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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东临城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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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包厢的盈盈笑意盈盈的转身,见那卖货郎依旧不肯卸了行头,八风不动的坐在那,看不出是拘谨的还是过于平静,不过她希望是前头那种情况。她款款的走了过去,一双柔荑软若无骨轻轻的搭在大背箱的肩带上,就要将其与主人分离。
“郎君,奴家帮你放下背箱可好。”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卖货郎的脸看,勾人的眼光简直可以要了人命。
可却勾不了卖货郎的,硬生生没勾动半分。只见他不声不响的站了起来,这突来的动作撞的盈盈姑娘后退了两步,刚想摆脸色又突兀的收了,就在她摆出一副委屈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
看那模样就是费了老劲的在吸引人注意,可惜她勾的是个冷冰冰的石头,愣是勾不动,岂止勾不动,就连正眼都没被看一眼,可越是这样就越是挑起盈盈姑娘的好胜心,暗自喘了一大口气,又开始干劲十足。
那边卖货郎已经走到窗子边,将窗户打开,外头的风迎面扑来,将满屋子的香粉气息吹散了去,还顺带将外头的热闹卷了进来,突然闯入耳中的诸多声音,有笑声,丝竹声,歌声,叫好声,可卖货郎却拨开了这一层层的嘈杂,听到了一丝丝微弱的咳嗽声和因疼痛而至的呻吟声。
盈盈见他看的出神,连叫了几声都没能将人的目光拉回来,她再次吐出一口气,笑意盈盈的走过去,“郎君,看什么呢?”
她顺着卖货郎的目光也看了过去,居然是他们楼里那个破旧的后院,如果说那边有个比她还好看的小妖精或者是一个精彩的舞台,姑且能让她好受一点,可就这。。。
卖货郎在这时终于开了金口,只听他说,“那边住着的是谁?”
盈盈姑娘不干了一甩脸子,道,“郎君,你可是我的客人,进来的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这么个晦气的事,我心里头不痛快,不痛快了我就不想说。”
卖货郎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想遇到这种情景该如何处理,没多久他便伸手摸向大背箱,从里面拿出了一只精致的发簪递了过去,道,“这簪子和姑娘挺配,还望姑娘不吝赐教。”
盈盈姑娘听着前半句还开心着,这后半句一入耳,怎么听都不是一回事,手蒋蒋的停在接簪子的处顿了一下,然后一把拿了过来,哼了一句,也不说好或不好,心想着她这么好脾气也要被这个不通人情不懂说话的给气个倒仰,不过,看在簪子不错的份上,她便不计较了。
卖货郎不知什么地方又惹得她不开心,可总算听得她出口,这便好了。
“那地方啊,是用来养着生病的姑娘的,妈妈怕有人惹了传染病,集中起来对楼里的姑娘都好。”
盈盈姑娘看着那一处没来由的气不打不一处,“真是晦气,偏偏把我的厢房安排在这,那风一吹,那病气不就跟着飘过来了,光是看着就难受,现在连呼吸都难受了。”
她好像自觉失言,说了些自私的话,又换成了另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郎君,我们把窗子关了吧,如此良辰美景,辜负了多可惜。”
卖货郎看着那在窗户合上的缝隙里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那身影行色匆匆的走进了那病房中。
他们关上的窗户,又回到了桌子旁坐下。
卖货郎的眼睛终于看向盈盈姑娘,没来由的问了一句,“姑娘今天街上穿的外衣呢?”
这思维跳跃的有点快,饶是接过不少客人自认为应变能力不错她也卡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整个人都跟着妩媚了起来,她娇嗔了一句,“郎君觉得我现在穿着这身不好看吗?”
那酥入骨头的话语没激起卖货郎一星半点的波澜,他四平八稳的接着道,“姑娘误会在下的意思,我今天就是想来看看,姑娘的那身衣服。”说完了之后,他明显的察觉到空气有那么一瞬的僵硬,他想了想又多加解释了一句,“我觉着姑娘那身衣服的料子实在不错,以后可以进货试试,说不定可以多赚一些。”
原来如此,害的她以为遇到了什么怪癖男。。。看这人的气质。。。或者他是个世外高人,看出了什么,不过怎么可能呢,大人物哪是她这么个人随随便便能遇到的,盈盈姑娘笑了笑,道了句,“没想到郎君还是如此处处想着生意的人,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要是想看,看我身上这件好了,这件也不错呢。”
说着就要宽衣解带,那妩媚的表情在柔软的烛光下,更令人窒息,正常男人估计要血溅三尺。卖货郎却平静的将那红尘香艳据之于外,他站了起来,一副要走的模样。
盈盈姑娘没见过这么冷漠无情的人,可那胜欲之心更胜了,她有心趁此机会试试那衣服的功效,遂将卖货郎拦住,“郎君既然想看我穿那件衣服,那我穿来便是,稍等片刻。”
盈盈姑娘很快去而复返,果真换上了那件衣服出现在卖货郎的面前还转了一圈,颇为得意的说了句,“郎君的眼光果然不一般,可惜,这衣服可是寻常人买不到的,郎君想要进货可就难咯。”
卖货郎闻道了一股从这件衣服上飘起的淡淡香味,在香味之中又混杂有一丝丝的腥甜,他眯了眯眼,问道,“盈盈姑娘,我可否摸一下。”
这位盈盈姑娘也是热情,并没多想那卖货郎突然变的严肃的神情,她将那手臂一伸,还露出了白花花的手臂,摆到了卖货郎的面前,“你看,你摸。”
衣服很薄,有一股清凉感,那股清凉感贴着人的皮肤很肆意的吸取着热量,卖货郎收回了手,手中多了一股莹润的感觉,他问,“这件衣服可以在哪买到?多少钱都无所谓。”
这话说的。。。让别人误会他存了不少家当,只有他自己知道,口袋里面只不过存着半吊的铜板,他说这话不过是想问出衣服的由来。
说者有意,听者也有意。
盈盈姑娘笑的更是热情,似乎那支看起来不错的簪子已经满足不了她,举起她那白花花的手腕,“郎君,你说如果这只手戴上翡翠镯子是不是很好看?”她的眼光有意无意的瞥向卖货郎始终不肯放下的大背箱,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可惜她那眼神投错了人,卖货郎当真是没明白她的意思,再次问道,“姑娘可否告知?”
这件战袍她一旦穿上没几个人能抵挡得住她的魅惑,也不知着了什么邪,今天对他倒是失灵了一般,她干脆也不矜持了直截了当的来对彼此都好,摊开手,“一件首饰回答一个问题。”
原来如此,这倒是省事多了,卖货郎终于放下了背箱,抽出了其中一层装着首饰发簪,拿出一只玉镯放在盈盈姑娘的手上。
盈盈姑娘盯着那一筐的首饰眼睛都亮了,她笑眯眯的将到手的手镯戴在手上,欣赏了片刻,这才道,高兴的回答道,“一个巫人卖给我的。”
“巫人?可知道他在哪?”
那只白花花的手又伸了过来,拿到了一个绿油油的扳指这才接着道,“那巫人啊,其实是个居无定所的巫医,上次见她时在城东的六七巷三十六坊间,不过现在可不知道她还在不在。”
“多谢姑娘告知。”卖货郎说完视线再次看向那件外衫,“姑娘还是不要多穿这件衣服的好。”
他说的煞有其事,盈盈姑娘心中一凸看向卖货郎,可能他的目光太过清亮,神色太过神秘莫测,她问了句,“为何如此说?”