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我们发疯吧》借点勇

2、猎艳

　　路莫迟在简蓝他们进酒吧后不久就看见了他们，因为他身边坐着一个来猎艳的叶杨。

　　“Wow，这个真的绝了。”这是叶杨看见简蓝后说的第一句话。

　　路莫迟起初并没有在意，只继续盯着手机像是看入了神，毕竟在这之前，叶杨已经换了好几个目标了。

　　“哎呀，你特么的，来这种地方了还刷手机，真没劲。我莫名觉得这个也是你喜欢的类型诶，你特么倒是快看呀！”叶杨没好气地抢走路莫迟的手机，不经意地一瞟：“我靠！这特么……”他不可置信地来回看路莫迟的手机和远处落座的简蓝，一整个瞠目结舌，“我靠！这特么还能这么巧？”

　　路莫迟原本要抢手机，被叶杨这一出演得总算把视线投向了简蓝那边，在看见简蓝的那一刻，整个人像是被封印了般一动不动，只耳边回荡着叶杨的自说自话：

　　“简蓝，名字和他的气质很搭诶，老实说，他刚刚就给我一种浅蓝色的感觉，看起来淡淡的，给人很干净、清爽、清新的感觉，又莫名有一种超脱世俗的贵气。靠！我特么怎么突然觉得我有点脏，配不上他啊？叶大帅哥，自信点！你可以的！28岁？认真吗？看起来好嫩，我以为刚20出头呢！Y国Y大硕士，也是只小海龟呀～Y国，很符合他的气质，我喜欢。T大本科，诶，你本来要去读的学校诶，这么说来你们差点就是校友了诶……”

　　“等等……T大本科？Y大硕士？”叶杨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一下，意味深长地把视线转向了路莫迟，“Hmm～～”

　　在看见呆若木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简蓝那个方向的路莫迟时，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多年来的一个猜想了，但……这特么也太不可思议、天方夜谭了吧？他觉得自己怕不是疯了。他像是即将要见证什么了不得的时刻般，心跳得飞快。他努力强迫自己淡定，佯装无事发生般兴致勃勃地问：“诶，这是你们公司内部的人事系统吧？所以他是你同事？”

　　“诶，老路，你怎么啦？傻啦？”他伸出右手在路莫迟眼前晃了晃，总算把路莫迟的魂给叫了回来。

　　路莫迟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子，从叶杨手上抢回手机关灭屏幕，啧了一声，说：“随便翻人手机，什么破毛病？”

　　“哎呀，咱俩谁跟谁呀。所以他是你同事吗？快介绍我认识认识。”叶杨一脸期待地说。

　　路莫迟嫌弃地扫了叶杨一眼，说：“你特么刚刚不是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吗？你太脏了，配不上他。”

　　“我特么……灵魂是干净的呀……”叶杨心虚地狡辩道，随后不服气地说，“而且你也没比我好多少好吧？你这种只撩不睡的在我看来更渣，多伤那些可爱的小男生们的心呀，人家回家后都得自我怀疑好一阵子。”

　　“你刚刚干嘛一直看他资料？对他有意思？”他佯装好奇地问。

　　路莫迟没有理会叶杨，再次将视线转回了简蓝他们那边。

　　叶杨于是也看着简蓝和许惜乐两人，趣味盎然地问路莫迟道：“诶，你说他对面那个人是他男朋友吗？”

　　见路莫迟没有回应，叶杨也没在意，只继续自顾自地分析起来：“我看不像，他们一进来我就看到了，没有什么亲密动作，我们还有机会。不过你看那个人的眼神哈，看起来就对简蓝有意思。”

　　“诶，你上不上？不上我可上了哈？”他试探性地怂恿道。

　　路莫迟没好气瞪了叶杨一眼，说：“闭嘴，你换一个。”

　　叶杨兴致更高了，他认识路莫迟快十年了，印象中这是第一次路莫迟跟他抢人。而且，如果他没猜错，简蓝就是那个他曾经猜测过可能存在的一个对路莫迟非常重要的人，这么一来，好像很多事情都说得通了。天啊，这么说来原来路莫迟竟是个大情圣！他不由地对简蓝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也不由地想逗一逗路莫迟。他盯着简蓝，自顾自地说：“他笑起来真好看，就这么淡淡地笑笑都有种春风拂面的感觉，要是笑容能再大一点……哇～哭起来一定更带感～～”

