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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从将军到侯爷,过于受欢迎了 ...

  •   陆渊升为宁安侯这件事,在官家子弟中也流传甚广,不少世家揪着后辈的耳朵责骂都是一把银子一把金捧出来的儿子,怎么偏偏没爹的陆渊能一路升到正一品。若说陆渊刚接手四大营时,靠的是老陆将军在军中的余威,换其他人接手,四大营定要闹翻天。但六年来四大营屡战屡胜,靠的却是陆渊自己了。

      这宁安侯的封号给了陆渊,也就意味着他定国将军府的后人一出生便能世袭他的爵位,这可是千金万银都堆不出的皇家待遇。除了流着皇族后裔血脉的人,这可是齐国第一次封外姓人做侯爷。

      秦太傅打知道陆渊受封开始,便在秦年面前说道,日后就算有少爷脾气,也莫不可在陆渊面前发作。就算幼时都是同窗,如今却也有上下级之别。陆渊平定四境有功,皇帝正在兴头上,谁惹了陆渊,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即便他秦家是皇亲外戚,也比不上实打实的赫赫军功。

      于是,秦年此刻在陆渊耳边,先是恭喜宁安侯、贺喜宁安侯说了一堆花辞,又打街市里听来了不少阿谀奉承的话,在陆渊耳旁说道他是如何如何英勇善战,夸他杀敌时有如神明附体,吓得李灏手下的阴兵都退却三舍。

      陆渊本想安静地听场戏,听秦年在耳边越说越离谱,便给秦年倒了杯热茶,道:“阴兵?什么阴兵?”

      秦年一看陆渊回话了,立马兴奋道:“鬼市里的人说你在无名山上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李灏为了活命,自甘用寿命来借取三千阴兵与你混战,跟你在雨天里打的是不可开交。这帮阴兵对普通人毫不畏惧,可谓是刀剑不入,任人毫无办法。但唯独你能左右得了他们,还把他们赶尽杀绝,最后带兵攻上山顶,将李灏气得吐血三升,无颜活命,只好跳下悬崖自杀。”

      秦年一口气说完,还不忘跟陆渊炫耀:“如何?我记得没错吧?这故事可说得准确?我还想用这故事夸夸桑落呢,连阴兵下的狠招,他都能医好,就算是华佗转世都没他厉害。”

      陆渊一口水噎在了喉头,缓了一缓,才得以下咽,他语重心长地对秦年道:“想听真故事,就去找桑落。别听路人的风言风语,一个事儿传了十个人,就早已脱离事情原貌了。你嘴里的这故事,我自己都还是头一回听说呢。倘若真的是阴兵上阵,那我得是阎王本尊才能把他们赶尽杀绝了。”

      陆渊恶作剧般挑眉一笑,道:“秦年,你与我是一起长大的,你看我,可像是活阎王?”

      秦年盯了陆渊半晌,这眉眼还和小时候一样令他讨厌,明明是学武之人,偏偏面皮白净,还生了一双盈盈如水的丹凤眼,笑意浮现的时候满面春风,两腮微红,柔和得像是三月里枝头刚开的桃花。哪里有活阎王的样子,也不知这副模样是怎么上战场的。陆渊卸下戎装,还真是一点杀气都无。

      秦年摸着下巴道:“阎王就算转世,也定是凶神恶煞,邪气满盈的,肯定不是你现在这副笑眯眯的小人模样。”

      陆渊知道秦年嘴里除了对桑落能说出几分好话,对他向来好不到哪里去,便也不打趣他。反而耐心地向秦年解释:“这不就得了。那帮说书人说的话,都是毫无凭据的瞎编乱造。你可是堂堂太傅之后,可不能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这世上哪有什么阴兵,只不过是李灏做的木头人罢了,砍掉他们的机关,自然就都废了。”

      秦年一拍桌子:“他娘的,鬼市里的人连老子都骗,他们活腻了吧!”

      秦年不满的声音响彻全场,引得不少人扭回头冲他嘘声,可秦年丝毫不放在眼中。

      陆渊砸了咂嘴,可不能任由秦年再这么说下去,只好拍拍秦年的肩膀让他安静些,诱导秦年道:“秦年,我以我宁安侯的身份向你打包票,从现在到开春,四境之外都没人敢挑衅咱们大齐,能太平好一阵子。”

      秦年双眼放光,惊喜道:“也就是说,你不会带桑落再上战场了呗?桑落既能在长安过年,也能开春和我去围猎去了?”

