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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第 121 章 ...


  •   三天后,沈谙陪莫云臻参加萧颜的追悼会,上来就遇到麦冬,看他俩十指紧扣,知道自己又赌对了,商颂时真是个废物点心,那么好的机会都没把握住。

      脸上挂笑,跟他俩打了招呼,沈谙冷着脸,没吭声。

      莫云臻他们从家属面前一一走过,有的握手,有的拥抱,沈谙倚在门口,看大厅人来人往,进进出出。

      来时一个人痛哭,走时一群人哀嚎。

      沈谙当即决定立个遗嘱,死后火化直接埋了,不用整这些。

      莫云臻站在一旁看着萧颜的照片,她笑对每一个人,裴陆告诉他,萧颜的朋友圈最近都是跟朋友吃喝玩乐的照片,还说她去坐了一直都不敢坐的过山车。

      他当时还替她高兴,谁知,这是她跟世界最后的告别。

      白发人送黑发人,萧颜的母亲瘫坐在地上,萧父一直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跟他俩站在一起的,还有宋耀的父母,听裴陆说,他们并没有责怪萧颜,还常去家里看她,陪她散心。

      追悼会结束就是火化,莫云臻揽着沈谙的胳膊,看烟雾往上爬,跟天际化为一色。

      生同衾,死同穴,萧颜最终跟宋耀合葬在一起。

      离开墓地前,莫云臻碰到了昔日的老同学,有些已经叫不出名字,他一一回以微笑,把沈谙介绍给他们,他们开玩笑说,下次聚会带沈谙一起。

      莫云臻回他们再看吧,沈谙以为是不愿意带他去,莫云臻说是他不愿意参加聚会,本就没多少交集,见了面也只有尬聊。

      沈谙说他也从来不参加什么同学聚会,上学那会儿人都认不全,更别指望毕业后跟他们陪笑脸了。

      离开追悼会,莫云臻拉着沈谙给莫云东挑礼物,手表,游戏机,都不在考虑范围。

      莫云东从小就喜欢看古书,倒腾古玩,三岁时就被常来家里做客的袁教授带去潘家园捡漏,后来大一些,一放假,准在那边晃悠,袁教授说他以后就算不下墓,盘个店给人鉴鉴宝,也保他吃喝不愁。

      逛了十来层也没挑中满意的,沈谙的腰跟腿都开始反抗,莫云臻灵机一动,直奔按摩仪店。

      买腰部按摩仪的时候想买两份,沈谙咬着牙说他有,给莫云东挑好了礼物,又给家里那位大神挑了个心电监护手表,托江黎送给他。

      随后要了地址,让店家把这些东西寄过去。

      收到礼物的莫云东,问快递站的老板借了小推车,整整拉了三趟,什么鬼,这是把前二十年的礼物一次性补齐了。

      莫云汐知道后明里暗里问莫云臻她明年的生日礼物是什么,莫云臻提前告知,沈谙的独家签名,莫云汐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想要更多,莫云臻说再得寸进尺以后不准沈谙给她签名,包括她同学的。

      莫云汐听完扯着嗓子干嚎,说他欺人太甚,她要跟沈谙告状,莫云臻嘴角一勾,说沈谙在他怀里,替她转达,莫云汐这下彻底没了脾气,说她有错,求宽恕。

      沈谙让他别总逗小孩玩,莫云臻笑了笑说,遵命。

      日子一晃就到年关,前些日子沈谙总出差,winner家的衣服已经上架,只供参观,不出售,衣服都是纯手工制作,严格来说,都出自沈婕之手,沈谙一度想换个厂家,马上奔五的人了,除了操心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晚上还给他做衣服。

      洛洺转达了他的意思,沈婕当着洛洺的面就开始抹眼泪,洛洺又当了传声筒,沈谙听后没再阻拦,说她愿意做就做吧,让那些明星还有大佬们都别催。

      外交部放年假,手机还是要二十四小时在线,莫云臻带两小只采购年货,沈谙凌晨四点到的家,这会儿还在睡觉。

      购物车里满满当当,临上车前,莫云臻给他俩买了草莓圣代,一人兜里塞了两张纸巾,一定要擦嘴,不然死的就是他们仨。

      两小只信誓旦旦点头,说没问题。

      回到家,沈谙还是裹着被子呼呼大睡,小奕带贺子浚贴窗花,一整个落地窗,歪歪扭扭贴满了福字和各式各样的窗花,太高的够不着,小奕搬来他爸的宝座,怕被发现,还给上面铺了纸巾,给最上面贴了一个大大的福字。

