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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下毒 ...

  •   “怎么会是徴公子点燃的炸药呢?”

      “陆小姐也受伤了,听徴宫的人说,人是被徴少爷抱回来的…”

      “陆小姐怎么会在商宫!?”

      “听说执刃大人在商宫找到了关键的证据。”

      “大小姐还没醒,怎么能轻易定罪呢……”

      上官浅听着窗外下人围成一团谈论着昨天商宫发生爆炸的事情,心情颇好地把自己做好的糕点放进木盒里。

      她提着木盒出了厨房,几位侍女停止讨论纷纷看向了她。

      “上官小姐提着饭盒是要去哪?”

      “去探望一下小蝶姑娘,听说她受了不轻的伤呢…”上宫浅颦眉,自有一种我见犹怜的姿态展露出来,“怎么说都是弟弟妹妹,我也该去看看的。”

      …

      正午高阳,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厅内一株根植大地的巨树身上,有雾气缓缓在叶片与叶片之间升起。其中夹杂着植物的清香和饭菜的香味。

      宫远徴放下手里的筷子,挑眉看着上官浅这个不速之客。

      “你来这做什么?”

      上官浅浅笑盈盈,看着正在用餐的两位,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带着的糕点,“听说商宫爆炸波及到了小蝶妹妹,我带了家乡的糕点来看望一下。”

      她的视线停留在宫远徴正对面坐着的陆小蝶身上,陆小蝶脸色红润,看起来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

      “妹妹…好得那么快啊。”

      说着,上官浅已经走上前去,把食盒放在了桌上。等她靠近了,才注意到摆放在桌边柜上的玉盒,她眼睛珠子一转,了然道,“想也是,有徴弟弟的出云重莲在,必然不会叫小蝶妹妹受伤难愈。”

      “我只受了些轻伤而已,没有难愈,用不到出云重莲,外边说我重伤,是有些夸大了。”陆小蝶摇摇头,又指了指丰盛的饭菜,“你来了,就一起留下来用午膳吧。”

      上官浅本意就是想来打听一下商宫的事情,见陆小蝶留她,自然是立刻答应了下来,无视宫远徴不爽的表情,自然而然地叫下人多加了一副碗筷。

      宫远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不好好呆在角宫,跑来我这献什么殷勤?”

      “今日角公子一早去了商宫还没回来,角宫今日就剩我一人,我无事可做,便做些糕点打发时间,又想起小蝶妹妹爱吃,就想带些过来探望。”上官浅轻轻叹了一口气,“如今看见妹妹没什么大碍,我也算放心了。”

      “哥哥去了商宫?”宫远徴捏紧了筷子,有些气愤,“要不是宫子羽栽赃与我,哥哥是为了我,才不得已去和他们周旋的!”

      “栽赃?”

      “宫子羽说在商宫发现了赤金丝手套的碎片,但是那只手套我早就遗失了,派人找了许久,现下子出现在那种场合,我不信宫子羽没做什么手脚!”

      “宫子羽现在是执刃,若是他们咬定是徴弟弟做的,咱们是有理也说不清了。”上官浅夹起一块炒肉要送到嘴边,下一秒又放回碗里,“诶,小蝶妹妹那时就在现场,可有看见什么?”

      陆小蝶慢慢咽下嘴里的饭,才开口回答,

      “我被罚到长老院面壁,后来又被大小姐擅自拉到商宫,之后就一直呆在殿内的侧厅内,因为和爆炸源离得远,所以受的伤不严重,但是凶手是在主殿放的火,我是没有亲眼看见过他的。”

      “说起来,大小姐为什么要带小蝶妹妹回商宫呢?”

      “哼。”宫远徴冷哼一声,“她喜欢的男人几次三番被小蝶打伤,我看啊,肯定是她气愤不过,便想趁这次机会,仗着宫子羽执刃的身份偷报私仇。”

      上官浅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想也知道徴弟弟不会放火害小蝶妹妹,如此,怎么还能只凭几块手套碎片,就怀疑到徴弟弟身上去呢?”

