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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东临城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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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货郎将那一层首饰放了回去,又拿出了一个平安符递给她,“你应该比我清楚,有得必有失。这个平安符,姑娘暂且带着吧,可保你一时平安,我有事先走了。”
盈盈姑娘捏着那枚平安符,晃过神来之后卖货郎已经打开了房门,她便匆匆问了句,“你知道?!”见他没回答脚步依旧,她再问,“你到底是谁?”
卖货郎最终什么都没说,关了门,留下那个惶恐的姑娘木愣愣的跌坐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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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那邱善和卖货郎分离之后七弯八拐的躲开了护卫,摸到了后院,换了一身跑腿的衣服,好巧不巧的遇到厨房管事忙不过来,拉着人就让送饭,好巧不巧这饭盒便是送给花魁姑娘——秋菊的。
他端着饭盒,一路看着房间号而去,见着人就笑,笑的一脸你们都是我大爷的讨赏脸——颇有跑腿的样。
没多久他便来到了一间名字颇为特别的厢房——天上人间。
推门进去,首先是一精美的绣屏,绣屏上绣着的是一副辽阔的水墨山水画,光这画都值千金,看的邱善直了眼,在心中啧啧的吐了一口酸腐气,道了句“不愧是有钱人啊。”。吐完之后机灵绕过屏风,终于看到了天上人间的神仙们。
可惜吃了酒的一众老爷,变成了牛鬼蛇神,没什么神仙样,唯有那个一袭红衣坐在一旁,恬静的出尘,正弹着琴的花魁秋菊才配得上称呼一句‘仙人’。
他借着上菜的机会靠近了那花魁娘子,又借着那妖魔鬼怪的那一撞的动作,又又借着手中收拾的垃圾,一不留神飞溅的残羹冷汤洒到了花魁娘子的身上。
然后厢房内上演了一副鸡飞狗跳的场面,邱善少不得屈膝跪了下去,幸得最后也没辜负了他这一跪这一求饶,那花魁娘子离开了厢房回去换衣裳,他便有了接近的机会。
邱善就这么一路跟着花魁娘子到了她的房间附近。
那花魁娘子兀自停了下来,挥退了小婢女,转过身来看向偷偷摸摸跟了一路的人,道,“进来吧。”
这语气一听像是他们互相认识了很久。
那邱善见状一溜烟的跟了进去,瞧他淡定的笑看了一圈姑娘的闺房,当然床那头被屏风挡了什么都瞧不见,说是闺房其实更像是一个套间,外面放着一张圆桌,此时花魁娘子就坐,并开了口,“你想方设法的来找我,到底何事?”
原来花魁娘子并不认识他。
邱善放下端盘的托,坐了下来,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看着花魁娘子,“我认得你,你是十年前那场仗活下来的人,也是将军府唯一活着的人。”
秋菊一愣,没想到在在还会遇到‘故人’,她直愣愣的看着,终于从无尘的仙人变成了灰头土脸的凡人。
那邱善自问自答的说,“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是你哥的伴读,小桂子。”他说完从怀里拿出一枚剔透的蓝田玉佩,那枚玉佩被捂得滚烫,“这是公子的遗物,今天就物归原主了。”
这一波接一波的消息让秋紫应接不暇,她拿着那枚滚烫的玉佩,不知该如何反应。
那邱善却顺溜的多,从善如流的将秋菊的疑惑道了出来,“为什么我知道你就是小姐,因为小姐长得像夫人,还有手背上正中间的一点志。那平山上祭祀时见到你,我就认出你来了。”
秋菊的大脑终于绕了一圈又一圈的弯转了回来,眼泪跟着啪嗒啪嗒的流,“谢谢你。”
邱善想安慰,可话到嘴角又落了下去,有些话说和不说都没用,抚慰不了人的伤心。
十年前镇南王叛变,临东城是第一个被屠城的,经历过的人,永远都不可能走的出来。而没经历过的人却要背负着沉重的罪业活下去。
更何况还是她,镇南王之女,东临城的罪人。
老天真是不公呢,她当时明明还是个什么都不知的孩童。
秋菊咬着唇,一丝腥味在口中弥漫,她却无知无觉,理智回笼,温情褪去,“多谢你将哥哥的玉佩归还,公子今天不单单是来做好事的吧,说吧,有什么事,如果我能做到,我会尽力去做。”
十年过去改变了不少人,包括眼前的她。可能那一辈的人已经烟消云散的差不多了,可是那平山上埋葬的冤魂每年都在骚动,使人忘都忘不了。
邱善笑了笑,笑意中带这些悲凉,他拿着托盘站了起来,维持着一身的傲骨模样,“小姐,我不是来要钱的,也不是来求帮忙提携的,虽说我现在只是个说书的,但还能勉强糊口,今天来也是我思虑良久,觉得不来过意不去,昔日的公子待我不薄,要不是公子我就是一个臭乞丐,今日就算是我来还当年的知遇之恩。小姐,东临城要用你的命去祭祀那平的亡魂,你还是离开吧。言尽于此,告辞。”
秋菊摸着那枚已经凉透的玉佩,听到邱善的话并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他口中所说的祭品不是她。
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才抬起头,笑了,“我知道啊。”
她的眼中没有惶恐,倒是有一抹解脱。
这么多年来到苟且偷生,也怪没意思。
邱善依旧笑着下了楼,可眼底的笑意失了魂,没了往日的精彩。
他左弯右拐的想去换回原来的衣服,虽然他的衣服不值什么钱,对于穷酸的如同随时要讨饭的他来说,那也是他的一份财产。
他刚走过一个黑漆漆的走廊,嘀咕的说了声,“这么个消金窟也不舍得多点盏灯。”
一阵冷风掠过,愣是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摸了摸手臂,刚想说哪里来的怪风,不远处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刚想去一探究竟就被从暗处伸出的手反剪了双手,捂了嘴巴拖到了暗处。
刚想反抗一双腿就被顶跪在地上,然后头顶响起了低低的声音。
“要是你再发出一丁点声音,我拧断你的喉咙。”
邱善不敢动了,谁能想到他只是想来做个好人,被误会了来勒索不说,居然还有生命危险,实在是憋屈死了。
更何况,他一个大男人居然是被一个女人压制的动弹不得。。。
没错,那声音就是个女人的声音。
他们这一处偏僻又有花架子遮掩,嫣然一处幽会的绝好位置,可惜人非常的不适合。
眼睛逐渐的适应了黑暗,不远处明明什么人都没有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浑身黑的人。
在邱善觉得不可思议,并且眨眼之际,那人就像幽灵般消失不见了。
他被吓的差点没尖叫出声,幸好被捂住了嘴。
接着那个地方又突然的冒出了个人,此人还有些面熟,可一时半会就想不起来了。
没过多久一个人直愣愣的往这边走来,邱善眼睛一亮,紧接着又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