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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四十九把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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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
赤司征十郎面无表情地看着水无月满和织田作之助,语气平板,充满警告:“你们两个再抱着摄像机发反复观看我的照片,我就把它砸了。”
被威胁的两个人已经抱着镜头选了整整十分的照片,织田作之助更是,在见到赤司征十郎的那一刻起,视线非常隐晦地在屏幕和他脸上来回移动,没有说一个字但是什么都说了。
好烦,真的好烦。
赤司征十郎杀心渐起。
“哎呀,戾气不要这么重嘛。”水无月满立刻盖上了镜头盖,将单反还给了桦地崇弘,好声好气地说道:“再说了这是迹部的东西,要是在我手上坏掉了,可是得陪好多钱呢。”
“这么点钱我可以帮你出。”赤司征十郎越想越觉得可行:“好,就这样吧,我把它摔了,然后我赔一个新的给迹部。”
水无月满伸手安抚:“别别,不是什么大事,别冲动。”
好在被拍的不仅仅只有他一个,其他成员的女装也全都存在了单反里,赤司征十郎秉承着要丢脸大家一起丢脸的摆烂心态,总算是平复了内心的不满,不再去纠结录像的事情了。
但是,他有一个条件。
赤司征十郎说:“晚上的篝火晚会,你不许跑。”
帝光中学最后一天的学园祭晚上十点是有篝火晚会的。在这一天晚上,男生或者是女生通常都邀请心仪的对象跳舞,如果对方接受了,那么就代表对方接受了他的心意。
一般来说是这样的……
水无月满警惕地后退一步,“你为什么要和我跳舞。”
“下个学期你就要回横滨了吧,算算日子也之后几个月而已。”赤司征十郎脸上表情未变,也没有任何扭捏,非常坦荡地说:“我想最后和你跳一次舞,怎么,不行吗?”
她抵着下巴思考:“如果这么说的话,也不是不行。”
迹部景吾加入对话:“那本大爷也要。”
“?你又凑什么热闹?”
“之前赤司这家伙就和我说过,你九岁生日宴的时候,你们两个跳舞跳的很开心。”他不悦地皱起眉头:“本大爷和你也算是过命之交,赤司和你跳过舞,我怎么可能没有这种待遇。不行,我也要跳。”
水无月满继续思考:“那你这样说好像也没问题,但是我说我的朋友,你们就没想过,今天晚上篝火晚会的潜台词是告白吗?这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迹部景吾双手环胸,满脸不在意:“做的事情有着什么样的定义是在于做的人如何看待的,难道每年的篝火晚会跳舞的每一对都能成为情侣?都是奔着告白去的?怎么可能,当然也有例外。”
赤司点点头,附和道:“我们就是那个例外。”
“在告白之夜做着潜台词是告白的事情,但实际上却只是在表露纯友谊吗?”织田作之助想了想,然后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水无月满:“怎么说呢,总感觉小满你很可怜。”
水无月满:“……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既然这样你也别逃,织田作你也要和我跳舞!”
织田作之助:“诶?我吗?可是我不会跳舞?”
水无月满:“我不管!反正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
于是在帝光中学每年一次神圣的篝火晚会上,就出现了这样令人震撼的一幕——
身穿帝光校服的少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帝光中学如同神话一般的人物,“奇迹的世代”之首、篮球部部长、帝光中学学生会会长、赤司集团少当家,赤司征十郎以最高的礼仪邀请在篝火前共舞。
那是万千帝光少女的梦,去年有无数的女孩带着情愫邀请这位赤司征十郎跳舞,却一一被冷酷的贵公子拒绝,孤身走向自己的队员,对女人仿佛没有任何兴趣。
就是这样一位并不轻易对女性表露心意的男人,在这一天的篝火晚会上,邀请了一位女生,当着所有人的面,踩着轻松欢快的音乐,与她跳起了交谊舞,同学们也得以见到这位传奇人物优美的舞姿。
而就在所有人感叹帝光中学的高岭之花被人摘走之际,赤司征十郎松开了女孩的手,将她送入了另外一个男生的怀里。
很多人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冰帝学园的学生会会长、冰帝学园网球部部长、迹部集团少当家,迹部景吾。
赤司征十郎亲手将自己邀请的女生送到了另一位传奇人物的怀里,并且女孩也神态自然地接着舞步,和迹部景吾跳起了下一个八拍。
而就在所有人怀疑他们三个人是不是拿着两男争一女的狗血剧本之际,迹部景吾又松开了手,将她送入了下一个人怀里。
男人有着俊秀的容貌,看着女孩的神情无比温和,就算看着面生,从气质上来看也绝非常人。
他的舞步非常生疏,动作也并不流畅,一看就知道他并不擅长这个,只是在女孩的带领下,他逐渐熟悉起来,渐入佳境,竟也和她配合得十分完美。
第二天水无月满的名字就荣登校园论坛榜首,他们都在讨论这位被三个异常优秀的男人都邀请去跳舞的女人,究竟是什么让人炸裂的身份。
——而可惜的是,除了她是这个学期刚转来借读生这一身份,水无月满没有被查出任何过人之处。
“啧啧啧。”
小利绪和茉奈翻阅着所有热门的帖子,都在边看边摇头。
茉奈说:“小满啊,现在学校里全都在传你的谣言,何德何能啊,我竟然能和风云人物走的这么近。好激动,小满小姐,我能要一张你的签名吗?”
