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集证师》高纾悦

16、奖品

　　“华助理，我们这个比赛是要求每组两男两女的，你们得再找两个女同事才能凑成一组。”这个比赛的裁判着急地跟华逸解释，生怕对方听不懂规则。
　　5000米比赛都快开始了，他们只找到一男一女，华逸居然面不改色地跟人家小姑娘道：“别这么循规蹈矩啦，你没看就你们这个比赛人少吗？这又不是体力活儿，男的还没女的转的好呢。”
　　小裁判嘀咕道：“我们比赛的人一点也不少。”
　　但是她不敢反抗，只能屈服于华逸的霸权之下，不情愿地递过来一份长布条。
　　苏慕华觉得自己跟华逸同流合污，特别丢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你说你堂堂支行行长、分行行长助理，就为了参加一个小游戏，为难人家小姑娘。
　　华逸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很坦然地接过长布条，让苏慕华拿着布条的一端，他从另一端往腰上绕。华逸长的帅气，身材修长，但转圈圈这种事儿真不适合他，苏慕华强忍住才没笑出声。苏慕华排第二位，大概是刚才赶场累着了，转了两圈差点被自己绊倒，幸亏关键时刻华逸揽住他肩膀，不过两人的传递速度只能排倒数。好在剩下的一男一女很给力，尤其是那个小个子女生，直接环绕出了芭蕾舞的美感。华逸他们俩又跟着沾光，得到了目前的第二名。
　　华逸监督着小裁判准确记录了他们的传递时间，然后带着苏慕华朝长跑比赛的区域赶。
　　广播里响起主持人催促的声音：“5000米长跑比赛即将开始，各位参赛选手请就位……”
　　两人紧赶慢赶，总算及时到了比赛场地，华逸突然郑重其事地道：“慕华，太累了不用跑完，半路上下来就行了。”
　　华逸一直都跟其他同事一样喊他小苏，突然叫慕华，让他觉得怎么，肉麻兮兮的呢。
　　“嗯，我尽力，实在不行我就下来。”
　　苏慕华掏出手机和钥匙递给华逸，走到参赛的人群里，被组织比赛的同事贴上了17的号码。这时候，跑道外一个穿着粉色运动衣的甜甜的女孩儿冲苏慕华招手，她指指手里的牌子，上面标着17。她的声音甜甜软软的，“帅哥，我负责给你数圈数，好好跑喔，加油！”
　　周围其他人也都举起自己不同号码的牌子，跟对应的参赛选手打招呼。苏慕华感叹，跟之前的小比赛相比，这长跑倒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长跑报名后的十多天，苏慕华一直不间断地练习。华逸之前说他一边打电话一边跑步，根本就起不到作用，但其实他只八卦了那一个晚上，其他时间真的是认真计时的。他不知道自己能拿到什么名次，但坚持跑完肯定能保证。
　　“各就各位——嘘”，随着口哨声响起，参赛选手全都努力往前挤。不错，长跑比赛就是这样，起跑的时候总是聚集在一起，一般过了一圈就会分散开来。苏慕华没急着往前冲，保存体力，调整呼吸，匀速前进。
　　跑第一圈时，苏慕华没有任何累的感觉，他可以很轻松地看到举着17号牌子的粉红女孩儿，还能轻松地冲对方笑。等到第五圈，苏慕华已经没力气再去看女孩儿了，装逼也是需要体力的。
　　他不得不承认，比赛跟平时跑步很不一样。说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可既然参加了，谁不想拿个好看点儿的名次呢。看着好几个人在他前头，他只想让自己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一圈又一圈，他记不清自己跑了多少圈，依稀听到女孩儿喊已经九圈了，一定要加油。
　　苏慕华的体力仿佛重回巅峰时刻，保持匀速跑完半圈之后，他突然加速拼命往前冲，腿差点不听使唤，险险没有摔倒，终于毫不停歇地冲到了终点。
　　华逸、林小文、阎英钧都在终点等着他，见他完成比赛，第一时间把他扶住。那个举着牌子的粉红女孩儿有些诧异，不确定地道：“你还有一圈呢，你跑了九圈。”
　　苏慕华腿哆嗦，喘着气道：“我之前就听你说已经九圈了啊，我刚才跑的不是第十圈吗？”
　　小姑娘脸有些发红，“我说的是就要第九圈了，你那时候跑的是第八圈。”
　　苏慕华有些懵，下意识地转身回到跑道，接着跑最后一圈。可是他刚才冲刺也冲刺了，回光也返照了，此刻的他身体往前，腿却不动。
　　到底半跑半走的，他又到了终点，嗓子疼的说不出话。他又恍惚听到裁判报了名次，好像是第三名。不过他有些不确定，毕竟最后一圈表现太差，估计成绩好不了。
