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香草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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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荑岚的所有零碎时间几乎都被老师们占据，不能亲身参与代清媛她们私底下的“密谋”活动。
她们表示理解，并让孟荑岚放宽心、专注于学习，还信誓旦旦地说已经摸清楚了处理那些麻烦的技巧，一开始“钓言”、“揣摩”，弄清委托方和目标之间的关系后行动，手段无非就是拍照、摄像，集中证据，最后达成目的。
她们还专门建了两个群，一个群收集麻烦，一个群分工处理，弄得有模有样。
“你好像好久没对着手机翻看那些稀奇古怪的留言了，彻底‘金盆洗手’了么？”
“累了。”
“阿姨真够狠啊，恁是叫那些老师把你的空档时间压榨完了。她应该很明白，人如果一直处在疲累的状态，再感兴趣的东西也会变成累赘。”
孟荑岚淡然地说了句“是这样的”。
“辛苦咯，以后阿岚再去探究自己兴趣吧，现在暂时迁就阿姨的意思。”
“嗯。”
荣嚖盯着孟荑岚握笔做题的手发呆，顷刻之后，说道：“今天我生日，来我家玩吗？”
写字的手顿时停了下来。
孟荑岚转头去看荣嚖，眼眸中写满了意外。
“你生日……在当天才告诉我哦？”
“你又没问，”荣嚖撒娇似的努了努嘴，眉眼里的纠结与委屈尽显，眼底处隐隐露出灵动的卧蚕，“我为什么要提前告诉你？”
孟荑岚看着对方，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她轻轻吁了口气，将笔置放在一边，五指指尖按琴键般的敲了敲桌面，最后吐出三个字：“当然去。”
“其实嘛，生日这种事过不过无所谓的。”
“那你为什么……”
“你猜？”
孟荑岚避开了她的话，反而问道：“就我和你？”
“就我和你。我爸和我妈要上班，没空来这里，就隔空给我投送了个小型蛋糕。”
“不邀请其他同学朋友？”
“要好的那几个晚上都没空，至于其他人……”荣嚖靠近孟荑岚，勾起她的手指捏了捏，黠慧地一笑，“我为什么要邀请他们呢？”
孟荑岚微微地挑了一下右眉。她注视着荣嚖，忽地感觉面前的她不再是那个容易腼腆脸红、纯善清透的女生，而是一只正值芳华期的小狐狸。
她猜不到荣嚖有什么“预谋”。可不管预谋是什么，荣嚖都“得逞”了——孟荑岚不得不承认，她这副样子有点迷人。
荣嚖把形状为“17”的蜡烛点亮后，熄灭了屋里的灯光，徒剩餐桌上的吊灯亮着。
她穿着浴衣，头发披散着，扶着椅角，把身体重心压在左腿，姿态闲散地站着。然后看着蜡烛，开口道：
“我希望今后的一整年，孟荑岚小姐能斩关夺隘，取得高考桂冠，我本人能顺风顺水地度过集训的日子，完成美术联考和高考。”说完深吸一口气，用力吹灭了蜡烛。
孟荑岚将灯重新打开，坐在桌子旁说道：“你这许愿的方式相当随意哎。”
“咱这种粗人没什么讲究，”荣嚖故意道，“想让天公如你愿，就要让祂听得见。”
“噗。”
“不多说了，来吃蛋糕。”
荣嚖大老粗似的撸了撸浴衣的袖子，拿起磨砂刀三两下就给蛋糕切成了瓣片，操起一块放到塑料碟子里后递给了孟荑岚。
“谢谢。”孟荑岚接蛋糕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对方微敞开的胸口，她不着痕迹地挪了视线，淡道：“吃蛋糕之前洗澡，也是一种讲究。”
荣嚖轻笑了一下：“好像也是。”
“所以，”孟荑岚叉了一小块蛋糕送到嘴里，瞟了眼荣嚖，问道，“你为什么要先洗澡？”
她大着胆子跨坐在孟荑岚腿上，双手搭着她的肩，隐隐含笑：“你觉得呢？”
“猜不出。”
孟荑岚看似仍在安然若素地吃着蛋糕，目光却产生了偏移，脸上也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红晕。
“这什么味道的？”荣嚖明知故问。
“香草芋泥。”
她用指尖勾起了蛋糕上的奶油，放入红润的唇瓣里舔舐了一番。
“好甜。”
“嗯，是很甜。”
“想尝到更甜的吗？”
目光重又挪了回来。
“什么？”
荣嚖又抬了手指，在孟荑岚端着的蛋糕块上夺了层薄薄的淡紫色奶油，十分随意地抹在了锁骨偏上点的位置。
“像这样。”
孟荑岚把餐碟放在桌上，声音轻淡地问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吖。”
“之前你明明很排斥。”
“这次也不是动真格。”
“‘玩玩’而已，是吗？”
“对，‘玩玩’而已。”
话音刚落，孟荑岚就倾身吻了上去。唇舌覆住那方肌肤，撩舔，辗转，吸吮，待香甜软糯悉数入口，便向上滑移，经过颈窝，脖子和下巴，最终落在了对方的唇上。浓郁的奶香配合着湿润的触感在口腔里肆意弥漫。
