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集证师》高纾悦

18、聚餐

　　周敏：“……”
　　“不是，苏慕华你啥意思啊？”周敏一副想咬人的模样，吓得苏慕华连连举手求饶。
　　苏慕华并不是觉得周敏没有人追，只是没想到他认识的第一个追周敏的人，竟然是钱多多。
　　钱多多倒是长得浓眉大眼，中等身高，如果他注重个人形象的话，外表怎么也算中上等。但关键就是他日常不修边幅，不刮胡子、不洗头发、不换衣服是他的常态。苏慕华经常听到有人说钱多多身上有股怪味儿，不想离他太近。
　　苏慕华终于停止咳嗽，急迫地解释道：“我只是太意外了。”
　　“那天早上菲菲给我发微信，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周敏不再理会苏慕华的夸张反应，她现在说起来还咬牙切齿的，可见这件事给她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宋菲跟你说的呀？我还以为他自己跟你告白的呢。”苏慕华就说呢，钱多多也太有勇气了。
　　宋菲怒哼一声，跟她往日甜美可爱的人设极度不相符，“提起这件事，我现在还生气呢。”
　　“他又没追你，你干嘛生气呀？”苏慕华很是理解不了女孩子的姐妹情。
　　“不是因为这个”，宋菲把碎发拢到耳后，一改不紧不慢的语速，疯狂吐槽道：“突然有一天，钱多多给我发IM，说要请我和敏敏吃饭，我当时还问他有没有叫你。他说人太多了不容易聚，他跟敏敏一个支行的，我离得也不远，下班了直接到餐厅会和。我琢磨着又不是我请客，肯定是花钱的说了算啊。当时钱多多说去西餐厅，我还挺奇怪的，毕竟他就算不上班还要去分行蹭食堂呢。我们三个每人要了一份牛排，钱多多平常挺过日子的，我还故意点了份最便宜的给他省点钱。结果第二天早上，他发微信跟我说他想追周敏，让我帮他撮合一下。我虽然觉得敏敏不可能答应他，但是我也没法直接给拒绝呀，所以就发微信告诉了敏敏。”
　　宋菲喝了一大口水，接着说：“敏敏就像她刚才说的那样，整个人都不好了，说大早上的真够倒霉的，影响她一天的心情。敏敏回复完了，我就第一时间把结果告诉钱多多了。可是我肯定不能这么原话告诉他吧，那多伤人自尊啊。”宋菲锤了下桌子，“早知道，我就该把敏敏的微信截图直接发给他，不能烂好心。”
　　苏慕华安慰道：“善良的女孩子总是替人着想，你别因为他的错就否定自己呀。”
　　宋菲缓了缓，继续道：“我还想了好几遍怎么说合适呢，最后跟他说，敏敏觉得性格啥的可能不大合适。结果你知道他说啥吗？你们这些女孩子就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不管自己多大岁数了，都想找高富帅，以为人家能看上你们吗？本来昨天我都没想请你吃饭，只想单独请周敏的，怕她不去才带上你，早知道就不带你了。”宋菲一言难尽地看着苏慕华，“苏苏你知道吗，我当时就觉得想吐，把之前吃的牛排吐出来。难道我那么想吃牛排吗，我自己吃不起吗？”宋菲这次是真的被气到了，也难为钱多多了，毕竟宋菲可是被挂多少次电话都不会发脾气的人。
　　周敏突然又想起什么，撇嘴道：“他还特别爱摸我们支行女员工的手，你正在柜台忙着呢，他突然摸你一下，让你防不胜防。还跟姐姐们说，摸手是姐姐们占了他的便宜，因为他年龄小。他还特别斤斤计较。跟他一个窗口倒班的女孩儿，有一次因为食堂做饭晚了，晚下来了几分钟，他就让人家看电脑上的时间，把人家都给整懵了。质问人家每天晚五分钟，浪费他多少时间，时间就是金钱，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堆。”
　　周敏继而做了个干呕的动作，“不说他这些毛病，就他那头也不洗，胡子不刮，多少天都不洗澡的人，还要追我，你说我恶心不恶心。”
　　作为一名银行员工，男士头发不超过一寸，发尾不触及衣领，鬓角不遮耳线，而且必须做到每天剃净胡须。当然，这些都是员工的形象礼仪要求，如果总行或者分行不到支行检查的话，员工稍有松懈也很正常。不过像钱多多这样，不讲卫生到让所有人嫌弃的地步，就非常少见了。
