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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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的一句话，如同石子投进平静湖面，泛起一片漪涟，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方才那人是谁？有什么目的？纯粹的是路人还是为我而来？还是“华子清”的人？
眼前中忽然浮现自己被人放血割肉的情形，喷薄而出的瑰丽红色，铺天漫地的冲了过来，将我整个儿淹没，浓郁的血腥味充斥了口鼻，几乎喘不过气来。窒息的感觉从胸口扩散开来
“公子。”
我惊了一惊，猛得从幻觉中惊醒，紧紧抓着车辕，大口大口喘息。身旁的车夫正看着我，道：“公子脸色不好，是不是又晕车。”
好不容易缓过来，我支吾着，最终点了点头。他一挥鞭子，道：“公子还是去车内休息吧，到了堪州我会叫您。如若睡不着，就喝些酒。”停了停他又道：“休息不好更容易晕。”
我勉强应着，钻回车厢，依着里面唯一的软榻休息。倦怠的闭目。车子行驶的很是平稳，规律的晃动，很快撩起了睡意，刚刚浅眠，“华子清”一袭青衣的背影突兀的出现在眼前，他一手自然的垂在体侧，一手放在前方，似乎端着什么东西，我站在原地，想开口唤他，却发不出声音，想要走到他面前，却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动弹分毫。正焦急着，“华子清”忽然转过身，面向我，手中赫然是一个药碗，他没有五官，拥有的只是一张空白的脸。“华子清”手中的碗慢慢倾斜，墨色的药汁从碗中流泻而出，紧接着一股剧痛席卷了全身，与最后那次试药的感触一摸一样。那痛一点一点的加深，加剧，似是能将灵魂与肉身生生剥离开来一样。张开口无声的喊叫，意识越飘越远。
“砰”得一声异响，紧接着眼前所有的景色都像水面一样波动起来，华子清的身影扭曲着消散，那股仿佛能致人与死地的痛楚倏的消失，代替为背部轻微的阵痛，我努力睁开眼，发觉自己整个人滚下软榻，狼狈的倒在地上，后背的疼痛正是栽下来时造成的。衣服汗津津的，粘在肌肤上，分外难过。
“公子，车轮掉坑里了。”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
我想要回应他，却发觉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下一刻就见那车夫挑了帘子走了进来，口中道：“还请公子暂时下车，待弄出……公子？”车夫将我自地上扶起，满脸愧疚道：“您看我，这么不小心，让公子摔着。”
“是我自己不小心。”我颓然的倒在软榻上，身体像是被巨碾辗过一般。
车夫顺手将一旁的皮水囊递了过来，道：“公子怎么出了这一身汗？晕车也不会……。”
未等他语言毕，我一把从他手中拿过水囊，道：“我还赶路，劳烦您快些将车子弄出来。”车夫被我打断问话，回道：“还请公子下车。”
我一屁股坐在路边，看车夫在四周寻找合适的石头，马儿发出嘶鸣，鼻子里喷出气息。眼神有些涣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些幻觉的？仿佛是离开华府不久，先是不停的做梦，后来则是睁着眼也能看见莫名其妙的东西。
这样下去，用不着其他人下手，我自己都能把我自己折磨至死。清风吹拂在身上，丝丝凉意透过汗湿的衣服，传至肌肤。
嗓子有些发干，想是方才流汗所至，看了一眼手上的水囊，拔开塞子，缓缓喝了几口，虽然口感不好，至少缓解了渴意。
我慢慢品着，看车夫里里外外的忙活，不知不觉竟将水囊里的酒水喝了个干净。还好古代的酒度数都不怎么高，除却身上有些发热，我没有半点醉意。身体也轻了许多，仿佛方才的痛楚只是个梦——那的确不过是个梦，只是太过于真实，真实的几乎要人性命。
车夫甩开鞭子，落在马臀上，马儿嘶鸣着向前奔去，借着垫在车轮下的碎石，将车子顺利的从坑中拉了出来。
车夫转过头，唤了一声“公子”。我起身再次，钻进马车。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我所担心的幻觉居然没有再次出现，横卧在软榻上，不知不觉间居然睡了过去。直到被车夫唤醒，伸了个懒腰，睁了眼，第一个感觉便是这是几天来唯一睡得安稳的一次。
“到堪州了。”随着车夫的声音，马车停了下来，我走出狭小的车厢，车夫正抓着缰绳，回首看着我，道：“公子就在这里下？要不要我送您去客栈？”
我摇了摇头，道：“不必，这里就好。”
车夫翻身下车，将缚在车后的行李解了下来。
我从贴身的地方掏出五两银子，车夫接过，连声道了几个万福。
青石小巷，虽比不上昭延的壮观，却是个精致的地方。拖着不算太重的包裹，熟门熟路的行至“华子清”府上，朱红的大门紧紧闭锁着。走上前去，一推，没有多少力气，就听得吱呀一声，大门应声而开。
院内繁花依旧，翠柳如烟，只是少了人的生气。
这里，应该能当作暂时歇脚的地方。
我微微叹了口气，跨过门槛，茫然站立着。
“华子清”，我都站在这里，你还不肯出现么？
眼前一花，一抹青色衣袂自院内假山后闪过。
“谁？”
我惊觉，喝出声来。
院中一片寂静，只听得风扶过柳枝细碎的呢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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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