　　毫无疑问，叶杨吃到了路莫迟一记十年来最凶狠的眼刀，路莫迟使劲掐着他后颈，咬牙切齿地说：“你特么的，敢再意淫他试试！再跟你说一次，他是我的，你换一个！”

　　叶杨没见过这样的路莫迟，莫名很想笑。他佯装害怕地缩起脖子求饶道：“知道了知道了，路大爷，您饶命……”

　　“我靠！牵手了！你特么……”他看见简蓝的手突然被抓住，急得刚想爆粗口，想起自己的脖子还在路莫迟手上，忙又改口道，“路大爷！您要上倒是快点呀！”他都要替路莫迟着急死了。

　　路莫迟急忙看向那边，果然看见简蓝和许惜乐两只手握在了一起，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刚要往那边走，又停下脚步，从桌上拿起他的酒杯，才大步朝那边走去。

　　他在离简蓝大概十步远的距离停下，把没有端着酒的那只手插进口袋，深吸一口气后，故作淡定地喊道：

　　“简蓝！”

　　这个声音对简蓝而言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和陌生感，他还没看到路莫迟的人就吓得条件反射地把手从许惜乐手上抽了回来，心直接跳到了嗓子眼，脸唰地一片通红。和路莫迟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对视上的那一刻，他不知道是时间停滞了还是他的呼吸停滞了，只有回忆排山倒海。

　　【回忆】

　　路莫迟：“你好，我叫路莫迟，马路的路，不要迟到的莫迟。”

　　简蓝：（笑）“你好，我叫简蓝，简单的简，蓝色的蓝。”

　　路莫迟：“我知道，你的名字很好听，全班所有名字里我就只记住了你的。”

　　简蓝：（腼腆）“谢谢。”

　　路莫迟：“待会儿选座位，我想跟你同桌，可以吗？”

　　简蓝：“可是……你是第一名，我是第十一名，等我选的时候你身边应该已经有人了吧。”

　　路莫迟：（惊喜）“你怎么知道我第一名？你也记住我了？”

　　简蓝：（脸红）“额……”

　　路莫迟：（笑）“那你同意跟我同桌了？”

　　简蓝：“额……好像重点不在我同不同意吧？”

　　路莫迟：“你同意就可以，那我当你同意了哦～”

　　简蓝：“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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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任：“好了，像刚刚说的，咱们现在开始按照升学成绩排名先后顺序选座位，第一名，路莫迟。”

　　路莫迟：“老师，我想在简蓝同学后面选。”

　　班主任：“为什么？”

　　路莫迟：“不然我就选不到我想坐的座位。”

　　班主任：“这是什么道理？”

　　路莫迟：“我想坐他旁边。”

　　班主任：“胡闹，这不都乱套了吗？都跟你这样后边还怎么进行？”

　　路莫迟：“那老师您这样安排就没什么意义，我虽然第一个选，但并选不到我想坐的座位。”

　　班主任：“……那你觉得怎么着合理？”

　　路莫迟：“排名前的同学可以根据自己想做的位子自主选择推后自己的顺序，但排名后的同学有拒绝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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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蓝：“路莫迟！你快点儿，我们又要迟到啦！”

　　简蓝：“你真是白瞎了这个名字，还害我天天陪你迟到罚站，我真是冤死了！你就不能再早起个五分钟？！”

　　路莫迟：“是我不想吗？我的‘红旗’没降下去你教我怎么出门？”

　　简蓝：（脸红）“……这辈子没听过这种迟到借口，下次罚站的时候麻烦你这么跟老师解释好吗？”

　　路莫迟：“不好吧，哈哈～～”

　　简蓝：“跟我这么解释就可以？”

　　路莫迟：“当然啦，咱俩谁跟谁呀。诶，简蓝，你那啥……每天早上……”

　　简蓝：（脸红）“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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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莫迟：“简蓝，你以后要考什么学校呀？”

　　简蓝：“Em……T大吧，你呢？”

　　路莫迟：“你看，‘和简蓝一起上T大’，这就是我的愿望。你写的是什么？”

