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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爱就爱了,不要批判 ...

  •   陆渊看着苏木安安静静坐在大堂看诊的模样,对着病人语重心长耐心和气的叮嘱,细心打包药材,再联想起昨日大娘说的神女之名,倒有几分匹配。

      皇甫麒一想到那天苏木说要与明允成亲的话,心下就有几分狐疑。

      想来明允对她管教甚严,颇有严父之相,这女娃子怎么就偏偏就喜欢上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加师父,喜欢他什么呢?喜欢他对她凶吗?

      陆渊看着皇甫麒一副摇头晃脑不想过去打招呼的样子,叫他在一旁带着,只好发挥自己的外交实力,朝苏木道:“神女,能帮我看下身体吗?”

      苏木看着陆渊身后排队的病人:“麻烦大姐往前来一下,我先给你看。”

      陆渊索性趴在苏木身前的桌子上,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见死不救传出去你可怎么做大夫啊,还神女呢……”

      身后的大姐脾气很好:“我看前面这位小兄弟有急诊的样子,苏木你先给他看吧,我就是来抓点风寒的药,不急不急。”

      苏木咬牙切齿:“就不怕我乱抓几味药毒死你吗?”

      陆渊立刻坐直身子:“放心大胆地开,反正我是不会吃的。”

      “那你找我这个大夫什么事?”

      “陪我们上一趟圣荫山。”

      “我如果不去呢?”

      “你喜欢明允这件事,在我们外族人眼里看来是不尊师重道,在你们族内是怎么看的,要不要我去问问别人?”

      苏木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随后闷声道,“等我看完堂前的这几个病人,之后再跟你们商量。”

      傍晚的明璟镇家家户户都亮起橘黄色的暖光,孩子们跟着母亲回了家,汉子们也抽着旱烟等着灶上的晚饭揭锅。

      陆渊与皇甫麒在百药居一等便是一个下午,百药居堂内的病人们一个个都已回家,苏木却才从药台走出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缓缓神,正眼都不想看这两个威逼她的外族人。

      她摸了摸额前紫色的眉心坠,托腮朝着百药居门外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望着,仿佛也会有人突然顺着人流出现在门口,告诉她,我们也回家吃饭吧。

      陆渊看出她的走神,指节轻叩桌面:“明允现在更着急的是像你一样的医师们都去哪里了。”

      一提明允,苏木的神色恢复如常,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热拜,轻声道:“热拜,你也过来听听吧。”

      陆渊将在阿娘那里听来的故事给苏木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在提到苏木是唯一一个从圣荫山上活下来的人,苏木嗤笑道:“阿娘说的是实在话,但我当时还是个幼儿,哪里有记忆,如果你们要是想从我这里知道圣荫山上有什么秘密,真的是杀了我我也没办法告诉你们。”

      “那你不想知道圣荫山上有什么秘密吗?你不想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被抛弃在山上,为什么就只有你能从山上下来吗?”

      陆渊望着眼前的苏木,她的眉心坠在自己眼前晃动,让陆渊想起自己在遇到皇甫麒时候的样子,苏木的身世其实有点可怜,和当时的阿弃一样是个被扔掉的弃子。

      他看向皇甫麒,皇甫麒琥珀一般的眸子淡去了光芒,在夜色里看着凄寒阴冷。

      被抛弃过的人,心里即使当下拥有再多,依然无时不刻不在担心有一天,自己会重新被过去那段冰冷的回忆拉回过去,像是陷入黑色的急流当中,如果不拼命抓住现有的一丝温暖,生怕会就此堕落。

      若生而为弃子,又何必出生于世。

      皇甫麒摸了摸手腕上那条丝带,那下面捂着他内心深处最阴暗的秘密,他想不出来,也不敢深想。

      那时冷宫失火,阿弃流落街头,宫中却无人知道,更没有人出来寻找他的踪迹。在那场大火之中他失去了他的母亲,而母亲却告诉他,后悔将他生在深宫之中。所以他给自己取名阿弃,只不过在陆渊的眼中,他被赋予了另一个名字——“陆弃”。

      这时,皇甫麒突然开口,透过苏木仿佛看到了年幼的自己,向苏木追问道:“你想不想再回山上看看?说不定……你可以知道你的父母,你也能知道你自己到底是不是外族人?你真的想让大家都质疑你的身份吗?外族人怎么能和族长成婚呢?”

