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集证师》高纾悦

17、雪莲

　　苏慕华有些尴尬，掩饰性的轻咳一声道：“怎么了吗？”
　　华逸漫不经心地转回头，语气淡漠地赶人：“到了，下车吧。”
　　“啊？哦，那我走了，你慢点开车。”苏慕华慢腾腾地下了车，一步三回头。走的离车远了点儿，确定华逸听不到了，他才愤愤不平地嘀咕道：“哼，什么人呐，利用完了就翻脸……”想想自己整个早上配合华逸赶场比赛，又跑完5000米全程，陪着他领奖品……现在都快中午了，饭不给吃，还拉长了脸赶他下车，真是越想越生气。
　　不过愤怒憋屈并没能转化成动力，他爬到五楼已然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到了501门口，他顾不上开门，先扶着墙喘口气儿，然后才习惯性地掏兜拿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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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分钟后。
　　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钥匙和手机都在华逸那儿。长跑比赛的时候他交给华逸的，后来一直忙着拎奖品，都没想着要。可是华逸应该主动给他呀，这家伙是专门克他的吗？苏慕华好想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倒霉处。
　　苏慕华强打精神，他决定下楼打车回单位，至少能联系上华逸，把手机和钥匙拿回来，只是一个下午的休息时间，也剩不下多少了。
　　走到路边，他正要招手打车，一阵短促的汽车鸣笛声响起。抬眼看去，就见熟悉的轿车停在之前他下车的位置上，连方向都没有变。车窗摇下，一张似笑非笑的脸露出来，果然是华逸。
　　“真够慢的，上车吧。”
　　苏慕华一脸懵地打开车门上了车，他从小区出来的时候都没注意，怎么华逸还没走呢，难道是想起来手机和钥匙没给他，专门给他送回来的吗？那他还挺讲义气的。
　　等他坐进副驾驶位，华逸果然把手机和钥匙递过来，“从你下车到现在，差不多二十分钟了。我看你住的那栋楼离门口也不远呐，你爬个五楼这么慢吗？”
　　苏慕华：“……”不是，这家伙还给他计时了吗？
　　华逸看起来心情不错，颇有谈话的兴致，继续道：“你一下车我就想起来了，赶紧拿了钥匙和手机追过去，然后就听到某人，又在背后骂我……”
　　苏慕华脸腾的一下红了，他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是他能感受到那种一下升高的温度。
　　职场中最倒霉的事是什么，就是背后说领导坏话恰好被他听到，而比这还倒霉的事是什么，就是第二次说又被人家听到。
　　“还知道脸红，说明也知道背后说人不好嘛。”华逸依然饶有兴味地调侃他，不，是嘲讽，他一脸得意的笑容，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苏慕华揉揉脸，缓了缓，这才略显心虚地为自己辩解道：“那也不算背后骂人吧，就只是一点点小抱怨而已。”
　　华逸义正言辞地警告到：“以后有意见有想法当面说，不许背后说我坏话，记住了吗？”
　　苏慕华赶紧点头保证：“领导放心，绝不会让你发现第三次。”
　　华逸蹙眉，好像不是很满意。苏慕华正想发誓表真心，微信的提示音响了几声。
　　华逸示意他看手机，苏慕华不敢当着华逸的面儿把语音转文字，然后周敏那大大咧咧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苏苏，晚上咱们聚餐，你下午休息会儿，等我电话。”
　　苏慕华觉得晚上没啥事儿，也确实很久没见到周敏他们了，就发了个“OK”。
　　抬头一看，华逸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慕华，“原来像你这样乳臭未干的小子，都喜欢比自己厉害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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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分钟后，苏慕华才反应过来华逸的意思，“啊？你不会以为我喜欢周敏吧？”
　　苏慕华被事情的反转给搞懵了。还有，华逸刚才是不是骂他了。
　　华逸挑挑眉，不无嘲讽地道：“不喜欢周敏，难道你喜欢那个给你举牌子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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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秒后，“大哥，我都不认识她。”苏慕华都想跳起来咆哮了，这家伙幼稚病又犯了吗？
