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piece 15-背景扑朔的亚玛和船员们 ...
-
好消息是身为船长他成功保持住一贯的冷静，坏消息是这下心情更差，连回笼觉都不想睡了。
“你确定？”罗咬着臼齿回到餐桌边坐下，因惊讶而彻底清醒，“是同一个人？”
“啊，没法确定。但直觉上应该是。”
——直觉！又来了。
跟一个没脑子、没记忆，纯靠直觉的“狗崽子”交流真是费劲。
“呵，真想不到，居然有朝一日能跟‘白胡子’‘抢人’。”他按捺着焦躁讽到。
为什么焦躁？平白捡个船员居然牵扯出其他海贼——偏还不是无名之辈——凭什么不烦躁。
身为船长，罗必须考虑好这会不会给自己的海贼船引来太棘手的麻烦；以及，若有麻烦，这个船员还要不要留下……
听“新船员”刚才的回忆，虽然像不打不成交，但“火拳”邀他出海的意思，难道不是刚好可以理解为交手后彼此欣赏，干脆想成为同伴一同出海？
虽说还不知道亚玛提到的记忆片段在什么时间发生，也不清楚为什么那种情形下亚玛没有出海、至今未与“火拳”同行，但眼下那个——没记错的话——全名叫波特卡斯-D-艾斯的男人，是白胡子海贼团毋庸置疑的2队队长。
也就是说，如果邀约仍然有效，亚玛出海“本该”加入的也是白胡子团。
……他确然有这个实力。
白胡子麾下即使人才济济，亚玛想要跻身进去恐怕并非难题——毕竟失忆之前，甚至有可能是多年前就能同“火拳”交手的人。
“白胡子谁呀？”莫名其妙在科斯莫岛大都会招惹上的麻烦人物，眼下还浑然不觉地询问北海来的海贼。
罗的思路被打断，扶着太阳穴歪头，无奈不知该怎么说他：连白胡子都不知道，还说加入海贼团成为海贼。他可别连“海贼王”罗杰也不知道吧。
话又说回来，连白胡子都不知道，却知道火拳，这恰好也侧面说明亚玛对艾斯有格外的关注——这是他唯一“能想起来”的人——得是多重要的男人？
罗压下心头腾起的不爽，先回答亚玛问题：“那可是继罗杰之后，让世界政府最为提防的头号大海贼——你至少知道罗杰是谁吧？”
听到对方肯定地说出“海贼王”这一称号，罗才又点点头继续道：“‘白胡子’爱德华是和‘海贼王’同时期活跃在海上的‘大人物’。在他们那个时代的大海贼中，现如今稍微像点样的只有他了。”
说话时的态度不免仍带些一贯的傲气和嘲讽，然而对于白胡子团的实力，他就算从未亲眼见过、面上也实难表露太多敬意，心里还是有概念的。
“唔，这么厉害。”听话之人双臂叠放在桌面上，虽这么说，态度还是事不关己。
“至于你说的‘火拳’，他如今是白胡子的第二队队长，这事你可知道？”
“——哦，有印象，报纸里好像有提到。”亚玛在罗的提醒下这才把关联性捋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艾斯在那么厉害的海贼团哇！‘第二队队长’该怎么理解，听起来应该也很厉害的样子？”
“是，你可以这么理解。”罗一时也懒得多解释白胡子团是多大规模的海贼大船团。
而桌边另一人在这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抬手指着自己道：“诶，那我记得之前好像和艾斯打了平手来着，岂不是说，我也很厉害！”
罗听他的关注点变成这样，又一时无语。
“……也得参考下你说的那个时候是多久之前，以及你现在的实力和那个时候相比差距有多大……倒是。”
面对那张充满期待的脸停顿几秒，他还是中肯地补充一句：“非要衡量一番，将你的实力放在伟大航道前半段比一比……目前可以是船长级别。”
亚玛天然将之理解为来自船长的肯定，龇牙笑得更开心。
罗差点受其影响。
可问题毕竟还没有捋清楚，他仍强压唇角，也没松开紧蹙的眉头。
“再说回你和火拳的关系——如果我没猜错——他八成也要邀请你成为海贼吧。等你成为海贼之后呢，难道就不会喊你一起去给白胡子效力？要知道他们那里的家伙一个个可都对白胡子忠心的不得了，口口声声‘老爹’、‘老爹’的，只怕亲爹也受不到这种爱戴。”
“呃？为什么要这么叫……”亚玛面露困惑，甚至一丝抗拒。
因为暂时还无法解释的身心理因素，他本能地排斥“父亲”这类人物，可以说就算明知人人出生都有父母……但下意识地，他不想认。
