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piece 14-背景扑朔的亚玛和果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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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警惕在胁迫人贩后遭到帮派报复，或更麻烦——也更下三滥——直接把海军驻地的人叫过来搜捕海贼和船只，罗下令在等待航海记录指针记满岛屿磁力之前，除有采买补给等任务的船员外，避免长时间在城镇逗留；若在岛上活动也尽量结伴，且不要离船只太远。
亚玛原本还想继续邀请航海士和船长去岛上“探险”。贝波嫌热，而罗在吐槽过他的用词（探险）后也拒绝了，理由是不放心船，也不能留贝波一个人（熊）活动。
然后新船员就因力气大而被负责采购食材和酒水的厨子拉走了。
只不过，等搬运了两轮货物之后，厨子还在挑选香料，一扭脸才发现刚才还在狂打喷嚏的人已经没影。
“啧，刚定下来要成为正式船员，就开始不靠谱了噢~回去我可是会对船长告状噢~”
厨子不急不忙地将揉搓后的香料籽放在鼻下轻嗅，一秒钟不到，街上又传出响亮的喷嚏声。
嗯，确实是品质上乘的香辛料。
依稀听到喷嚏声，远在商店街尾的白发人抬头想了想，确实还是不想回到让他喷嚏不止的商店，于是心怀愧疚但继续趴在看板前读上面的文字。
看板上除了简单介绍男律师的基本情况、接待时间之外，还有像昨天看到的海报一样开列了一些可咨询的案子类型。
考虑一番之后，他也决定顺便找法律顾问咨询看看。
在人贩仓库中，已经确认莉娜被偷换身份，新的身份是一个叫“玲娜”的有偷窃记录的女人——如今已经被转卖往香波地群岛更大的人类拍卖市场。
虽然实在想不通身份和活人是如何分离的，但亚玛直觉这会是个麻烦。
进入逼仄的事务所房间后，或许采光、通风不是太好，一股霉味立时钻入鼻下。亚玛皱了皱嗅觉有些灵敏的鼻子，继续向内走。
屋里有人，准确说只有一位看起来难免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头发花白，此刻正有些佝偻地浮在案前，酒瓶底一样厚的眼镜片夹在双眼前，他却还是好像很费力地眯着眼阅读。
“您好，请问亚伯拉罕先生在吗？”亚玛客气地打了声招呼，看到中年男子似乎很专注，不希望吓到他。
过了一会，男子才略微抬起眼，透过镜片上缘定定朝门口瞧了一眼：“你找他有什么事？”
“哦，我想问问如果在本人不愿意的情况下被其他人改变了身份，该怎么恢复身份？”
“……嗯？”
中年男子抬起头仔细地看了看他：“之前打电话来的人就是你吗？你叫什么名字？”
“我有联系过嘛？我叫亚玛。”
“亚玛啊，气派的名字呢……你来，你来。”原本坐在书桌后的男子站了起来，绕到桌的另一边，一把将旁边唯一的空椅子抓过来，顺手扫掉桌子边缘的纸张和碎屑，“你坐在这里。”
虽然不明白男子态度上的突然转变，亚玛却还是依言走过去在桌边坐下。
下一秒面前就砸下两厚叠加在一起比他手掌立起来还要高的文件夹。朱红眼珠霎时瞪圆了。
还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紧跟着中年男子又从书柜转回来，手里捧着比文件夹还要厚的辞典一样的书籍，又放在文件夹旁边。
一阵肉眼可见的烟尘从书籍封面腾起，他见状连忙向后靠了靠。
“你来，先帮我核对一下这两本卷宗里的词句。”
“……呃？”——可是为什么？
“要逐字逐句地检查，不可以有任何含糊不清的表达，或者故意误导性的词。必须每句话都准确且只有一种理解方式。”
“诶？这要怎么判断？”人的语言这东西可以精准到那种程度？
“靠查辞典。”男子说着，又一屁股坐回了原本的位置，“尽可能地精准，精准到你认为苦思冥想也想不出别的意思。”
“这样的要求太强人所难了！”
听见如此惊叹，中年男子却抬起头盯住即使坐下也比他高出不少的白发年轻人，眼神犀利，语气笃定，抑扬顿挫的不亚于高超的话剧演员：
“这就是律法的精神。”
可能是他严肃认真的神情太具气势，唯一的听众一时愣住。
竟暂时忘了自己原本来此处的目的。
直至太阳即将落山，听见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才猛然想起来：“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然而年轻人迟来的顿悟却只引起了严肃的中年人其他关注。
“蠢货！漏洞百出！如此多的明显问题居然都分辨不出来，重做！”
“啊？？”
在夕阳西下的时刻，门外繁忙的人影渐稀，斜阳从仅有的一扇窗户照进来一束，最后再将一日日沉寂的尘埃点做橘黄色。
