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痴人之爱》清徽旧梦

3、03

　　你和小巴蒂·克劳奇的正式结交是在四年级的魔药课上。

　　这个学期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一起上课，往日你一般都是与舍友组队，但这天你特地提前二十分钟去到教室，坐到了克劳奇的身边。

　　这位全优生比你想象中来得还要早。在教室人影寥落时，他就已经坐在了最前排的中间，低头翻看课本。魔药课室位于霍格沃茨城堡的地下室，阴暗潮湿，密不见光，只有明灭的煤油灯勉强照亮这里。而克劳奇就在暖光笼罩的地方，面色平静，从容悠然。
　　在你拉开椅子坐下的时候，克劳奇抬头看了你一眼。

　　你镇定地接受他的目光，坦然道：“我能坐在这里吧？克劳奇同学。”

　　“当然。”你想他应该知道你落座于此的缘由，在话音落下后，克劳奇的嘴角挂上了标准的礼貌性笑容，“很高兴认识你，伯斯德小姐。”
　　克劳奇说话时，唇舌间会裹挟浓厚的苏格兰口音，音调错落有致，听上去分外性感。

　　打完招呼后你们之间就陷入了几分钟短暂而又尴尬的沉默，你实在是太不擅长应付这种社交场面了，你很想开门见山直说来意，又怕话语是覆舟之水，一旦漫上甲板就无可挽回，反让情况更糟。只好尴尬地抠着手指，目光不自然地望着桌面的坩埚器材咬唇沉思。
　　该怎么办好。

　　讨论兴趣爱好？见鬼。你和克劳奇根本不熟，万一不小心踩雷就尴尬了。
　　聊霍格沃茨的伙食？不，那也太糟糕了。除了黏稠难喝的南瓜汁和油腻热气的炸鸡以外，你想不出什么可以聊的。
　　请教学业？算了吧。克劳奇成绩固然是好，可开端就用学习定性，后面你们的相处该有多枯燥。

　　见你这副模样克劳奇忍不住笑了一下，低沉的笑声里染上两分不算僭越的揶揄，他一手撑着下巴，侧头看你：“伯斯德小姐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毕竟现在教室还空旷。”另一只手适时敲了敲桌面，空荡荡的回音提醒你此刻教室空旷得很。

　　你惊讶于他如此直白，竟比你还不加掩饰地想要直入主题，你咬了咬唇，深吸口气说道：“克劳奇，你对联姻的事情怎么看？”

　　“嗯？”克劳奇挑眉，眼神试探，话音总有一份说不出的奇异的激悦，“你是对这份婚约不满意吗？”

　　你微怔：“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不好形容在你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克劳奇脸上飞快闪过的情绪是不是失望，但他很快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礼貌道：“那怎么了？这份联姻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说的是……”接下来的话语让你有些难为情，你隐晦地瞥了眼周围的同学，此时进来了两三个学生，但基本是专心学习的拉文克劳，没什么人关注你们，你朝克劳奇凑近了些，抬起手掩在嘴上，他讶然了一下，配合地低下头附耳过来，“我的想法可能有点天真，我希望……如果你对这个婚约也没有异议的话，不如我们试着先提前谈一下？”

　　愕然是打破平静湖面的浪花，过近的距离让你清晰看到克劳奇眼里掀起的风浪。他用了好几秒的时间来消化你的话语，嘴唇哆嗦了一下，罕见的话语有些不利索：“谈一下？”
　　克劳奇眼神古怪，“你要跟我……谈恋爱？”
　　他的嗓音把谈恋爱几个单词说得过分暧昧，但语调的意思又充满了不协调感。

　　“不可以吗？”你小心翼翼地反问，“我是说，假设未来没有什么大变动，并且我们都对这个婚约没有意见的话，我们应该毕业后不久就要结婚……”
　　你越说越小声，这个话题对于十五岁的女孩而言确实过于羞耻，但想到你的根本目的，你还是壮着胆子说完。
　　“我认为与其和一个不熟的、互相没有感情的人共度余生，还是和一个彼此喜欢的人在一起会更好。虽然出身纯血家族，想要真正实现这个愿望十分困难，但我还是想试一试……最起码，我希望我们可以相处得舒服一点？”

　　他沉默良久，最终舒了口气，温和地翘着嘴唇，答应你：“可以，当然可以。我也这么觉得。”

　　——大多数纯血家族都对你的想法嗤之以鼻，认为既然都联姻了，怎么可能会存在感情呢？
　　但你仍然怀着不切实际的天真，希望能够在这冰冷的契约关系中找到真实的感情。

　　克劳奇抬指为你捋了下鬓边的发丝，你霎时红了脸，匆忙低下头的你自然没有注意到克劳奇眸中涌动的荒谬色彩。

　　彼时的你不知克劳奇心里翻涌的想法，只知道在上课铃响的瞬间，他松开了你，嗓音飘渺。

　　“巴蒂·克劳奇二世。你可以直接叫我的教名，女朋友。”

　　“多琳·伯斯德。”你轻而郑重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