　　“不认识还一直冲人家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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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那是礼貌，礼貌懂不懂。再说那是微笑，不是傻笑好不好。
　　苏慕华内心疯狂吐槽。
　　“领导，我……没有！再说男女之间还有友谊呢，又不是喜欢谁才搭理谁。”
　　怎么华逸今天不忙了吗？在小区门口待了半个小时了吧。
　　“男女之间有纯友谊吗？”
　　“怎么没有啊，我好多朋友都是异性啊。”
　　华逸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了，但明显带着嫌弃。
　　苏慕华……
　　不是大哥，你到底啥意思，你倒是接着说话呀，他不会被当成海王了吧？
　　苏慕华终于顺利拿着钥匙和手机下车，这次他学乖了，直到爬到五层，开门关门，他都忍着没说华逸一句坏话。他也已经被耗干了力气，换了衣服洗把脸，就想随便煮袋方便面，简单版，吃完赶紧睡觉。
　　这时敲门声响起，“外卖”。
　　他没点外卖呀，不会是隔壁的敲错门了吧。
　　他打开门，看到一名拿着肯德基宅急送袋子的外卖员。对方问了句“苏先生吗？”见苏慕华点头，直接把手里的大袋子递给他，转身下楼，很是干净利索。
　　苏慕华懵懵地关门进屋，下意识拿起手机，看到十多分钟前华逸发过来的一条微信：“看你没力气出去吃饭了，给你点了份外卖，吃完了好好休息吧。”后面还加了个笑脸。
　　苏慕华拍了肯德基的袋子，发给华逸：“收到了，谢谢领导！”也加了笑脸。
　　见华逸没继续回过来，苏慕华猜测他应该是开车呢，于是打开袋子，拿了汉堡、鸡翅开始干饭。
　　吃饱喝足，苏慕华终于可以躺到床上，睡得昏天暗地。
　　周敏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还在跟周公拔河呢。
　　“苏苏，我下班了，你准备一下出门吧。”
　　苏慕华睡了一下午，声音都是哑的：“嗯，好，都有谁呀？”
　　“宋菲，还有一个她们支行的，但是你应该认识。”
　　“谁呀，我认识的人可不多。”
　　“反正是个小美女，你这才睡醒吧，快起来换衣服出门。”
　　挂了电话，苏慕华忍着酸痛爬起来，洗脸换衣服，扶着楼梯的扶手下楼。虽然中午吃了华逸点的外卖，但是仍忍不住心里骂他千百遍。明明可以直接把钥匙和手机给他，愣是故意害他白白爬了一遍五楼，爬上爬下，这可就算十层楼了，还好意思说知道他没力气。
　　到了周敏说的那家火锅店，苏慕华看到三个女生已经坐着喝茶了。
　　“苏苏，看看这个小美女，眼熟吗？”周敏指着一个穿着粉色T恤的女孩儿调侃道。
　　那女孩儿白白净净，眼神清澈，笑得有些腼腆，真的好像在哪儿见过。
　　他一脸懵逼的样子，把周敏和宋菲逗坏了。
　　宋菲调皮地笑着跟周敏打趣道：“我就说他认不出来吧。”
　　“苏苏，你今天长跑多少号啊？”
　　苏慕华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哦，你说那个举牌子的女孩儿。”
　　宋菲揽着那女孩儿的肩膀笑到：“终于想起来啦，这是我们支行的同事，叫骆雪莲。”
　　苏慕华和骆雪莲互相认识了下，宋菲又笑着道：“你今天真应该给雪莲道个歉。”
　　苏慕华莫名其妙，“怎么了？”
　　周敏是个急性子，接过话茬说道：“你今天跑到第九圈的时候，不是以为跑完了十圈么？然后你知道错了，又返回去重新跑。就这段时间，你两个同事一直冲雪莲说她数错了，最最重要的是，华助理还冷冷地说了句‘数个圈数都做不好’。”
　　苏慕华一时反应不过来，“不会吧。”
　　“等你跑完，众星捧月地被接走了，雪莲却偷偷地哭着回支行了。”宋菲又接着补充。
　　周敏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你说你，自己没数好，还害的雪莲被骂。真是红颜祸水呀。”
　　“不是，你这都什么词儿？”
　　苏慕华想到比赛前，骆雪莲看到他贴上17号的时候，很开心地跟他打招呼的样子。结果因为一个小插曲，竟然被林小文和阎英钧一起质问，又被华逸骂，而且一看她就是那种很胆小害羞的类型，当时多可怜都能想象到。
　　他一时真觉得自己罪不可恕。
　　“雪莲，真不好意思……”
　　“哎呀，这又不是你的错，都是误会，怪我太爱哭了。”骆雪莲善解人意地为苏慕华开脱。
　　苏慕华觉得这女孩儿真是又善良又懂事儿，如果有个这样的女朋友好像挺不错的。
　　“好啦好啦，咱们开始点菜吧，苏苏你今天请客，就当给雪莲赔礼道歉了。”
　　“没问题，雪莲你想吃什么，尽管点。”
　　话题揭过，几个人开始聊些自己支行的八卦，曾经八卦的热门人物华逸，因为长跑事件遇冷。钱多多竟然成了这次的话题中心。
　　“苏苏，我们几个现在已经跟钱多多绝交了。”
　　宋菲一句话又把苏慕华给说愣了，“为啥呀？”
　　“你知道钱多多追谁来着吗？”宋菲真适合去写悬疑小说，就没一句话是直截了当说出来的。
　　苏慕华不想猜来猜去地费脑子，“周敏，你快说吧，宋菲能把我急死。”
　　宋菲蹙眉瞪他，“哼。”
　　周敏放下筷子，俨然一副长谈的模样，“钱多多追我来着，但这……”
　　她还没说完，苏慕华被呛得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