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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得到奖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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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舒妤想,果然,宫斗文必有人落水。
伺候的宫女和太监们慌昨一团,徐太后见众人惊慌失措,斥道:“还愣着作什么?还不赶紧救人!”
话是这么说,可会水的宫女太监寥寥无几,有几人硬着头皮跳了下去,费劲地朝着纪明栩扑腾,可自己不会水,反而让场面更加混乱。
丝竹一脸惨白,嘴里喊着娘娘娘娘,泪水流了一脸。
人命关天,沈舒妤也着急,奈何自己不会水。
正观望着,沈舒妤见前面跳下去一个绯色身影,有宫女惊呼,“昭仪!”
楚潇潇跳下去,发现水也没多深,她朝着纪明栩游过去,然后把人带上岸。
她衣裳湿透,发髻也乱了,有珠钗散落在水里,看着有些狼狈。
而纪明栩也不知道是扑腾累了还是呛了水,被楚潇潇带上岸时双目紧闭,面色惨白。
这些嫔妃入宫后还是头一回发生这种事,许灵筠稳下心神,道:“还不去请太医,再去乾清宫告诉皇上一声。这离关雎宫不远,纪美人先送回去。楚昭仪,你这衣裳也湿了,就近去关雎宫换身衣裳吧。”
若说离御花园最近的还是清安宫和赵美人曾经住过的永和宫,只不过赵美人现在去了冷宫,而清安宫如今无妃嫔居住,恰巧是纪明栩落水,去关雎宫最方便。
楚潇潇点了点头。
她不禁想怎么会有人这么蠢,站在岸边还能落水,这天倒是够冷的,楚潇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许灵筠又看向太后,“太后娘娘……”
徐太后道:“哀家也去看看。”
太后娘娘不发话,谁也不敢擅自回宫,都跟着往关雎宫走。
秋风寒凉,尤其落水后,总觉得寒意浸到骨子里。
许灵筠看楚潇潇嘴唇发抖,把自己的手帕拿出来,朝着楚潇潇递了过去,“楚妹妹,我这只有这个了,你先擦擦水,整的染了风寒。”
楚潇潇道了声谢,把帕子接了过来,其他人有样学样,沈舒妤也贡献了条帕子。
纪明栩是被人抬回去的,等到了关雎宫太医也到了。
两名太医一位给纪明栩诊治,一位给楚潇潇诊脉,楚潇潇倒是没什么大事儿,宫女已经把她头发擦干,衣裳也换了一身,太医说:“喝些姜汤,再开两贴防风寒的药喝着,喝过几次没事就不用喝了。”
倒是纪明栩,这会儿还昏迷不醒。
她在水里的时间比楚潇潇长,说起来,纪明栩年岁也比其他妃嫔大两岁,搁别的贵女早就嫁人了,只不过安康侯府对外一直宣称纪明栩身子不好,近来才调养好的。
也有人猜测是为了等皇上大选,才拖到如今。
不过以前若真身子不好,这秋日里落水,也难办。
给纪明栩开的药中还有一贴安神驱邪的,开好了药,宗临才过来。
才下朝,宗临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众人都在正厅等着,太后端坐着,宗临想给太后行礼,太后挥挥手,“你先去看看吧。”
许灵筠身边跟着不少妃嫔,本要给皇上请安,宗临直接问道:“纪美人现在如何?”
宗临大步流星地往里走,许灵筠跟着轻声道:“还昏迷不醒,太医说有些烧,皇上,纪美人落水是楚昭仪冒险相救,这会楚昭仪在偏殿。”
宗临点了点头,先进去看纪明栩。
纪明栩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床厚被子,双眸紧闭,看起来十分可怜。
许是知道是皇上来了,纪明栩费力的睁开眼,声音还带着丝哭腔,“皇上……”
宗临道:“你先好好养病。”
纪明栩吸了吸鼻子,“皇上,嫔妾不是自己不小心落水的,是有人推了嫔妾……”
宗临没说话,纪明栩也没说话,其他人闻言大气都不敢出,让宗临清晰无比地听见了纪明栩的心声。
纪明栩在心中暗自咬牙,都到这一步了,可不能前功尽弃呀。
宗临:“推了你?”
