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痴人之爱》清徽旧梦

4、04

　　接受一个新的人在身边并不难，魔药课前那次短促的谈话让你和小巴蒂之间达成某种奇妙的默契。所有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同上的课程里，你永远坐在他的隔壁，他会习惯性在图书馆阅读时把身侧的位置留给你，每到霍格莫德周都会问你：要不要和他一起去？

　　你们共处最久的地点是图书馆。你其实不太爱读书，对什么都有兴趣，但什么都深读不下去，久而久之，图书馆里上演的节目一般就是，小巴蒂认真地看着手里的高深魔咒书籍，你坐在他旁边，一手撑着头看他。

　　小巴蒂比你想象中要沉默寡言得多。在你以往的认知里，这种成绩顶尖的人一般都喜欢在人前表现自我，侃侃而谈，在所有角落释放出自己鲜明的存在感。但小巴蒂并不是这样。

　　他就像死海一样幽深平静，在所有热闹的场合中，小巴蒂最喜欢做的就是在人群边缘找个安静却能一览全局的地方，用那双幽邃的眼眸注视人群里发生的种种事件，一言不发地记录下来。
　　你总觉得他对于人群里的闹剧颇有一番自己的见解，偶尔小巴蒂这种注视总让你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舞台的小丑与幕后的傀儡师，带着漠然、玩味，还有不易察觉的讥讽和刻薄。

　　但每次在你感觉不对劲的时候，小巴蒂总会若无其事地转头看向你，手掌微微用力捏捏你的掌心，和煦地问你怎么了。

　　就如此刻，察觉到你过于专注的视线，小巴蒂终于舍得从书籍中抬起眼眸：“怎么了，多琳？”

　　阳光钻过窗棂，温柔地打在小巴蒂的金发上，或许是因为在外面坐久了的缘故，有一两撮碎发从他额顶垂下来，锋利的影就此融进柔和的面色中。

　　你抬手为他捋了捋额前碎发，有些无聊地就近选了个话题问他：“你在看什么书？”

　　小巴蒂闻言阖上了书本，面上带着两分浅薄的笑容将书推向你，你好奇地看过去。书本采取了黑色的皮革精装书皮，粗糙的格子纹路上用烫金工艺印满神秘符文，正中间是显眼的金色文字，可惜是古代如尼文撰写，你看不懂。

　　“古代黑魔法辞典。”小巴蒂说。

　　你一下子瞪大双眼，“这应该是禁书区的书吧？你是怎么搞到的？”

　　“嘘。”小巴蒂竖起一根手指到你唇前，轻而易举堵上你的嘴，“我让斯拉格霍恩教授开的禁书区通行条。”

　　“你对黑魔法感兴趣？”你疑惑道，“为什么？”
　　按照大家对于霍格沃茨四学院的刻板印象来看，一般是斯莱特林更容易被黑魔法所吸引，成为黑巫师。但你罕见地对黑魔法没什么兴趣，却没想到自己的未婚夫会钻研这个。

　　小巴蒂不动声色地拿回书籍，眼眸却在紧盯着你脸上的神情，含笑道：“我父亲希望我毕业后成为一名傲罗，所以提前了解黑魔法对我来说是十分必要的。”

　　“这样子……”你点点头，“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了……我对此还没有任何概念呢。”

　　你对未来尚还一片迷茫，纯血家族对于女儿的要求一般都是当个好看的花瓶就够。她们可以穿上厚重的礼裙当一个精致的洋娃娃坐在家里，或者找份清闲而无伤大雅的工作，却把生活重心放在家庭上。
　　你最不想选择前者，但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小巴蒂微垂下眼，长长睫毛掩去眼底的阴翳和讥讽，“这只是我父亲希望我这么做。”他轻声。

　　“纯血家族的后代不就是这样嘛。”你应了一句，却是望向窗外，不远处球场上穿着红黄队服的学生骑着扫帚迎天飞翔，底下三三两两的学生抱着书本，笑容洋溢，你却感到几分无来由的悲怆，“我们活在家族的宿命里，你要顺着你父亲铺的路活着，我也要依照我爸爸的要求嫁人。我没办法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准确地说，我不知道我的人生有哪几种选择。”

　　“你也有这种想法吗？”小巴蒂喃喃道，声音模糊不清。

　　“什么？”

　　“如果不考虑任何家庭、环境因素的影响，你想去做什么呢？”小巴蒂探究道。

　　“我……”你认真设想了一下，却发现自己脑海中除了贵妇们举扇寒暄的茶话会、光鲜却没有生气的众多宴会，想不出任何场面，难免嗓音消沉，“我不知道，好像我接触过的生活都没有我特别喜欢的。”

　　小巴蒂突然握上了你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你吃惊地别过头，却见他换上一副神清气闲的模样，朝你说道：“一直跟我坐在这里无聊吗？”

　　“……我还好？虽然我看不下书，但看你阅读也挺有意思的。”

　　他低声笑了下，猛地将你从座椅上拉起，护着你的肩膀往外走。

　　“跟我来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