不知名姓的严肃男子紧蹙眉头，逐句逐页教一个完全没有接触过法务知识的年轻人如何正确阅读和理解卷宗，其间自然少不了对年轻人愚钝马虎的责备，但紧接着又是更加严谨和细致的解释。
年轻人可能已经被骂懵了，可叹居然还是听进去许多有用（对他未来要从事的海贼职业可能没什么用）的知识，也能发觉自己通过中年人孜孜不倦的指导下，居然很快就可以读懂之前看不出的问题。
——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他只是来这里想咨询关于莉娜的法务问题。
还有中年人到底是什么人呀？
满脑子问号只能憋在舌头后面，因为只要提出和工作（卷宗）无关的问题，就又会被骂的狗血淋头，诸如“年轻人缺少定力”“少时不努力，老时徒伤悲”之类的，他听得似懂非懂却还是会觉得都是自己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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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也没想到，等到亚玛终于能借口快饿死了要“回家吃饭”，摆脱中年人的高压教学，并带着对方的嘱咐（“饭后来这里继续见习！”）逃回海贼船上，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他是为了什么要刷个大夜读完和自己完全无关的卷宗啊？
——不过卷宗讲到的两例人口贩卖的案子，也让亚玛有点在意就是……
可无论如何，至少眼下，他要吃饭！
跳上甲板后便开始翻箱倒柜找食物的亚玛惊讶地发现，原来动脑子的活计比过去用体力的活计更使人饥饿。
他并非没有过为了抓紧时间干活而耽误吃饭的时候，一天不吃饭的时候也是有的，但饿到这种程度，是记忆中除了在初次醒来的岛屿以外从未有的。
……咦？不对，怎么好像更久之前也挨过饿，应该还不止一次挨饿。那是在有记忆之前的事了。怎么，他过去经常挨饿么？
难道是因为打小就很穷么……
思绪到这里，亚玛起了疑惑，嘴里的面包也就一时未咽下去。
直到有道低沉的声音提醒他。“跑到哪去了？”那声音说。
“唔？”
正在“偷吃”者脸颊鼓鼓囊囊地转过头来，就看见斜倚在厨房门口的修长身影。
来人没有戴帽子，黑色短发自然柔顺地翘着，带着仿若未睡醒的困倦。
亚玛顿了顿，用牛奶快速将口中的食物顺下喉咙，才忙忙开口：“船长。”
只见青年低头用指尖搓了搓眼眶，似乎驱赶未睡安稳的疲惫，重新站直后又走来。
“柏瑞昨天下午就回来了，一个人单独回来。他可是向我告状，你原本答应帮他抬物资可一转脸就不见了。”
“啊，抱歉。”虽然厨子此时此刻并不在厨房，亚玛还是立刻说到，“我后来把这事给忘了。”
对此解释罗唯有点评：“白痴。”
但又或许没有完全清醒，他讲到责备的话时，语气意外的柔软，声调有着才醒之人的低哑磁性。
尤其是和已经义正言辞且精神奕奕地骂了亚玛好几个小时的中年男人——（啊嘞，好像还没有问那个人的名字）——相比，漂亮船长的话听起来就像春天般温暖了。
天知道亚玛前一晚到底经历了多少痛骂。简直让本来就皮实的他又起了一层厚茧。
“我本来是想找个律师问问，该怎么把莉娜原有的身份恢复。结果被一个奇怪的人留下，看了一整晚的文档。”
“哈？什么乱七八糟的。”船长已经晃到餐桌边上，打着呵欠坐下，顺手将一本书摊在桌面上。
亚玛见状三下五除二地吃完面包和牛奶，又顺手从吧台上拿走一颗颜色看起来十分新鲜的苹果，挪到罗身边。
罗还在不痛不痒地埋怨：“都已经说了不要长时间逗留，何况你和我一样被人贩看见过长相，万一引起注意了怎么办……”
越听就越觉得船长的声音柔和悦耳得不得了，和昨天遇到的中年人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亚玛露出不自知的笑容，不禁又朝前凑近了些，好像这样就能听得更加清晰，与此同时鼻端又传来幽幽的芳香，直到——
“喂，面包屑不要蹭到我身上。”
在罗的提醒下，他才意识到鼻尖已经快要碰到对方的耳廓，还在不断轻嗅好闻的气味。
“——还有，你是‘狗’吗？”
——从刚刚坐下就开始一个劲抽鼻子，就像物品寻回犬一样。
彻夜未归的船员回撤一些距离，自行用手抹掉因刚刚吃相不妙而沾到的面包屑，辩解：“当然不是。罗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嘛，想知道是什么。”
听见正经的否认，罗先是忍不住抿了抿嘴角，眼眸浸了些笑意，可话还是说的不客气：“别一大早就发情，打杂的。哪有什么味道，消毒水吗？”
说着他也抬起手在袖子上闻了闻。
自小学医，后来无论流浪还是航海时期也还是会行医，加之偶尔用溶剂提取一些药物、制作药剂，他常年身上应该都有消毒水的味道。怎么会有什么“好闻的”味道。