荣嚖轻咛了一声，稍作回避，又向前挺了挺，双手搭在孟荑岚的肩上，手肘向内回夹，几乎贴伏在了她的身上。
孟荑岚吻着她的发鬓，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脖，另一只手按在她的腰际，肢体上的掌控欲举动悄然流露。
“痒……”
手的温度隔着衣料透了到了过来，酥酥麻麻，带着炽热。耳廓也被气息吹拂得通红。她扒拉着腰侧的手，无效地抵抗着。
孟荑岚按紧了对方的腰肢，再次吻了上去。
纠缠了一阵，荣嚖环住对方的脖子，交颈喘着热气。
孟荑岚抚了抚对方散落至肩的头发，轻声问：“还要继续吗？”
荣嚖抬起身，倦怠迷离地望着她，顷刻后微启了的唇瓣，懒懒地应了声“要”。
身前的人动作起来的时候，她却巧妙地避开了。她站起身，故意扯了扯浴衣领口，媚气地睨了孟荑岚一眼，补充道：“不是在这里。”
两人相互勾搭着小拇指来到了卧室。
荣嚖绊了脚似的跌在床上，仰面朝上，视线与孟荑岚相接。纵使发丝微遮住了眼睛，仍抵挡不住软绵的诱惑神情。
孟荑岚拿着蛋糕碟子，半只腿屈膝跪在床边，撩开她的衣摆后，食指中指并用沾了些奶油沫涂在了腹部和腿侧。
看到她把碟子放到床头桌上，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眼罩。荣嚖怯声怯气地问：“你要干什么？”
“吃蛋糕。”她淡然地答着话，慢条斯理地帮荣嚖戴好眼罩，又抽出腰带在她的手腕处系了个不紧不松的活结。
心底的惊慌登时升起。视觉被剥夺，荣嚖无法预料她接下来的举动。
柔软的发稍与湿热的气息不断刺激着她，感官体验无限放大，身体的敏感程度不只上升了一个层次。灵活柔和的啄吻如细雨滴落，让静止的水面荡起涟漪。
她仰起头，唇齿间溢出压抑低弱的吟韵，被交叠捆绑住的双手胀起细细的青筋，双脚急切地来回蹭动，弄皱了被单。
琴弦稍加拨重，便翻涌出了异常之音。燥热感从腹腔燃烧起，不一会的功夫，热浪漫野，回溯流转，激起层层快感，从腹谷一路攀沿至大脑皮质，如锐鸣升空的烟花般绽开。
眼罩终于被取下，荣嚖潮红满面、泪光闪烁地看着跪在床上俯视着自己的人，松开了咬得糜红充血的嘴唇，喘着气，沉哑地说：“有点过了。”
孟荑岚揉着她的发，温柔地回道：“按你说的，只是做了个简单的游戏，如果完全按我的意思来，情况有可能比现在更糟糕。”
“好坏啊……”
“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孟荑岚给她解开束手的衣带后，站起身继续道，“但是你不会喜欢纯粹的‘好人’，对么？”
她抬起手臂遮住额头与双眼，嗫嚅道：“猜得真准。”
“要再去冲个澡吗？”
“跟你一起？”
“要是你不紧张的话当然可以。”
荣嚖的脸红到发烫，她忙道：“算、算了，我累了，直接睡觉。晚安。”
“晚安，”她顿了一下，认真地说道，“生日快乐。”
~ · ~
夏至过后，阳光愈发热辣，空气闷热而潮湿，茂密的树荫里时不时传来蝉鸣。
正午的教室，学生们赤膊伏在桌上沉重地呼吸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调动睡姿，翻身时粘腻在皮肤上的纸页哗哗然地响起，枕红的脸颊上还印着纸痕。
他们咂巴了一下嘴，皱了下眉头，仍深陷在酣睡中难以清醒。
孟荑岚轻悄悄地开了教室门，回到只剩五人的小组中。她看着内侧清理干净的座位，站立许久后望了眼窗外湛蓝无云的天，过了片刻又将视线收回。
“记得看你的抽屉，有惊喜”——临别时的话语蓦地蹦出。
她从课桌里拿出了一张16k画纸和一张余白色的卡纸。荣嚖留赠了两个礼物：阿岚的速写画和现代诗。
画中的她眼神缱绻，面容澄凝，几缕发丝在风中翩舞，唯美迷蒙。
孟荑岚会心一笑。她很快想到寒假期间荣嚖于桥上为自己拍的那张照片。
将画收放好后，她细读起那首名为《指隙的阳光》的诗句：
橘黄的光圈悬留在指缝间，
白耀化成丝缕倾泻；
剔透莹润的一片天地，
浸融在微灼的暖阳里，
渺小而能容纳一切的生命就此诞生。
太阳甘愿奉献出所有昳丽，
不愿滞留在罅隙里，
她微举身子，脱离桎梏
光辉得以释行；
野花和莠草明了她的心意，
暗角里的贪欲却仍在继续，
而这无法阻止她的脚步，
阳光将所有相融又相斥的事物巧妙揉并，
真实与虚境的眉睫变得模糊迷离。
她兀自跳跃，轻挪光影，
摆脱成为西天薄暮标本的宿命；
缓缓的，太阳留下一抹霞晖，
向新的湛空跃进。
卡纸的背面写了三行话：
之前你不是好奇我画的如何吗，这次就给你看看，另外写了首蹩脚短诗，看得懂最好，看不懂也无所谓啦。不能见面的这段日子一切顺利哦阿岚，暑假有空来找我玩！
看着这些与诗文风格截然不同的平实留言，那人温沉的声音在耳边清楚地响起。
你也要好好的。孟荑岚在心中默默回应。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香草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