      陆渊问道:“围猎?桑落又不会武,怕是对围猎没什么兴趣。”

      秦年一听这话,面上更开心了,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每年开春桑落都会跟我去牧场,这可是我们俩的小秘密。”

      秦年说起往事,两颊都有些泛红。

      桑落刚入四大营时,唯独他不通武艺,虽说他只是个军医,无需舞刀弄枪,但陆渊为了保证桑落安危,还需多派人手来保护他。桑落虽然嘴皮子毒,但面皮极薄,知道自己的胆量跟技术拖了四大营后腿,唯一能求助的人就只有秦年。

      秦年得知桑落不找陆渊而是找自己时,可别提多高兴了,硬是将整个围场全都包下来,让桑落练手练个够,只可惜桑落当真是体弱力不足,最后连只山鸡也逮不住。

      一遇到桑落的话题,秦年才总算安静下来,让陆渊能安静看完后半截晏余青的戏码。

      台上人谢幕散场,陆渊这才身心舒爽,终是明白了旧日里为何母亲逢年过节就要在后院里请人唱戏,着实是有清心避世之功效啊。

      正在陆渊感慨之际,却被秦年连拉带拽着闯入了余梦苑的后台,刚好撞到正在卸妆的晏余青。

      昏暗的角落,杂乱的道具,各色脂粉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后台。

      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只有晏余青的桌子前空出一方安宁天地,他对着铜镜仔仔细细取下沉重的头饰,一根一根摘下珠钗,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长气。

      只可惜晏余青这口气还没吐完,就从铜镜的反光中看到秦年那张玩世不恭的脸,随即脸色一变,教训手下人,骂道:“我不是说了禁止听客来后台打扰,你们一个个都听不懂人话吗?我们余梦苑什么时候成了闲人乱入的地方?今天忘了规矩,明日就能台上忘了词,赶后天一个个就都离开戏园子,另谋生处吧!”

      后台人手繁杂,又都是十几岁的小童,秦年自是不放在眼里的,拦着他的人,全都一把推开,径直来到晏余青身旁,道:“晏余青,你们余梦苑的规矩就是骂小孩是吗?你看看你后台这帮小孩瘦的都跟个猴子似的,拦我个大男人,能拦得住吗?就算拦得住我,能拦得住我身后这位爷吗?”

      晏余青原本没想扭回身看秦年,一听这话,眼神一瞥,见到了站在秦年身后满面尴尬的陆渊。

      陆渊打小就知道只要碰上秦年就没什么好事,谁知道丢人又丢到熟人面前了,只好认栽。反倒是晏余青一见陆渊在场,火气收敛了一半,但话语依然有些阴阳怪气:“贵客驾到,不知我晏某人,有何处能帮上你们的忙?”

      晏余青还是一副戏中人打扮,长衫罗裙还没来得及换,面上还带着七分娇俏,可现已下台恢复了男人嗓,他此话一出,与外貌有些违和,令陆渊有些许不适应。

      陆渊轻咳了一声,指了指身边的秦年,道:“非我有要事相商。不过是得空来听场好戏,解解闷罢了。”

      既然是秦年有事,那晏余青可就要看心情了。

      他回身坐好,继续在铜镜前按步骤卸妆,先是头钗耳环,再是假发和胭脂,一直到整张脸都素净了,才开口问向秦年:“秦翰林,我可有话在先,我晏余青,不进人府中唱戏,红白喜事更是从来不接。若是这类事,你找别家去吧。”

      秦年嘿嘿一笑,道:“我这次来,可是有上好的机会要给你,若你能以我秦府的名义唱上这一出,保管你们余梦苑能继续在长安城中火个二三十年。你若能成功唱好,今后其他园子里的戏子拜的祖师爷可都是你啦!”

      晏余青容貌淡雅,语调平缓,若非细细分辨,听不出他话中的情绪起伏,看他眼神也品不出喜怒哀乐。反倒是台上的那个晏余青,一颦一笑皆是饱满情感,而台下这个人仿佛只是名为晏余青的空壳。

      秦年以为这么说,晏余青一定会激动,却没想晏余青却毫无反应,活像是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冲着晏余青说道:“年底就是皇上生辰了,我请你去给宫中唱出贺戏,你去还是不去?我告诉你,这机会你若不要,我抛给城中几十家其他园子,他们肯定排着队的要进宫。到时候他们名气涨了,而你余梦苑无人问津,你可别怪我。机会难得,你可得好生想想。”

      像是刚刚那出戏已经要了晏余青所有的体力,晏余青对秦年大段大段的邀约提不起什么兴致,懒洋洋地回道:“再说吧。”

      秦年急了:“再说?哪门子的再说?那可是当朝皇帝,是我亲姑父,多少人巴结都巴结不上的人,你居然还要再说?你晏余青以为自己是哪根葱啊,戏园子里再热闹,那不也是供人消遣的地界。我今天在这跟你好好说话,是给你脸面,你别不识抬举。”

      陆渊赶紧捂上秦年那张嘴,生怕晏余青不高兴,连忙向晏余青道歉:“晏老板,秦年性情骄纵惯了,嘴里没个把门的,他瞎说的。在我看来,余梦苑可是长安城一等一的好班子,这机会也是一等一的好机会,配得上你的身段和表演,你大可以再好好考虑考虑。进皇宫唱戏,跟去民间宅院里唱戏,完全不一样,也不算坏了你的规矩。”

      陆渊是真不知道自己话多且手劲儿大,一直等到啰嗦完,才放开秦年,秦年一张脸早已憋得发紫,眼皮子都要翻过去了,这才赶紧大口大口喘着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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