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她不是死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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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姜云到警局时，已经有人在门口等着了。
就是成实。
在医院陪过她的人，还成为过她的保护人。
“走吧，孔队让我带你过去。”成实扬了扬下巴，示意姜云进去。
往里走时，成实还在和她闲聊：“又见面了，这段时间好些了吗？”
姜云莞尔：“还不错。”
成实放心了似的道：“那就行。”
他想他很难忘记亲眼目睹过的现场——年轻的女生跪坐在地上，头发有些散乱，表情却十分坚毅，手上一刻也不停地实施急救，哪怕入眼全是血，仍然有条不紊地动作着。
看到他们来后，女生明显松了口气，直接脱力地靠在衣柜上，也直到这时，女生的眉眼间才稍稍显出一些苍白脆弱之意。
这是成实入职转正以来第一次接触的案子，他觉得这一幕会长久地存在于他的记忆里。
“一会儿笔录不用太紧张，孔队和秦队人都很好的，他们问什么你如实回答就行，顶多态度严肃点，但这是他们的常态了。”成实殷殷嘱咐着，生怕姜云感到不适，“上一次笔录没害怕？”
姜云点头。
怎么感觉成实这操心的性格怪像姜军海的。
成实这么操心也是有原因的。
先不提他对姜云印象深刻的初见，就说后面陪着她去医院，姜云的特殊表现也让成实不自觉地操起心。
成实把姜云送到了门口，转身对姜云道：“就是这儿，我就不进去了，别太紧张啊。”
姜云：“没问题的，我先进去了。”
真是越看越像了。
孔青文和秦学海已经在里面坐好了，见姜云进来，招呼她坐下，开门见山道：“曹安故意杀人事件和方女士遇害事件合并了。”
姜云有些意外，问道：“为什么？”
不过她意外的倒不是这件事本身，而是背后的东西。
——她是因为特别的能力才探知到两件事情有联系，但警方是通过什么察觉的呢？
孔青文继续道：“方女士生前坐过曹安的出租车，然后出于某种我们还不知道的原因，方女士和曹安就此保持了联系，或许前者是一个巧合，但后者显然不是。”
秦学海接话：“经过调查，我们发现方女士和曹安交际圈唯一重合的点，就是曹安做过你们小区的物业，我们之所以告诉你……”
孔青文和秦学海对视了一眼，最后孔青文说道：“你被盯上了，你会是下一个关键，曹安对你动手就是证明之一。”
“你和方女士是母女关系，仅仅因为巧合而挑中一对母女的概率太小。由此可见，凶手不是无目的地行凶。”
姜云冷静道：“按照这个说法，你们似乎没把曹安认定为杀害我妈的凶手，所以你们口中的凶手不单指某一个人。”
孔阿姨的言辞之间，暗暗把杀害妈妈的凶手与曹安分开了看。
孔青文讶异了一下。
她接触的大部分受害人或者其家属，在听到自己成为杀人凶手目标时的第一反应，都是紧张和害怕。
难得有一个还能指出她话语间所透露的线索。
孔青文道：“你说的没错，我们统一认为——这是一起团伙作案。”
秦学海补充：“曹安的体型对不上你给的画像和视频是原因之一。”
虽然姜云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但亲耳听到警方确认时，还是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曹安做物业时和我妈接触过吗？”姜云问道，“我从没见过他。”
“直接接触的话，不确定。”孔青文沉吟一声道，“可在方女士与曹安重合的交际范围中，有一个人两者都交流过，甚至都维持着还不错的关系。”
“那个人是谁？”姜云道。
“冯兴泽，你们隔壁的房主，你们的邻居。”孔青文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姜云的表情和肢体动作，“我们想要问问你关于冯兴泽的印象。”
姜云在听到那个名字后，摩挲了一下手指，身体略微前倾。
又有陌生的画面出现了。
这是很意外的一个人。
但真要说起来，姜云对这个人的印象淡薄极了，依稀记得是一个瘦瘦高高、没有发福的中年人。
姜云自己很少和冯兴泽见面，只是偶尔能看到妈妈站在家门口与他的的妻子拉家常。
“冯叔？”姜云眉头微凝，“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他现在去哪儿了？”
“我们给他打过电话，从方女士遇害后，他就暂住在了短期租房。”孔青文点到为止，没有多说，“所以，你对冯兴泽有什么了解吗？”
“基本没有，只知道有个妻子和女儿。”姜云一边回答，一边抑制住自己想要伸手摸摸兜里画纸和笔的冲动。
“那你跟他的妻子或女儿见过面吗？”孔青文问道。
“妻子的话，一般就是点头之交，女儿的话……从来没见过。”姜云回忆了一下，肯定道。
孔青文点头示意她知道了，接着把话语的主导权交给了秦学海。