      “这反倒是给了宫子羽说辞,竟然说我不知道小蝶在商宫,这下子放火杀人不成,还赔了夫人又折兵。”宫远徴一拍桌子,“他倒是伶牙俐齿,什么话都让他说了。”

      “是啊,他那样的人做执刃,还真是让人不服气。”上官浅给宫远徴的怒气继续火上浇油,嘴上说着支持的话,心里却对宫门内斗愈发严重的情况乐见其成。

      陆小蝶看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之后都没有再动筷子,几段话的功夫,就把宫远徴挑拨得拍桌子撂筷子的。

      “…不要再说这些了,快吃饭吧,等大小姐醒来,什么都清楚了。”

      “你怎么不吃,是不好意思吗?”陆小蝶看着上官浅一点没动过的饭菜,眉头拧了起来。

      上官浅从刚才的对话退了出来,她愣了一下,意识到陆小蝶是在问她。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陆小蝶已经举筷,给她碗里夹了一个大鸡腿。

      宫远徴表情很怪地看着这一幕,却也没拦着。

      上官浅是见识过陆小蝶的护食的,她看着饭碗,嘴惊讶地半张,一时之间居然有些受宠若惊。

      “这……”

      “怎么?”宫远徴瞪了上官浅一眼,“你不要就给我。”

      陆小蝶好像真怕宫远徴会去抢,听着这话立刻又给他夹了一筷子炒肉。

      “…妹妹好意怎么会不要。”

      “那就谢谢小蝶妹妹了。”上官浅柔柔地谢道。

      上官浅谢完,几个人不再说话,继续吃饭,可上官浅却浑身不自在起来。

      因为陆小蝶一直盯着她。

      一开始上官浅还假装没看见,直到陆小蝶的视线越来越热烈,已经到了忽视不了的地步。

      上官浅忍不住看向陆小蝶,疑惑地歪歪头。

      陆小蝶则朝碗里的鸡腿颔了颔首,“真的很好吃,我不骗你。”

      “…小蝶妹妹说好吃,那就一定好吃。”

      “你没吃过,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呢?”

      宫远徴看戏似的在旁边轻笑了一声。

      上官浅突然觉得这两个人是不是在联合起来呛她,让她想起了些熟悉的不愉快的经历。

      她勉强笑了一下,夹起鸡腿象征性地咬了一小口后,陆小蝶才腼腆地笑笑,收回视线,继续埋头苦吃。

      上官浅松了口气,放下筷子,起身拍了拍衣摆,“今日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就不打扰徴弟弟和小蝶妹妹用餐了,我就先回———”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了丹田处的异样,一股阴冷立马袭上她的经脉,她双腿发软,踉跄了一下,在宫远徴冰冷的目光下又跌坐回了原位。

      感受到体内的内力在迅速地流失,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宫远徴。

      “你们对我下毒!?”

      上官浅觉得离谱,她回忆了一下刚才吃饭的场景,陆小蝶对每道菜都雨露均沾,偏偏就是没夹那道鸡腿,而宫远徴也只吃他面前的几道素菜,其余的碰都不碰。

      所以刚刚她就在陆小蝶这么明显的期盼的眼神之中,把递到嘴边的毒药吞下去了?

      上官浅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慌乱,也有对自己的愤怒,她在无锋受过那么多训练,都是旨在教养她们成为一个八面玲珑,心有城府的刺客,好让她们在宫门之中,有足够多的心眼支撑着活下去。

      结果万万想不到,费尽心力修炼出的千万个心眼,一朝却被一个实心眼给堵得严严实实!