纪明栩看着宗临身后站着许灵筠,太后娘娘应该也在关雎宫,她道:“皇上,当时嫔妾站在岸边,只记得身后是楚昭仪。”
众人神色微变,宗临不想事情闹太大,他对纪明栩道:“你可知,是楚昭仪冒险救的你。”
许灵筠把自己摘得干净,今日所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全禀告给皇上了。
其他人不信,沈舒妤也不信,不说别的,今日楚潇潇毫不犹豫跳下去,就能说明,她并非那种人。
再说,图什么呢,楚潇潇在西六宫,纪明栩在东六宫,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去。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纪明栩那会儿慌乱落水后,又惊又怕,真以为自己要溺死在湖中,她只记得看见了一抹绯色,是谁救了她也不记得了。
上岸之后的确昏睡了一会儿,然后就等着皇上过来才睁开眼睛。
纪明栩咬咬牙道:“皇上,就算是楚昭仪出手相救,可也不是没可能她推了嫔妾,心生悔意,所以想弥补一二。嫔妾自幼体弱,前阵子往御书房送羹汤,得皇上赏赐,许是楚昭仪看不惯嫔妾所以心生怨恨,所以才做了糊涂事。还请皇上看在她及时悔过的份上网开一面!”
纪明栩脑中忍不住回想,进了御花园后,许灵筠和徐婧陪伴在太后左右,楚潇潇嫌烦就去了后面,她渐渐地往楚潇潇身边凑,她跳下水时,楚潇潇的确站在她身后。
只不过纪明栩没想到楚潇潇会冒险救她,这才让计策有了漏洞。
宗临冷眼看着纪明栩,处置人要讲究证据,尽管他能听见纪明栩心中所想,可是依旧没有证据。
宗临看向许灵筠,道:“你们当时都在场,可有看见?”
许灵筠道:“回皇上,嫔妾当时陪在太后娘娘身边,未曾看见纪美人是如何落水的。”
徐婧看了看别人,也道:“嫔妾当时也在太后娘娘身边。”
李婕妤没有吱声,有人低下头,却无一人为楚潇潇说话。
沈舒妤抿了抿唇,她看见了,绝对不是楚昭仪做的。
沈舒妤往前走了一步,“皇上,嫔妾当时站在后面,楚昭仪恰好就在嫔妾前面,而纪美人当时在岸边,楚昭仪当时没看湖中景色,而是看着远处的山峦。再不济,湖边泥土湿润,应该还有脚印,可以去比对一二。
还有便是,今日去御花园赏景,是纪美人提议,怎可能是楚昭仪想害纪美人呢。”
宗临:“许章,你带上纪美人和楚昭仪的鞋子,去御花园看看。”
许章弓下腰,后头又救人上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清脚印。
纪明栩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她没想到沈舒妤会在这个时候多嘴,万一脚印查到了,岂不是……
纪明栩失神喊了声,“皇上!”
宗临冷声道:“你且养病,若楚昭仪真的推了你,朕不会徇私枉法。若是她被冤枉,也该还她一个清白。”
纪明栩这回是怕了,“嫔妾当时太急了,也记不太清楚昭仪到底有没有站在嫔妾身后……”
宗临已经没耐心了,转身离去,许灵筠看了纪明栩一眼,也跟着走了。
屋里空荡荡的,纪明栩想要坐起来却没力气。
宗临又去偏殿看了看楚潇潇,许灵筠没有瞒着纪明栩反咬一口的事。
许灵筠道:“不过妹妹放心,皇上已经让人彻查此事,若妹妹是清白的,皇上不会让妹妹蒙受冤屈。”
楚潇潇救了人还得被冤枉,她心里不满,人直接也站了起来,“我现在把人再扔湖里去,省着白担了这罪名。”
徐太后也在偏殿,呵斥道:“胡闹!”