　　简蓝：“白痴，念出来就不灵了！不许偷看我的，看了也要不灵了。”

　　路莫迟：“哈？你不早说？呸呸呸，不会不灵的，我们这么厉害，一定都考得上的。你坐我肩膀上，把我们俩的都挂树顶上去。”

　　路莫迟：“我靠，简蓝，你能不能多吃点，怎么比女孩子还轻呀。”

　　简蓝：“你这么扛过女孩子吗？”

　　路莫迟：“当然没有！白痴，气死我了！叫你多吃点就多吃点，瘦得只剩骨头了，硌得我肩膀疼！”

　　简蓝：“那你放我下来。”

　　路莫迟：“我偏不，你坐稳啦，我就这么带你去爬山吧。”

　　简蓝：“我不要，我恐高，我坐你肩膀上都头晕，你快放我下来！”

　　路莫迟：“那你求我呀～”

　　简蓝：“信不信我掐死你？！”

　　路莫迟：“谋杀亲夫呀～～”

　　简蓝：“你妹！又占我便宜，看我不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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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蓝：“呜呜呜，老莫，我真没用……”

　　路莫迟：“白痴，你只是这次没发挥好。竞赛保送也不好，专业选择少，咱们高考好好发挥，到时候随便挑专业，啊。”

　　简蓝：“可是我想跟你念同一个专业，到时候不还是选的保送的专业啊……”

　　路莫迟：“小脑瓜子咋这么好使呢？那我跟你一起高考，到时候我们偏不选保送专业，怎么样？”

　　简蓝：“不要，你好不容易保送上了，可不能便宜了别人。你接下来就做我的小陪读、小书童吧。”

　　路莫迟：“好勒，我的简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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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蓝：“老莫，你……是不是不太正常啊，怎么……老……硬……啊？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路莫迟：（脸红）“我……你才不正常呢，我这血气方刚的年纪，很正常好吧，你不会吗？”

　　简蓝：“我……没你那么频繁，你是不是看什么小黄片小黄书什么的了？还是在想哪个女生？”

　　路莫迟：“放屁，才没有！”

　　路莫迟：“我也……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这样……”（含糊）

　　简蓝：“你说什么？你好好说话。”

　　路莫迟：“没什么！总之我很正常，做你的题吧，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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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最后一门考试一结束，简蓝兴奋地冲出考场，兴奋地跳到在考场外等候多时的路莫迟身上，大声兴奋地说：“老莫！我终于解放啦～～～”

　　路莫迟紧紧地搂着简蓝，紧张地问：“考得怎么样？能上T大吗？”

　　简蓝：“不知道呀，万一没考上怎么办？”

　　路莫迟：“没考上咱们就出国去，总之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简蓝：“老莫你要是个女生该多好呀，我一定把你娶了！”

　　路莫迟呼吸一滞，把简蓝抱得更紧了些。他吞了吞喉咙，鼓起勇气，在简蓝耳边轻声温柔却郑重地说：“简蓝，虽然我不是女生，但……我好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好吗？”

　　简蓝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呆若木鸡，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了。他应该要从路莫迟身上下来的，却忘记了做任何动作。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正努力思考如何回应时，听见了一个严肃的声音叫他的名字：“简蓝！”

　　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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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蓝对他那天是怎么从路莫迟身上下来，又是怎么和路莫迟分别，又是怎么回家的几乎没有了印象，他只记得那个暑假他的手机被收缴了，他活在了爸爸妈妈和哥哥的严密监控下，他们俩于是被断绝了联系，连高考分数出来，他们也没有联系，后来填志愿的时候也没有，直到去T大报道的前一天，哥哥把手机还给了他，他接到路莫迟的电话。

　　电话里，路莫迟哽咽地说：“简蓝，我……在M国了……不去T大了……对不起……”“简蓝……我……”

　　简蓝边努力抑制哭泣边使劲听电话里的声音，但路莫迟没有说下去，他于是大哭着说：“路莫迟，你这个大骗子！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他把电话挂断，差点捏烂了手里的T大工程物理专业录取通知书。这个专业，正是路莫迟通过物理竞赛保送后，他帮他选择的专业。

　　十年了，路莫迟，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