      皇甫麒轻描淡写的一句却扎到了苏木的心里,一向活泼的苏木默然地点了下头。

      “今夜子时,我陪你们上山。”

      热拜傻了眼:“苏木,你不能上山,要是让族长知道了,一定会惩罚你的。明璟族人不能上山!”

      “就是因为他一定不同意,而我一定要去,所以我才半夜溜出来。”苏木看向热拜,“你不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绝对不可以告诉族长我跟他们在一起。”

      苏木冲着热拜连连撒娇,热拜见拦不住苏木,只好无奈地点点头:“我送你们到山下,等着你们下来,千万别死在山上,如果遇到危险,就立刻撤退!!”

      月明星稀,四个人准时在山脚下出现。

      苏木将常穿的鹅黄色长衫换成贴身的黑色棉衫,还为陆渊与皇甫麒各带了一件当地特有的羊毛外套,“再过不久就是明璟镇的新年了,山顶还是冷的,带着防寒。”

      陆渊笑笑:“多谢了。”

      热拜从身后的布包里取出自己带的衣物,给苏木加了一件披肩:“姑娘家,你更要多穿点,还是我陪你们一起上山吧。”

      热拜说着,眼眶便红了起来:“你一直都很听族长的话,这次为什么偏偏要跟着这两个外族人上山,我不放心。”

      苏木与热拜虽说不上是青梅竹马,但也共同在府内成长了几年,一直都对热拜照顾有加。

      聪慧如苏木,不是不明白热拜的心意,弯腰解下脚踝上的银铃脚环,递给热拜:“在这里等我吧,我从小在镇子里长大,也在山腰上采过药,还懂医术,只是爬个山又不是去打仗。我顶多去一日,如果第二日还没有回来,就替我把这串铃铛交给我师父,要他带人来找我。”

      热拜毕竟还年幼,受不了离别的场面,握着脚环,霎时哭了出来,“一定会没事的,你医术那么好,不会跟那帮老庸医一样失踪的。”

      “哭哭哭,从你个光屁股小子看你哭到现在,你还是少说几句吧。”

      这么凶的语气,不是阿娘又是谁?

      四周黑漆漆安静静,远处的灯光愈走愈近,陆渊与皇甫麒的心提了起来。

      皇甫麒惊愕的看着从黑暗中提着灯走来的阿娘,竟不知道该打招呼还是应该让陆渊把她打晕。

      偷偷上山这事儿应该瞒着的,要让族人知道他们把苏木都带着一起上山了,天没亮就把他们押回牢房了。

      一时,除了阿娘之外,其余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发声。

      阿娘:“怎么不哭了,怎么不说话了,要山上就立马上啊,我一个老太太就是叫人来抓你们也叫不动啊。”

      阿娘把灯放在地上,拿出自己随身不离的旱烟,烟草的香味在五个人之间蔓延,烟头处的红光在黯淡的山脚下一会儿明一会儿暗,让四位年轻人的心也随之上下起伏。

      沉默了一阵,陆渊看阿娘既然没有要阻拦他的意思,便清点了各人身上带的衣物,带着皇甫麒与苏木转身便要爬山。

      “你带走我们族里一个人,我也要押下你的一个人。你或者你弟弟,留一个在山下陪陪我这个老人家。”阿娘的声音顿时变得低沉,浑浊枯黄的眼球里散发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精光,在这样清冷的夜里,好似山里的一匹老狼。

      真想不出,原来阿娘的后招在这里。

      陆渊看向皇甫麒,他二人自是不能分开的,逼不得已只能委屈老人家在山脚下多睡儿了。

      陆渊走向阿娘身旁,举起手刀正在思索到底以多大的力度下手能够不伤害到阿娘,但终究于心不忍,右手微颤,手刀始终没有落下来。

      阿娘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树桩子上,磕了磕旱烟,看向把手放下的陆渊,笑道:“还挺知道心疼老人家的。那这样吧,我替你选了。”