“谁知道。代表船员之间有某种超越同伴关系的特殊纽带吧。到底是真因为关系亲近到情同父子、还是迫于淫威乱叫一气，只有他们自己能明白了。”
“这……船长，我们这里以后不会也发展出这种‘关系’吧？”一想到以后可能要把漂亮船长叫作“爹”，忽然错觉船长都不漂亮了。
揉揉眼睛。
好在，旁边气质高傲、神情淡漠，明明坐姿松弛却完全不会让人觉得有机可乘，甚至还莫名流露“优雅”的青年此刻依然很养眼。
青年还在同时干脆宣告：“不可能。恶心都要恶心死。”
——不得不说，看到亚玛这种不像演出来的反感，他情绪大约稍有回升。
“太好了。”极地潜水号的杂务放心地大松一口气。
“这么说，”船长以半握之拳托腮，似笑非笑地扭过头来，“不肯去给白胡子‘鞍前马后’？”
“当然不去！”亚玛答得斩钉截铁，“我说了要留在这里！”
罗承认有被最后一句话愉悦到，面上还是不冷不热的：“可别勉强啊。”
“才没有呢！”
——既然如此，船长就勉强先留下他了。
接着又听船员讲道：“而且我觉得艾斯应该不是为了邀请我加入吧。”
就在刚刚唤起的一段二人交手的记忆中，亚玛觉得记忆里的艾斯应该还很年轻，和通缉令上似乎略有差异。
“我们见面或许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如果邀请我出海的话，为什么我没去……？”他自己这时也起了疑。
“火拳应该自东海而来，莫非你也是东海人？你们认识在你多大的时候？”
“记不得呢。不过至少可以说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跟通缉令上看起来样貌差别不大，只是感觉稍有不同。”
“唔，那最多也就是3-5年以内的事情——如果你们不是从小认识——‘火拳’最早在海上混出名气的时间，大概在3年前。起初他还不是白胡子部下，自己成立一个海贼团叫‘黑桃’。”
听到罗帮他回忆有关艾斯的消息，亚玛不禁眼前一亮。
“不排除他邀你出海原本为了上他自己的船，如果是在加入白胡子团以后，则有可能要你一起加入，但被你拒绝了吧。”
这却不是。亚玛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我应该没有拒绝过，我的确很想出海，应该一直都很想，在遇到他之前就有这样的愿望。但我没有和他一起走……可能有些别的原因，导致我不能出海，不能离开陆地……”
为什么要等到多年以后才出海？
从他正式出海，到出现新的连贯记忆中第一座岛屿之前，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失忆，又为什么会在陌生（而且不欢迎他的）岛屿上醒过来？
这些都是当前无法回答的问题。
回忆看似有了些苗头，转眼却又扑朔迷离。
他努力思考时捂着额头，平常总是挂着笑的脸上难得起了愁容，一贯平展的眉头也微微皱起。
——或许没有记忆使他看起来无牵无挂，实际上却还是背负了他人无法体会的苦衷。
“不用多想。”
罗终究没忍住劝道。
“以你的风格，凭直觉能干的事，多半用脑子想是想不透的。”这就有点“侮辱”人的嫌疑了吧……“你就继续跟着直觉吧。到了合适的时机，该想起来的，都会想起来。”
他是外科医生，如果大脑只是受伤，或出了用手术就能解决的问题，那么多精密或困难的手术都不是问题。
但目前可以肯定新船员脑部没有外伤，这在神庙岛一役后就检查过，足以确信。
“失忆症状的成因很复杂。外伤、心血管疾病、各类情况造成的窒息，以及精神创伤都有几率造成失忆。
“如果是神经级别的损伤会比较麻烦，如果还有更深层次病因的话，就更没法单纯依靠手术了，连诊断都是问题。
“——你的身体器官是健全的，这我可以作保——深入精神层次的问题我就爱莫能助了。但有些事，我不用检查就知道……”
罗这时抬起手，食指轻轻一戳旁人的眉心中间：此刻正散布着愁绪。
“你不适合为太复杂的事情发愁，亚玛。”动脑子的事还是交给脑子好用的人吧——未免打击到某人，这句话就不说了——“有些事如果忘掉了，未必不是你的运气。”
若今后真地出现什么事，想忘也忘不掉，或许才称得上最坏的情况。
-
-
长睫毛轻轻一抖，在时常闪烁惊奇或愉快的明眸之上，他的眉头抵着另一个男人的指尖。
