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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情涌 ...

  •   “方浅!”余沐在河街的长阶梯上的一段小平台上追上了方浅,一把拉住他。
      方浅像被烫到了一样猛然抽回手,避开余沐的目光,丢下一句:“你不要理我,不要跟着我。”便匆匆登上台阶。
      最隐秘的心事就这样暴露在当事人的面前,羞耻,罪恶,懊恼,绝望……不一而足。方浅不知道怎样形容此刻的心情,不看,不听,不想,那会不会一切都没有发生,余沐就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还可以像从前那样起码能够说说话开开玩笑,像一对兄弟那样问候对方。
      可是完了,这一切都完了。
      方浅捏紧的拳头几乎咔咔作响,指甲扎到肉里也完全不在意。
      “方浅!”余沐猛然扣住他的手腕,因为害怕他再挣扎甩开自己的,他又紧紧握住了方浅另一只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什么都不想听!你以后都不要再和我说话,今天想教育我什么也都留在肚子里,我……我要走了,我醉酒了,我现在得回去睡觉,你别跟着我……”方浅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急切地挣扎着要抽回手,却发现余沐力气异常的大,根本挣脱不开,“你放开我,你也回去吧,奴宝还在等你,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睡一觉,我们都醉了,没什么好说的……”
      “方浅……你看着我!”余沐打断方浅的话,用一只手抓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两人四目相对,满天繁星簇拥点缀着深蓝色天幕,绚烂的光点映照在对方的眸子中,如坠入一滩银河般令人心醉神迷。
      看着逼近他的余沐,方浅呼吸急促,退去血色的皮肤在月光中显得莹白光洁,他嘴唇动了几次,终于还是绝望地说道:“余沐,你到底想怎么样?”方浅惨淡地笑了一下,眼里透出赴死般的决绝。“我没有什么可辩解的,你全部看见了,我对你……就是这样……就是有这样的龌龊想法,你明白了吗?你满意了吗?!我根本不想和你做兄弟,也希望我们不是兄弟!一定要我说出来才满意吗?你一定要把我逼到这个地步吗?!现在好了,你嘲笑我吧,觉得我恶心了吧,可我就是这样无药可救……”方浅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嘴唇已经被对方柔软的唇封住。
      天雷勾动地火一般,方浅脑袋一炸,似乎酒精又侵袭了心脏然后向全身蔓延,一股热血冲得他头晕目眩。
      余沐在看着他的嘴唇吐出那些话时,已经难以自控,方浅的话撕裂了他的理智,溢满胸口压抑已久的情感一瞬间决堤一般喷薄而出,他捧住方浅的脸,擢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唇,吮吻着他的嘴角,亲吻着他饱满水润的下唇,然后在两人摩擦得黏腻的双唇间更深入地占有,在微微开合的唇瓣间辗转侵入。
      气息交汇融合,方浅揪住余沐的衣服的手绞得指节发白,鼻间,唇上全是余沐的气息,整个身体被他包裹,他的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方浅感到心脏被什么胀满,那感觉让他眼眶热得要涌出热泪。
      “阿浅,我才是那个无药可救的人!”余沐低沉沙哑的声音倾吐在方浅耳边,惹得他半边脸都酥麻了,全身控制不住地轻颤。
      余沐猛地拉着方浅就走,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急切地要爆发迸裂,胸口里藏着一团火焰,已经被对方点燃,那烈焰的熔浆在血液中奔涌,寻求着最终的归宿。
      房门被急切的关上,衬衣的领口被解开,月光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洒在那片白润的脖颈和胸膛上,余沐眼睛里燃烧着烈焰,死死盯着方浅。
      没有风的房间显得异常闷热,余沐额头上身上沁出了密密的汗珠。
      他呼吸急促地逼近:“阿浅……”
      方浅脑袋昏昏沉沉,他感到血液在沸腾,每一个细胞都在震颤,他用迷醉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余沐。余沐英俊的眉眼,薄而俊俏的嘴唇,线条完美的肩颈,挺拔的身躯,恰到好处的肌肉,还有铜色光洁的皮肤……他抑制着胸膛地起伏,视线再次回到余沐的脸上,方浅被余沐眼眸中的火焰点燃,燥热染红了他的眼角。
      酒精冲上了大脑,迷醉狂乱。
      余沐英俊的脸庞在月光地勾勒下犹如精致的雕刻,方浅沉沦其中,不自觉地抚摸上去喃喃道:“余沐,我怎样才能拥有你?”
