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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众人都唤柳执督公,实际上是云韶府督察使。

      大周初,文帝极爱乐舞,提拔乐舞机构云韶府为特情机构,独立于三省六部之外,设云韶府督察使监察百官,一时间权力滔天。

      到如今清和年间,七皇子周嘉绪即位,云韶府没有从前那么盛极一时,但在朝中重要性仍不可小觑。

      不过柳执敢和当今的陛下叫板,倒不是因为手中权力有多大,而是仗着一份和当今陛下同生共死,扶持上位的交情。

      正是申时,全国各地的人都收拾吃饭,皇帝也一样。

      柳执衣冠楚楚走到勤政殿时,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陛下正好收拾了折子,让下人往桌上摆餐。

      见着柳执一身扎眼红衣晃悠着走来,方才还笑着的皇帝陛下登时苦了脸,毫不客气摆摆手,宛如看见苍蝇:“来人来人!快把他赶走!见着他,饭都得少吃几口。”

      柳执也不客气,规规矩矩行了礼,张嘴却是:“那正好替御医省了心,不必大半夜赶到宫里瞧陛下积食的毛病。”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周嘉绪气得想翻白眼,但默不作声打手势让下人在边上又摆上了一桌餐食。

      柳执刚坐稳,周嘉绪便冷静开口:“侍卫的事没得商量,必须跟着你。”

      柳执拿筷子的手一顿,语气平稳:“陛下若是放心不下我,把我放归出宫便是,不至于这样处处留心。”

      闻言,周嘉绪气急攻心,饭也不吃了,捂着心口要叫御医。

      柳执冷眼瞧着他演,也不出手帮他,没过一会儿戏精皇帝便收了动作,只是皱着眉痛心道:“你真是丧良心!我要是真害怕你夺权篡位,早他妈就杀了你了,至于等到今天。到底是不是担心你看不出来吗?”

      柳执一路走到今天,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惹了多少仇家。

      几月前,民间突然传起流言,真真假假把柳执打成祸国殃民的大奸臣。几年前被强行镇压下去的世家也好像蠢蠢欲动,意图不轨。

      就算真存了几分忌惮,周嘉绪派人保护柳执的心思还是单纯的。

      他年纪轻轻爬到这个位置,全仰仗着柳执这个心狠手辣的主替自己背黑锅才站稳脚跟,正儿八经把权力收在自己手里而不是被世家架空。

      要是柳执死了,他也得跟着玩完。

      “我手底下的云使武功不比你派来的侍卫低,手底下有不属于我的人,我不放心。”柳执没被洗脑,拧着眉头拒绝。

      周嘉绪还没吃几口饭,这又撂下筷子嚷道:“你云韶府一共才多少人!真碰上世家要你的命,来个二三百人还好说,几千上万呢,你有几条命能让他们杀?!”

      柳执挑眉:“成千上万,京城怕是要被蛀空了,你手底下其他人不干活的?”

      国家权力最重要的就是兵权,柳执之所以到现在也没跟周嘉绪离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兵权早早让了出去,手里只管着云韶府。

      现下兵权虎符都牢牢在周嘉绪手里攥着,这才稳当。

      “你能不能别挑刺,我这是夸张你懂吗,夸张!”周嘉绪愤愤喝了一口茶,又夹了一口菜,嘎吱嘎吱当柳执的脖子啃:“各退一步,人你挑,起码留下十个。真遇上什么了也好派人来回信,再让人去救你也不至于晚了。”

      柳执悠哉吃完桌上的菜,用帕子擦了擦手:“一个。”

      周嘉绪拍案而起,一张脸气得通红,破口大骂:“别放屁!”

      柳执也站起身子,没比他低多少,气势没被他压下一头,只不过微微低头以免损了天子威风。
      “陛下千金之躯,当心气坏了身子,也注意言辞,别脏了嘴巴。”

      他料想按照周嘉绪那一句话就能被气的跳起来踹他膝盖的尿性,怎么也该奔到身前给自己来一巴掌或者给自己一拳,却不想半天没听见动静,好像一瞬间没了呼吸一样。

      柳执心里一惊,以为饭食里下了毒,抬头望去。

      只见周嘉绪面色仍旧被气得通红,但神色诡异,歪着脑袋,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
      柳执脊梁一冷,上前几步抓他的腕子要摸脉搏,被他挡开。

      半晌,周嘉绪语气幽幽:“只留一个……是昨晚被你强抢民男的那个?”

      柳执:“……”

      你妈的。
      一时嘴快,根本没想到这茬事。

      自恃冷静的柳督公被周嘉绪这么一搅和,刻意忽视的不适沿着尾椎爬上来,酸软的腰腿也在挑衅着他的神经。

      他闭了闭眼,无力回应:“不是,我刚只是随口一说……”

      “你俩真睡了?”

      周嘉绪根本不听他说话,眼睛里那种光逐渐化为一种名叫八卦的实质,沿着柳执的衣领往里深扒,恨不得让他脱了衣服当场审判。

      “我还以为昨天那么一出,是现场有什么摸不清路数的人,你刻意演给他们看的,没成想是真的……”

      周嘉绪眼神从柳执脖子上划过,有些牙酸地皱皱鼻子,啧啧有声。

      “督公不会真是深宫呆久了,有些寂寞吧……”说着,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眼神又多了几分暧昧,嘴一勾就知道没什么好话,“你们谁睡谁啊?”

      “……”

      忍无可忍的柳督公赫然抬头,手痒的想揍他一拳。
      奈何人家是皇帝,是真龙天子,哪里是他一个下贱的太监打得的。

      他咬牙切齿,磨着齿根小声道:“你说呢?”