      宫远徴在旁边摸了摸鼻子,在上官浅来之前,他和陆小蝶就这毒要下在哪里而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辩论,这个毒百草萃防不了,宫远徴认为要下毒就要万无一失,为了避免自己人中招,干脆就直接掐着人脖子逼她吃下去,而陆小蝶则认为应该直接下在那道卤鸡腿上,因为她觉得没有人会不喜欢卤鸡腿,上官浅也不会除外。

      “她这么谨慎,肯定不会动我们的饭菜,但是卤鸡腿就不一样了,厨房做得这么好吃,她不一定会忍得住啊。”

      陆小蝶这么和宫远徴说的时候,表情认真,神色严肃,觉得自己的话都是经验之谈,非常有道理。

      宫远徴皱着眉看着陆小蝶,两个人叉腰对视着,都不肯让步,只不过半响,宫远徴的视线就开始慢慢飘忽,红晕染上脸颊。

      “……行吧”

      ……

      总之他就是答应了。

      宫远徴咬咬唇,捂住了脸,觉得回忆中的自己太过软弱,怎么面对陆小蝶,什么底线都没有了。

      “你吃了不就得了。”宫远徴也觉得事情发展很离谱,他表情莫名,奇怪地看着上官浅,“现在看来对付你也不需要太精明嘛…”

      “……”上官浅深吸一口气。

      “你这么做,角公子知道吗?”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负一般,上官浅眼眶立马红了,气得身体都在微微发抖,“好歹我也是你们的嫂嫂。”

      “上官浅,省省吧,你这招对我没用,”宫远徴撑着脸,丝毫不受上官浅的影响。

      “我可是哪里得罪了徴弟弟,不然为何突然毒害我?”

      “虽然你得罪我的地方多了。”宫远徴对狼狈的上官浅笑了笑,“但是何来毒害一说?毒虽是毒,但是要不了你的性命,不过是让你失去内力罢了。”

      他看上官浅还要说什么,嘴角一拉又不耐烦地打断她,“别说了,装什么无辜 ,我知道你来这到底要做什么。”

      他长臂一伸,拿过旁边柜子上的玉盒,啪的一声放到桌上。

      “人间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上官浅,做了什么坏事,就要付出什么代价,即使神仙都难救你!”

      上官浅看着面前的玉盒,心猛得一跳,却又很快地平静下来。

      “徴弟弟何出此言啊,可不要因为什么莫须有的原因,闹了自家人的矛盾。”她像是抓到了漏洞,语气中不再低人三分,倒是多了几分底气,

      “我既没有做什么坏事,也不需要什么神仙,你信不信,不管发生什么,你哥哥都舍不得让我死。”

      上宫浅本以为宫远徴会像以往一样对她百般嘲讽,可宫远徴却意料之外地没有口吐恶言,只是很不甘心地叹了口气。

      “在这之前,我是决计不会信的。”宫远徴受挫似地皱起眉,“可如今我却不得不信。”

      上官浅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已经没有时间纠结宫远徴的话了。

      她已经感受不到体内的内力了,没有内力,她几乎和不会武功的人没有什么两样,无锋来袭的日子近在咫尺,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差错。

      她语气略显急迫地道,

      “徴弟弟别开玩笑了,快把解药给我吧,我是真心来看望你们,并不是打出云重莲的主意,我们几个闹成这样,让角公子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没有解药啊。”

      “药是我最近研发的,怎么会有解方呢?”

      宫远徴无辜地眨眨眼。

      “而且,我也没说你是为了出云重莲而来的啊。”

      看着上官浅慢慢变得苍白的脸,他狡黠地勾起嘴角,当着上官浅的面打开玉盒盖子,里面根本没有出云重莲,而是满盒的零食糖果,他挑了一颗拆开,丢进嘴里。

      “你没了半月之蝇这个心头大患,又何必冒着风险跑来偷出云重莲呢?”

      上官浅心一凉,如同被泼了一桶冷水,宫远徴的这一句话像晴天霹雳一般打在她身上,她咬牙看着满盒的糖果,喃喃道,

      “原来如此。”

      “原来你们都清楚,所有事情都在你们的掌控之中。“

      上官浅自嘲地笑道,“我之前还嘲讽你们宫门子弟为情所迷,成不了事,没想到临了却得自扇巴掌。”

      “只可惜我做了这么多,忍了那么久,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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