      阿娘拿烟斗指向皇甫麒:“哥哥留下,弟弟带着苏木走。”

      陆渊怎么可能答应跟皇甫麒分开,他一身武艺最适合上山,而皇甫麒书生一个,不如留在山下等人。一听这话,便气急败坏的拉起苏木与皇甫麒便要上山。

      此时却见阿娘从腰间的褐色布袋里掏出一枚药丸隔空投进了陆渊的嘴里,冲着皇甫麒说道:“一日散。如果明天的现在我见不到苏木,你就毒发身亡。如果你能把苏木平安无事给我带回来,我就把解药喂给他,保证他活蹦乱跳,比现在精气还足。”

      陆渊心想明璟镇的人是不是仗着懂些治人的药理,全都如此这般不通情达理,动不动就给人下毒。早知如此,就应该直接去找桑落,而不至于在这里被明璟族人牵制。

      陆渊扣着嗓子,想要吐出来却只是干呕,眼角憋得都是泪花,而皇甫麒气的双拳紧握,手背的青筋似是要挣脱皮囊跳了出来。

      陆渊看着皇甫麒这样,第一次后悔了自己的一时之仁。

      “要是我兄长有一点闪失,我就把你们一族的人全都灭了。”皇甫麒咬牙切齿的瞪向阿娘,说出了这辈子最狠的话。

      阿娘却好像没听到似的,看向苏木:“如果他在山上对你动手动脚,就放毒蝎子咬死他。”

      苏木答应陆渊与皇甫麒一起上山,只是为了寻找自己的身世,却不想搭上任何人的命,但事情走到这一步,苏木也有些慌了:“阿娘,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会回来的,我真的是自愿上山的。”

      “等你回来自己跟族长交代吧,热拜,把那个年长的给我带走。”

      在热拜抓陆渊之前,陆渊的手先反锁扣住了热拜的喉咙,叫他动弹不得。

      皇甫麒拍拍陆渊的脊背,示意陆渊不要太紧张:“别担心,等我回来。”

      陆渊紧张的身心这才有所松懈,松开了手:“可惜我这次流年不利,一路都事故频出。你在山上可要照顾好自己,遇到野兽就躲,碰到稀奇古怪的植物千万别碰。若是危急关头,就动一动你手里的木头鸽子,我看到信号,便是拼死也要去山上寻你。”

      皇甫麒点点头,跟在苏木的身后往山上走去。相反的方向,阿娘带着陆渊也走下了山。

      夜太黑,皇甫麒与苏木只能靠手里的火折子探路,还要警惕万一火折子掉入草丛引起的火灾。

      苏木常来圣荫山山腰处采药,一路带着皇甫麒往上爬。皇甫麒跟在苏木身后一言不发,看着苏木熟络的拿镰刀拨开及腰的野草,脑子里全在担心陆渊本就身中寒毒再多一日会不会出什么事,不觉间脚程加快,渐渐超过苏木。

      “外族人,你慢点!”苏木朝皇甫麒吼道。

      皇甫麒又怎么可能慢得下来,恨不得三步并作两步立刻登顶,丝毫不理会身后的苏木。

      这姑娘真的太麻烦了,想想自从来到明璟镇内,只要跟苏木呆在一起,就没有好运过。

      如果不是阿娘说只有苏木能从山上下来过,他跟陆渊又怎么会抱着试试的态度,以为带她上山能激发她的记忆,说不定可以想起山上到底有什么,也许这些医师就是在山上迷路了呢?带下来不就好了吗?

      只要找到医师,明允就会放他们走,他们就可以回到长安复命,他继续回他的陆府,他继续回他的皇宫,安安稳稳不比现在好吗?

      刚从西北战场逃生,陆渊一身旧伤还没养好就要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忍受寒毒,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皇甫麒想起陆渊以后可能不再能陪着自己,就充满恐惧。

      想到此,皇甫麒就自责无比,何必自己非要跟着陆渊,一路添乱不说,净给陆渊带去了一身霉运。

      皇甫麒抬眼望向山上,只能远远辨别出密密麻麻的黑色树影,完全不知道再往上爬有什么,但眼前的景象丝毫不足以让他畏惧。

      “陆弃,你再这么闷头朝前走,我就听阿娘的话让毒蝎子咬死你!”

