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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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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
年年在我心里笑得十分欢畅,我本来是不觉得有什么的,可江年仿佛自身带着一种吸引人的魔力,他就像是误入人世间的小天使,我知道我这样形容或许有些俗套,但他确实这样好,他一笑,就好像有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挠在我的胸口,酥酥痒痒的,治愈了我,伤痕累累的我,
我想那一定是小天使年年在为我疗伤,所以就连我这个恶人也忍不住心……动。
江年总觉得别人都是有苦衷的,所以哪怕别人欺骗他背叛他,他也总会忍不住心软,他总会下意识地以为我也是如此。
可他似乎忘记了,我们其实是要算两个人的。
是了,是主人格江年,而不是我这个鸠占鹊巢的副人格娄乔。
我们两个从来都不一样,我一直都分的很清,分不清的是江年。
他总以为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同他一个样。
人们总喜欢用自己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江年也是,我也是。
就像他认为这个世界是充满善意的,我认为这个世界是肮脏恶心的,虽然我们活在同一个世界,但这并不冲突。
我也笑了,上扬的嘴角微微抿起,可能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稍微体谅一下,毕竟这算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使用这副身体,是第一视觉,而非第二视觉。
“好了,我知道了,”我强忍憋笑道:“……所以,现在能给我解开绳子了吗?”
这也不算ooc,因为年年也喜欢这么做。
沈慕九脸色唰的一下倏地爆红,看起来似乎比刚才的年年还要更加窘迫,不过我可没心情欣赏他这副囧态,看着就令人作呕,恶心至极。
我倒不是说多么双标,只是沈慕九可不是个好东西,敢绑我家年年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哦当然,白鎏声也是。
我总不能厚此薄彼吧,骂了其中一个就不去骂另一个,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你看,我就说这家伙不是好东西了,如今,那副觊觎我家年年的龌龊心思可算暴露无遗了吧!
瞧瞧,今天既然敢绑了我家年年,明天谁知道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呸!果真是如出一辙的垃圾。
“……不行,年年,你就饶了我吧。”沈慕九忙不迭地东躲西闪,语气恳求地望向我,但我没让他把话继续说完,“哐当——”一声,我看到他的额头碰到了床角上,汩汩鲜血从伤口处缓缓地流溢出,我承认,我是故意的,可是那又怎样?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总要学会自己长大的所作所为买单吧。
我正在透过年年眼中的善意世界来肆意地抒发我与生俱来的恶。
沈慕九是位响当当的伪君子,所以他绝不会同我撕破脸皮,所以哪怕明明是他联合白鎏声共同背叛了江年,也要故意伪装成是有着不能说的苦衷的无辜模样,让年年就算知道了真情实况,也只会认为白鎏声才是主谋,他也只是迫于无奈罢了。
毕竟,在白家他向来是可有可无的人,一个性格怯懦并且不讨喜的人要是寻常旁人恐怕根本无法将“胆敢对白家家主之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的反叛之人”同他联系起来,没人会觉得他能有这样大的胆子和能耐。
单是从这一点而论,他可比白鎏声要精明多了。
[乔乔……?]
江年恐怕要不开心了,我心里一咯噔,如是想到。
【……】
我硬是板着脸没去理他,在看向沈慕九时眼里更是饱含着不易察觉的森冷,压抑着怒火问道:“你有没有事?”
他只当我在气头上,没去怀疑我前后不一的行为,想来他就算怀疑了,也会选择继续装傻充愣,保持按兵不动。
“我……没事,年年,你不用担心,”沈慕九捂住流血的脑袋,还在努力安慰我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年年你只是太生气了……对吧?”
他还以为我在担心他,真是可笑!
