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眼师爷》旅梦

11、第 11 章

　　“大人！”景琛刚想出门却被仲子历喊住了。
　　“先生还有何事？”景琛伸着脖子问。
　　仲子历走了过来说道：“这火药虽已具备，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先找到当年福脉所在，福脉本就被炸过，再炸起来也比其他地方要更行得通一些，只是百姓眼下却无一人肯说出福脉的下落，所以我想请大人出去之时多多打听打听，万一有百姓说漏嘴呢！”
　　景琛点点头，其实就算是仲子历不说，他也会去打听，以他火急火燎的性格，基本上是藏不住事儿的，尤其还是这种事关民生的大事儿，他做起来肯定更不含糊。
　　“先生若是没事的话那我便走了。”景琛将仲子历扶回了房间。
　　仲子历坐下之后随口问了一句：“大人可还记得赖三？那个小兄弟已经许久没来了，我还想请大人喊他过来，这样我也好有个伴儿。”
　　“哦···他，他不在，走亲戚去了。”景琛有些心虚的说。
　　仲子历闻言低了一下头，“是这样啊，那没事了，大人去忙吧！”
　　“怎么，先生该不会是想他了吧，哈哈哈！！！”景琛开玩笑似的问。
　　仲子历点了点头，“确实挺想的，不过他既然已经去了外面，那便没办法了。”
　　景琛听仲子历这般说，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原本他都已经忘了赖三这茬儿了，可没想到今日仲子历竟然又提起来了，“还得往外调调。”景琛心里如此想着。
　　仲子历没听到仲子历的声音，以为他走了，自顾自的说：“原本还想请那个小兄弟办件事儿呢！！既然他不在，那我便再找其他人吧。”
　　“你找他只是想让他办事儿？”景琛突然出声问。
　　仲子历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险些跌落在地，“大人还在？”仲子历有些心有余悸的问。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找他真是为了办事儿？”景琛很是期待的问。
　　仲子历扶额，“大人以为还有什么事儿？我身为男子，而这后院皆为妇孺，本来就多有不便。”
　　“那便好，那便好。”景琛小声嘟囔了一句。
　　仲子历有时有些搞不懂景琛这人，说他傻吧人家可是今科状元，说聪明吧，做事儿总有一股傻气，做的事情还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大人还怕我被人拐走？还是怕我会和一个小伙子结亲？”仲子历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景琛一下急了，“定亲？那可不行。”
　　仲子历站了起来，在景琛身旁转了个圈，“大人，我也是男子，怎可能与其他男子结亲？”仲子历的意思是我看起来很明显不是吗？
　　“那你是这个心思说不定别人又不这么想，你看那些京城里的达官显贵，还有人养男宠呢！”景琛嘟嘟囔囔的小声说。
　　仲子历再次被气笑了，“大人以为当男宠是没有条件的吗？就我，一个瞎子，那个达官显贵肯养，再者，在下并没有龙阳之好，光养活自己已经很难了，其他的事情在下并未想过。”跟了景琛这么久，仲子历别的没学会，揶揄别人的倒是会了。
　　景琛被怼了，但他却有种莫名的开心。
　　“行了大人，你还是快走吧，莫要再打趣在下了。”仲子历感觉身边人没有什么动静，催促到。
　　“好！！！”这次景琛倒是没再说什么，看着气呼呼的仲子历，他倒是觉得十分有趣。
　　景琛走后没多久，“先生！！！”一声有些熟悉的声音喊了起来。
　　“赖小兄弟！！！”仲子历一下就听出是赖三，他对于声音是很敏感的，当然，对于景琛除外，他刚刚就没听到景琛在他身旁，“许是生活的过于安逸了。”仲子历心里想着景琛，一边站起身来欢迎赖三的到来。
　　“先生近日来可好？”赖三激动的问，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大人，这么久了那个大人都不许他靠近这里一步，倒是今日反常，他都扛起家伙事儿了，那个大人却悠哉游哉的走到他身边让他来伺候仲子历。
　　“还行，不过有你在，有些事情也方便一些。”仲子历笑了，他也该行动了，而且现在有了赖三这个帮手，他的拳脚也好施展一点。
　　“赖小兄弟，你对此地的福脉知道多少？”仲子历问了一句。
　　赖三想了想，但除了听家中长辈偶尔提起，他还真不知道福脉是什么东西，大概是像山脉一样的东西吧。
　　“我不知道。”赖三很老实的回答。
　　仲子历点了点头，又问道：“如果要解除此次的水患需要将此地的福脉引到别出去，你可还愿意？”老一辈思想顽固，那时没办法的事情，有些时候老人听不进去的道理小孩能听进去，别人说的听不进去的事情家里人说的却能听进去。
　　“那还等什么，赶紧引啊，反正福脉什么的我不知道，只知道要是能没有水患那便是极好的了。”赖三激动的回答，他就知道先生并非普通人，在看到他那一刻他就觉得这个人可以帮他们平息水患。