      其实苏木只是想恶作剧开个玩笑,要皇甫麒走慢些,顾及一下她的体力,殊不知这样的话却刺激到了皇甫麒。

      一向冷淡自持的皇甫麒自从看到陆渊被阿娘喂了毒药之后,整个人便变得好似不是他,漆黑的山林里,只听得到他的怒声:“少跟我提阿娘,你的布袋里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药我不管,我就要你现在立刻跟我上山,不要跟我废话!要是一日散在陆渊身上有什么反应,我哪管什么老人女人,你们一族的人都要给他陪葬!”

      这两兄弟关系好,苏木是知道的。但却不知道一向寡言的皇甫麒竟能如此暴躁,但她着实已经跟不上皇甫麒的脚步,只能吃力地跟在皇甫麒身后一步一喘的走着。

      苏木看树林丛中高挂的月明星辉,内心祈祷族长不要因为自己私自逃走而生气,暗暗保证第二天晚上一定回府上,族长千万要原谅自己今晚的偷跑,一想起他生气能冷落自己一个月,便打了个冷颤。

      从圣荫山脚下到山腰的路并不难走,很多普通族人与医师都经常上山腰间玩耍采药,偶尔一段路上有长势茂盛的灌木砍掉挡路的枝叶就没事了。

      苏木看到不远处的大片空地,便知晓已经到了山腰上的休息区。

      皇甫麒抬眼看到天边的鱼肚白,要是没有阿娘的半路拦截,估计早就能到山腰了。回头看向已经累到汗流浃背的苏木,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有多失态。

      虽说苏木性子的确是不可捉摸了一些,但毕竟苏木也是受他们的委托才跟来的。当初在雪地里,苏木也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刚才对不住了,我们就在空地这里歇歇吧,待太阳出来再前进。既然这个时间就能到山腰,太阳落山的时候估计我们就能顺利下山。”皇甫麒卸下自己的羊毛毡外套铺在地上,递给苏木水壶,让苏木坐在上面休息。

      苏木的黑色长衫因为出汗过多已经紧紧粘在了身上,皇甫麒担心山风过寒,帮她披上热拜准备的披肩,让她可以多休息一阵子。

      二人就这样坐在山腰上的空地上看着橘红的太阳挣脱地平线慢慢升起来,整个圣荫山被光线照亮,看着来时的路已经一片明亮,树与树、草与草之间的间隙都被阳光填满,柔软的泥土、清新的空气,全都呈现在眼前,让人消除了倦意。

      苏木的面庞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白皙圆润,看到眼前的景致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外族人,你往山下看,这就是我师父跟我一起守护的镇子。”

      是一起守护着的吗?皇甫麒突然就被这句话感动到了,便乖顺的沿着苏木手指的方向看下去。

      明璟镇内的全貌展示在自己面前,小小的明璟镇在初升的太阳下显得异常温柔,上百家民居像是星辰一样散落在大地上,青黑色的街道,乳白色的墙壁,绕城而过的曲折流水,整座镇子宁静而祥和。

      苏木兴奋地指着城中央一座稍大的宅子叫道:“看!那就是我住的地方,师父也在里面。不过他要是起床发现我不见了,现在一定急死了。希望热拜可以骗好师父,让他以为我只是提早去看诊了,他继续去处理他自己的工作就好。”

      皇甫麒想起,小的时候他看到好玩的东西,也会这样兴奋的指给陆渊看。眼前这个姑娘真是奇怪,总是能让自己想起小时候。

      想到此,皇甫麒整个人也轻松了下来,没有之前爬山时候的紧张。“总是在讲你师父,就那么喜欢他吗?你不在乎他对你那么冷淡吗?”

