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我跳轨被五条悟截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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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打算自杀的那个夜晚，被一个发型奇怪的白发男人救了。后来他很臭屁地和我说，你因此喜欢上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然后我告诉他，我这辈子如果喜欢上白毛，就生吞一板米氮平。
他顿住，认真思考我刚才说的话，意料之外的正经：“那要洗胃的吧？”
“……也可以选择再来一板文拉法辛。”
“然后药效互相抵消了？不可能的吧。”
“然后你就可以穿着你很久以前的高专校服来参加我的葬礼了。”
2.
我在我朋友的墓前嘲笑她自杀了五次才成功。
后来的某年某月某天，我决定给她示范一下什么是标准的自杀，我找好了地点，算好了时间，穿上了最喜欢的那条黑裙子，准备在东京某条铁路线卧轨自杀。
为了庆祝自己即将离开人世，我还特地花光了钱夹里最后的积蓄去某个知名的甜品店买光了甜品。
在我听着刺耳的鸣笛声做好死亡的准备时，一个我并不认识的男人把我从跌落的途中捞了回来。
一个头上戴着黑色眼罩，白色短发的青年。被对方拎着衣服的后领，我并没有想通我是怎么被救下的。他戴着的黑色眼罩遮住双眼，却一副能看到我的从容样子，闲着的那只手在我眼前挥了几下，装作像是要问路的样子：
“喂喂，东京怎么走呀？”
……倒也不必装得如此敷衍。
我没好脾气地对他说：“这里直走，看到那条车轨了吗，躺上去等大概二十分钟，就可以到东京了。”
二十分钟后会有一辆列车进站。
被对方放到地上，我有些头晕。揉着太阳穴，听到身边这位身高也许要到一米九的男人继续说：“谢谢这位小朋友的指路！自我介绍一下，在下五条悟，是一位正直的人民教师——小朋友你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一下呢？”
是强买强卖才对吧。我对这类自来熟的人没有任何招架之力，最后只好告诉他：
“一个即将死去的人是没有名字的。”
他听到这句话盯着我看了好久。五条悟打量着我，仔细观察了一翻：“这位小朋友，国中毕业了吗？”
五条悟打量的目光令我很不爽，他询问的话令我更不爽，即使如此，我还是出于莫须有的礼貌回他：“按常理说，明年三月就大学卒业了。”
他听出我话里有话，却只是笑眯眯地回我一句，“那就还是学生咯？”
我点头确认。
然后这个自称人民教师的家伙缠上了我，说是要帮我这个学生改邪归正。
3.
我平静的生活单方面被某个高中教师自称靠谱的成年男性搅乱得鸡飞狗跳。这一切还要从我的同居对象，兼并不存在恋爱关系的对象——五条悟捡到我那天说起。
我打算卧轨自杀的那天，五条悟没有买到他想要买的甜品，所以追着甜品店的上一位顾客——也就是我，打算问一下不可以卖给他一些。
然后发现他的甜品即将离他而去，顺手救下了我，后来开始同居是看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很可怜，于是收留了我。
他是这么向其他朋友解释的，我当然一个字也没信。
夜深了，客厅的灯开着，从咒术高专开会回来的五条悟却没有睡觉的打算。他开了罐我之前花他钱买来藏在冰箱里的果酒，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拎着床头的一只玩具熊，我趿拉着拖鞋到客厅，将玩具熊精准扔在了他脸上——的前一秒，被他的无下限停住，掉到地上。玩具熊当初是他心血来潮买过来塞进我卧室里，说小朋友就该有几只玩具熊，美名其曰“治愈你不幸运的童年”。
除此之外他还往我卧室里塞过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但因为我借住在他家屋檐下所以我都忍了。
我捡起玩具熊，下意识拍了拍它的头，打算拍走并不存在的尘土，无缘无故地来一句：“有超能力真是了不起。”
“不要这样说嘛，虽然我确实很厉害。”
“那你有让人开心的超能力吗？没有吧。”
“很遗憾地说并不存在这种咒术。”五条悟摘下眼罩，他那头白发散下来，精致又漂亮的蓝色眼睛看着我，“不过五条悟可以让你变得开心。”
五条悟嘴角咧开笑容，想拿起茶几上的果酒，我将玩具熊递到他手里，从他面前半路截胡拿走了那罐果酒，他提醒我：“我喝过的哦。”
我毫不在意地回他：“有什么关系。”
抿了两口，放下桃子味的果酒，我才想起来刚刚脑子里打算询问他的话，清清嗓子，我开口：“五条老师。”
“哇，突然这么正式地叫我，明天是要世界末日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想搬去住。”
