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敌为邻》叆雪霏霏

85、恶河4

　　江叶红忙背过身去，脸也跟着红起来，攥紧了掐过巫长宁的手心，满脑子都是掐着巫长宁腰时候的感觉，很纤细，靠得近似乎能嗅到他身上特有的香气。

　　巫长宁手穿过江叶红的侧腰，圈住他粗壮的腰肢，“还回味呢，隔着衣裳是不是感受得不够真切，回去我脱了，你用手或者手臂再丈量一次。”

　　江叶红全身僵直，脸像在热水里煮过再丢进炭盆里烤，巫长宁的声音好像一条蛇盘在他的耳边，极尽魅惑得引诱着他，四肢像被傀儡线提着，心里倒是渴望巫长宁圈着他的手臂再收紧一些。

　　巫长宁脸贴在江叶红绷直的后背上，隔着衣物依旧可以清楚感觉江叶红的后背在发烫，巫长宁也好想撕开这层碍事的衣裳把脸贴江叶红后背上，想看他因为害羞紧绷的身体，害羞又填满欲望的眼神，巫长宁舔了下唇，不自觉收紧了抱着江叶红腰的手臂。

　　江叶红为之一僵，艰难地开口道，“别闹，我们还在外面呢。”

　　巫长宁的自控能力很强，即便欲望缠身也能装出一副冷淡的模样，不情愿地松开手臂，淡淡地说道，“不喜欢就算了，我看你对我一直挺冷淡的，是不是那晚过后对我就提不起兴趣来了？”

　　巫长宁的口气哀怨得跟独守空房多年一般，虽是充满了哀怨说出来的时候天真又委屈，江叶红哪里抵挡住得住，拽过巫长宁的手，红着眼捏起他的下巴，“我，我只是不想伤害你……你明明就知道的，偏偏还故意…故意这么说…”

　　江叶红像只委屈巴巴的大狗，被欲望驱使人都变疯狂了，口气上竟是如此羞涩，巫长宁扬起那张纯真的脸，“嗯，我就是故意的，你愿意上钩吗？”

　　江叶红再也忍不住吻上巫长宁的唇，他想好久了，但那晚失控把人弄伤了他就是再有欲望也强忍着，有些东西越是压抑越是翻涌，像久旱逢甘霖，尝到了巫长宁的唇开始肖想他整个人，他雪白的皮肤，细长而有力的腿，光洁如玉的后背，这些都不够，他想要亲吻巫长宁的全身。

　　巫长宁搂紧了江叶红的腰，被吻得要站不住，“想在这儿要了我？也不是不行，就是万一给人看见了…”

　　巫长宁眼尾绯红，指了指还大开的门，江叶红无地自容地背过身去，他又情不自禁了，竟然在这种地方做出这种事，他还确实想把人就地扒光了，实在无耻。

　　巫长宁轻笑，眼里涌着欲望笑起来还是那么天真温柔，“不逗你了，这里已经没有要查的了，我们回去衙门翻翻旧卷宗，顺便找裁缝铺子问问这块锦缎的来历。”

　　巫长宁转身迈出门槛，江叶红才缓缓转过身子红着脸跟出来，好像他才是那个被人占了便宜的。

　　巫长宁一直笑不停，“瞧你这样子，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呢？”

　　江叶红不做声地自顾自得走，“你总是戏弄我。”

　　“哦，有吗？”巫长宁用一副完全单纯到极致的口吻问道，竟然真有做了坏事还一副完全无辜样子的人啊，偏偏看了还就相信他是无辜的，江叶红涨红了脸继续不做声地往前走。

　　巫长宁小跑着跟上来，“瞧你，说两句也脸红，是啦是啦，我就是在戏弄你，因为你害羞的模样可爱啊。”

　　江叶红头低得要埋在胸口了，半晌终于没气势地支吾出一句，“坏心眼！”

　　巫长宁眨眨眼睛，“是，我一直很坏心眼，是不是感觉以前被我骗了？”

　　江叶红红着脸不语，单纯温柔的样子他喜欢，但是现在时而天真时而狡猾的样子他更喜欢，不管什么样子都喜欢。

　　巫长宁拽住江叶红的衣角，“走这么快做什么，我跟不上。”

　　江叶红不说话地停下脚步等他，巫长宁勾起江叶红的小手指头，“生气了？”

　　江叶红摇摇头，不敢抬头看却勾紧巫长宁的小手指头。

　　巫长宁踮起脚揉揉江叶红的头，江叶红眼瞳放大，红着脸像只温顺的大狗缓缓垂下头给他摸，只要摸头就会变得温顺乖巧。

　　“我…我没有生气……”

　　巫长宁，“那是我多想了。”

　　江叶红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巫长宁无奈轻叹一声，“天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我去跟村长说一声，你就在这儿等我吧。”

　　巫长宁没走几步，江叶红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上来，巫长宁笑着问道，“这么跟着还怕我走丢了不成？”

　　江叶红抿着唇摇摇头，结巴道，“我…我怕你…去勾别人…”

　　巫长宁惊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笑道，“我看上去像狐狸精？”