      皇甫麒笃定苏木一定单恋着族长,而族长对她大概只有师徒养育之情。

      苏木将手放下,怯生生的收回袖子里,白皙的脸上露出红晕,停顿了很久,叹道:“喜不喜欢又怎样,我又没办法成为族长夫人。”

      且不论苏木是否族人还未可知,二人差了一轮的年纪以及师徒身份,如果在一起,二人要承担多少闲言碎语。

      苏木虽未经世事,但也不是不懂。

      皇甫麒自然是懂的:“爱就爱了,不要叹气。”

      苏木明显不喜欢皇甫麒这一副虽然我比你只大几岁但是你这种无奈我都懂的长者语气,反驳道:“你不要不懂装懂好吗?明璟镇的族人只能一夫一妻,而外族人可以一夫多妻,你们风流成性,根本就不会理解。”

      相比苏木与明允,自己对陆渊的感情更是说不得,更何况陆渊和个傻子一样,对自己的情意一无所知。从很早很早以前,皇甫麒就对陆渊动了情,而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已经分辨不清了。

      年幼的时候,皇甫麒也以为自己不过是对陆渊有了报恩之情,但在质子府的六年,他才意识到自己对那个人是独一无二的感情。

      皇甫麒苦笑:“既然我们的爱都不是世俗之爱,你为什么又要用那种世俗的规则去评判我呢?”

      苏木被皇甫麒的世俗绕晕了,索性不想回答,收拾好东西,叫皇甫麒乖乖跟在自己身后上山,山腰到山顶的路可别再莽撞的往前走了。

      山下景色清晰明了,而尽管太阳出来,山上却依然云雾缠绕,望不清上面的景色。

      苏木不紧不慢的跟皇甫麒解释道,自小她就一直在观察圣荫山山顶,发现不管太阳怎么照,这上面总是雾蒙蒙一片,只有深冬时节空气冷清,才能看清圣荫山的模样,但因为明璟镇大多温暖,一年也不过几天是处于极冷的状态,因此大部分人都不清楚圣荫山到底什么样。

      从山腰前往山顶的路上可就不好走了。因为没有人走进去过这片禁区,这里还是一副原始森林的状态,根本就没有路可以走。

      苏木身材娇小瘦弱,即使拿着镰刀边走边清除路边的灌木与不知名的枯枝也很快没了力气。皇甫麒将其拉至身后,甘做劳力。

      行至越深处,五颜六色的植被越多。

      红色蘑菇,黑色软虫,墨绿宽叶,橙色大花,皇甫麒与苏木只觉得眼前的世界从来都没有如此鲜艳多彩过。

      本就对植物感兴趣的苏木不断发出惊呼,“天啊,这些是什么?”“我好像在书上看到过,可惜不记得名字。”“这就是传说中菩萨赐给明璟镇的礼物吗?”

      相比苏木的惊喜,皇甫麒却充满了惊愕。

      这些植物是在中原地带从未见过的,饶是他读书阅画许多,也不曾见过如此多类的植物。山腰下的植物大多仍是常见的草药,即使他不懂医药,但大多还是眼熟的。而愈往山上走,植被与动物也越多。

      时值初冬,山下已经很少能看见动物,尤其在半夜完全听不到有动物的叫声,而现在他的眼前、耳边却不断见到以前没见过的小动物与长势异常茂盛的植物,色泽艳丽,形状怪异。

      他想起陆渊曾教导他的,未知即危险。

      “苏木,这些东西很可能有毒。”

      “即使有毒,我是个医师,我可以找药去治啊。”

      皇甫麒只好感慨无知者无畏。

      山下已有植物枯黄甚至凋谢,但山上的植物却根茎粗壮叶子常绿,而叶子周围却长有尖锐的毛刺,皇甫麒开拓道路的双手渐渐布满红色血丝,只好撕下衣服下摆包裹住双手继续前行。

      越走却雾气越大,太阳光越强的地方,湿气反而越重,渐渐竟连呼吸都越发粗重。

      皇甫麒回头看向苏木,除了有些累意之外,似乎没有因为雾气受影响。

      苏木眼睛眨巴眨巴盯着陆渊,一如既往的调皮,正要嘲笑皇甫麒太过担心,却被他圈在两肘之间固定住,耳边传来皇甫麒的声音,“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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