　　算了，不管了，他现在都想躺地上。
　　华逸却是连他坐下歇会儿都不让，掺着他胳膊，强迫他不停走路。
　　苏慕华没法说话，只在心里骂华逸，当然有法说话也不敢骂。
　　走了不知道多久，苏慕华觉得缓过来一些，至少可以说话了，华逸终于同意让他歇会儿。
　　“你坐这儿休息下，我去领咱们支行的奖品。”
　　苏慕华觉得自己也是受虐型，他现在歇过劲儿了，不想坐着了。
　　“我也去吧，你自己拿不了那么多。”
　　毕竟他们俩参加的比赛就不少，还有其他同事的。
　　华逸看着他确实恢复了，点点头道：“那走吧。”
　　华逸带着苏慕华上了主席台，这时候各项小比赛都结束了，大家排队领奖品。人群中，苏慕华看到了前面周敏的身影。
　　苏慕华一边招手一边喊：“周敏。”
　　周敏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运动服，看起来身材修长，靓丽动人，吸引了不少男士的目光。
　　“苏苏！”周敏回头看到苏慕华，一笑更是妩媚惑人，她比培训的时候胖了些，却更有女人味了。
　　前面轮到广场支行，她没空再跟苏慕华聊天，跟他们支行的行长夭丽丽一起，拿出袋子一边点数儿一边往里装奖品。参加运动会的全体员工都有一份纪念品，有时候是毛巾，有时候是水杯、雨伞。
　　苏慕华和华逸快排到时，林小文和阎英钧也过来了。
　　哪怕领导在旁边，阎英钧的话也不少：“小苏，怎么样，今天拿了不少奖品吧？”
　　“光比赛了，都不记得哪个得奖了。”
　　阎英钧笑得眼睛眯着，只能看到两条缝，“咱们行长带着你，你还不是横扫天下呀。”
　　苏慕华跟林小文对视了一眼，两人均露出嫌弃的眼神，不再搭理他。
　　周敏领完奖品，冲苏慕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跟着夭行长离开了。夭行长大约四十多岁，哪怕只是穿着统一的运动服，依然风情万种，摇曳生姿。
　　前面领奖品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轮到营业部，发奖品的是个长得挺精致的女孩儿，她冲华逸调侃道：“华助理，你们这次领的奖品挺多呀。”
　　华逸笑笑没说话，跟苏慕华一起核对数量、种类、名次。
　　林小文和阎英钧拎着袋子等着装奖品，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苏慕华想起刚才华逸拽着他参加各类小比赛，其实还挺好的。
　　领完奖品，阎英钧把车开过来，几人把奖品放到后备箱。
　　苏慕华第一次看到阎英钧开车，他离家很近，之前都是走路上班。
　　阎英钧降下车窗，挤眉弄眼地道：“小苏上车，哥送你回家。”
　　苏慕华正想答应，一旁的华逸说道：“我送他就行了，你们俩先回行里吧。”
　　阎英钧答应一声，潇洒地戴上墨镜，开车离开了。
　　华逸没让苏慕华在路边等，而是带着他一起去停车场取车。
　　想到那么多奖品，一直到坐上车，苏慕华都笑呵呵的，华逸此时倒是挺深沉，上午的疯魔似乎只是昙花一现。
　　“你好像挺高兴啊。”
　　“领导，你每年运动会都参加这么多比赛吗？还挺有意思的。”苏慕华傻呵呵地冲华逸笑。
　　华逸看了他一会儿，半晌没说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慕华正是兴奋的时候，笑呵呵地问道：“怎么了？”
　　华逸夸张地长叹一声，满脸嫌弃地道：“你现在的样子，跟你那张照片一样，就是你说太傻的那张。”
　　苏慕华立马拉下脸，瞪了华逸一眼。华逸显然不惧怕他这纸老虎，笑得更愉悦了。
　　快到兰王庄小区时，华逸突然说道：“我以前都没参加过，今天是看你一脸羡慕地看别人，觉得挺可怜的。”
　　苏慕华……
　　我什么时候一脸羡慕了，我只是在看热闹而已。
　　车里陷入一阵沉默，华逸像是很随意地提了句，“你跟周敏挺熟啊，倒是挺漂亮一个女孩儿。”
　　苏慕华的神经一下绷紧，不会吧，华逸看上周敏了吗？他不是有女朋友吗？周敏愿意吗？他该怎么办？在道德和友情之间，他该如何选择？
　　良久，他才心不在焉地道：“嗯，挺漂亮的，我们培训坐的比较近，偶尔一起吃饭，慢慢就熟了。”
　　华逸没有出声，苏慕华后知后觉看向驾驶员方向，见华逸正看着他，眼中有审视、不解、好奇……此时车已经停在兰王庄小区外，都不知道已经停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