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集证师》高纾悦

15、比赛

　　苏慕华撅着嘴气鼓鼓的样子，好像意外地取悦了华逸，这个刚才还面无表情的人，竟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你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像河豚，哈哈！”
　　苏慕华都震惊了，这人还真的是喜怒无常。这是传说中那个稳重深沉的华助理吗？简直幼稚透顶。
　　“你不是有运动细胞吗？而且年轻力壮的，跑这点儿算什么？”
　　苏慕华再次瞪大了眼睛，这是大人应该说的话吗？这是小学生打嘴仗呢吧。
　　华逸笑吟吟地走上前揽过苏慕华的肩膀，轻轻拍了拍道：“行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苏慕华瞥他一眼，感觉再不依不饶，显得自己很不通情达理似的。算了，不跟幼稚儿童一般见识。
　　走出校园，在灯火通明的城市夜色中，华逸跟苏慕华并肩往前走。他今天穿了一身浅绿色的运动衣，更显得皮肤白皙，他眉眼低垂，睫毛纤长，鼻梁高挺，嘴唇盈润饱满。他走路步伐稳健，气宇轩昂，苏慕华想到自己刚才说人家外强中干，确实有点儿过分。
　　苏慕华今天也穿了件淡绿色的运动衣，裤子是黑色的，两个帅哥并肩走在路上，美女们频频回头，有的还窃窃私语。苏慕华有些尴尬，华逸大概是见惯了这样的眼神，一点不受影响。
　　“这衣服不错，挺帅的。”两人各自打开车门上车时，华逸评价了一句。这样看来，华逸的心情不错，刚才的小插曲应该已经过去了，苏慕华暗暗松口气，发誓以后坚决不背后说人了。
　　不过他夸衣服不错，是不是间接在夸自己呢，毕竟他也穿了件同样颜色，款式也差不多的运动上衣。
　　苏慕华干脆不去想他了，他已经见识了华逸的幼稚，再多个自恋也不会让他惊讶的。
　　华逸今天开了辆普通的黑色雷克萨斯，熟练地掉头，上了中兴道，一看就是往兰王庄小区的方向。苏慕华又想起周敏今天说的华逸送卢娜回家的事儿，华逸还送自己回家呢，这也没什么吧。
　　“明天还来吗？”华逸笑着看了苏慕华一眼问道，他今天笑的次数格外多，苏慕华猜测他今天是不是跟女朋友和好了。
　　“跑步吗？来呀，我每天都来，跑完了10圈再回去。”苏慕华扬扬头，显得有些小骄傲。
　　华逸似笑非笑地道：“就你这一边聊八卦一边跑，比人家快走还慢，正式比赛的时候还没跑一半，比赛就结束了吧。”
　　苏慕华坐直了身体，辩解道：“正式比赛的时候，我肯定不聊天啊。”
　　此时正在等红灯，华逸双手松松地握着方向盘，侧身看着苏慕华义正言辞地说道：“你跑步的时候可以听广播、听音乐，也可以接电话，但是一直聊天是很不可取的，你还不如全心全意地只跑两圈呢。”
　　红灯结束，华逸转过头继续开车，苏慕华撇撇嘴，不说话了。
　　“明天还来的话，咱们俩比赛吧，看看谁跑的快。”华逸突然又兴致盎然地提议道。
　　“不比，又不是短跑，长跑比的是耐力。”
　　“那咱们就比比看谁先跑不动了。”
　　“领导，既然你这么喜欢跑步，你就去参加比赛呗。”苏慕华轻声嘀咕。
　　华逸阴测测地看他一眼，“我不去，我外强中干，比不了。”
　　苏慕华本以为事情已经翻篇了，结果他在这儿等着呢。今天晚上见识了他的幼稚、自恋，还有小气记仇，苏慕华才发现华逸的完美全是装出来的。
　　他被华逸折磨得没脾气了，只能露出最无辜可怜的表情哼哼唧唧地道：“领导我错了，您不是外强中干，我是，您是正当年，年富力强，春秋鼎盛！”
　　还没等华逸反应过来，苏慕华从车窗看到兰王庄小区到了，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道别：“领导我走了，谢谢，您慢点儿开车啊。”然后打开车门就跑了。
　　华逸到底是没有跟苏慕华比成赛，他太忙了，平时都是通过微信群指挥公布各项工作。一直到秋季趣味运动会举办的前一天，他才有空来了营业部一趟。但也只交代了运动会注意的一些事项，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运动会那天，苏慕华一大早就起来准备，洗漱完毕穿上营业部统一的黑色运动服，看着镜子里阳光洒脱的大男孩儿，他觉得自己是最靓的仔。
　　坐公交车到了体育场，苏慕华看到很多穿着各个颜色各个款式运动服的同事。瞧了瞧自己一身黑色“劲装”，白色运动鞋，他觉得还是华行长眼光好，拍板选择的衣服最不挑人。