宗临皱着眉:“……楚昭仪。”
楚潇潇没坐回去,不过脑子回来了,她依旧往宫外走,宗临问她去哪儿。
楚潇潇:“嫔妾自然是回自己宫里,再多留一会儿,不知又要背上什么罪名。”
徐太后别过头,心道不懂礼数。
许灵筠低下头,李婕妤瘪了瘪嘴,这什么脾气,真仗着楚将军,连皇上太后都不放在眼里。
徐婧看着楚潇潇离开的背影,皇上这意思是给楚潇潇做主?纪明栩白落水了?还是说真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宗临被这群妃子的心声吵得头疼,看了眼沈才人,沈才人低着头,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他挥挥手,“你们也散了吧。”
其他人站在殿内,行礼退下,宗临本想叫沈舒妤留下问话,可也得等许章回来。
殿中只剩徐太后他们母子,宗临道:“朕已让许章去查了,刚刚殿中,纪美人又说记不清了。”
若是真被人陷害,也不会最后改口。
徐太后道:“总归落水是吃了苦头,皇上也别太怪罪于她。”
她虽不喜楚潇潇,可凡事讲究个证据。刚刚太医同她说纪美人身子不好,这回寒邪入体,经此一事恐怕子嗣无望,若皇上再将罪于她,恐怕会把人给逼死。
宗临道:“此事朕已有打算。”
徐太后道:“也罢,别委屈了楚昭仪就是。”
*
沈舒妤的绛雪轩在毓秀宫,离关雎宫近,她是第一个回寝殿的。
今日伶秀跟着她出门,这会儿心神未定,越想越怕,“娘娘,楚昭仪有皇上撑腰,您何必为她出头?若是纪美人安然无事,日后绝对会找娘娘麻烦的!”
沈舒妤并非为楚潇潇出头,因为她知道此事不可能是楚潇潇做的。而书中这次陷害楚潇潇的恐怕是她,被皇上听见阴暗心声,最后赐了一杯毒酒。
陷害手段或许比纪明栩高明,下场也更惨烈。
因果因果,这回帮一次,她心里也好受点。
而皇上既然能听清纪明栩心中所想,那就清楚这是陷害,只差一个证人罢了。
兴许皇上会奖赏她,日后楚潇潇记着她的好,没准离宫那日会送些盘缠给她。
就算不记得她也没事儿。
沈舒妤说道:“楚将军是个好人,我们受他庇护,对楚昭仪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举手之劳。”
沈舒妤抓紧时间给宫女太监洗脑,“而且我看皇上也喜欢楚昭仪,今日楚昭仪为救人蒙受冤屈,我不能像她那样救人,帮着说句话有何不可?”
纪美人估计很快就不是美人了。
许章办事利索,还请了大理寺的人过去。
沈舒妤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查的,但下午太监就告诉各宫,纪美人病重,在宫中养病,不许任何人去打搅。
沈舒妤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此事,让宫女把太监给送出去。
害人害己,纪明栩也是咎由自取,至于日后会不会病愈,沈舒妤觉得够呛。
纪美人为难过她,这也算是给自己出气了。
这回伶春伶秀没见多高兴,后宫依旧是吃人的后宫,谁也不知道这圣旨有一日会不会落到她们头上。
不过倒是有两件好事儿。
永全宫怡月殿的宫女过来送了不少东西,“多谢才人在皇上面前为我们娘娘说话,这些东西是我们娘娘的一点心意。”
沈舒妤笑着道:“小事,昭仪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楚潇潇还是许章来永全宫传旨时才知道沈舒妤帮她说话了,她没想过争宠,自然没往讨好拉帮结派上想。
知道自己树敌多,就没大张旗鼓的过去,而是让贴身宫女去的。这纪美人跟她无冤无仇都想办法陷害他,还是别和沈才人走太近为好。
怡月殿的宫女刚走,许章就带着人过来了,“皇上怕沈才人受惊,送了点药材过来。”
说是点,但有四盒,另外还有一盒阿胶一盒燕窝。
沈舒妤笑着道:“皇上费心了。”
这是感谢费,沈舒妤收得问心无愧。
许章:“不过是后宫不宁,皇上烦心罢了,这不,秦美人就送了东西解闷儿。”
沈舒妤怔了怔,“公公可知是什么东西?”
按理说许章不该说,但皇上今日不高兴,却细心吩咐给绛雪轩送东西来,于情于理沈才人也该去谢恩。
反正这些事沈才人自己也能打听出来,许章就不避讳地说了,“一身寝衣。”
沈舒妤心道,那正好了,把袜子带去,还省着她多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