      他没想到,十五一过,他爹全给他撕了,还警告以后如果再帖七歪八扭的,就不准他贴,结果第二年更歪,沈谙吹胡子瞪眼,小奕躲在莫云臻身后玩老鹰捉小鸡。

      折腾完落地窗,两小只哼哧哼哧说要去贴对联,被莫云臻拦住,说等卧室那位醒了去弄,小奕说沈谙这一觉得睡到明年,贺子浚在一旁附和,对对对。

      两米多高的门,大过年的,太危险,莫云臻让他俩过来打下手,两小只嘴里念叨着贴对联,步子还是挪到了厨房,拿起一盘蒜坐在地毯上努力营业,不到一分钟,贺子浚“哇”的一下哭了,莫云臻回头问怎么了,小奕二话不说将贺子浚抱起,说他刚揉了眼睛,估计辣到了,带他去冲眼睛。

      莫云臻鼻孔出气,得嘞,沈谙二号。

      沈谙最后是闻着香味起来的,光着脚,揉着眼睛,环住莫云臻的腰,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咬他的耳垂,问他都做了哪些好吃的。

      厨房里本来就有热气,沈谙这一咬,莫云臻的耳朵直接烫着了,颤着嗓音说,都是你爱吃的。

      沈谙嘿嘿一笑,冲莫云臻的后脖颈又猛啄了一口,随后去洗澡。

      等他一出来,贺子浚屁颠屁颠双手奉上白色的毛巾,小奕拿着吹风机在一旁候着,沈谙让他俩有事说,不必舔。

      两小只摇头说没事儿。

      等小家伙擦干发梢的水,小奕费九牛二虎之力给沈谙吹好了头,没有中场休息,两小只立马把沈谙缠住,一个锤腿,一个捏肩,沈谙正襟危坐,拧着眉说力道还不够,再用力一点儿。

      小家伙使出吃奶的劲,沈谙都丝毫感觉不到痛,肩膀也是,小奕捶得立眉瞪眼的,沈谙一直摇头,始终不满意。

      不满意也无所谓,两小只的力气已调至最高档,十分钟过后,纷纷瘫倒在沈谙怀里,贺子浚在他哥的眼神示意下先开口。

      “爸爸,今晚的红包,可不可以厚一点儿呢?”小家伙额头冒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小脸通红,沈谙顺手刮了下他的鼻子,说没问题。

      小奕也适时搭腔,学着贺子浚的语气:“那爸爸,我的呢?”

      沈谙指了指厨房忙碌的背影:“你找那个人要,我只负责小的。”

      小奕不吃他这一套,摇头晃脑秒变三岁:“不应该有两份吗?”

      沈谙也摇头晃脑,说不应该。

      莫云臻手里正片着鱼,背后传来幼稚发言,刀都不稳了。

      回头冲沈谙说:“你带他俩去门口贴对联,你贴,他俩看着就好,去吧。”

      “那我自己贴得了,带他俩干哈?”

      “快去快回。”

      莫云臻头也不回在那指挥,沈谙毫无还手之力,带着俩拖油瓶在门口折腾,小奕还能替他看看歪不歪,贺子浚则发挥了社牛本性,一直跟对面的阿姨聊天,最后被沈谙拖了回来。

      贴了对联,饭菜水果饮料齐上桌,年夜饭正式开始,一家四口用橙汁干杯,庆祝新年的到来,也是陪小崽子们过的第一个年。

      背景音是如约而至的春晚,熟悉的旋律,似乎就是过年的标配。

      他们正吃着喝着,莫云汐打来视频电话,开口就是吐槽,说这是她过的最没意思的跨年,他俩都不在,没人懂她的梗,没人陪她玩桌游,太无聊了。

      莫云臻耳蜗发痒,把镜头对准正在给小崽子剥虾的沈谙,莫云汐一秒切换笑脸,跟沈谙还有两个小崽子打招呼,让他们明天回家玩,带他们逛庙会,玩剧本杀,吃好吃的。

      两小只一听到吃的就立马没了主意,看着两位爸爸,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说,姑姑放心,我们明天一定准时到。

      莫云汐在一声声姑姑中彻底迷失自我,扬言说要给两位小可爱发红包,但一摸自己尚空的口袋,就冲她的大哥要红包,莫云臻埋头给贺子浚拆鸡腿骨,两耳不闻窗外事。

      沈谙笑着接了话,说莫云臻在忙,自己等会儿给她发。

      莫云汐又是谢谢又是飞吻,沈谙把镜头对着两崽子,夹了块糖醋里脊塞嘴里,酸甜可口,不得不说,他老公的手艺越来越棒了。

      吃饱喝足,一家人坐在沙发上守岁,贺子浚瓜子磕得嘎嘣响,莫云臻让他吃慢点儿,别卡到了,小家伙笑笑不说话,莫云臻剥了个砂糖橘塞他嘴里,其他两个也要吃,莫云臻剥了,一一投喂。