秦学海朝姜云微微一笑，瞬间缓和了逐渐有些紧绷的氛围，他乐呵道：“然后呢，今天叫你来，除了上述的事情，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为什么要去查曹安那辆出租车的监控。”
这难道就是一刚一柔的组合吗？
姜云那么想着，表情很镇定地道：“我有东西掉在车上了。”
“嗯嗯。”秦学海点头，表情还是很和蔼，“但我们也查过监控，你没有在那段时间坐过曹安的车，并且，你九点多时拨通过报警电话报案，应该不至于忘记当天的经历，照理说，你也不会忘记有没有坐过曹安的车。”
姜云放在桌下的手稍稍收紧，克制住自己视线的游移，语气平静道：“嗯，我掉的东西是我妈送的，我不确定是什么时候掉的，但是我想都找一找。至于为什么找到了曹安，可能我记错车牌号了？”
“是吗？”秦学海不置可否，转了个话头笑呵呵道，“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们是建议实施证人保护计划的。”
姜云拒绝得很利落：“不用，我不喜欢有人跟着我。”
秦学海愣了一下，没想到姜云不愿意。
“好的。”孔青文在秦学海怔住时回应，“当事人不愿意，我们不会也不能强制实行，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我们后续会再联系你的。”
姜云站起身，独自离开了警局。
目送姜云离开后，秦学海和孔青文坐在桌前整理线索。
“关于查监控那段，她在说谎。”孔青文笃定道。
“确实，反应有点不对劲。”秦学海点头，“但为什么要说谎？受到了威胁？”
“应该不是。”孔青文有点疑惑道，“她像是为了掩盖什么。”
“而且，她拒绝了保护。”秦学海靠在椅背上，手里的笔在空中随意划拉着，“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能说的？”
孔青文也在思考：“她不是还交给我们视频、照片和画像了吗？还有什么进展没？”
是的，这回姜云也交了这些东西。
要不是他们因为这份证据基本排除了姜云的作案嫌疑，这会儿都要再次把她列入怀疑对象了。
“还在分析中，凶手肯定乔装打扮过。”秦学海道。
“得加快速度了。”孔青文整了整手里的一堆资料，“冯兴泽应该快来了吧？”
“对。”秦学海回道，“姜云这边怎么处理？”
“看情况，我们后面再叫她过来一次。”孔青文站起来，拿上资料朝门口走去，“如果她真的受到了威胁或是有什么不能说，我们就加大保护力度，不能再出现受害者了。”
秦学海应了一声，也出了这间屋子。
另一边，他们话题的中心姜云本人正踩着小电驴往学校去。
去之前，姜云已经给沈依秋发送了消息，让她到学校门口来。
到学校大门时，姜云就看见沈依秋蹲在那儿百般聊赖地等着。
姜云停靠好车，走过来伸出手说道：“我们得找人。”
“谁？”沈依秋拉住姜云的手站直。
姜云没说话，而是把画好的西装男和青年都给她看。
“我们学校的？”沈依秋接过画仔细观察。
“对。”姜云道，“今天下午我临时被找去做笔录，估计被看出来说谎了。”
沈依秋呆住。
她万万没想到发小的胆子大成这样。
警局里也敢说谎。
不过再想一想她神奇的经历，就不足以大惊小怪了。
反应过来后，沈依秋紧张起来，咽了咽口水道：“那怎么办？他们不会怀疑你吧？那可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姜云摇头道：“应该不会，我虽然是报案人，有一定的作案时间……”
等等——
姜云瞳孔蓦地放大，她回想起了第三次循环，也就是第一次做笔录的时候——她认为孔青文和秦学海让她小心是因为排除了她的嫌疑。
如果那就是一次试探呢？
“怎么了怎么了，话别说一半啊！”沈依秋着急道。
“……但是我的录像和照片都能证明确实存在一名真正的凶手，同时，我没有作案动机。”姜云把话说完。
原来，这个意外的举动在暗处悄悄帮助了她。
“那就好。”沈依秋不知道姜云的心路历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你还记得冯叔吗？”姜云翻了翻裤兜，掏出新画纸给沈依秋看，继续问道，“我的能力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又显现了新画面。”
沈依秋暂时放下了手里的人像素描，转而看起了这幅画。
贯穿整张纸的，是一颗茂盛的树。
树下，一名女人和一个孩子辛勤地摆着野餐布和零食，随后朝画面外招了招手。
“我们是不是在那儿看过这人？”沈依秋敲了敲脑袋，“我没记错的话，是你的邻居？”
沈依秋记人的能力很强，只要注意过的人，哪怕就见过一面，她都能留下印象。
所以，姜云才会让她来帮忙找人。
“对。”姜云肯定道，“她就是冯兴泽的妻子。”
“可是……”沈依秋看起来有些纳闷，“她不是死了吗？”
一石惊起千层浪，姜云惊讶地看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她不是死了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