　　苏慕华一边走一边朝四周看，没发现自己认识的人，他找了个角落站着，等营业部的同事。
　　“你来的挺早啊”，苏慕华刚低头看了会儿手机，就听到阎英钧洪亮的嗓音。
　　阎英钧风风火火地跑到他身边，大力拍了拍他肩膀道：“小伙子挺帅呀。”
　　苏慕华虽然不讨厌阎英钧，但是对于他过分的热情，实在是无福消受。
　　好在没多久其他人也都来了，华逸姗姗来迟，让大家找到营业部的位置排好队。华逸也穿了营业部统一的黑色运动服，明明一样的款式一样的颜色，跟苏慕华相比，华逸就显得成熟干练，高贵优雅。苏慕华刚才还觉得自己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帅哥，结果华逸一出场，他就完全被碾压了。刚才还频频回头看他的那些女孩儿，此刻眼睛都盯着华逸不放了。反正不是上班时间，今天又这么多人，华助理肯定记不住都是谁看他。
　　苏慕华有些不爽，偏偏身后那个小眼睛的阎英钧还火上浇油，“咱们行长一出来，你就不太行了吧”，一边说着还一边挤眉弄眼的。
　　营业部方队是第一方队，包括营业部、广场支行、中心支行等六家支行。苏慕华以为自己只是营业部的领操员，现在发现他竟然是整个管理部的领操员，一下感觉压力山大。苏慕华站在第一方队的前面，跟其他方队的领操员在一列，他左右看了看其他领操员，重拾了信心。
　　全体人员各就各位后，领导在主席台上宣布运动会开始，紧接着第九套广播体操的前奏响起。苏慕华后知后觉地发现，华逸没有跟其他支行行长那样在自己的方队里，而是站在体育场的主席台上。
　　熟悉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响起，苏慕华条件反射地把每一个动作做到标准，今天穿的运动服，毫无约束，倍感轻松。他感觉还没做过瘾，就到了最后一个整理运动。想到以后晨会就没有做操这个流程了，一时之间还有些不习惯。
　　做完广播体操，大家不像上学时候那样都规规矩矩坐在看台上看比赛，而是全部分散到各处。有比赛的参加比赛，没有比赛的可以到处转着看，也可以中途退场，不过当天有不少领导都在现场，很少有离开的。
　　苏慕华的长跑还没有开始，他就站在旁边看其他人比赛。林小文和阎英钧报了一个有趣的项目，爱的魔力转圈圈。每组两男两女，第一个男士腰上缠上长长布条，旋转着传给本组的女士，等布条完全缠绕到女士的腰上，女士再传给本组的另一位男士，男士将布条传到本组最后一名组员，也就是第二位女士，女士完全将布条缠绕到腰上时，比赛结束。林小文和阎英钧跟广场支行的两名同事一组，大家都是一个管理部的，经常有机会一起参加活动，彼此很熟络。
　　苏慕华正看的津津有味，华逸走过来拍拍他肩膀，“怎么在这儿看呢？也去参加呀。”
　　“我还有5000米呢。”苏慕华看到华逸，满腔愤懑，他本来也可以参加这么有趣的小项目的，好玩儿还不累。
　　华逸好像看不到他的控诉，拉着他胳膊往前走，“比赛还没开始呢，咱们先去参加几个小项目。”
　　“我没报名啊”，苏慕华被他拽着走，脸上写着你是不是傻了。
　　“现场报名。我看那边两人三足的比较容易拿奖，咱们过去看看。”
　　两个人一路向前，毫不意外地收获了一众注目礼。
　　今天的华逸似乎有些疯魔了，沉稳的人设完全崩塌，急吼吼地投入到小游戏中。看着一脸懵逼的苏慕华，他不断催促，“快点儿快点儿，做完这个还得去下一个呢。”
　　不远处几个像是分行的领导，他们往这边看着，笑哈哈地指着华逸讨论。
　　苏慕华很想打退堂鼓，但华逸热情洋溢，他也不好泼领导冷水。就在华逸的手把手教导下，苏慕华第一次尝试两人三足。华逸很熟悉这项游戏，大概是每年参加运动会练出来了。在他的带动下，两人很快配合默契，成功拿下第一名。看着其他几组中老年人，苏慕华觉得胜之不武。
　　比赛结束，监督着裁判登记好名次，华逸又拽着苏慕华跑去拔河，然后幸运地又得了个集体第二名。
　　所谓的秋季趣味运动会，不过是为了让员工放松身心，娱乐第一，比赛第二。不管有没有报名，现场组合的有的是。苏慕华发现像他和华逸这样赶场的也挺多，回到爱的魔力转圈圈游戏时，他就看到好几个熟悉的面孔。
　　“来，咱们再参加个这个，5000米就该开始了。”华逸来回跑了好几趟，又不停地参加各个小比赛，脸微微发红，没有平时的矜持高贵，显得阳光洒脱。如果不是现代社会，苏慕华严重怀疑这家伙被夺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