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宫斗读心文》将月去

12、第十二章 痴情妃嫔

　　沈舒妤对伶春道：“伶春，你去把本宫柜子里的匣子拿出来。”
　　袜子是伶春收起来的，伶春眼睛一亮，“奴婢这就去。”

　　匣子拿来，沈舒妤转交给许章，“公公，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只不过皇上现在正在为后宫的事烦心，我也不便去打搅，劳烦公公将这些转交给皇上。”

　　许章脸上露出个笑，哎哎，这沈才人真是个通透人，他这不也好回去交差了吗。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把您的话给带到。”

　　这边许章回到御书房复命，弓着腰对宗临道：“皇上，降雪轩的沈才人见到赏赐很是欢喜，还特意让奴才把这个带回来，说是皇上这会儿为后宫的是烦心，她不便过来打搅谢恩。”
　　宗临没抬头，“放下吧。”

　　许章把东西放在书案上，心底有些好奇，这回应该不是甜汤，就是不知道沈才人给皇上送了些什么。

　　宗临瞥向许章，许章心下一惊：“奴才这就下去。”
　　殿中只剩伺候的小太监，低着头很是安静。

　　宗临看向匣子，他没想过沈舒妤会站出来为楚昭仪说话，在他看来，沈舒妤位份低，也知道她胆子小，自己被纪美人为难了都不声张，不敢求他给她做主。
　　一个毫不相关之人，竟会挺身而出为之说话。
　　况且沈舒妤并不知他能听见纪美人心中所想，知此事是纪美人故意陷害，就算她真的看见了，可纪美人位份比她高，其他妃嫔都不说话，她倒把人得罪干净了。

　　当初许章去尚食监，宗临才知道，沈舒妤被纪美人为难过。既做了主，沈舒妤又没声张，宗临也就没有再追究。

　　此番纪美人若是“病愈”出宫，沈舒妤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宗临下令，纪美人在关雎宫养病，前些日子朝中忙着惩治贪官污吏，安康侯赫然在贪污官员之中。
　　这样处置，太后也没说什么。
　　只不过，宗临不觉得纪美人有那个胆子那个心思去设计楚昭仪，无冤无仇，说楚昭仪嫉恨，以楚昭仪的性子来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宗临安抚妃嫔就是赏赐，给永全宫送了首饰药材，药材也给沈舒妤那儿送了些，燕窝和阿胶是他单独吩咐的，他觉得沈舒妤那儿怕是没这些东西。
　　而永全宫不缺好东西，就让许章备的。

　　宗临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双袜子。
　　宗临有些诧异，的确不是什么金贵东西，但一想，沈舒妤前阵子连饭都吃不饱，也就释然了，都是心意。
　　既然是心意就不能区别对待，给秦美人赏了两匹缎子，宗临又让许章给绛雪轩送去一份。
　　一码归一码。
　　但在许章看来，皇上已是极其满意了。

　　沈舒妤也满意，她还有两双袜子，三双有点舍不得，反正皇上也不会穿，或许看都不会看，一双和三双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有句话叫做物以稀为贵，三双肯定没有一双看着珍贵，直接送三双搞得跟批发似的。
　　而且等过些日子送碗甜汤再送袜子，皇上估计都忘了她以前送过这个。
　　能送三次。

　　本来昨日伶春想放三双，沈舒妤又制止了，“我想让皇上慢慢体会我的心意。”

　　沈舒妤还没见过这么多的赏赐，楚潇潇送来的都是首饰，加起来有十来件，
　　楚潇潇记得沈才人貌美，打扮起来肯定好看，金银首饰居多，就算不戴也能换了钱。
　　还有一个比较珍贵的首饰，她父亲从西北带回来一块翡翠，请匠人打的镯子，总共打了两对镯子，剩下的料子做了些吊坠摆件。
　　楚潇潇给沈舒妤送了一对镯子。

　　倒不是沈舒妤见识短浅，她是还真没见过这么多漂亮首饰，翡翠镯子净透如琉璃，上面有几缕淡绿色的飘花。
　　金簪步摇也是耀目夺人，几样银簪子可好看了，沈舒妤把镯子留下，挑了只漂亮的金簪一只银钗，剩下的吩咐伶春托人送出宫给当了。
　　左右是给她的，留两样喜欢的就是了。

　　皇上赏的药材分出来一半也送出宫，至于燕窝和阿胶，沈舒妤以前也没喝过，打算先尝尝，要是好喝的话她就自己喝，十六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不好喝也给当了。

　　沈舒妤手里，算上原身剩的三百多两，抛去打赏宫人的十五两，做袜子花的三十两，眼下还有不到四百两。
　　皇上赏过一次绸缎，还有中秋给的份例，东西是好东西，但寻常不能出宫，托人去当，他们吃的回扣太多了。

　　这些日子她就深居简出，别去找楚昭仪，更别去御书房送东西。
　　如今其他暗箭都是冲着楚昭仪来的，沈舒妤可不想造出争宠的假象，皇上又不喜欢她，到时她不就成挡箭牌了吗。
　　沈舒妤把镯子戴到手腕上，“行了，其他的收起来。”