      “已经是你的了……”余沐的胸膛鼓动,嗓音沙哑,似乎忍受着极大痛苦。
      “阿浅。”余沐猛的抱起方浅。
      无论从情感上还是生理上,方浅都觉得这一切超过了他能承受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他既害怕又渴望,酒精使欲浪翻腾,渴望远远大于恐惧。
      余沐汗湿的头发耷拉在额头边,一抬眸,眼神凶狠而深情,让方浅被蛊惑一般,用软糯沙哑的声音轻轻叫了一声“哥哥”。
      余沐的眼神变得嗜血般狠厉暗沉。
      电光火石间,方浅觉得好像穿越了宇宙的几百万光年,才来到这里拥抱这个男人,如失而复得,如久别重逢,这强烈的感情冲击得他只能抱紧余沐,啜泣流泪,指甲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划痕。
      一场狂风骤雨才刚刚开始,有多压抑就有多疯狂,有多深情就有多凶狠,疼痛伴随着难以启齿的蚀骨销魂。
      月色把旖旎推向顶点,方浅好像看见倾泻而下的瀑布,一轮巨大的月亮从地平面升起,它开始是一轮血月,而后慢慢散发皎洁的白光,光慢慢变强,最后爆发成一轮耀眼的太阳,炸裂喷射,瀑布也似决堤一般奔腾倾泻而下!
      方浅抑制不住地仰起脖颈,泪水从眼角滑落到鬓角的头发中,汗水又从发梢滚落到床单上。
      嘴唇再次被封住。
      对方就是能让自己甘愿万劫不复坠入深渊的人。
      方浅第一次早上五点钟看到河边的日出,他醒来时,余沐还保持着从身后环抱着他的姿势,手腕被他握住,好像害怕失去。
      借着熹微的晨光他深深看了一眼余沐英俊的侧脸,便回头拿了衣服拖着疼痛得无以复加的身体轻轻悄悄的出了房门。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连连问着自己,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非常渴望余沐,可那渴望到死都不能说出口,可是昨天自己做了什么?他和余沐做了什么?!他们酒后乱性,意乱情迷,醉生梦死,颠鸾倒凤……
      他坐在河滩的沙坝上,早上的凉风让他更加清醒的意识到昨晚是多么的荒唐,两个男人,也许还是亲兄弟,却做出这种有悖伦常,天理难容的事!
      方浅痛苦地抓起一把沙,死死捏在手心,可沙却越用力越从指缝流走。
      他想到因为自己地一时冲动,再也无法面对余沐,连默默看着他的机会也失去了,便脸色煞白,泫然欲泣,恨自己真是个十足的笨蛋。
      南方夏天的太阳升起来,可以晒得人头皮发烫,方浅却只觉得全身发冷,他一直发呆了三个小时,耗子出来看见他,见他脸色不好,追问怎么了,他才起身,说没事,便有些蹒跚地上了房楼。
      他不敢想象一会见到余沐是什么情景,自己又该说什么。他紧张地走入后廊,大不了就说我们都醉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也许还能像从前……
      房间门开着,里面没有人,被子床单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空气中弥漫着的男性特有的气味提醒着方浅这里发生过怎样的缠绵悱恻。
      方浅颓然瘫坐在床边,心里面五味陈杂,一阵失落袭来,让他差点落泪。
      后来的很多天,方浅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谢晓川来找过他几次,叫他出去和同学们聚一聚,他都拒绝了,说在等划分数线,没有心情。
      一切都还如常,可只有他知道,有哪里不一样了。
      虽然和余沐的肌肤相亲让他悔恨懊恼,可是一个人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想他,想他在做什么,是在家里还是在山上,是不是又顶着太阳去干活,有没有一刻想到自己……方浅一边唾弃自己丧尽人伦的无耻,一边又无可救药的想念余沐,余沐那张照片被他反复看了许多遍,又小心翼翼夹在他最爱的那本泰戈尔诗集里。
      最难熬是躺在这张床上,被亲吻抚摸的触感似乎还留在身上,让他变得皮肤滚烫,在闷热的夏夜蝉鸣的咋响中,被这绝望的燥热折磨得汗流浃背。