皱痕霎时展平一如从未出现，他又顶着修长的手指，用力点了点头，表明了赞同对方的话。
俄而，闭目又笑起来。
他快速抽了抽鼻子，嗅到从男人腕间或袖口散发的香气：果然，还是很好闻。
好像只要在能闻到这样的气味之处，任何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一样。
——真是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小鬼似地。
旁人亦瞥见他那张脸上恢复了光彩。罗放下手臂，却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
但有件事，若不说清楚，还是会有点在意：
“话说回来，如果不为邀请你成为同伴，那你和火拳的约定算怎么回事？”顿了顿，红心船长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依旧冷酷：“你们不会刚巧是什么‘旧相好’吧。”
一转眼，刚才还笑眯眯、沉浸于被安抚到的某人倏地睁开双眼。
令人不爽的是，居然还涨红了脸。
“——你害羞什么？”怎么，说中了？
北海海贼露出危险眼神，明显带有警告之意。
“不，不是吧，我暂时没有这样的印象！”
——失忆梗到底是有多好用！虽说他也确实没别的理由。
“没印象就直说没印象。脸红是几个意思？”
“诶？我我脸红了吗？没没有吧。”
“同一句话出现两组‘叠字’了。装傻也给我装得像一点！”
“呜我真地不知道啊……”连脸蛋带耳朵都红透了，只怕稍微摸一下都是烫的。
该死！“给我把脸红收回去！”
如此强人所难的要求想也无法做到。但是为其他男人脸红就过分！
一气之下再次“动手”却是冲着“红脸蛋”而去。脸肉拎到手里才发现还挺软和，而且果不其然温度过高。
“我警告你，打杂的：人在红心团，还敢三心二意，看我怎么修理你。”
“欸，痛……呜，艾斯好像也这么动手过。”
“哈？什么情况，‘打情骂俏’？”失忆后只记得一个人已经够过分了，有用的信息没几条，没用的细节却还不少。
今后果真再见到火拳还得了？
“打杂的！信不信，到了香波地群岛以后，我照旧‘请’你下船？”
他此时因得到确定对方会留下，才口吐威胁，不料突然从外面跑来的厨子惊忧交加，“不要啊！船长。”
这是从哪冒出来的，听到多少？问题下一秒就有了答案：
“——我只是打小报告让你给新人‘紧紧弦’，不是让你撵走他哇！他是好孩子！力气也大，脾气又好，能干很多活的呀！”
一边跑，一边替被“训斥”的新船员说好话的厨子“锄——”地一声窜到桌前，令刚刚还在餐桌旁小打小闹（单方面）的两人同感莫名其妙。
柏瑞竟因从甲板路过餐厅门口，刚巧听到“令人担忧”的话题，便立刻改道冲进来，还没站定就急道：
“——亚玛，你向船长认错、服软就好了。船长很温柔的，你别怕噢！实在委屈也不要顶嘴，中午做关东煮给你吃。
“——船长，你别再怪他了，亚玛肯定不是故意的，他已经知错；我也承认错误，昨天不该带他去香料店，他嗅觉太灵敏应该是受不了才跑掉。船长，我叫其他人来，大家都能作证：亚玛一直很听话懂事。你不要赶他走，船长！”
听着越来越高昂的诉求声，罗默默捂住嘴。都哪跟哪。
亚玛虽然没搞懂为啥，但听得出厨子是为了他好，就乖乖点头：“嗯！少放一点香辛料就好，我有点怕辣。”——这是直接开始说关东煮的事了，对吧。
这些人……
心知被打岔之后原有的问题谈不成，如果柏瑞将其他同伴叫进来，闹大后也只会越扯越远。
早知道就不该在餐厅谈。
“行了。”疲惫而不耐烦的一声叹气。甭管是厨子的问题、还是杂务的问题，解释起来都实在麻烦。
就这样吧。罗就算学到了不能在公共空间谈私事，厨子也学到了不可轻易向船长打小报告。那么亚玛呢？
——亚玛知道午饭有关东煮，嘿嘿。
“你在傻笑什么？”罗还没松手。何况话题只是暂时打断，还未得到根本解决。
“疼……对不起！”亚玛只记得柏瑞说对船长道歉就有好吃的。听人劝有口服。
“乖孩子……”厨子夸奖完杂务，又来劝船长，“船长，你饶了他……”
啊，没睡成回笼觉，船长愈加烦躁。
-
-
后来结果却是亚玛离开了极地潜水号——只不过是暂时的。
