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季节|傅卫军同人}灿阳照我》惢明

8、第 8 章

　　李东升回到了北京。
　　他的父亲李振平已经做好了一桌菜，犒劳远行归家的孩子。
　　开了一瓶葡萄酒后，李振平问起李东升的打算：“你这次，是打算留在东北么？”
　　李东升晃了晃高脚杯，透过金丝眼镜端详着杯上的挂壁：“我没想好。“
　　犹豫，其实就已经说明了一些态度。
　　“因为小林么？”李振平给李东升夹了一筷子的肉，“你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
　　李东升鲜少和自己父亲谈论感情生活，他有些尴尬地放下酒杯，扯了扯领带：“就那样呗。“
　　李振平看了一眼儿子脖子上那条已经洗得有些发灰领带，皱了皱眉，心里腾起一股无名火。他也不拐弯抹角了：“你们两个，不打算定下来么？“
　　李东升被葡萄酒呛了一下，说不出话来：“哪有那么快，我才多大，再说人家小林也没说答应我……“
　　“一个人合不合适继续发展下去，这些年应该足够能看清了。”李振平看着李东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压了下去。
　　李东升不喜欢葡萄酒发涩的口感，跑到厨房切了两片甜橙丢到了高脚杯中。
　　“不识好歹。”李振平对他的所作所为十分嫌弃，但也默认儿子切了两片放进了自己的杯子里。
　　气氛稍微缓和了些。
　　“我，我这次见过她爸了。”李东升抬起眼来，“虽然不是正式见面，但他爸很看好我。“
　　李振平额头上的青筋鼓了鼓，不着痕迹地握紧了拳头，他不明白自己金尊玉贵养大的儿子为什么会看上一个瘸腿早餐店主的养女。自从李东升的母亲去世后，他对这个儿子可谓是百依百顺，又当爹又当妈，结果这个小子现在连前途都不顾了，为了那么个小姑娘想去那么个苦地方。
　　他深深吸了口气，将怒火压了下去，又笑着给李东升倒了些酒：“你是个成年人了，感情上的事我不多说，但你多为自己的将来想想。爱情这事，总得有个人占上风，不可能两个人完全对等。本来，你主动追求她就已经是被动了，现在你又要为了她放弃前程，远离家人朋友，留在东北，就更是劣势了。她能理解你的牺牲吗？她能把你的牺牲放在眼里吗？她压根对你没感情啊。“
　　最后一句话，多少带了些苦涩。
　　李东升沉默下来：“爸，我是真的喜欢她。”
　　李振平了解他比了解自己更甚，见他这个表情，便知道他想结束这个话题。
　　“爸，”李东升开口，“难道就不能把小林调到北京……”
　　李振平抬头看着李东升，眼里已经隐隐带了一丝怒气：“当初把她分配到东北不也是想让她向你服软么？怎么，心疼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借着出差的名头偷偷去看她那事儿！要不是你，她怎么可能在那么个穷山恶水的小派出所？”
　　“喜欢能当饭吃吗？你的喜欢就那么崇高吗？也不想想人家看不看得上！”李振平把筷子一摔，“人和人之间如果有长久舒适的关系，靠的是共性和吸引，不是像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味把自己的情感强加在别人身上！然后呢？你现在决定的所谓的付出对她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正面影响，她不会理解你，感动得只有你自己。你这种幼稚的情感方式毫无意义！毫无意义！生活不是童话，你前途也不要了，就这么幻想下去，你浪费青春，浪费生命。”
　　李东升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李振平转过身止住他的话头：“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插手你感情上的事，如果你想去东北，明天我就帮你打点好。”
　　“这是最后一次。”
　　次日，李东升乘上了去往桦林的火车。
　　离别时，李振平塞给他一封信，他老了，鬓角已经掩盖不住地透着白。
　　李东升喊了一声爸。
　　李振平罕见地落下泪来，捂住脸，摆摆手不想让儿子看到：“走吧，车要开了。”
　　……
　　“东升：
　　我知道的，我无法轻飘飘的说出让你放下、让你向前看这种话。因为走着的路一定是你该走的路。
　　但是孩子,我想告诉你,墙的那边是无尽的春光。当有天你抬起头，你就会发现墙那边的风景是无限美好，我无法劝你太多，毕竟我也是个不能摆脱感情困扰的老家伙，你妈妈的离世我到现在依然放不下。
　　但凡事过往皆为序章。与人制造羁绊，就要承担流泪的风险。人一适应了某个人、某种生活方式，就必须做好脱离这种日子的准备。时间会冲淡一切，告别这种事没有道理可讲。如果对方足够多舍得那你也必须舍得。
　　去放心大胆的做你想做的事吧，不一定是宏大的理想和目标，只要能享受其中，做什么都好。我也没有太多经验,就是觉得生活必定是五味杂陈都涵盖其中的。它的结果我左右不了,但我们能左右自己一直在为着目标努力就好。如果你满怀信心的朝着心中的梦想前进，并致力于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么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刻你一定会与成功不期而遇的。
　　生活是美好且充满希望的，你迟早会幸福的。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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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李东升和他的爸爸很像，或者说是他的爸爸把他保护的很好，让他的性格中能拥有李振平一直向往着的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当然，李父也是一个很浪漫又温柔包容的人，哪怕生气，也只是希望儿子能清醒，从始至终默默支持着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