      阿婆见他郁郁寡欢,以为是因为高考的事压力太大,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故意让他帮忙擦桌子,洗碗,端盘子。
      洗碗池在后廊的窗户边,两扇窗户一打开,视野非常开拓,能看见对岸及上游的景象,碧绿的江水映照着对岸崖壁上郁郁葱葱的树木,白色的水鸟偶尔从水上略过又三五成群飞上山崖飞向上游。
      方浅洗着盘子,望着水鸟飞去的上游尾江瀑布方向出神,那个方向,瀑布的北面那几座连绵的山峰中最高的那一座,山顶上有一棵几百年的枫树,枝丫参天。他曾经和余沐坐在树下眺望尾江和江尾县城,从这里也隐约能看见那大树的轮廓。
      他会不会在那个地方看着这里呢?方浅抑制不住萌生这样的想法,他激动地跑到廊上,唤来万里,便要写个纸条让万里带去,及到下笔他却呆住了,自己在干什么,要写什么,还能对他说什么呢?他颓然放下纸和笔,把万里抚开,呆呆坐在扶手边。
      王汐来时,他才惊觉。
      王汐脸色并不好,眼圈有些发红。
      方浅站起来,怔怔看向她,要是有人看见这样的情景,立马想到这一定是一对苦命鸳鸯。
      方浅心虚起来,这些日子他很多次想找王汐谈一谈。他把自己这么久以来对王汐的心思细细想了一遍,她有他喜欢的所有特质,如清水白莲,如清风拂面,如皎皎明月,按理说她是老天爷为他做的最好的安排,他们学识相当,有相同的人生理想和对未来的期望,有共通的人生观价值观,用天造地设的一对来形容并不为过。
      要是没有什么意外,他和王汐是一对最好的恋人。
      可偏偏,这个叫做余沐的少年就这样猝不及防闯进了方浅的生活,方浅怎么也不愿承认,第一次见面,他站立在桥头头发蓬乱的样子,让方浅不屑轻视的同时,一丝丝异样已经在心底萌芽。
      “方浅,”王汐的声音里带着疲惫,“我一直在等你一个解释。”
      “我……”
      “可这么多天过去,你没有任何表示。”
      “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方浅叹气道,“就是你看见的那样。”
      王汐身子微微颤抖,单薄得好像一阵微风就能吹倒。他的眼泪在大大的眼睛里打转,晶莹剔透。
      看不清这份感情,识不明自己想要什么,方浅面对王汐的此刻真想嘲笑自己,以前自己是可以和她在一起的,而此刻他知道了心里面原来装了一个人,就再也装不下另外一个人了,原来他从来没有爱过王汐,他对王汐有喜爱,有欲望,有虚荣的征服欲,可从来没有过爱情,因为他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的,他惨笑了一下,眼里也噙了泪水,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可相思无益。
      “对不起。”方浅艰难地说,“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心上人不是眼前人,不要再耽误别人了。
      王汐只听他说了那句对不起,便好像料想到他要说的话,立马变了脸色,强忍泪水笑着急忙打断他道:“我没有怪你……”可是眼泪还是从眼里滚落出来,她扑到方浅怀里,哭着说,“我只是难过……”方浅不知所措,手不知放哪里。
      “方浅……我爸爸出事了……我只剩下你了,我只有你了。”
      “你先别哭,怎么了?”方浅轻轻推开王汐,看着她的脸,问道。
      “他被带走调查……可能要坐牢。”王汐哭得梨花带雨,又猛地抱住方浅道:“你要是不理我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方浅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刚刚要说的下半句话。
      最后他抬手抚了抚王汐的头安慰她道:“别哭,还有我,我哪里也不去。”
      “诶唷!闪瞎了我的狗眼了!”谢晓川风风火火进来就看见两人依偎着的样子,心想怎么这么好运气,两次来都遇上这好事。
      王汐立马退到一边,飞快的擦了眼睛。
      谢晓川夸张的用手遮了眼睛道:“我先回避一下吧,两位?”
