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季节|傅卫军同人}灿阳照我》惢明

9、第 9 章

　　林灿发现自己被跟踪已经一周了。
　　确切地说，不是偷偷摸摸的跟踪，是明目张胆的护送。
　　小哑巴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几米远的位置，低着头，抄着兜。
　　林灿走他也走，林灿停他也停。
　　她回头，就对上一张少年青涩的笑脸。傅卫军的眼睛很亮，像水下反光的鱼鳞。
　　林灿每每到了单元楼门口，他就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驻足，直到顶楼的灯亮起才转身淹没在黑暗里。
　　她每天早上都会从门卫那收到些东西：一串糖葫芦、一兜子苹果、一提汽水、一个冒着热气的烤红薯……塑料袋里往往还塞着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小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字写着“今天天气很好”、“苹果很甜”、“烤地瓜要趁热吃”……诸如此类的话。
　　她知道是傅卫军送的。每次带东西回办公室，崔都会凑上来：“我说小林，坦白从宽，你是谈恋爱了吧？你放心，你崔哥嘴严，肯定不给你说出……”
　　林灿只笑笑，抽出来一样塞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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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灿觉得很奇怪，她和小哑巴也才堪堪见过两面而已。
　　她以为傅卫军是为了那只死贵的进口助听器而愧疚，于是她决定跟傅卫军谈谈。
　　她在门卫那留了一张字条，让他转交给送自己东西的人。
　　果不其然，林灿一下班，就看见傅卫军低着头在警局门口踢石子玩。
　　像犯了错的小狗。
　　傅卫军看着林灿依旧不太熟练的手语一言不发，默认了自己是为助听器愧疚的事实。
　　他也想到了，也许小警察不会觉得自己喜欢她。
　　游离在常规的社会规则之外的人做事总是毫无保留，却因身处底层而格外珍惜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温暖和光亮。
　　没来由的善意像是个烟头，把傅卫军灰暗的天空烫破了一个洞，名叫林灿的阳光灌进来，给他买了昂贵的助听器，学了手语跟他交流，解开他的铐子，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拿出甜食来哄。那些在阴暗里反复撕裂的伤口就这样得到包扎，自己的缺陷被人带着善意去理解。
　　他的人生剧本实在潦草敷衍，却只在林灿这一章节，下笔庄严肃穆，只在这平淡如水的一天里，给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太短，短到他不好意思说那是爱。可是自那之后离了她的生活也没什么意思，他一个人孤零零在河边，看孤零零的落叶，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杂货店门口，买了一瓶北冰洋，一个人孤零零地喝，嘴角咧不出一个笑。有时候隋东陪着他，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年三十的晚上他捧着一盒饺子到警局去找她，却被人告知她不在。
　　原来触碰爱情的时候，比被人砸酒瓶子还要疼。
　　他不知道林灿没了妈妈，那时候心里比他还疼。
　　他给姐姐沈墨写信，那个名字反复落笔提及，爱对他来说太真实，太稀有，以至于流露出一丁点儿，就能从自己的人生中找到对应的答案，于是他坚信他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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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情弱者，仰望强者，嫉妒跟自己差不多的人，就是人性里真实存在的部分。
　　人的本能是趋利避害，但手握生杀予夺的权利时涌现的情绪让她在那瞬间妄想成为救世主。
　　林灿没觉得自己的善举造成了什么。
　　像在道边喂了一只流浪狗。
　　她知道傅卫军喜欢她。
　　但两个吃不饱饭的穷孩子，哪有什么资格谈恋爱。
　　爱打架的小毛孩，会让人提心吊胆；不会说话，也听不见她说话，影响正常的生活和交流；在贫穷面前，所谓爱情显得十分狼狈和可笑。
　　她清楚，自己迟早会爬上更高的位置，不可能和一个小她好几岁的高中生有一个结果。
　　林灿见过世面。她读的大学在首都，一线城市像是动画和漫画里的世界，色彩丰富剧情紧凑，漂亮，高大，隐藏着灯红酒绿，遍地机会，遍地黄金。可惜来自小县城的她并不是主角，只是杂乱无章随意捏造出的群像角色中的一个，步调缓慢走向已知的结局。
　　她永远理性，中肯，客观，不让自己情绪失控；她也不站队，不表态，好在任何时候都能全身而退。她微笑，坚信微笑是最好的武器，永远靠自己争取，不愿接受带有目的和价格的馈赠，她严谨巧妙地活着。她吸收着知识，发了疯的想靠知识改变命运，想摆脱泥土味的小县城，活的光鲜亮丽。
　　但最后改变她命运的是权力不是知识，上位者轻飘飘的一句话，她便被分到了漠河那么一个寒苦地方。
　　她不妥协。
　　只是因为她知道，权力和金钱并不像艾滋病一样通过性传播，阶级更是天堑。
　　冷静未必是清醒，无力反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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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傅卫军送的，都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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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我写了乱七八糟一大堆，内核就是两个人注定无法在一起的悲剧
还是会暗戳戳双向暗恋的（别着急）
但是最后还是会be（因为我不会写he）
假小姐与流浪汉……
以后尽量周更吧，越来越忙了。还有两个月不到就要去集训了……联考完又是文化课集训……
也许在集训之前我能让他俩感情上来一个质的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