　　宋菲的火气还没撒完，“大概敏敏不答应他，让他觉得丢人了，连带着我也被划进不识抬举的女人群体里。之前有人给我介绍咱们行的一个老员工，今年37了，离过一次婚，我肯定不同意呀。他说他听别人说了，人家家里好几套房子，压根就看不上我。”宋菲双手一摊，“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雪莲补充道：“我那天看着菲菲在电脑前打字飞快，后来气的脸发白，手直哆嗦。”
　　“他是从iM跟你聊天呐？我还以为是见面说的呢。”
　　苏慕华觉得自己得重新认识钱多多这个人了，之前还以为对方是个腼腆的大男孩儿，平日里话不多，偶尔还热情地帮人干活儿，现在看来，简直人神共愤。
　　“就是从IM上，他还发了一堆贬低我的话，当时真的气的不行，我跟他说，以后不要跟我说话了。”宋菲就是脾气太好了，就算这么生气，最后的狠话也只是这样。
　　“别生气了，多吃点儿，以后你别搭理他就行了。”苏慕华不知道咋劝，只能给她多点一些吃的，化悲愤为食欲吧。
　　“苏苏，他之前还说你呢，我怕你生气都没告诉你。他说你特别会往领导跟前凑，练个点钞还跑去找华助理，要不怎么能留在营业部呢？”周敏耸耸肩，苏慕华感觉她的意思是你也别高兴的太早，生气大家一起生气。
　　苏慕华果然就怒了，放下筷子道：“他啥时候说的呀，有毛病吧，一个大老爷们这么八卦。”不过他咋知道自己练点钞的时候去过华逸的办公室呢，难道是自己跟华逸从分行出来的时候被他看到了？刚才还只是觉得钱多多是个怪人，但并没有多讨厌的苏慕华，此刻已经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三个女生很满意苏慕华的态度，毕竟他也是受害人，可以跟她们统一战线了。
　　周敏此刻拍拍苏慕华的肩膀道：“好了苏苏，你也别生气，这样的人什么谣都造。你点钞是真的快，又不是找找华助理就能练出来的。再说了，他有本事也去找华助理啊，华助理一个眼刀就能把他给杀死。”
　　苏慕华想到华逸偶尔的幼稚行为，自己两次背后说他坏话，他也没怎么发火，不由得为他辩解道：“华逸也没那么凶吧。”
　　三个女生齐齐看着他，眼中写满了震惊。
　　“华助理还不凶，我觉得哪个领导都没有他凶。”周敏作为女生代表发言。
　　苏慕华据理力争，“他经常笑啊，给咱们开会的时候也是笑的时候居多吧。”
　　宋菲翻个白眼，“他那是冷笑、嘲笑！”
　　苏慕华……
　　算了，华逸的笑好像确实跟愉悦、赞赏之类这些正面情绪没啥关系。
　　几个人都在支行工作，聊完领导聊同事，聊奇葩客户，有说不完的话，苏慕华结账时看看手机，才发现已经十点多了，提议改天再聚。周敏开车过来的，负责将另外两个女生送回家，苏慕华自己打车。
　　回到家，苏慕华洗漱完躺在床上，正忙着刷朋友圈点赞，华逸的微信消息就发了过来。
　　华逸：“到家了没？”
　　苏慕华：“已经躺下了领导。”
　　华逸：“倒是还不算晚，聚会怎么样？”
　　苏慕华想到今天晚上聚餐，又不可避免提到了华逸，不禁有些心虚。
　　苏慕华：“挺好的，从培训结束还没见过呢，大家都挺能聊的。”
　　华逸：“哦。”
　　华逸：“没有说我坏话吧？”
　　苏慕华：“……”怎么办，他不喜欢撒谎的，可是他哪儿敢说实话呀？太纠结了，这是道德与金钱的激烈争锋。最后金钱略占上风。
　　苏慕华：“怎么可能？我一直在夸你的。”
　　华逸：“所以背后还是说我了。”
　　苏慕华：“……”我干嘛说话这么快，碰到华逸怎么就智商下降呢。
　　华逸：“长跑比赛结束了，你报银行从业资格证考试了吗？”
　　苏慕华：“……没有。”（流汗的表情）
　　华逸：“基金从业资格证呢？”
　　苏慕华：“……没有。”（大哭的表情）
　　华逸：“不用哭，现在还来得及。”
　　苏慕华：“那我先报银行从业资格证吧。”
　　华逸：“这样的资格证不用一年一个，你可以一年都考下来。”（加油的表情）
　　华逸：“银行的证书那么多，如果一年一本，那你需要考十几年了。四十岁的时候你还在跟二十多岁的员工一起备考……”
　　华逸非常形象地给苏慕华展现了他未来可怕的中年职场生活，吓得他一个哆嗦。
　　苏慕华：“领导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报名。”
　　华逸：“孺子可教。”（大拇指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