      “你干嘛啊,快进来吧。”方浅无奈道。
      谢晓川从学校带来了消息,分数线下来了,他们几个可能都中了。
      方浅报了南方理工大学,王汐也一样只是不同专业。
      几个人都因为听了这消息,精神振奋了一些。
      谢晓川又说道:“余沐报的医科大学,是名校分数普遍偏高,有点悬。”方浅一听,便挂心起来。
      未来一个月他隔几天就到学校唯一有电脑的办公室查看消息。
      老师们都说你那个学校稳稳的了,不用担心,等着通知书就是了。方浅只是笑着说:“多看看,才放心。”
      方浅以为这期间可能会遇到余沐,但是一次都没有,他忍不住问值班老师有没有看见余沐过来,老师说他一直没有来过。
      方浅失望地出去了,邮递员却突然来了,说一大批通知书到了,老师忙叫方浅帮忙。
      方浅看见自己的,谢晓川的,王汐的录取通知书一阵惊喜,但当看见余沐的才真让他开怀的笑了出来。
      他帮忙整理好之后,便做了登记手续,领了自己的和余沐的。
      他抑制不住欣喜,跑到职工宿舍告诉了谢晓川他的通知书到了,又借了他的单车,顶着夏日午后三点的太阳冲出了街道。
      太阳的光晕晃得他睁不开眼睛,他觉得自己穿行在一片橘色的光芒中,街道两边的嘈杂渐渐被抛到车后,骑过尾江大桥时凉爽的风直吹面门。
      他骑得很快,他要追上他的心,他的心早已经轻快地飞到了谷溪。
      过了尾江大桥就是泥路了,泥土路上迎面而来的车腾起漫天灰尘,公路左侧的尾江一片碧波,虽然吃了满嘴的灰,但不算太差。
      他骑了一个多小时,头上的汗水被太阳照得油亮,他把车放路边阴凉的树下,随意抖了抖衣服头发上的一堆灰尘。他顾不得也不在意,揣着余沐的通知书便沿着山涧里的岔路小跑起来。
      太阳逐渐西斜,方浅没想到会迎面撞到从山上岔路走下来的余沐。
      余沐的背后背着背篓,头发剪短了一些,很精神,穿着褪色的红色背心,下摆用线粗粗的缝过。
      方浅位置较低,抬头仰视着他,两人都呆住了。
      他想过很多次他们再次见面时会是多么尴尬的情景。但真的见到他,却发现除了思念的欣喜没有其他。
      方浅的脸迎着落日,眼睛被照耀成了湖泊色,他定定看着余沐,余沐铜色英挺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垂眼看向方浅的样子有种睥睨的神气,细微的蹙眉甚至让人觉得他有些不悦。
      方浅喘着粗气,笑了一下才注意到余沐身后的人,那人已经欣喜的叫了他:“碟浅,你怎么来了?”是奴宝。
      方浅顿时有些尴尬和失落,现在有点为自己一时冲动跑到这里来感到后悔。他极力扯出笑容把通知书递给余沐说道:“恭喜你。”
      方浅不知道,余沐此刻的心情全然不像他脸上的样子,心思也没在通知书上,他的心此刻为了方浅已经狂跳得快要蹦出胸腔。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热汗,风尘仆仆,又笑得有些腼腆的少年,他再次沦陷进去难以自拔,他暗暗捏紧了拳用尽全力抑制住去抱住方浅的冲动,他想问他累不累,热不热,怎么傻乎乎的,这样大热天跑这么远的路。心疼和怜爱溢满了他的心,然而他不能动一下,只是僵硬的接过通知书,手微微发抖。
      “你呢,怎么样?”余沐问道。
      “嗯,考上了。”方浅装出淡定自若的样子。
      “你们太厉害了!”奴宝兴奋的攀住余沐的脖子,不住跳着说,“碟余,你是最棒的!”
      余沐用余光看向方浅,方浅尴尬地看着别处,然后想到什么神色抱歉的说道:“奴宝,对不起,没有你的通知书。”
      “哎呀,我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我没事啦。”说着又抓住余沐的手臂说,“我们今天要给你庆祝。”
      方浅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眼神暗淡,他清了一下嗓子,笑道:“那……我先走了,一会晚了。”
      “碟浅,别走,一起庆祝啊。”
      方浅说不用了,便快速转身离开,他害怕忍不住露出半点失落的表情让余沐看见。
      “方浅。”余沐跨上前,拉住他,方浅一被余沐触碰便身子一抖,那晚他和余沐交缠的画面电光火石般出现在脑海里,他的手触电一样弹开,顿时,两人都怔住了。
      方浅捏住拳头,勉强笑道:“我该走了,你……你们回去吧。”
      余沐轻轻蹙眉,眼神里隐藏着某种压抑的痛苦,但是转瞬即逝,他逼近方浅,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拖住他就往回走:“太危险了,这里时常还会有老虎出没。”
      方浅有些气恼,心想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我们这是何苦呢?