　　江叶红使劲儿摇摇头，支吾道，“像兔子…别人会欺负你…”

　　巫长宁的表情不怎么好看，确切得说是震惊，无奈地长叹一声，“傻子，也只有你觉得我像兔子，你知道我还是巫帝的时候他们怎么在背后称呼我的吗，说我像毒蛇，蜘蛛，蝎子。”

　　江叶红抿深了唇，张了张嘴硬是磕巴得说不出话来，急得江叶红涨红了脸，攥紧手心大喊道，“不是，是小兔子！”

　　巫长宁给他吓一跳，江叶红拉起巫长宁的手，“不是毒蛇，蜘蛛，也不是蝎子，你才没有那么丑陋！”

　　太想把内心所想说出来，以至江叶红激动地瞪大了眼睛，生怕自己说不出来巫长宁就不明白，就不知道他的心意，不过说完又泄气地耷拉下脑袋支支吾吾。

　　巫长宁回握江叶红的手，“你只是看中这副皮囊吗？我原来也不长这样，如果我告诉你我原来是个丑八怪，你还喜欢我吗？”

　　江叶红认真地看向巫长宁，拍着胸口说道，“我…我喜欢一个人，不管他什么样子，什么身份，我都会喜欢他，就算你是面目可憎的蛇蝎，我也不在乎，只要不弃我，我永远跟着你。”

　　巫长宁没想到江叶红如此较真，忙解释道，“我从前也没有面目可憎，心如蛇蝎倒是真的，长得不比现在差，这一点儿我绝对没有撒谎，改日画给你看。”

　　“我不是，我不在乎你以前长什么样子，真的。”江叶红急得快哭了，他好恨这张嘴，一紧张就磕巴。

　　巫长宁淡然一笑，“知道了，你喜欢我的一切。”

　　傍晚时候福光河一片流光溢彩，远处山上的普善寺好似镀上了层慈悲的柔光，江叶红扶巫长宁上船，巫长宁的长发被风吹起，那一瞬恍若仙人，江叶红只是望着他都觉得是一种恩赐。

　　巫长宁敲了下江叶红的额头，“就这么喜欢看我？”

　　江叶红赶忙去撑船，“不喜欢被我看吗？”

　　巫长宁贴上来，“喜欢，我身上哪一处没被你看过？”

　　江叶红耳根红了，默不作声地撑船。

　　巫长宁挨着江叶红坐在船头，头靠在江叶红的腿侧，河岸传来了吹埙的声音，巫长宁朝着声音来处看过去，江叶红问，“怎么了？”

　　巫长宁的眸子变成了冰凉的紫色，“有人在吹埙。”

　　江叶红，“你喜欢？”

　　船渐渐走远，埙的声音也渐渐变小，“不喜欢，这个调子……”

　　“怎么了？”

　　巫长宁的眼睛恢复如常，“这个调子很像我小时候听到的曲子，每次他…他生病，母亲都会唱这首歌哄他入睡。”

　　不难听出巫长宁的妒意和怨恨，不被偏爱的孩子，因为不会有人心疼所以才不会喊痛，江叶红的心好像给人狠狠揪了一把，“阿宁，虽然我唱歌不好听，但是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学，每天唱歌哄你入睡。”

　　巫长宁被逗笑了，“傻子，都过去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再对那份得不到的亲情而痛苦。伤口虽然好了，但不意味着曾经的痛就消失了，心会永远记得，有些伤，伤了就是伤了。不过我不会为伤痛停留，这就是我重活一世的十年里学到的东西。”

　　巫长宁仰头望着江叶红，眼睛亮晶晶的却也有淡淡的忧伤，江叶红心疼，蹲下来抱住他，“你可以依赖我，我会把最好的都给你。”

　　巫长宁想了下，“都给我，包括你吗？”

　　江叶红呼吸一滞，身上发烫，“早…早给你了……”

　　巫长宁委屈地弯了弯唇角，“给我了，那今晚和我一起沐浴如何？”

　　江叶红睁大了眼睛，羞涩地忙站起来看向远处，脸好烫。

　　巫长宁抱着膝盖歪头笑着，眼神藏着钩子，“不愿意？”

　　江叶红，“愿意。”

　　巫长宁蹭了蹭江叶红的小腿外侧，“期待吗？”

　　江叶红使劲儿点了点头，不敢看巫长宁，巫长宁站起来，“那就快点回去，我们一起鸳鸯戏水。”

　　天黑之前两人终于到岸了，回京城还有一段路得骑马，江叶红把马放在附近客栈的马棚里，素来温顺的马躁动不安地踩着地面不肯出马棚，江叶红拍拍马的头，“这是怎么了？”

　　天黑了河边好像有什么绿色的东西在晃动，像萤火虫，可这个季节根本不会有萤火虫。

　　“啊——鬼啊——”客栈的伙计大喊一声。

　　巫长宁这才看清楚，那些晃动如萤火虫的绿光是人的眼睛，五具水哒哒的尸体僵硬得往客栈爬过来，五官狰狞可怖，宛如地府爬出来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