原因是罗在强制休眠后于中午前醒来，顺带想通了一件事：如果海贼团救出被非法买卖的莉娜之后，下一步还要将她恢复原有身份并安全送回家，才是更麻烦的问题。就连亚玛都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
红心团于合法之道对莉娜无所助力，且不会为莉娜特意折返科斯莫岛——这点船长和临时杂务已达成一致。
护送小姑娘回家的只有可能是未来将正式加入红心团的亚玛，但红心团不能不管亚玛，他们会在香波地群岛找到前往鱼人岛的路径同时等他。
亚玛要如何帮助莉娜，既能光明正大地施以援手，又不会在脱离红心团独自行动期间，给获救的女孩以及自己带来麻烦？
答案是必须也在能被官方承认的条件下行动。这就要求亚玛暂时还不能放弃“合法”路线。
“岛上有可以直达香波地群岛的客船，最多两至三日就能到。我们到那再会和。”
在罗的计划里，亚玛将从海军驻扎的港口登岛，而海贼船必须在“无法区”靠岸。
“从航行路线来看，你会比我们更早登岛。到那以后先打听消息，除非紧急情况，别轻易动手，等我到了再说。”
海贼船不能走官方管辖的航线，为降低被官方发现并拦截的可能性，绕路必然会延长航行时间；航海士已经估算出来，至少是客船的1倍时间。
“可是……我也没有合法身份呀。”亚玛提出另一条困难。他在科斯莫岛受莫须有罪名下狱，后来又半是被迫地“越狱”逃跑，要不然也不需要搭海贼的船才能出海救人。
如果没有大都会上演的一系列罗生门事件，他也本可用自己攒的钱勉强换一张三等船票，再半工半住地乘民间船只出海。
罗也考虑到这个情况了，于这时从胸袋内夹出一展窄小的卡片。“用这个身份。”
纸质卡片上，赫然贴着莉娜的照片，并填有身份信息、加盖官方准许通行的印章。
“那女孩回家之前必得拿回身份——这是昨天从仓库偷出来的，你可先‘借’用，这样就能正常乘坐民用船只和通过香波地群岛的海关了。”
“厉害……不愧是罗。”原来他从一开始全都预料好了，“可是这上面是莉娜的照片……”虽然亚玛可以扮作“女性”，却没本事易容。
“简单，换个照片罢了，”他说着将卡片伸手交给不远处咧嘴“坏笑”的夏其，“这艘船上不止一人会这种‘手艺’。”
带虎鲸帽子的船员看起来业务相当熟练，“接单”后朝新船员得意地搓搓鼻子，就闪回船舱去了。
新船员可算开了眼。海贼团里人才济济，照他来看这也不比“海贼王”差嘛——虽然他也不知道海贼王的船到底应该是啥样。
“你也可以先去帮亚玛找个律师，找好一点的，‘贝利’的事我来解决。”
罗弹响手指，一应便安排妥当。
亚玛还沉浸在被船长安排明白而油然起敬中无法自拔，就被佩金拽进仓库，就地布置摄影、暗房。等他人生第一张照片显影的过程中，还有其他在旁凑热闹拍照的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
几乎令人耳晕目眩……
“太棒了，大家太厉害了，罗也厉害呆了！”
“——你用的那是什么形容词副词，找揍？”罗没惯着他。
可实际上也已为船员做了最好的安排，如果这都不算“惯着”的话……
“谢谢你！罗。”红瞳又闪出了星星眼的效果，如果不是有船长亲手按着脑门，他可能会当着所有船员的面，从临时摄影房的幕布前跳起来给船长一个“贝波专利”的拥抱。
“别急着谢。这期间你要是敢‘跑’或者惹出别的麻烦，再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不会跑的，船长，我要跟着你一辈子！船长，我好爱你！”
“闭嘴！打杂的，想清楚再讲话。”
罗像嫌“烫手”那样从冰系能力者脑门前放下胳膊，后者立刻摇着几乎具现化的“尾巴”扑了上去。
好在白雁临时自制的补光灯已经关闭，否则海贼船长泛红的脸色就藏不住了。
用绒布缝制了背景布的伊卡库正笑嘻嘻地指挥站在椅子上当背景布“支架”的赛蒙，后者终于能颤颤巍巍地放下已经酸透的手臂，欲哭无泪。
柏瑞推开门通知开饭。在新船员暂时离船之前，他们又一股脑涌进餐厅。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piece 15-背景扑朔的亚玛和船员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