　　“那我要你去办件事情你可愿意？”仲子历问。
　　“先生请说，我赖三一定会办到。”赖三拍着胸脯保证。
　　仲子历点点头，“我让你办的事情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去找像你这么大的一些孩子，只需告诉他们大人要用火药炸福脉即可，记得，就这一件事，其余的一概不知，能记住吗？”
　　“放心吧先生。”赖三再次拍胸脯保证。
　　“嗯，去吧。”仲子历说完就让他走了。
　　随后他走出屋子，准备向学堂那边走，有一些孩子悟性不错，本来就有底子，现在进步更是飞快，有一些甚至能给仲子历读案子了，之前花渊寄回来的信件仲子历也会请他们读给自己听。
　　下了学之后，仲子历朝着陈姐他们那边的厨房去了，也是时候到他出马了，有些消息妇人传起来是最快的，仲子历也是做了三手准备，一是让景琛明着打听，二是让赖三传消息给小孩子，小孩子听到这种事情一般会告诉家中大人，而他则是这第三手，将消息传给妇人们，正所谓三人成虎，一个人说别人可能不信，两个人也只会略微迟疑，三个人说那便可信度就高了。
　　仲子历现在要做的就是打草惊蛇，然后再引蛇出洞，想来从这多方传出的消息肯定会引起许多人的注意，到时候再等着瓮中捉鳖就是了。
　　仲子历来到厨房，陈姐他们也见怪不怪了，这人平日里没事就喜欢过来跟他们说说话，她们都是粗人，一时间来了个文质彬彬又满腹才学的人，而且又没有什么架子，说话很是平和，她们累的时候还会说书讲故事给她们解闷逗趣，让人喜欢。
　　一开始，仲子历也是跟往常一样跟这些人闲聊，有一搭没一搭的各种聊，“陈姐，你们说都这么多天了，今年的雨期是不是就不来了？”仲子历突然问。
　　陈姐和其余几位妇人甩着手中的菜说，“不可能，这蜀州的雨期啊准的很，你别看现在天天是个大太阳，那下起雨来才更狠呢。”
　　说到这里，其余妇人全都齐声附和，之前她们也遇到过这样的几次，结果那几次无一例外，下的雨更狠更大。
　　“哦，那便好，否则这要是不下雨，那大人想炸福脉放水的计划就要无用了。”仲子历无意说道。
　　听到这里，陈姐率先反应了过来，给她的那几个老姐妹使了个眼色，随后几人十分有默契的问，“炸福脉？不可能吧，天知道这福脉是真的假的，你们说是吧？”
　　仲子历听了有些着急，像是怕她们不信自己所说的一样，“此事千真万确，我亲口听大人说的，不会有假，大人说只要炸了福脉，那水就可以排出去了，这蜀州的水患也就解了。”
　　“哦？是吗，那大人还说些什么了？”妇人们又问。
　　仲子历看样子有些神气的说：“大人还说了···等等，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仲子历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连忙闭口不言。
　　“好姐姐们，今日之事还请姐姐们莫要说出去才是，否则我定会被我家大人罚的。”仲子历额头汗珠不断的冒出，样子像是在哀求她们。
　　“那肯定不会，姐妹们，今天你们都听到什么了吗？”陈姐带头问。
　　“没有！！！”其他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仲子历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像是放下心来，但仲子历没看到的是现在这些妇人们各个面色沉重。
　　仲子历面上如释重负，心里头却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要说最近三十多年发生的事情这里的人一概不知什么的，仲子历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多半是被人叮嘱过，对于这种，只能撒下鱼饵等鱼上钩，既然正路行不通，仲子历就给他来一个反其道而行之。
　　知道福脉消息的人在得知这消息肯定会坐不住，定会去查看一番，到时候跟着他们就行了，这是眼下最省时间的做法了，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就算是这一计划失败了，也不算是全然无有收获，毕竟也能看得出大多数人的态度，最后对症下药，不就是福脉吗？别人能引他们也可以效仿，最重要的还是百姓那一关，不管引蛇出洞这招起不起效果，最后都要走这么一遭，不过还缺了一个人。这是仲子历一开始就计划好的，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让花渊收集火药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只能炸开，毕竟那舆图上面的地形景琛在他耳边说了不下百遍，这是最有效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