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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我从未怪过你,乔乔,小九他也……唔,也算是咎由自取吧。]
      他思考片刻,认真地给了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
      他说得那样认真,我也要当了真。
      我其实并不太在乎他的答案,我只是想要知晓他愿意给我怎样的答案。
      今晚雾有点大。
      [……乔乔,笑一笑嘛~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少自恋了……】
      唉,“我”不就是我么?
      年年可真是的。
      我……这算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了吧,说实话,我不知道。
      明明是该开心的,可不知为何,我却感觉胸口闷闷的,我想,或许是因为今晚没有月亮。
      【年年,明明我们两个离得那么近,天底下大概再也不会有人比我们离得更近了,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
      【……我们好像并没有那么近。】我总觉得你离我好远……
      我其实不爱说话,所以我很少会一次性开口说上这么多话。如此倒不是说我话值千金,有多么贵重,我只是……忽然有感而发?
      说实话,我既不是诗人,也实非作家,哪来的一股莫名的文人酸臭调调?
      噢,我好像突然明白了,我们之间隔着的是一条无法跨越的天堑。
      他在善良那端,而我在另一端的罪恶之处,背叛,猜疑,不公……浇灌着我,让我得以愈发壮大。
      哈,怪不得呢?
      怪不得我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逐渐增长,原来这里天生便是一处天然的培养皿,我生自黑暗,自然而然处在黑暗中就是如鱼得水。
      善良与罪恶之间永远横跨着一条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永远过不去的天堑。
      所以我其实离得年年那样远,也是,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们之间隔着的是上帝施加的隔阂,是信仰不同,是人生信条不同。
      尽管我并不信那劳什子狗屁上帝——哦,阿门。
      咳咳——但不妨碍我尊重它。
      它是年年的信仰,我自然无法对它不敬。
      恶是自私的,他贪恋着温热的善,妄想将他拉入地狱深渊,浑然不计后果如何。
      【……年年,你说你身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为什么胸口这处这般难受呢……?】
      我学着善的模样去爱人,却将善伤的遍体鳞伤,我差点忘了,善是高悬的太阳,是透过绿叶缝隙洒落的亮光,是上帝的宠儿,却唯独不是,恶所能拥有的。
      [……]我,我…
      【我送你一场好戏来看,嘘!年年你先不要讲话……】
      “阿声,你要去给年年送饭了吗?”沈慕九出门时恰好碰到前来给江年送饭的白鎏声,“嘶——”沈慕九突然捂着脑袋痛呼一声,白鎏声也果真闻言顿下了脚步。
      “你怎么了?”白鎏声本来只是出于礼貌使然而出口询问,然而当见到沈慕九额头上的伤口时,还是没忍住皱了皱眉头,“……额头是怎么回事?”
      “我,我……没事。”沈慕九嗫嚅着抬头小心翼翼地偷看了白鎏声一眼,然后又瞬间低了下去,神情慌而又不知所措,简直将话中有话,闪烁其词的神态刻画得入木三分。
      白鎏声抬头看了一眼沈慕九离开的方向,心中便已明了,闻言更是忍不住暴躁起来,“谁问你有事没事了?!”
      “我是说,谁允许你去找年年的?”白鎏声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声音更是森冷无比,遂然语气不善地出声警告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尤其是关于年年,他心地善良,不愿意同你多加计较,但我可没那么多耐心……”
      “……我,我没有,”沈慕九眼含惊诧地望向白鎏声,却只见他满脸的不耐之色,仿佛同他说话是一件多么浪费时间的事情。
      “你听见了吗?!”白鎏声显然没有对此多加关注,他全部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一个地方——沈慕九的衣领,怎么会有……白鎏声的神色幽深,眼底酝酿着一场不见天日的风暴,犹如一团黑墨正在缓缓浸开,这是他要发狂的征兆。
      沈慕九决定再添把火。
      沈慕九只觉浑身血液像是在倒流,刹那间一股无由头的寒意自脚底涌上心头,仿佛还夹杂着几丝不易察觉的绝望,他神情惶恐,哆哆嗦嗦地开口道:“……我知道的。”
      白鎏声却没等他话说完便提脚离开了,而前去的方向显然是关着江年的房间。
      沈慕九死死攥紧垂在身侧的攥成拳头的双手,任由脚步声逐渐走远才抬起那双满是阴翳的眼眸,“嗤——”蠢货。
      随即,又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沾满脏污的衬衣,满脸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眼里含笑道:“你还真让我吃惊啊,年年……”
      如果仔细看,能够发现,沈慕九眼里闪烁的笑意并未达到眼底,就像是如蛭跗骨的蛆虫阴暗爬行,就像是口腹蜜剑见血封喉,就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狂热信徒。
      “年年,我也给你准备了份惊喜哦~”沈慕九嘴角微微扬起,语气欣喜而雀跃,面朝无人处喃喃自语道。
      沈慕九额头上的伤口仍溢血不止,按理来说,额头上的伤口虽然很致命,但刚才的时候绝对没有现在这么恐怖,最多也只能算是擦破了点表皮,不用想也能明白里面必然也有他自己的手笔。
      流血过多会导致时会导致血液流速加快,引起脑供血不足,或许也会出现缺氧头晕等症状,但那种感觉绝对会令人上瘾,比任何‘药物’都要来得有效。
      意料之中的结果。
      狡兔尚有三窟,他沈慕九又怎么会做事情不留后手呢?