      余越海坐在屋前抽旱烟,见余沐拉着方浅来了,便欣喜地招呼起他。方浅说着要回去,余老爹便自责起来说自己招呼不周,让方浅一定骂骂他或者余沐。
      方浅无奈只能留下来。
      余老爹看了余沐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满脸骄傲,但是眼里却蕴含了一丝无奈的痛苦。
      余沐见方浅头发、衣服上蒙着的一层灰尘,便拉了他道:“去我房间,找衣服给你换一下。”方浅感觉到余沐牵着他的手滚烫得要把他灼伤。
      一进房间,余沐把门一关,立马化身为了一头迅捷的野兽,猛地把方浅困在墙壁边。
      方浅一阵心悸,下意识地推开余沐,余沐暗沉的眸子里却像燃烧着一团火,直视着方浅的眼睛,让他的灵魂被这灼热的目光困住。
      方浅无奈撇开了头,余沐却猛然抱住他,轻声在他耳边道:“你怎么这么傻?累不累?”灼热湿润的气息喷在他的耳边,激起他一阵战栗。
      方浅的委屈突然被这关切的温柔语气勾起,他红着眼眶,倔强地挣扎开余沐的手臂,说:“不劳余少爷关心了,你也不该关心我,你的恋人还在外面,快点拿件衣服给我,你好出去陪她。”
      余沐看着方浅的脸,突然轻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方浅越发委屈和生气,正想发作,余沐猛地捧住他的脸,便堵住了他的嘴唇。
      唇上柔软而湿润的触感让方浅半边身子都酥麻了,余沐有力的手臂扶住他的腰,让他不至于软倒,唇齿间已经充斥着余沐特有的气息,那是泥土青草和汗水的气息。
      这亲密触碰的迷醉足以唤醒那日的灭顶快感,身体里燃烧起一把火,想要与他更多的触碰融化在对方的身体里。
      然而理智回笼,方浅终究在意乱情迷中猛的推开了余沐,喘息着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有些悲伤的低语道:“我们再也不可以这样了……”他抬起悲伤的脸望着余沐道,“对不起,我不该来。”说着转身要出去,余沐上前突然从身后抱着他,在他耳边道:“对不起,阿浅……”声音里隐藏着压抑的悲伤。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落日余晖的昏黄光线透过床上的蚊帐又洒了些许在他们身上,空气里的灰尘也显得缓慢而凝滞,时光不舍流逝般在这两个少身上停留。
      静谧没有持续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们惊醒,两人惊慌的弹开,与对方拉开距离。
      只听奴宝在外面焦急的喊道:“碟余,碟浅你们快出来,刚刚余主任过来,说谢晓川打电话来,耗子他阿公不好了,耗子急着找方浅。”
      两人都吓了一跳,走出房间来,只见有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拿了个烟斗站在堂屋,他满脸皱纹,眼睛却很亮,看得出是友善却精明的样子。
      余沐认得是谷溪的主任老余,余主任把有人打村委会电话的情况说了,方浅一听便说得立马回去,余沐也说要一起去,奴宝也要跟着去。方浅说他的单车只能带一个人,主任马上说让他儿子开拖拉机送他们,余沐也觉得这样更妥当,毕竟一会天黑了,骑车什么都看不见,反而耽误事。
      他们快速走出山涧,余老爹用芭篓子装了煮好的红薯让他们带着路上吃,余沐便把篓子背在身上,几个人把单车放在拖拉机上就出发了。
      余沐把篓子里的红薯拿出一个来,剥了皮便递给方浅,方浅被这车颠簸得坐不住,余沐就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坐着,让他靠着自己吃。方浅接过红薯正想吃,突然借着暗淡的红色霞光瞥见奴宝正看着他和余沐,他心虚地把那个红薯递给奴宝道:“女士优先,我有点晕车,吃不下。”便自己一个人挪到车尾。
      余沐正想扒过车尾去,车子一颠簸,奴宝却重重撞在他的身上,正好抱住他,顺势他们俩便坐在了扶手边,奴宝挽了他的手道:“碟余,靠着你就像靠着小山,真稳。”说着吃起红薯来。余沐无奈叹气,看向方浅,方浅背对他们脸朝外面,出神地看着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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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情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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