他这是在怕“我”生气?该说不说,他演得可真像那么一回事,若不是我早就知道了这张温润无害的表皮下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嘴脸,恐怕也要被他给迷惑……
“小九……”我压低声线,故作彷徨地垂下眼眸,“我……不是故意的,我只太生气了……”
“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背叛我啊……”
我知晓,歇斯底里除了能发泄情绪以外只会将事情搅和得一团糟,所以我选择了扮演一个只会温声哭诉的天真无害的形象。
没成想,如此果真有效,沈慕九刚才打算探出的手脚又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他似乎没料到我竟然会……先示弱。
没人会喜欢同一个只会大喊大叫胡搅蛮缠的人质相处,哪怕明明是他的错,哪怕分明知晓我是别有所图,也不忍轻易离去,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情况很难得,这样的我不多见。这就是人性的弱点所在之处。
——被欲望所操纵的人终将会沦为欲望的奴隶。
足以预见,如果刚才我选择继续大吵大闹下去,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哪怕他装得再可怜兮兮,一旦等到耐心告罄的那一天,他也能没有丝毫犹豫的从中抽身离去。
愿意伪装成良善之辈的恶犬,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少良知,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他那微不足道的良知在作祟,他才愿意将一场戏上演得如此天衣无缝。
“年年,对不起,我……”我没打算让他把话继续说下去,感情总要留白才会念念不忘,说话也是。于是,我及时制止了他早就提前在内心构造好的废话,让它还没有脱口而出,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没关系,我知道的,小九,我都知道的……”“你们一定是……有苦衷的,对吧?”
我双目满含希冀地望向他,他神情飘忽地应了一声,似乎是有些不忍心,垂下眼眸不再作答。
可我知道我已经成功地调动他的兴奋点了,他垂下眼眸只不是为了遮住那因激动双明亮的有些过分的眼睛,他在隐忍。
我说了我们是同类,从看到沈慕九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跟我来自同一个地方,那里名为——深渊。
“对不起,对不起……”沈慕九颤颤巍巍地开口道。
切!没意思,除了对不起就不会说别的了。
他远比我想像的隐藏得更深。
“我不要你跟我说对不起,你也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无力地抽抽噎噎着,明显一副伤心过度的模样,他看起来却是比我还要难过,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段位在身上的。
“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如此相信你们……以为你们永远不会为了那个位置”以退为进,欲言又止,先他一步将话说口,打他个措手不及,让他知晓他此行此举到底令他错失掉了什么,人们总是会对自己所拥有的的东西具有占有欲,而这种占有欲,平常是不易表现出来的,尤其是沈慕九这种整日里将面具挂在脸上的的人,真话假话有时连他自己也不能轻易分辨出来,娄乔想要利用的就是他的这种真假交替的错位差,重要不是他说的是真是假,也不在于沈慕九是否相信,而是此时此刻,只要“江年”说出去了,条件自然而然就达成了。
这便是薛定谔的猫达成条件。
“……呜呜呜,你们能不能不要不要我啊?”我顺势扯过他的衣领,至于鼻涕眼泪则是不留遗漏地蹭在他的胸口处,他也当真僵住了身体,不敢再乱动,我知道他是怕再弄到他身上去了,别以为我没瞥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嫌弃与厌恶,啧啧啧,洁癖是吧?
有洁癖好啊,有洁癖可就好办多了。
我假装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继续半依半偎在他略显僵硬的怀里,实际上却在暗暗用力死死抓紧他的衬衣,将它弄得看起来足够皱皱巴巴。
要知道,遇到事情不要一味地去指责,哪怕他是过错方,成王败寇,话语权、事实真相如何永远是掌握在赢的一方。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百炼钢成绕指柔,不经意间的服软或许会让人暗生疑窦,但绝对会十分受用。
往心口扎刀子的话谁不会说呢?只不过有的人选择说出口,有的人选择缄默不语。
而我选择把我心口处的刀子活生生的剖出来给施暴者看。
我知道这应该算是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不过我对此无知无感,倒也不算自损,但是若是能够损害他一分一毫,我这法子就算有用。
但很可惜,他显然比我想象中更加冷漠无情。
不,也许说是**无情更为妥当。
[……乔乔,你没事吧?]
江年关心我的话语我倒是很受用,但很明显,他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我知道我总喜欢把人想的太坏,总忍不住带着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类的恶,哪怕是江年也不能让我例外。
但也没办法,如果真要说,也只能说我秉性如此。
【……我没事。】然不太开心,但我并没有把怒火强加在他身上的想法。
那本来就不是他的错。他只是太心软了,我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但还是没忍住……
【你不怪我了?】是的,我用的是“了”而不是“吗”,因为我打心眼里还是认为他不相信我。
也不知道江年到底听没听出来,反正接下来他说出口的话让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