      迟迟等不到喜欢的小品,小奕提议打游戏,沈谙点头,贺子浚嘴里刚塞了块焦糖饼干,哼哼唧唧,也说好。

      莫云臻不参与,给贺子浚洗他最爱的车厘子,去核后一一投喂,战况很是焦灼,三人不相上下,贺子浚奶糊糊地撒娇,嘴里含着车厘子,口齿不清,大意就是,爸爸,哥哥,饶我一命。

      俩人不为所动,似乎用力更猛,小家伙也不甘示弱,说不吃了,这次一定赢。

      莫云臻没再动手,靠在沙发上看他们激战。

      总共玩了五局,贺子浚只赢了一次,他很开心,先亲了莫云臻,后亲的沈谙,最后亲的小奕,小奕死活不肯,小家伙猛追不舍,绕客厅奔跑一圈后,最后在他额头留下一个霸道的吻。

      小奕的脸瞬间红了,耳朵也红得发烫。

      临睡前,沈谙从抽屉里拿出一早准备好的红包,给两崽子的枕头下各塞了两份,也都各赏了一个吻。

      回到床上,莫云臻把他揽入怀里,脑袋埋进他的后脖颈,吻那里的软肉,嘴里含着他少许的头发,柔声细语,宝宝,新年快乐。

      沈谙翻了身,跟莫云臻四目相对,不回他的话,撩开他的刘海儿,祛疤痕的药膏很好用,缝线的印记已经很淡了,笑着吻他的额头,长呼一口气,这一年过的实属不易,

      吻过后,再去看那人的眼睛,平时都戴着眼镜,也似乎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盯着他的瞳孔看,黑眸明亮纯净,跟他的年龄不搭。

      沈谙盯着这双眼睛看了很久,看他眼里全是他的模样,把人揽入怀中,双手紧紧勾住他的肩胛骨,长叹一声,莫叔叔,新年快乐,来年也要一起过年。

      莫云臻一只手从沈谙的侧腰穿过,抱他更紧,脸贴脸,额头碰额头,说好。

      外面有烟花的声音,沈谙被吓到了,脑袋又往莫云臻的怀里拱了拱,莫云臻一脸无奈,低头吻他柔软粉嫩的唇,一吻到天亮。

      大年初一,一家四口先回的院里,下了车,两小只冲小伙伴们跑去,两个大人十指紧扣,从门口的草坪一直走到教堂,耳边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他俩前段时间去律所搞了个意定监护公证书,这玩意儿可比结婚证好使多了,签字画押的时候,沈谙说感觉自己在签卖身契,莫云臻说他也有同感,两人说完都没忍住笑了。

      那天从律所出来后,莫云臻一直念叨要给沈谙一个婚礼,沈谙嫌麻烦,但蜜月还是要度的,两小只摇头晃脑问可不可以带他俩一起,得到他俩爹的一致否定。

      莫云臻不知道的是,自从他上次脑门儿被子弹刮伤,沈谙一直反复做一个梦,莫云臻穿着白色的衬衫蜷缩在血泊里,嘴角不停往外流血,说他好疼。

      四周雾气蒙蒙,他把莫云臻抱在怀里,说带他回家,让他别睡,莫云臻嘴角带笑,手刚抬起就垂了下去,睫毛盖住了发红的眼睛,他用力挤压他的胸腔,吻他满嘴是血,冰凉的嘴唇。

      等到胳膊抽筋,自己脸上也全是血,莫云臻都没再醒来,不停摇晃他的身体,他都一动不动,浑身冰冷,像躺在冰柜里。

      他一遍一遍地呼喊,莫云臻,你醒醒,你看看我好不好,莫云臻。

      每次从梦中惊醒,他都会把莫云臻紧紧抱在怀里,有时候用力过度,莫云臻迷迷糊糊问他怎么哭了。

      他说,想母亲了。

      莫云臻吻他湿润的头皮,颤抖的嘴唇,把他搂得更紧。

      没过几天,噩梦依旧,这次变成了森林,仍是雾气蒙蒙,莫云臻躺在湖中央,周围水都是红的,他光着脚往湖中心走,莫云臻的手脚都被海草绑着,沉入湖底帮他解开,他突然就飘走了,眼前是一道血带,他拼命地游啊游,莫云臻又躺在湖中心,手脚被海草绑着。

      如此往复,沈谙知道自己在做梦,他还是一遍一遍呼喊莫云臻的名字,从未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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