家的死灵古籍。装着维克多灵魂的小玻璃瓶紧贴着她的胸口,她一刻也不敢忘记自己来纽蒙迦德的理由。
      她推开城堡的铁门,小跑进城堡大厅。格林德沃的房间在最顶层,她花了一些时间爬上那些台阶,穿过幽深的长廊,来到最靠里面的房间,打算向格林德沃汇报与目标接触的进展,可房间的门却是半开着。
      一点黄色的烛光从里头泄漏出来。随之漏出的,还有几声娇美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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