　　*
　　雀枝从外回来，把明月殿的宫门关上。
　　许灵筠正坐在窗下看书，秋风从窗外吹进来，她额前发丝随风轻动。
　　不时书页翻过，雀枝在旁边候着，等了约有一刻钟，许灵筠终于看完了，她把书放下，回头看了雀枝一眼，“怎么，皇上让人给永全宫送东西去了？”

　　雀枝点了点头，看着许灵筠的神色，又道：“也不是多稀罕的东西，好像说楚昭仪入水受惊，送了些药材过去，许公公还往毓秀宫走了一趟。”

　　毓秀宫，沈才人住在毓秀宫的绛雪轩。
　　许灵筠道：“也不知是真看见了还是假看见了，倒让她在楚潇潇和皇上面前卖了个好。”
　　若非沈才人在殿中为楚潇潇说话，就算皇上让人去湖边查脚印，也证实不了楚潇潇没有推人。
　　纪美人一口咬定，最多也是得罪了楚潇潇，不至于落到如今的下场。

　　一个才人，许灵筠没放在心上。知道沈才人还是那次纪明栩来求她，添油加醋，说了不少沈才人的坏话，许灵筠对纪明栩刁难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说实话，若沈才人来投靠，以她的容貌，许灵筠必然会想办法让皇上多见她几面。
　　李婕妤现在是尝了好处，翅膀也硬了。

　　纪明栩曾说沈才人胆子小，倒不知沈才人今日所作所为是为了卖好，还是真看见了。
　　若是前者，只能说她不够聪明。楚潇潇有好父亲，可也掣肘甚多，他日狡兔死，走狗烹，皇上第一个拿楚潇潇开刀。若是后者倒可以利用，宫里就缺老实人。
　　纪明栩有些可惜，但也没办法，就连许灵筠都没想到楚潇潇会跳下去救人，谁会相信一个救人的人会害人呢？

　　雀枝说道：“就算沈才人想卖好，只怕楚昭仪瞧不上呢。沈才人帮了这么大个忙，楚昭仪也只是让宫女去送些东西。奴婢听说皇上那头还有秦美人解闷，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一点的东西就给打发了。”
　　许灵筠道：“你去往关雎宫送些东西，皇上还让纪美人在关雎宫养病，那也是留了情面，若日后病愈出宫，总会记得雪中送炭之情的。”
　　若是没机会出来，许灵筠也不在乎这些东西。

　　雀枝出门办事了，许灵筠不愿想起那日和纪明栩说的话。
　　她谁都没提，只让纪明栩当心，纪明栩不知死活想要对付楚潇潇，关她什么事。

　　许灵筠手又翻开书，她呀，如今反倒盼着宫里的嫔妃们争宠，皇上多见见新人也好。
　　侍寝倒是不急，听家中说，朝事繁忙，皇上日夜都在御书房。
　　管他李婕妤还是秦美人，皇上都专心国事，哪怕宠幸，心思也未曾放在她们身上过。

　　夜幕降临，栖燕阁亮着烛灯。
　　秦嫣然低头刺绣，觉得绣的不好，便拆了重新绣。
　　锦绣站在烛灯旁边，拿着剪刀剪烛芯，火光跳跃，殿内好似更亮了些。她回头看了秦嫣然一眼，娘娘刚绣完寝衣，也不歇两日。
　　只不过她没再劝，也知道劝没用。
　　美人一门心思都在皇上身上，若是皇上能来就好了，也不知道今夜有没有召妃嫔侍寝，召了哪一个。

　　今日事多且杂，因为纪美人落水一事，耽误了些许时间，所以宗临这会儿连奏章都没处理完。
　　尚寝监的太监一直候着，许章看时辰不早了，便让人回去，“明日再来问吧。”

　　打发了尚寝监的人，许章进御书房把桌上的茶换了，“皇上，都子时了。”
　　宗临：“不急。”

　　许章有时也挺希望有个嫔妃能得皇上心意，最起码这种时候也能劝着些，皇上也不用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朝事上。
　　宗临看向许章，“下去吧。”

　　许章：“哎。”

　　次日，天气阴沉。
　　半夜下了雨，沈舒妤睡得沉，也不知道，晨起的时候觉得比以往冷，往外一看，地上湿漉漉的。
　　伶春找出来尚衣监新做的秋衣，“一场秋雨一场寒，娘娘多穿一些，省着染了风寒。”

　　沈舒妤点点头，这日子也快，今日二十二，还有几日就到九月了。
　　这一关，她应该是过了。
　　也不怪沈舒妤担心，毕竟鬼门关跟别的关不太一样。
　　得真到了九月她才安心。

　　沈舒妤没什么事，今日也不用请安，就在屋里缩着。
　　伶秀倒是出门了，出去打听消息，回来跟沈舒妤禀告，“娘娘，关雎宫多了不少禁卫军，奴婢没敢离太近。”
　　不让人探望，就是不让人探望，半点余地都没有。

　　“今儿上午也没人往御书房送衣服，送补汤的倒是有两个。”
　　东施效颦，但这个不好学，还好娘娘早早就备好了袜子。

　　伶秀道：“不过秦美人送了寝衣，把娘娘做的袜子一下就比下去了。要不娘娘做件冬衣吧，等入冬了送去。”
　　沈舒妤咳了两声，“伶秀，送东西只是心意，心意不在贵重。秦美人体贴皇上，那是她的心意，我又何必学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