      听到他这么说,被气了一中午的周嘉绪骤然扬眉吐气,喜气洋洋想去外面放一挂炮仗。

      “莫生气莫生气,我就是开个玩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发自内心,完全不顾柳执青黑着脸的死活,挺直腰杆把人送到勤政殿门口。

      “十个人就是十个人,不能再少了。”周嘉绪倚在门边满面春风:“不过朕宽容大量,特许你将那小侍卫留在身边,不算在十人之内。”

      柳执没好气瞥他一眼,临走前实在气不过,瞧着他那副悠哉悠哉的表情,悄声说了一句:“睡了又如何,总比陛下惦念多年仍未成正果好多了。”

      说罢,他衣摆一扬潇洒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小皇帝在台阶上跳脚大骂,被贴身伺候的老太监搀回殿里。

      过了许久,埋头奏折中的周嘉绪余怒未消,合上折子,神色阴森。

      他抬起头,对着一旁磨墨的老太监石喜道:“宫中是不是有那什么膏脂玉器,还有甚伤药,或是其他风月用的稀奇玩意?”

      石喜知道他想做什么,憋笑应道:“回陛下,是有的。”

      周嘉绪阴森一笑:“都给督公送去,叫他睡!睡不死他!”

      ***

      云韶府中,坐在软垫上处理卷宗,时不时揉腰皱眉的柳执打了个喷嚏。

      桌上的卷宗堆叠成山,案件与口供夹在一起,瞧得人眼晕。

      柳执又喝空了一壶茶,叫来下属敲打那记录口供的云使好好练字,神色倦得宛如刚从地里爬出来的恶鬼。

      林子安拿着公文路过,见状走进来跪在软垫上,柔声劝:“督公要是累了就去躺一会儿吧,这么硬撑着做什么。”

      柳执脸色青白,稍稍挪动一下就觉得股间刺痛,腰肢嘎吱作响。

      撑着做什么?自然是做面子!
      往常他也是在云韶府一待一整天,偏生昨晚闹了那么大的事,今天就精神不振,岂不在外人眼里坐实了他堂堂督公被睡了!
      自己人也就罢了,那外面的三省六部看得一清二楚,他这面子往哪搁?

      林子安猜到他的心思,面色为难。

      他真的很想说,这种无谓的挣扎可以省一省,因为别说宫里,宫外的百姓流言也已经传开了……

      几番挣扎,林子安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在桌边,帮柳执处理一些卷宗。

      正在此时,屋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素黑的黑皮圆脸青年佩刀闯入,神情严肃。

      他屈膝跪在柳执身前,语速飞快但字字清晰:“督公,刑狱出了些状况。前日抓来审问的那个裴家公子,死在狱中了。”

      柳执眉头一皱,疲惫神色一扫而空,登时双腿用力站起身来。

      “你说什么?”

      ***

      裴家公子是几日前被柳执亲手抓回来的。
      宫外关于他的流言四起,追查源头时发现了这个常年混迹于烟花柳巷的裴十六。

      为了尽快查明情况,柳执便顶着裴家的压力,硬生生把人抓了回来,关到刑狱里晾着,好让他吐出些线索。

      他本想着世家不好得罪,但这世家公子大多数都是没吃过苦的胆小鬼,在刑狱里吓唬几天自然什么都肯说了,到时候把人完好无损送回去,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只是这人要是死在自己手里,那可就没这么好说的了。

      柳执骑着一匹通体白色的骏马,弓着身子跑得飞快,身后跟着方才那个黑皮青年。
      “邢景堂,到底什么情况?”

      他骑得速度很快,白马额前的金杏叶上下翻动,马腹上的绦带高高扬起,在风中不断抽打在柳执靴边。

      “他被刑部提走,我们的人被刑部的人拦下,没赶过去。等我们到时,人已经被打死了。”

      柳执冷笑:“刑部谁这么大能耐,敢从我手里拿人?”

      刑狱近在眼前,两人停马。邢景堂先一步下马,站在柳执身侧,伸出手臂让柳执踩。

      “是新上任的刑部员外郎,王家的十七公子,王临。“邢景堂应道。

      “王临?这名字听起来倒是熟得很。”柳执倾身下马,腿根撕扯着痛到想就地躺倒,明面上却是看不出一点。

      “督公曾经审过他兄长的案子,应当见过他。”

      柳执往刑狱里迈的步子一顿,神情突然凝重。

      “王家,裴家。”他念着,寻思道:“他兄长同这裴十六是不是有过节。”

      邢景堂点头,托着柳执的手臂将人搀进刑狱大门:“他兄长被裴十六打断了一条腿,至今站不起身,瘫在床上由下人伺候。”

      方一迈进刑狱,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儿混合着无边的黑暗一起压制人的感官。几天前刚落过一场雨,水渍沿着墙壁留下,滋养出一片片青苔,踩上去有一种宛如陷进去的黏腻感。

      柳执不适地皱眉,步子照旧迈得飞快,迎面同等他的云使点头,朝前走去。

      只见一间牢房外,层层叠叠站着十几号人,将本就狭窄的通道围得严严实实。
      听见脚步声,一身素黑云使打扮的人回过头,礼让开来,将中间让出一条路。
      柳执抬眼,便看见一个穿着绿色圆领袍,带着幞头的男人,朝他看来。

      绿色的裙袍下摆溅着星点血迹,一直蔓延到脸上。
      那人看着他,突然勾唇一笑,姿态中带着几分吊儿郎当。

      “督公可算来了,你手下这些狗围着我叫唤,咬着我的袖子不让我走,可真让人头疼。”

      柳执走上前,半笑不笑:“是吗?可能狗改不了吃屎,他们见着王员外郎一时间有点兴奋罢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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