只不过某人刚才突然凑近，还是令他蛮意外的。原以为对日前所做的事只字不提，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提。眼下却又很主动。
可惜他现在因为没睡好心情也不大美妙，何况船上还有其他人随时可能到厨房来看到，也就不打算由着旁人。
而亚玛此时发出不赞同的声音，解释说不是消毒水的味道，消毒水的气味不难闻但很刺鼻，可罗的身上还有股温柔好闻的气味。
什么气味？
有点像松脂混着麝香的感觉，暖暖的，很亲切，但也可能形容的还不够准确；可能还有些花香。
气味分辨得这么细，还真是“狗”。
正说着，他又凑到男海贼的脖颈后侧，如同细嗅蔷薇般温柔小心，好像也全然不觉这样的做法有多暧昧。
有时候也分不清他是装傻充愣，还是真地无辜。
——罗侧目看着一段蓝绿色的发丝离自己越来越近，稍等片刻，还是将他按了回去。
“好了，说正经的。”
罗也意识清醒的差不多了，将原本摊在自己面前的书册朝旁人面前推了推。
“有关你的恶魔果实能力，我查了查。至少可以肯定，自然系的冰冻果实已经有人吃掉了，而且还不是什么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所以无需置疑。”
冰冻果实能力者是海军总部的大将青雉，这件事稍有情报意识的人都知道。
“除此之外已知的冰系果实就不多了，但总觉得……”
“咦，这是什么？”船员乖乖地坐在桌前翻动书页，上面一个个图案对他来说很是新奇。
罗只好先停下来回答他：“这是恶魔果实的图鉴，目前世上已知的恶魔果实都收录在内。刚巧船上收了一份副本，你自己看看吧：有没有能唤起你回忆，或是看起来熟悉的？”
只不过看亚玛的状态，似乎能对着图鉴想起来的可能性不高。
“这里还有雪雪果实。”
“嗯，不过和你的能力表现差别比较明显，你用的已经是冰了，虽然和雪一样是冰晶产物，不过温度应该还是要比雪更低一些，强度似乎也更高。”
罗顿了顿，又提起一个疑点，“你之前说过还可以放电，这点很奇怪，一般来说自然系果实不会出现两种自然能量同时存在，也不排除你吃下的果实尤其特别。”
“不过，事实上除了在神庙那里出现过一次电流，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有没有可能只是巧合呢……因为我听到了罗的求救，一着急才……”
“‘巧合’这种情况虽然令人无法否认，但我是不怎么相信的。如果本身并非你的能力，理论上在任何情况下你都用不出来，除非不是你用出来的。”
“那就是球棒……”
“——都说过无数次了那是不可能的。别再让我重复。”罗说着便皱了皱眉。
看出他有些烦躁，心情可能不是很好，亚玛也就不敢再重提显得没脑子的话了。
接下去乖乖跟着罗分析：“难道要在非常苛刻的条件下才可以嘛？”
“这倒是一种可能性。不过，在特殊条件下，就能使冰系能力转化为雷电……难以说通。”目前看来，还是应该先从冰系能力的果实上开始找寻，至少冰系能力是亚玛用着最顺手的。“你自己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么？什么时候吃下的、果实是什么样子之类的。”
“嗯……我试试看吧。”亚玛有些头疼地抓了抓脑门。连续一晚猛剋卷宗之后，他现在也还是硬着头皮继续翻书。
好在图鉴看起来图案多一些、文字少一些。
“你慢慢看吧，我回去再躺一会……”
“嗯，可以哦，罗应该好好休息。我今天不去岛上了，会守船的。”
正起身意欲离开的男人听闻，动作一顿。
有种窝心的感觉从烦躁心情中分离出来，使他短暂舒展眉头。
——打杂的倒是很懂怎么让人安心。
罗默默走开，留下背后还趴在桌上研究果实图鉴的人。
——若换他今日守船，兴许真可睡个安稳觉。
“……‘烧烧果实’，是不是‘火拳’艾斯的能力？”
身后传来嘟囔般的疑问，罗便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应声答：“多半是。”至少从所掌握的情报来看。
“唔。”桌前的人仍是捧着有些憨气但可爱的笑容，。
罗弯了弯唇角，“怎么，你还认得他？”难得，居然还知道主动搜集其他海贼的情报。
“嗯！多亏罗拿来的图鉴，刚刚想起来一点：好像过去和艾斯打过一架，见识过他的本事。”
哦？这消息却令人意想不到。
“其实，”像是在恢复了一点记忆后便难忍想要与身边人分享的愿望，亚玛托着脸看过来，笑道：“我目前能想起来的人也只有艾斯，只记得是他叫我出海的——我们约好了，要在海上再见一面。”
竟有这种事……
这样的消息或许不该在人状态不佳的时候叫他听到。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piece 14-背景扑朔的亚玛和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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