五条悟反问我：“这位亲爱的同学，你连生活费和收入来源都没有，你搬出去要住在哪里呢？”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虽然令我震惊的是五条悟竟然真的在和我讲道理。我换个有趣的说法，继续提议：“我想出去流浪人间。”
“驳回——”五条悟拿起那罐桃子果酒，喝前特地告诉我，“我喝了喔。不过你为什么要搬出去？难道是小朋友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让老师我知道的吗？最近东京不太和平，出去的话可能会遇上诅咒师或者咒灵。”
五条悟和我说话时偶尔会自称“老师”，虽然很符合他咒术高专教师的身份，但他这幅完全不稳重的享乐态度实在让我难以将这个词和他联系起来。
“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叫我小朋友。”我捏了捏手中的熊，打算对他实话实说，“我要出去见我的朋友。”
他拿着果酒的那只手持在空中，脑回路跳脱地问我：“物理意义上还是生理意义上？”
我用他的说法回答：“……物理意义上。”
其实只是去扫墓。
不过有可能不回来。
或者说是“两者都有”。
身为一个屋檐下的关系，应该适当关注自己的同居人，以维持良好的同居关系，我自觉地问：“你今天回来很晚，咒术高专那边又开会了吗？”
“提烂橘子多扫兴。不如我陪你去怎么样？”五条悟放下果酒，很有兴致地靠近我。
看着靠近的那张“放在娱乐圈完全可以参加选秀节目出道的”脸，我面无表情地说：“如果捉弄我能让你心情变好那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
“不要把我说成很坏的样子。”
“但悟你的性格确实很恶劣。”
暖橙色的灯光被他下一秒关掉，热气扫在耳畔，眼前漆黑一片，我仿佛听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他忽然停下，带点暧昧地在我耳边小声问：“要做吗？”
好痒。
我下意识缩了下耳朵。
4.
我和五条悟的关系很复杂。
一定要说哪里复杂的话，就是我们在同居过程中擦枪走火过几次后，莫名其妙成为了彼此的床伴。
五条悟常常以我的男友自居。
但我觉得他那副样子一定会喜新厌旧，所以即使过去很久，我们目前其实还是床伴关系。
为此他委屈了很长时间，自己还特别不明所以地问我那副样子是指哪副样子。
“你把喜欢和感情都太理想化了，但感情实际上是一种很感性的东西。”
他笃定地说：“即使你这样说，你也依然喜欢我。”
“……有几分。”
“只有几分吗？撒谎可是坏习惯，小朋友。”
确实不只几分。但感情并非你口中那么理想。腹稿打过十几遍，面对这张脸时我却奇怪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我别过头去，只听到五条悟在我耳边的细微笑声。
和五条悟扫完墓后，天气不太好，下起了小雨，咒术高专有急事要把他叫回去，据说是他带的那个年级的学生和其他年级出了不小的摩擦。
五条悟作为老师一直很偏袒他的学生，反正不论怎么说都是那群烂橘子的错。
被五条悟送回家，看到他离开后，我拿出一些钱准备去流浪人间。
这一次我打算溺水自杀。不过因为东京是城市，所以我只能乘高铁去乡下。
忘记自己转了几次站，在车上迷迷糊糊睡着又醒来后，我睁开眼，漆黑的一片。拉下来某人给我戴上的眼罩，光线刺进视线中，我缓了缓，看着自己刚才靠着肩膀的青年。
他还是笑眯眯的：“唷，你出去旅行把一些东西落下啦。”
对方出现在我身边，想起他自吹“我可是最强的五条悟”时，意外又没有太意外，但还是吐槽：“把你丢下这件事我是故意的。”
某些方面来说接住了梗，某些方面来说完全没有。
流浪失败，我索性继续靠在他肩膀上，问他：“我们回东京吗？”
“不是想要出去旅游吗？玩个尽兴在回去啦，刚好我也不想见那些烂橘子。”五条悟颇有兴致地翻着手机，列出了很多旅游景点，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后，大概是觉得浪费时间又没什么用，放下手机说了一句“我们去大阪吧”。
“就这样随便扔下你的学生没有问题吗？”
“怎么会是扔下呢？我想要回去的话只要‘咻’的一下就到了。”
“……有超能力真是了不起。”
我到底为什么会惹上这种家伙？第一百次思考完，我站起来，说道：“在这站下车吧。”
现在是夏天。我打算自杀被他救下的那个晚上也是夏天。
走在乡下的乡间小路上，我觉得我要在这里喂蚊子了，半个小时过去，蚊子在我眼前转悠了好几圈，我一下都没被叮过。
悟偶尔还是很靠谱的……
“想吃苹果糖吗？”
远处灯火通明，是热闹的庙会。我靠在树上，看五条悟指着那边，没由来得叹了口气。
“然后你要带我去捞金鱼吗，不会作弊吧。”
“不错的提议，”他摸了摸下巴，若有其事地点头，“小朋友不要污蔑老师，老师怎么会作弊呢？”
我熟稔地帮他补上他省下的话：“你只是明目张胆地使用能力而已。”
烟火大会是夏日庙会里重要的一项活动，多在海边举办。