      白鎏声只不过是他要摆在明面上的最明显的一步棋而已。
      如果有人从这里经过,或许能注意到沈慕九眼底闪烁的不正常光晕,危险、迷人且陶醉,但那绝不是一个正常人所能拥有的神情,或许称为癫狂也不为过。
      他——已经疯了。
      碰咚——
      [乔乔!你快点回来!!]
      【没事,你放心……】
      说话声音到此戛然而止,本就扒拉开一条门缝如今被彻底地从外向里敞开,好在“江年”反应力还算敏捷,没有让门拍到差点躲闪不及的自己。
      于是,现在就形成了这样一副诡异的场景——
      顶着江年壳子的娄乔梗着脖颈,同样不甘示弱地同正处在暴怒边缘的白鎏声进行着大眼瞪小眼的戏码。
      当然,眼睛大的那个是江年。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江年,他用心声偷偷同我交流道。
      [……]乔乔,你们在…干嘛?
      【……】
      他一句话让我成功地破了功,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跟个神经病似的。
      幼不幼稚啊,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我觉得也是这样。要不然怎么解释,我刚才弱智的如同‘小学生’一样的行为?
      哦不,现如今这个社会小学生连小学生也不这么做了……我忽然间莫名觉得异常沮丧起来。
      他赢了!噢不,我最讨厌的对手他竟然……赢、了。
      虽然他,眼睛没“我”的大。
      不行了,我要先自闭一小会儿……
      我将身体的主动权暂时移交给了年年,告诉他我有点累了。
      [……乔乔?我…]
      他欲言又止,几番想要再问我些什么,不过我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我只告诉他让他自己来处理吧。
      白鎏声并不会对他怎样的,我看出来了,从刚才仅有片刻之间的对视中,我就明白了,白鎏声其实一直以来都分得很清娄乔与江年。
      是的,我并没有欺骗江年,白鎏声确实不会拿江年如何,他可是恨不得将江年捧在手心里的……但是对于娄乔?
      他可就绝不会是这种态度了,他恐怕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呵呵,谁让我也是这么想的呢。
      我惯会以貌取人,为其冠之莫须有的罪名,这一点我不否认。
      正所谓夺妻之仇不共戴天,我若是要恨他,便无需一个冠冕堂皇的正当理由。
      [乔乔?乔乔~]
      【……】江年可真讨厌,明知道我喜欢他还偏要同我凑这样近。
      都说暗恋如同恰巧篝火边围坐,热度高得那样明显,怎能发觉不了?
      更何况我们明明离得这么近了。
      江年绝对不是无知无觉,他只是恰好不喜欢我罢了。
      虽然江年现在也不喜欢白鎏声,但是,我……唉,年年。
      江年似乎还有话要对我说,不过都被白鎏声态度冷硬地打断了。
      白鎏声态度强势地拽住江年的手腕,一把将他扯入怀中,怀抱十分温暖,江年内心是这么想的,不过他好像暂时没有意识到,因为他的心跳声在我耳边震耳欲聋。
      江年误以为躁动的心跳声是因为恐慌,而白鎏声误把他的急切、他的愤怒当作后怕,当成恐慌。
      两股截然不同的心跳声节奏都是激烈的,他们的旋律明明是那样的不同,却在某一个节点骤然趋同,然后交织成一场璀璨而明亮的烟花秀。
      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永远也融不进去了。
      烟花绚烂而致命诱惑,而我只是台下的一角小丑。
      我旁观了一场盛大而绚烂的烟花,却只能躲在暗处独自知晓。
      我只能冷眼旁观一切,却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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