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旧梦》咸土豆豆

2、第2章

　　春节热闹了一阵子，很快人们又开始为新一年的生计烦忧。这时距离春试只剩一月有余，白仁甫每天从睁眼起就开始诵书，直到下午。下午女先生走了，白仁甫便去检查大妹妹今天的课业。到了晚上，他还要检查小弟和小妹的临帖。大妹妹小白仁甫八岁，小妹妹和小弟弟是双生子，小白仁甫十一岁，他们四个均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
　　最近，蒋二终于被姑母勒令禁止出门。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安分。屋门一关上，蒋二就在椅子上扭动起来，拿起一根笔，在纸上开始画画。他画累了，在屋里翘着二郎腿问：“咱们考完了一起去坠星楼吃一顿怎么样，不过为兄最近手头有点紧，还得靠你啦，你觉得怎么样？”
　　蒋二话实在太多，白仁甫也懒得认真听，只是敷衍地说：“可以啊，可以。”
　　“真的？”蒋二很高兴，“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介绍我的表兄冯三兄弟给你认识。”

　　很快，一个月的时间也过去了，这时候，白仁甫已经换上了稍轻便些的春衣。
　　春试的时间到了，白仁甫和蒋二每天携带一兜干粮排队进考场，答一个通宵的题后早晨结伴回家。到了家里，白夫人早早备好了姜汤为他们暖身，之后他俩勉强忍着困意吃些早饭，又回到房间沉沉睡去。等到下午起来，吃上饭，温温书，最后再带上白夫人一大早就带着家里人开始做的热气腾腾的干粮，再次进入考场。如此这般，度过三天，春试就结束了。之后还有一月多的时间才能等到春试发榜。

　　蒋二结束了这一遭浑身畅快，兴致冲冲地拉着白仁甫直奔追星楼。在那里，冯三已经等着他们有一会儿了。
　　“快进去吧”，蒋二也没多做介绍，一手拉着一个人跨进了大门。
　　“这是我姑母的大儿子白义卿”，蒋二向冯三介绍到。
　　“这是我亲舅舅家的冯三哥哥，你也和我一样叫冯三哥哥就好了”，蒋二笑意盈盈地向白仁甫介绍着。
　　三人纷纷落座，蒋二坐在白仁甫和冯三之间。蒋二偷偷问白仁甫：“怎么样，我表哥果然是一表人才吧。”
　　“不过呢，在我们那，王公子才是最厉害的，文武双全，我表哥是第二厉害的，怎么样，够厉害吧。”
　　白仁甫有些尴尬地和冯三对视了几次，他觉得在席间当着第三人的面说第三人的小话实在有些不礼貌。不过冯三仍是一副较从容的表情，看来是见怪不怪了啊。
　　“啊，冯三兄，当日春试怎么没遇见你啊，真是遗憾”，白仁甫主动搭话道。
　　“冯哥哥是参加的武举，和王小公子一起，对吧？”
　　冯三点点头。
　　“冯哥哥，王小公子当日如何？”
　　“自然是拔得头筹。”
　　王元赫这日和姐夫也来到了坠星楼附近。据说坠星楼是最能体现这个国家、这个时代是多么歌舞升平的地方。莺歌燕舞，宾客来往络绎不绝，常常通宵达旦，寻欢作乐。王元赫本来就对姐夫与同乡应酬带上自己的行为不适应，即便是在这样充满着欢快气氛的地方他也开心不起来。
　　姐夫已经考了四年，这次考完回来说十分有可能会中，所以父亲才放他与同乡喝酒。
　　“父亲就是太严格”，姐夫同王元赫说道，在路上他已经喝了两碗，“你可不要这样啊。”
　　“咦，那几位是你的同乡吧，喏是蒋二公子，你去和他们一起吧，以后，也好有个照应。”姐夫推着他到了蒋二他们那桌附近。
　　“唉，总比与姐夫的同乡们在一起好。”王元赫心想。
　　他掀起挡在头顶的流苏装饰，一步一步走近。在他还没想好说什么的时候，蒋二已经看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