我怎么觉得我要在咒术界最强眼皮子底下逃走并溺海自杀这种事可能性为零呢……有些时候我会发觉我被五条悟影响得很深。比如现在，要去做一件我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成功的事情。
苹果糖甜腻的味道仿佛在舌边久久不散。
人群的喧闹声逐渐变小，我一步一步走进海水里，海浪拍在小腿上，有点冷，我开始后悔今天为什么穿了裙子。不长的裙子被海水洇湿，蓝色的布料颜色变深，我走进海里不过三步，就被五条悟拉住了手腕。
“旅行结束了，要回去了哦。”
我缓慢地回头，很疲惫地看了他一眼。
五条悟没有戴他平常会戴的黑色眼罩，漂亮的蓝色眼睛就那样直直地盯着我，做了一年的同居人，我隐约感受到他有点生气。
他这样对我说：“有个人很不乖。”
与他对视几秒，我深吸一口气，“悟，我想——”去见我的朋友。
“驳回。”
话还未曾全部说出口，我身旁的男人冷冷地对我吐出这两个字。我大概愣了一会儿，才发现他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出行的目的，我摊牌：“……我想要死掉。”
我看见漫天的烟火照亮此刻，一切如白昼，在烟花的爆炸声下，我听见我并不理解的四个字：
“我不允许。”
然后我意识到另一件事，五条悟真的很生气。
按照我对五条悟的了解，我一直以为他会轻飘飘地说出“好啊，那你去死吧”这种话，然后又阻止我的一切寻死行为。毕竟五条悟是性格恶劣到了能说出“把上层烂橘子全都杀光”那种话的人。
但他没有，这是一种我无法捉摸到的“生气程度”，我索性直接放弃治疗，对他说：“悟，我们不合适。你可以选择你更喜欢的人，然后放开我的手，让我去死。”
说下那句话后，当时的结果怎么样我忘记了。我只记得那天的海水很冷，烟花很亮，五条悟靠近我，对我说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话，然后把我拍晕带回了东京。
他说：“可是我觉得我们不论大小还是尺寸都非常合适。”
5.
然后我就这个眼里从来没有王法的男人被关小黑屋了。
腰酸背痛醒来后看到的第一张脸依旧属于与我相处了三百多个日夜的五条悟。我伸出去扒拉两下他的白发，五条悟睁开眼，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困顿的睡意。
想到记忆里的某个人，我开口：“我偶尔会觉得你和我那个朋友很像。”
“喂喂，不要透过我去看别人，把我当做别人的替身。”五条悟打个哈欠，不满地将手搭在我的腰上，“好困——再睡一会儿，你的男友五条悟很累的。”
“……不是男友。”我语气很弱地纠正他。
那位朋友也会对想要寻求死亡的我说“驳回”，生气时会说“我不允许”。
……想到某个人睡不着，我从床上爬起来拿走了床头柜的药，打算去厨房找水。
打开厨房的灯，看着我脚下的意外“长”的影子，低头看了好一阵，补充道：“我没拿打算兑现我那时说过的话。”
五条悟从我手里拿过那板米氮平，挤下一粒放在我手中，很直白地告诉我：“我还在生气喔。”
五条悟的直球程度曾让我一度认为这家伙根本不会绕弯子。或者说，他本人都认为绕那些弯没有任何必要。
……即使你说你生气我也不会安慰你的。服下药，我在五条悟炸毛的边缘疯狂试探，继续说：“一板米氮平吃下去并不会死，说不定是肾脏衰竭。毕竟它是治疗用的药。”
和五条悟同居的三百多个日夜，在最初的擦枪走火之后，我一直告诫着我自己不要去爱上五条悟。
但或许在我被五条悟从跌落的途中捞回来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无法避免的要与这个人产生交集。
“我一直在告诉我自己，不要和你发展出床伴以外的关系。”
“把话说得这么绝情做什么嘛——”
五条悟离我很近很近，我想到一些东西，意外有些哽咽，退后几步低下头去只看着木制的地板。
“……因为你总是爱你自己大于任何的一切。而我不爱自己。我后来想，这样也好，我离开的话你一定会很快爱上别人，而不是像我那样因为朋友的去世痛苦的不能自已。”
如果某年某月某天，如果你再想起我，否能发现在某个微小的砂砾之中，我卑微如尘埃地爱过你。
抹掉面颊上的眼泪，我吸吸鼻子，再抬头去寻找五条悟的身影。
“我不喜欢听你说这些。”白炽灯的灯光太晃眼，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的身边，他还是往日那副懒散的模样，俯身靠近我，将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但小朋友如果一定要这么觉得的话——”
“你知道我性格不好的吧？在你死掉之前，你的全部都属于我。我还在生气，”他说道，“所以不要想着擅自离开我。”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我跳轨被五条悟截胡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