小利绪按住她拿着笔的手,说:“哎,我们小满可是财阀家隐藏起来的女儿,她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你配嘛!什么热度都敢蹭!”
水无月满:“……”
“不过我确实非常好奇。”茉奈问:“桃井五月作为篮球部的经理,和赤司的关系也分非常好了,她都从来没被赤司邀请过在篝火晚会上跳舞,你怎么和他欢喜这么好?他不是真的在和你告白吧?”
水无月满无语地眯起眼睛:“怎么可能,他的说法是我下学期得转回立海大,他想在我走之前再和我跳一次舞。迹部那家伙也是为了好玩才邀请我的,和告白压根没关系。”
“……不是吧小满,和两个大帅哥跳舞,结果他们没一个是喜欢你的吗?”
“?”你什么意思?
两个人瞬间露出了同情的眼神:“怎么说呢,突然就感觉这好像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事情。”
“甚至,还觉得小满有点可怜啊。”
水无月满:“……都说了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等这个学期一过她就离开这个令人伤心的学校!哼!
为期三天的学园祭就这样结束了,这是水无月满在进入初中以来,第一次参与感拉满的大型集体活动。
以前在立海大,学校的活动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只是去了能加学分,不去也可以的琐事罢了。在被同伴以一种柔和的手段融合进集体当中之后,水无月满倒是也短暂地体会到了学校的快乐。
所有的生活,包括学校论坛上关于篝火晚会上那三支舞引起的风波,都在事情没有更一步进展的情况回归于平静。
水无月满也重新回到了以前悠闲散漫的生活节奏。
等手上事物全部都清空之后,她找到了芹泽悠太,并且给了他一张银行卡。
一段时间没见,少年像是被轰然压在他身上的责任褪去了一层稚嫩的皮,神情不复以前的天真烂漫,而是更趋近于成熟稳重。
从说话和做事以及态度来看,水无月满就知道,这家伙这段时间肯定吃了不少苦。
在水无月满将银行卡推到他面前的时候,年轻的少年第一反应就是:“给我的?”
她点点头,芹泽悠太又问:“条件是?”
水无月满很欣慰。
小少年终于有了正确的警惕心,也终于懂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的道理,甚至还会先判断对方的目的,再考虑是否要接受对方的好意。
那个纯真的少年终归是成长了不少啊。
想到这里,她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温和地说:“这张卡里的钱,本来就是鸣叔在绑架你的时候,向大伯要的赎金。”
芹泽悠太闻言一愣。
他听父亲说过那三千万没了,却不曾想是被水无月满顺走的。
“还记得吗?那个被大伯逼死的远山田太郎先生。”
水无月满叹了口气,继续说:“被造假报销单和转账记录,入不敷出的工资,救不回来的妻子的性命,让他选择在那天夜里从天桥一跃而下。一个家庭从此失去了主心骨,也让两个孩子一天之内失去了他们的父亲,和他们的母亲。”
芹泽悠太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眼眶微红。
他记得,那个时候他还对父亲编织的谎言深信不疑,对远山田太郎态度非常不好,还认为他死了就是活该。
“远山田太郎在东京没有亲戚,而他的远房表亲都不愿意接受这两个累赘,但是不得已的,两个孩子必须要有人照顾。”
“有一户住在八原的表亲收养了两个孩子,只不过那两个是老人,年事已高,都是靠退休金过着养老生活。他们的为人我已经去查过了,都是很慈祥的老人家,里面的一千万我已经固定的分批每个月打到那两个老人的账户上,还剩下两千万在这里面。”
水无月满将那张银行卡推过去:“因为大伯做的事情,家里不仅要还债,还要想办法经营公司,再这样下去,你早晚也会被压垮的。”
芹泽悠太看着她,眼睛里似乎有光暗下,又有光亮起。
半晌,少年轻声开口:“我能做些什么?”
“这两千万算作我对你的投资,但是你要继续给那两位老人的账号打钱,直到那两个孩子成年为止,你也要定期去看看那两个孩子过的如何。”她回答。
芹泽悠太点点头:“我明白了。”
“还有。”水无月满顿了顿,才再次开口道:“之前大伯经营的幸福之家,因为资金的问题已经暂停营业了吧?”
他“嗯”了一声。
“反正这个福利院对于你来说也是累赘,不如,把它转给我吧。”水无月满从包里拿出两份合同:“你可以找律师查看上面是否有语言陷阱,想好之后再回复我。”
“不用了。”芹泽悠太想都没想,直接拿起笔签了字,他说:“这家福利院本来就是叔叔给你和小美姐姐翻修的,它本就应该属于你。”
水无月满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他只是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我知道的,幸福之家是你和小美姐姐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叔叔就是在那里将你们两个人带回芹泽家的。我现在让公司重新恢复运作就已经忙得焦头烂额,福利院我再抓在手里,只不过是互相折磨。”
将两份合同全都签好字,芹泽悠太将其中一份放进书包里,对她笑道:“等到一切回暖,明年春天的时候,欢迎你回来做客,小满姐。”
水无月满收好合同,看着他闪烁着泪光的眼眶,没忍心说否定的话,而是摸了摸他的脑袋,回道:“明天春天再说吧,加油,悠太,你是一个好孩子。”
柔软的手掌压低了芹泽悠太的脑袋,而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有泪珠从眼眶中掉落下来,砸在了他的手背上,绽开了浅浅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